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生活

還是那句話，齊氏不是壞人。

可難道這天下好人就不會惹人討厭嗎？

不見得。

誰都有私心，在某些的事上，只要是人，有著七六慾，自然就會想著維護自己的利益，這一點都沒錯。

可錯的卻是的方式，以及其中拿捍的分寸是否得當。

很明顯的，齊氏的方式就沒有用好。

不然，也不會有夫妻兩人時不時的鬧上一場了。

商媽媽看著這樣的主人，怎麼可能不著急，在這個家裡幾年，打小把華姐兒給養大，抱在手裡的一團，到現在三歲多，是真心的疼這個孩子。

在商媽媽看來，如今這個家裡本來是很好的。

可就是自家這個太太……

你說你東想西想的，與其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你怎麼就不想著好好的和自家男人過日子？依著看吧，這伏家兩個男人真的就好，別看人家錢多，可那就是過日子的人。

就是那個遠在外頭的伏大姑娘，老爺子疼著。

可你也不過就是個嫂子，你說你較什麼勁兒？

你服侍好相公，把兒好好教養好。再使著勁生個兒子。老爺子又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再怎麼疼兒，他能愧了你這個伏家的兒媳婦？商媽媽是真的很不想說這些的。

只是個下人嘛，懂什麼？

可沒辦法，心疼華姐兒這個孩子。

要是齊氏真的鑽進了死衚衕，到頭來害了自己不說，最難過的是誰，還不是華姐兒這個小丫頭？別看人伏老爺能爲著兒不續絃，可伏展強沒了齊氏你看看。

一來吧，伏展強還沒有兒子。

二來，商媽媽在一旁看的很是清楚，伏展強和他老子的格不一樣的，他的心沒那麼細，大大咧咧的。他不會想到那麼遠，在他的想法裡，他就是再續絃，敢欺負他兒？

那可是找死呢。

他是個大男人，他不懂宅人的這些伎倆。

而且，伏老爺還沒有抱孫子呢，伏家沒有後，伏老爺怎麼會容忍自己的兒子不再續娶呢，沒親孃在邊的孩子，外人再怎麼疼，能有好嗎？

嘆氣，“太太，您可以試著留老爺的。”

“可以嗎？”

“自然是可以的，您現在子恢復的不錯，您不想再給姐兒添個弟弟麼？”商媽媽只能從這個事上來打主意，齊氏心裡最看重的可不就是這個，聽商媽媽這麼一說，齊氏笑了下，隨即便發起愁來，“可老爺沒說，我要是開了口，他不同意怎麼辦？”萬一再鬧起來……

齊氏也不傻，最近可不就是安靜的很？

伏展強說什麼那家裡就是什麼。

你要睡書房？

，我就給你把書房佈置的妥妥當當。

齊氏是真的不敢再有什麼計較，哪怕是伏展強一個瞪眼呢，都會覺得提驚怕，現在的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可這會一聽商媽媽的話，齊氏不就有些委屈，“商媽媽，我萬事都依著他，這樣也不？”

“太太，這人呀，您是得服，可不能一味的服呀，您不給老爺一個臺階，難道讓他在外頭睡上個一年的書房，最後，讓別的人趁虛而？”

“怎麼可能，家裡不會有不長眼的丫頭的。”

您以爲您真把這家裡打理的鐵桶一般麼？不過這話商媽媽心裡想想，也不會說出來，只是淡淡一笑，“太太，家裡頭沒有，不代表外頭也沒有啊。”

“……”

齊氏的臉都糾結了，坐在那裡半響沒出聲。

商媽媽笑著屈了屈膝，“奴婢告退。”該說的能說的都說了，餘下的就看自家這位太太能理解多，要是覺得自己這話沒什麼，不了的耳，一個當人媽子的也沒什麼法子，只能儘量的待華姐兒好些罷了。

齊氏怔怔的，想的自己腦袋都疼。

自己又做錯了？

幽幽的嘆了口氣，這過日子怎麼就那麼的難呢？

“娘，娘，娘。”門外一迭聲輕快的喊，是華姐兒的，齊氏心頭一，很快的在臉上揚起一抹笑，看向了門口，“小心點，別摔了，別跑——”

“娘，你看，這是我摘的花，給娘戴。”

“好呀，來，我們華姐兒給娘戴上。”齊氏把兒抱在膝上，看著兒的小臉，想起剛纔商媽媽的話，心頭不由的就是一跳，且不說自己被休，就是伏展強和真的鬧僵，形同陌路，家裡再進幾個人……

到時侯，的兒怕也要看人臉吧？

伏老爺再疼這個孫，可別是別的人再生個孫子呢？

手心手背都是，可孫子卻是手心！

不自覺的，齊氏便在心頭暗自的有了想法，眉眼一笑，抱著華姐兒向外走，“華姐兒在外頭跑了半天，咱們去洗洗手，一會就要用晚飯，娘和華姐兒去找爹爹，咱們一塊用，好不好？”

“好，爹爹來吃飯。”

“華姐兒乖。”拍拍兒的小腦袋，擡眼對上華姐兒烏溜溜轉的大眼，齊氏笑了笑，爲了兒，別說讓低個頭，讓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書房裡，小廝如常的詢問，“爺，晚飯差不多了，您是這會就吃還是再晚會？”老爺可是好幾個月沒怎麼在後院用飯，歇著，不知道的以爲伏展強外頭有了人兒，可唯獨他的兩個小廝卻是清楚的很，自家爺就在書房！

吃住，睡，都在這裡。

伏展強把手邊的茶一口飲盡，想了想，正想說不用，他去前頭，就看到書房的門被人給輕輕的，一點點的推開，他揚了下眉，什麼人不支一聲就跑進來？

小廝也唬了一跳，這是誰呀，好大的膽子！

主僕兩個纔想著呢，就看到門口一道裡，一個圓滾滾的小子進來，黑葡萄似的大眼轉呀轉，看到伏展強和小廝的眼神也不害怕，反倒是淘氣的對著兩人絆個鬼臉，開小手對著伏展強咧一笑，“爹爹，抱。”

“小小姐，您怎麼過來了？”

伏展強也眉頭一擰，可看著兒那小臉上的笑，卻是瞬間了心，直接上前，把人抱起來，帶著胡碴的臉在小臉上親了一口，“你怎麼過來了，自己溜過來的？”

華姐兒咯咯手，著小手不滿意的推自己爹爹。

壞爹爹，扎臉，不許親！

聽到伏展強的話，小丫頭眼珠咕嚕嚕一轉，笑咪咪的，“纔不是呢，我是和孃親一塊過來的，吶，孃親在外面哦，孃親說讓我進來找爹爹。”

太太也在外頭？小廝又被嚇了一下，趕出去開門，看到門口的齊氏行禮，“給太太請安。”

“免了，你把老爺照顧的很好，辛苦你了。”

“小的不敢言辛苦。”

齊氏是?...

來找伏展強的，自然心不在這小廝上，三言兩語的敷衍過，擡頭看到抱著華姐兒站在書房門口的伏展強，笑了笑，“華姐兒你又淘氣，不許讓爹爹抱，快下來。”

“不要，就要爹爹抱。”華姐兒翻把伏展強的脖子給抱住，對著齊氏又是扭子又是踢的，反正那意思就是堅決不下地，不給齊氏抱，就是要爹抱！

伏展強看著齊氏氣惱的樣子，笑了，“行了，多大的事，喜歡就抱著唄，也值得你生氣。”頓了一下，伏展強對著齊氏揚揚眉，“對了，你這會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齊氏被他這話問的著實噎了一下。

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自己的夫君麼？

可這話說出來，鬧不好又是要吵架，心裡狠狠的喊了聲忍，笑，“華姐兒這不是喊著要爹爹麼，說你好久沒陪吃飯了，剛纔非嚷著要過來——若是相公沒吃，我那裡都讓人擺好了，便一塊？”

“也好，走吧。”不就是吃頓飯麼，他兒的這點要求他要是都做不到，那也太不像樣了，伏展強抱著華姐兒哈哈一笑，大步向前走去，華姐兒在他懷裡咯咯笑。

留下一串風鈴般的清脆笑音在齊氏耳側迴盪。

飯桌上自然都是伏展強吃的菜，飯桌上，有著華姐兒的淘氣嬉鬧，夫妻兩人也沒有覺得如何的尷尬，就那麼靜靜的用罷飯，伏展強拍拍華姐兒拽著他袖的手，笑著哄，“華姐兒乖，爹爹去前頭看看爺爺回來沒有，一會再來看華姐兒，好不好？”

“爹爹一會真的來？”

“那是自然，爹爹不騙華姐兒。”

小丫頭點點頭，一副小大人樣，“那好吧，我就信爹爹一次。”這話聽的伏展強夫妻兩口子都是撲吃一樂，伏展強手兒的小臉蛋，“鬼靈。”

齊氏咬了咬脣，“相公——”

伏展強擡起的腳微頓，“怎麼，還有事麼？”

“我，我，相公晚上回來睡吧，書房那邊畢竟只是書房，睡著不舒服，而且，而且相公老是睡書房，爹那裡也會跟著擔心的。”開始是不自然的話在開口之後，齊氏是越說越順溜，雙眼的瞅著伏展強，眼底深卻是怕死了。

萬一，他要是拒絕自己呢？

自己臺階也給了，挽留也留了，他要是再不肯搬回來。

這夫妻的份也真的就到了頭吧？

齊氏心裡就涌起了幾分難過。

伏展強頓了一下，掃了眼齊氏，在心裡微微的嘆了口氣，點頭，“好，你一會讓丫頭把我書房的東西搬回來吧。”他是真的生氣，可卻沒有想真的要和齊氏分開。

如今即是開了口，回來就回來吧。

齊氏心頭狂跳，高興的，“好好，我這就讓人去收拾。”

伏展強笑了笑，擡腳走了出去。

過日子嘛，就是這樣吧。

前頭，如同伏展強所想的那樣，伏老爺正逮著兩個送信的小廝問個不停，明明信裡能說的該說的伏秋蓮都說了，詳細到辰哥兒吃什麼穿什麼，長了幾顆牙都寫的清清楚楚的。

可伏老爺還是覺得不夠啊。

拉著兩個小廝一句句的問，生怕有到什麼。

到最後兩名小廝被問的額頭上都是冷汗。

老爺子問的太詳細，兩個人就怕自己稍一不留神，把太太待的不能說的話給兜出來呀。真這樣的話，老爺子驚，自己回去會被老爺太太剝皮的。

小廝垮了臉，“老爺子，您已經問了大半個時辰了。”

“大半個時辰怎麼了，這麼長的時間呢，你們把自己知道的都和我說上一遍不就可以了？”伏老爺對著兩人瞪眼，又嚇唬著，“要是讓我以後知道你們兩個撒謊，哼哼。”

“……”

一個要說，追著問個不停，不問點什麼來不罷休。

一個則堅決不許說，只報喜不報憂。

兩個人真真是哭無淚，左右爲難吶。

不過好在伏展強過來了，這才及時打斷伏老爺的問話，看著兩個人的臉，伏展強就笑了，“爹，妹子在信上寫的很清楚了，您又問了這麼久，咱們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妹子是一切平安的，您還擔心什麼？”

“這也是。”可隨即伏老爺就瞪了眼，手拍了一掌伏展強，“我用得著你個混小子來教麼，你個小沒良心的，你妹妹現在雙子呢，你就沒有一點的擔心？沒良心！”

“……”這下哭的換了伏展強。

他哪裡沒擔心了？他哪裡沒良心了？

他還是不擔心自家老爹太過擔心妹子，把自己的子給弄垮了麼？現在自己說話來安他的心，這下倒好，被直接認定爲沒良心了。伏展強苦笑兩聲，鼻子。

看來，自己還是閉來的好些。

在前頭又坐了會，陪著伏老爺用過晚飯，伏展強陪著老爹說了會話，最後，他想起什麼般的道，“爹，妹子讓人送了一株老參，我看著有些年頭，說是讓你和齊氏補子的。”

伏老爺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了下，嘆口氣，“之前沒和說齊氏的事，所以，這會怕是還想著呢。就先讓想著吧，等到孩子落地再說。”

伏展強也是這個想法，人有孕，待產可是最危險的，一點刺激不得，想想齊氏那會就是了，好好的子吧，纔不過經了那麼點子氣兒就沒了孩子……

他可不能讓自家妹子再這個苦！

“讓這兩個小廝後天回吧。我明天出去淘點東西給那部頭帶過去，哎，那丫頭的子倔，向來是報喜不報憂，也不知道那邊真正的形如何。”燈影下，伏老爺眼眸幽幽，滄桑的臉上寫盡憂——他擔心兒！

“要不，兒子這次跟著他們兩個過去看看去？”

伏老爺眼前一亮，“你過去不，不如我跟著過去。”左右華姐兒這麼大，齊氏如今又沒有消息，再沒譜家裡這點子事也難不倒，他過去看看兒也是可以的。

可瞬間，老爺子便又搖了頭，“不不，現在不能去。”

“不能去？爲什麼呀。”

對上兒子滿臉的疑，伏老爺瞪眼，“你怎麼就一筋呢，你剛纔還說瞞著那丫頭齊氏的事，那你或者是我現在過去，咱們是能看到，有什麼事也安心了，可那丫頭會不問家裡頭的事，說起齊氏，咱們難道要告訴，你嫂子落胎好幾個月了？”

“……”

父子兩個在這裡糾結了半天，最後伏展強不想了，“爹您還是先明天準備些東西吧，我一會也讓齊氏備些禮品，一塊讓小廝帶回去。”

“嗯，讓備些實用的，那些花裡胡哨的就別拿了。”

那是他兒，不是需要齊氏去客氣的外人！

伏展強眼皮跳了下，想起之前的某些事，別說他爹，他心裡又何嘗沒有不舒服？可事到如今，華姐兒都這麼大了，只能點點頭，“爹您放心吧，?...

兒子心裡有數。”

“趕給我滾，看到你就生氣。”伏老爺瞪了眼，真是個混小子，專門生了來氣自己的吧，連自家的媳婦都搞不定，沒用的東西！

伏展強對著他爹咧下，轉，滾。

齊氏坐在燈影下，心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提著，不時的窗外，耳朵豎著，聽著門外的靜，相公真的會過來麼，要是他不來呢，自己該怎麼辦？

側小丫頭輕聲的勸，“太太您放心吧，老爺即是答應了您，決不會食言的，您剛纔不是派人去看了，老爺在前頭陪著老太爺說話呢，一會說完話肯定會回來的。”

“嗯，希是這樣吧。”齊氏手裡著一雙子，是給伏展強的，他天天在外頭跑，鞋最是耗費，齊氏覺得小丫頭做的不舒服，便得當了就親手，旁邊放著的是一套才收了邊的小裳，是給華姐兒的，正有一針沒一針的著，外頭傳來腳步聲，不等小丫頭通傳呢，齊氏雙眼一亮。

是相公回來了。

趕放下手裡的針線，起向外迎了兩步，又站下。

相公會不會覺得自己太急切？

轉而又把這個念頭拋開，要是自己不去迎，相公會不會覺得自己失禮？反正吧，腦海裡兩個念頭還在轉著呢，門口珍珠簾子一晃，伏展強笑著走進來，看到站在那裡的齊氏一揚眉，“怎的還沒睡，這是有什麼事要去辦嗎？”

－－－－－－題外話－－－－－－

有二更。我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