285 知道

是阿財，一頭的汗，滿臉的激，用力的衝著連清揮手，“大人，大人，有線索了，在下面的下河村，咱們的人查到了一個人，說是他在那裡轉了大半響午——”

連清神一振，“確定了？”

“是，陳二叔跟著過去的，確定，咱們的人已經過去了，屬下回來找您——”阿財著頭上的汗，看向連清的眼底著幾分狠意，“要真是他，看我怎麼弄死他。

連清瞪了他一眼，沒出聲。

一行人腳步匆忙的到了下河村，顧名其思，是在河的下游，而河的另一側是田村，上河便是上河村，幾個村子隔的很近，半夜站屋頂上吼一嗓子，各家能聽的清清楚楚的。

幾人一進村子，立馬有人迎上來，“大人。”

“如何，人找到了沒有？”阿財一看是自己的人，擡頭看到對方一臉的敗，不就是眼皮一跳，“其他的幾個人呢，怎麼回事？”

“頭，人，人死了——”

“怎麼會死的？”阿財一驚，人幾乎要跳起來。

如果說之前還只是猜測，那現在這麼一死。

是不是就是說明，對方肯定就是對辰哥兒出手的人？

不不，不能這樣說的。

只能說，對方一定知道些什麼，或者，是了什麼好，或者不可能是背後打辰哥兒主意的人，但是，他一定是知道些什麼的，或者，就是直接手的那一個？

連清聲音低沉，“人在哪，帶我過去看看。”手的纂在一起，死了，死了！

怎麼可能死了？

阿財也是心頭一，這一死，以後的線索……

“大人？”

“過去看看再說。”連清這話說完，直接擡腳往前就走。後，阿財幾個你看我我看你，互看幾眼，趕走兩步跟上去，“大人您這邊請，小的給您帶路。”

是村子裡最偏的一角，一個半廢墟般的房子。

屋頂掀起一角，完好的一角地下鋪著張破舊的看不出的被子，而這會，被子上躺著一個人，臉鐵青，口的裳被鮮給染紅，了幹褐。

連清眉頭一跳，咬著牙，“去許仵作。”

“是，大人——”

連清站在門口，死死的盯著眼前的，要是眼神能殺人，估計他把眼前的人給碎萬斷了，理智，在時間的流逝中一點點消去，換回來的是他繃的足以要斷掉的弦。

那些人找辰哥兒，他們是想做什麼？

對付他？

想起幾年前自己在萬山縣一夥打斷的那個拐賣嬰兒的窩點，幾個地方他看到的那些孩子，不人都是殘廢，缺胳膊斷的，行之前伏秋功褳和他說過，那些人是故意打斷那些孩子的手腳，好以博街上人的同心。

能順理當章的多乞討幾個錢。

說實話，連清當時聽著是震驚的很，這天底下，怎麼能有這麼狠心的人？雖然當時他也憤怒，覺得這些人該殺，可當真的把在萬山縣的幾窩點打掉，他親自去看那些孩子時，那一個個畸形的孩子，當聽到那些人講，有些孩子原本是好好的，可被他們拐過來，故意的弄斷手腳，以期駁得同，那一刻，生平第一刻，連清覺得自己想殺人！

怎麼可以這樣的利用孩子呢？

這些孩子都是無辜的呀。

當時，他覺得自己是他這一輩子最生氣的時侯。

不會再有之一。

可現在，看著眼前的人，想想前一刻還在自己跟前兒活蹦跳的兒子，這一刻，連清才覺得，這時侯的自己，除了想殺人，他是連把對方撕了的心都有了。

仵作查驗，一臉的凝重，“大人，是他殺——這一刀斃命，手法嫺，足以肯定是兇手對殺人不陌生，而且，這人落在地，應該是被人到牆角，一刀捅過來的，一刀，這人力氣不小——”仵作眸在地下一陣搜索，一指旁邊開著的土窗，“對方是從這裡走的，您看，這窗雖然是著著的，但有新開的印子——這就說明——”

“這就說明，外頭那會有人來了。所以，他來不及，也不能讓人看到他的樣子，所以，直接跳窗子走的。”連清說著話，阿財已經帶人去窗後仔細查看。

半柱香功夫後回來，臉有些不好看，“大人，後頭不遠就是那條河，對方要是順著河走，沒有一點線索。”

“……”

忤作雖然不曉得出了什麼事，但人命關天，他皺眉看著地下的首半響，猛的彎腰拿起了的右手，眼前一亮，“大人，死者手心裡纂了塊玉佩，而且，幾個指甲上有痕，應該是和兇手掙扎時留下來的——”只是傷的是哪裡就不很清楚了。倒是那個玉佩……

仵作自地下的手中把玉佩拽出來，雙手恭敬的遞給連清，“大人您請看。”

普通，街邊上隨便一把抓，賣的全是這種玉佩。

可又不普通。

村子裡頭的人都是做農活的，誰會買個沒用的玉佩戴？

“大人，這天都黑了，您看——”

連清看著面前一臉鐵青的華安，知道他是沒什麼線索，掃了眼他側，“莫大呢，可有什麼線索？”

“沒有，不過莫頭還在帶人搜，而且把這個玉佩也拿了過去在村子裡問呢。”華安頓了下，有些小心的看向連清，“大人，您得想想，太太那裡，怎麼說。”

怎麼說，還能怎麼說？

如果只是一天兩天，他能確定對方是誰，目的爲何，辰哥兒什麼時侯回家，他可以瞞一下，可現在這種況？連清苦笑一下，“我這就回家。”

“大人——”華安一驚，太太的況可是特殊，能撐的過來？萬一再來個傷心過度，肚子裡那個……他張了張，有心想勸來著，可一想，又把滾到舌尖的話給嚥了下去。

這況，他還就真的沒法瞞吶。

連家——

伏秋蓮覺得今天一整天就是坐臥不安的，中午吃著飯，好好的就把手裡的碗給了出去，摔在地下落個碎，當時就唬了一跳，不知怎的有種膽心驚的覺。

劉媽媽還以爲是被嚇到了。

一個勁的安著，唸叨著什麼‘碎碎平安’，可伏秋蓮自己心裡卻是清楚，不是被嚇的，是覺得一陣陣的心神不寧，總是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似的。

中午沒事，在屋子裡走著走著，差一點就摔了。

邊跟著的是冬雨，雖然是手急眼快的把給穩住，可也把小丫頭給嚇的不輕，劉媽媽聽說之後，說什麼是再不讓伏秋蓮一下，直接把按在了椅子上，“姑娘您要什麼我來幫您拿，您就坐在這歇著吧，要不，不，您還是躺在牀上好好休息吧。”

伏秋蓮眉，試著想和劉媽媽說清自己心裡頭的不對勁兒，“媽媽，我真不是累的，我就是，就是覺得心裡頭慌的很，好像，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姑娘您想多了，怎麼會呢，都好好的呢。您呀，肯定就是累的。”劉媽媽有些擔心的看著伏秋蓮，眸中滿滿的是憂，“老奴覺得呀，您就是累的，這才胡思想，來，老奴扶您回屋歇會去。”

“媽媽現在什麼時辰？”

“還早呢，一會用晚飯的時侯老奴再喚您。”

伏秋蓮被劉媽媽扶到榻側，歪下去，想了想，看向劉媽媽，“媽媽，派個人去前面看看，問問莫大他們誰在，辰哥兒怎的還不回來呀，這都出去一天了。”連清也真是的，明明和他說好，讓他下午早點把孩子送回來的。

太晚了回來，玩的累了一天，晚上睡覺會不踏實的。

“姑娘您放心，老奴這就派人去前頭問。”伏秋蓮們一打開始過來時直接住的就是衙後頭的院子，一去兩年，回來之後伏秋蓮也懶得再換地方，反正這院子大的很，住的下他們這些人，又不用出錢，多好的事呀。

院子後頭空著的地方被劉媽媽幾個住了各的菜蔬。

紅的辣椒，綠油油的青菜，白的瓜。

紫的茄……

長長的豆角和垂掛下來的瓜……

雖然沒有花，可遠遠看著，風兒吹，來回起伏。

其實這樣的景也很是喜人的。

帶著種讓人踏實的生活氣息。

幾年住下來，伏秋蓮和劉媽媽幾個都對這個院子充滿了，有人說讓們換個好點的地方和院子住，們還不住呢。劉媽媽幫著伏秋蓮蓋好薄被，看著閉上眼，悄悄的出了屋子，掩上門，想了想也是有些不放心，自己直接就奔到了前頭去，可轉了一圈，莫大他們一個人都沒在？

再轉一圈，別說莫大幾個，就是連所悉的那幾個人都沒有，衙門裡留下的兩個明明就是看門的！劉媽媽皺了下眉，這是什麼景？明明記得早上姑爺出去時和姑娘說過，今個兒沒什麼大事的，所以才帶著辰哥兒出去的。

看現在這景，難道是出什麼大事了不？

有些狐疑，慢慢的往前走。拐彎的時侯，聽到辰哥兒的字眼，劉媽媽心頭一，悄悄的走過去，耳朵堅起來，就聽到隔壁一牆之隔的人在說話，“哎，今兒個這衙門怎麼回事，怎麼頭兒他們都出去了？”

“你不知道啊，你竟然不知道？”

“滾，到底出什麼事了，趕說。哎，你真知道？”

“廢話，我剛纔聽到華頭的話了，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人的聲音低，不過劉媽媽還能聽的到，把腦袋使勁在牆上，豎著耳朵使勁聽，“哎，我告訴你呀，出大事了。”

“趕說呀你倒是，靠。”

“滾，再罵不和你說了啊。聽清了啊，我聽華頭派來那人的話，應該是咱家大人的兒子出事了，你沒看到麼，後頭的劉忤作都過去了，忤作是做什麼的，那可是驗死人的啊。”

“可別胡說八道啊。這事可不能說的。”

“誰哄你——啊啊，劉，劉媽媽——”那說話的小捕快幾乎要暈過去，看著面前臉鐵青，瞪著大眼幾乎要吃人般的劉媽媽，他擡手就狠了自己兩個大。

嗚嗚，當他剛纔沒說話，他這會可以跑嗎？

或者，暈過去可以嗎？

劉媽媽卻是不容他再多想，幾乎是充的眸子到他跟前，手拽住他的領，惡狠狠的語氣，“你剛纔說什麼，啊，你再給我說一遍，誰出事了，什麼忤作，啊，你給我說，你給我說啊。”劉媽媽幾乎就是要暈過去的。

怎麼可能是辰哥兒呢？

他才幾歲呀，一定不會是辰哥兒，不可能的。

深吸了口氣，死死的盯著對方，“你趕給我說，你和我說，不是辰哥兒，你和我說啊。”

“劉，劉媽媽，您，您先鬆手，他都快不過氣來了。”旁邊的小捕快嚇的臉兒都白了，看著同伴臉都被勒紅了，又不敢直接對劉媽媽用勁，誰不知道劉媽媽在大人和太太跟前是一頂一的紅人兒？

這整個家怕是劉媽媽說了都能算三分！

“劉，劉媽媽，您就是想讓他說話，也，也得鬆開他的手，讓他能說的出話來啊。您，您把他勒的太，他不過氣來，不能說話啦。”

劉媽媽狠狠的瞪他一眼，把手鬆開，“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定是剛纔聽錯了，隔著一堵牆呢，聽錯了也是在所難免的。肯定是這樣的。

“劉，劉媽媽您別激，您慢慢聽我說——”

“別糊弄我，不然，我和你沒玩。”

劉媽媽一瞪眼，小捕快苦笑一下，看了眼同樣臉泛苦的同伴，同伴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別的辦法，小捕快這會真的是恨不得拿針來把自己的給起來。

你說你怎麼就這麼的憋不住呢。

說兩句你會死，還是你會塊？

看看現在，得了吧，要是家裡頭出什麼事……

不用大人自己手，估計莫頭幾個都能把自己給劈了！

“那個，劉，劉媽媽，你看，我這衙門裡頭還有事，要不，要不咱們敢日再說話？”他倒是想好了，撒丫子就跑，可惜，劉媽媽這會的手腳絕對利落，手拽住他，攔在他的跟前，“不許跑，趕說。剛纔你那話是怎麼回事。”

“劉媽媽，您就饒了小的吧，不是我不說，是，是大人吩咐了，不準讓太太曉得呀。”小捕快被劉媽媽拽著，臉下的神是要哭出來的樣子，苦著臉求饒，“您說我這和您說了，回頭您不就和太太說？要是太太曉得了這事，萬一再有個什麼差子，我豈不是罪該萬死？”

辰哥兒果然是出事了？！

劉媽媽一個踉蹌，差點就一頭栽到地下去！好在側兩個手急眼快，一人一邊扶住，“劉媽媽，劉媽媽您沒事吧，我們送您回去歇著。”

“不用，你們兩個放開我，我真的沒事。”對上兩人滿是擔心的眼神，知道他們也是好心，劉媽媽搖搖頭，示意兩人放開他，自己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死死的盯著兩人，“說吧，我這會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

“你們放心，我有分寸，不會告訴太太的。”

“當，當真？”

“還要我老婆子發誓不？”

“不用不用。”其中一個捕快飛快的搖頭，撥浪鼓似的，最後，兩人互看一眼，苦笑著點點頭，都到這份上了，不說能麼，得，說吧，兩人鬆開劉媽媽的手，可又怕聽了再暈過去，左右防著呢，“其實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可這事兒吧，是華頭派來的人，先說是辰哥兒失蹤，都去找，後來又把忤作了過去，這忤作不是驗那個的麼，所以我們才……不過劉媽媽您別擔心，小公子福大命大，肯定不是他。”

“是啊劉媽媽，您放心吧，說不定呀，是別的人出了事，大人這會正帶著小公子回來了呢。”兩人看著劉媽媽空的雙眼，發白的臉，抖著的脣，都有些慌了。

劉媽媽可不能在這裡出事呀。

“媽媽，媽媽您沒事吧？”

“哦哦，我，我沒事，你們兩個放心，我不會和太太說的，不說——”劉媽媽用力的推開兩人，轉往前走，一臉茫然，腳步遲鈍，連前頭是牆都沒看出來。

一頭就那麼的撞了過去。

疼的呀，可彷彿沒覺到疼似的，劉媽媽再次揮開一看形不對，趕上前把人給攙住的兩個人，背轉個，繞開他們兩個直接往前走，才走了兩步，擡腳跑了起來。

要去找辰哥兒。

要把辰哥兒給找回來。

不過是出去玩嘛，怎麼能貪玩不回來呢。

這天兒都黑了，這小子就知道貪玩，不知道他娘會擔心嗎？等找到了那小傢伙，一定要和姑娘說，得好好的收拾他一頓才，嗯，一定要狠狠的收拾。

在前面跑，後頭兩個人就追，“劉媽媽您要去哪？”

砰，劉媽媽在出衙門口時和人撞個滿懷，是連清。不過連清側跟著的是莫大，所幸他手快，直接手穩住劉媽媽，擡頭一看，不有些詫異，“劉媽媽，怎麼是您，您這是要去哪？”

劉媽媽卻是看都不看他，直接把眼神落在連清上，死死的，彷彿要把他給分解掉般的眼神，又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雙手拽著連清的袖子，出口的話又快又急，竹筒倒豆子似的，“姑爺，姑爺您可回來了，辰哥兒呢，辰哥兒回來了吧，我正要去找他回來吃飯呢，姑爺回來正好，快把辰哥兒給我吧。我帶他去吃飯，別壞了肚子。”

－－－－－－題外話－－－－－－

有二更。我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