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救人,有古怪

連清是真心想當好父母，當個清。

真正的好。

可這並不代表他會犧牲自己家人，如同好幾年前的天災，瘟疫之前一樣，事真的到了迫不得己，到了不能不選擇時，他是絕不可能讓自己的家人出事的。

他是人，不是聖人。

而站在他後的家人，妻子，孩子就是他一往而前的力。他當個好是爲了百姓，是爲了讓自己的妻兒在人前得到一個份尊重，他不想讓自己的妻子在如同多年前在村子裡一般被人非議，雖然那諸多閒話的源頭還是在伏秋蓮上。

但不管如何，他只要讓自家娘子過的舒心些。

有娘子，有孩子，有一個家在他的後。

這是他心最深的守侯。

所以，哪怕是王六這個認識的人，哪怕，這個人是劉太太的親弟弟，連清也不想讓伏秋蓮冒這個險！

劉太太臉微變，“連大人——”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你的心，如果可以，別說是你弟弟，就是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會見死不救，若是平時，娘子不救，我還會幫著勸，甚至會想辦法讓幫忙，可現在，”連清眸淡淡，神平靜，看著劉太太慘白的臉，出口的語氣裡不帶半點緒波，“娘子有孕，我不想我娘子和孩子有事，和你不希弟弟有事的心是一樣的。”

“……”

劉太太閉了下眼，只能看向伏秋蓮，一臉的祈求。

伏秋蓮朝著安般笑笑，扭頭對著連清嗔怪的瞪他一眼，“你瞎擔心什麼呢，我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當真？”

“一會楊老大夫來了我請他出手，我在一旁看著，我不出手，這樣好不好？”伏秋蓮有些好笑的看著連清，把他往外推，“你還是去前頭忙吧，這裡又用不到你。快走快走，別在這裡添。”

“……”連清黑了臉，他在這裡是添？！

門外頭剛好撞到端著水盆進來的冬雪，連清是把人攔下，對著冬雪叮囑了又叮囑，最後更是鄭重的待，只要看到伏秋蓮有所不妥，不管太太當時做什麼呢，一定要把給攔下，看著自家老爺那一臉凝重，彷彿自家太太要上陣殺敵般的覺，若是換個時間，估計冬雪得笑起來。

可現在不是時侯呀，屋子裡人命關天呢。

點頭，“老爺您放心吧，奴婢一定照顧好太太。”

“嗯，你進去吧，有什麼事趕和我說。”

“是，老爺。”

屋子裡，伏秋蓮有些不好意思，“你別聽他的，他最近這段時間事多，兩次的兇手都沒抓到，腦子裡繃的太，無形中就擔心的有些多，不是有意針對你的——”

劉太太有些虛弱的笑，“我知道，謝謝你。”

如果換做是，站在連清的位子上，也會擔心的。

除非，連清一點都不在意這個家。

不在意自己的妻兒。

否則是個男人都會關心吧？

驀的，角勾出一抹嘲諷的弧度，怎麼會是個男人呢。那個男人不就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兒出事，寧願相信側的妾室，卻不信這個原配嗎？

劉太太看著榻上躺著的人事不醒的弟弟。

頭一回恨死了自己的心。

要是不一開始就把莫姨娘的事給說出來，或者，是把那個孩子在沒出生前給掐滅掉，後頭的這些事就不會有了吧？在這樣張的時刻，劉太太猛不丁的想起了伏秋蓮曾經和說過的一句話——人心，不能試！

如果，早一點手，把禍患解決。沒有因爲對方只是個孩子而一時心，那麼，自己母子這些苦不會，而小六，也會好好的在鎮上過著囂張卻舒心的日子。

不會有現在的生死未卜……

“伏家丫頭，這是怎麼回事？匆忙的把老頭子過來，你那管家說的那麼嚴重，讓我把我家傳寶貝都帶過來，還說是你說的，這是出什麼事了不？”門外頭楊老爺子一腳邁進來，裡本來還嘟囔著呢，結果一眼看到榻上的王六公子，不就是一怔，“這是，怎麼傷的那麼重？”

楊家以外傷爲主，這麼多年來的經驗，楊老爺子只一眼自然就看看出了王六手腳皆斷，肋骨有傷的實，他眉頭就皺了下，“伏丫頭，這是怎麼回事？”

“老爺子先什麼都別說了，救人吧。”頓了一下，伏秋蓮看向楊老爺子，“我不拿老爺子您當外人，之前我會的那些我基本都和您老說過，現在我這子不合適，您老出手會利落些，我在旁邊幫襯著，先理斷骨吧。”

“也只能是這樣了，不過這樣的傷，難吶。”

伏秋蓮也點點頭，要想完全康復的確是難，接過冬雪備好的托盤，一樣樣檢查著東西，猛的想起什麼看向楊老爺子，“之前我和管家說，請您老一定要帶楊家的接骨膏，您沒忘吧？”

“沒忘，依著你的話，拿的最好的。”

“多謝您。”伏秋蓮對著楊老爺子微微一笑，如果說兩人一開始的針鋒相對，那麼在這幾年的相中，不知不覺的頗有幾分忘年的份在，楊老爺子對於伏秋蓮腦子裡那些奇奇怪怪的醫想法很是興趣，而伏秋蓮卻敬楊家醫，醫德出衆，到目前爲止也沒有想到要開醫館。

有些簡單的，能作的醫，就儘可能的說出來。

能讓老百姓用呢。

至於這各種的接骨，楊老爺子更是纏著伏秋蓮說過不回，甚至老爺子回家之後還會拿著一些小做試驗！所以，伏秋蓮這會說有勞他做主手，大半輩子的坐館經驗，伏秋蓮和他說過的理論知識，再加上不次的實踐，老爺子還真沒什麼怯場的。

倒是一側的劉太太很是擔心，張了張，卻又閉上。

要相信伏秋蓮纔是。

不遠，伏秋蓮微微一笑，反眸看向劉太太，“你放心吧，老爺子的醫如何我心裡有數，對於這次的手，老爺子手會比我手高出好幾的把握。”

“嗯，我相信你。”

伏秋蓮點點頭，準備開始手時直接趕人，“冬雨，扶劉太太去外頭侯著。”劉太太不捨的看著暈迷中的弟弟，眼圈裡掛著淚花兒，最後猛的一扭頭，對著冬雨搖搖頭，“不用扶，我自己走。”

外頭，劉太太看著眼前的茶盅不出聲。

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喝茶呀。

倒是前面連清聽到冬雨的送信，著實鬆了口氣。

楊老爺子手的好啊。

他是真的怕累到自家娘子，伏秋蓮之前給人接骨，甚至幫著劉太太接生時，回家之後一臉虛，累的不能再累，恨不得矇頭倒牀上大睡個好幾天的樣子他是記憶猶心。

爲人夫，爲人父，他怎麼可能不擔心？

同知看著他一個勁的走神，甚至有丫頭過來，不就笑看向連清，“怎麼，連大人這是和連太太鬧彆扭了不，還要人來通風報信，想著如何取悅連太太麼？”

“大人這是什麼話，來了個傷人，我不放心。”

傷人？同知臉微變，直了子，“什麼傷人，和咱們的事有關係？”他雙眸灼灼，一凜冽的樣子倒是逗笑了連清，“沒有的事，是我太太的朋友，喏，就是那位劉太太的弟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傷的厲害的，楊老大夫正在幫著接骨呢，我不放心，所以才——”

“楊老大夫可是有幾年沒親自出手過了，咱們縣裡可都是盼著能以請老爺子出手治傷爲榮呢，這次卻——應該是連太太請出來的吧？”連清聽到同知這話倒是有幾分小小的吃驚，這個楊老爺子他也曾見過幾面，每天笑呵呵的，好像沒有一丁點的脾氣，伏秋蓮曾不止一次和他說，老爺子的醫很好，沒想到，竟然這麼被人尊崇……

連清笑了笑，沒出聲。

手一直持續到下午，整整花了一個半時辰纔算結束，最後一塊板打上，固定好，楊老爺子子輕晃，幸好他側的藥眼急手快的扶住他，“老爺子——”

“呵呵，沒事，沒事，人老了，力不支。”

屋子裡收拾的事給了小和冬雪，伏秋蓮和楊老爺子則坐在了外頭的廳裡，劉太太看到兩人出來，眼前一亮，張了張忍著沒問出來，卻是親自幫著楊老爺子捧了茶，雙手恭敬端過去，“爲了家弟的事辛苦您，老爺子請喝茶。”

“呵呵，應該的，你是伏丫頭的朋友，別客氣。”

伏秋蓮也接過小丫頭遞來的紅棗茶，抿了一口緩和了下緒，雖然說沒手，也偶爾會坐下來歇口氣，可這樣堅持一個半多小時，也是很累的好不，平靜了下，笑著看向伏秋蓮，“生命沒什麼大礙，你別擔心。”

“那，那他的手腳——”

伏秋蓮微微蹙眉，這個還真的不好說，按照的想法，自然是想著完好如初，可這邊的醫療技，設備械都落後不止幾個層面，如今雖然是斷骨理好，可以後的癒合，生長，甚至會不會發炎，有沒有錯骨等都是需要考慮的。

“難道，治不好了？”劉太太臉發白，子搖搖墜。

楊老爺子卻是笑著開了口，“你別擔心，我接的骨我心裡有數，他的手腳只要後續照顧妥當，半年之不要下牀，好生休養，哪怕是不能完好如初，也能恢復個十之七八的。”

“老爺子您這十之七八的意思是？”

“做不得劇烈運，跑不得路提不得重，但一般走路，日常生活等還是可以的。這一點老朽我敢給太太你打保票。”楊老爺子一捋鬍子，笑呵呵的，“沒你想的那麼差，放心吧。”

劉太太到了這會纔算是稍鬆了口氣，起對著楊老爺子深深的一福，“老爺子大恩，小婦人無以爲報，日後我定和家弟給您供長生牌位。”

“可別，我可不想活那麼久。”楊老爺子趕擺手，又是搖頭又是拒絕的，“老而不死謂之賊，七十古來稀正正好。”

“老爺子您謙虛呢，我看呀，您能活一百歲。”

“不要，七十就好。活太久累贅。”楊老爺子笑呵呵的，這兩年的心境愈發平和，對世事看，想的也很通，生死不就那麼一回事麼？老爺子別了兩杯茶，歇過來了這口氣，笑著擺擺手，“我把方子開了，你派個人和我去拿藥，後頭就按時換藥就好，你也都清楚怎麼護理，我可是要回家了。”

“我送您。”

“別，你別，我老頭子自己走就是。累到那個還沒出世的，連大人怕是要怪怨到老頭子上來的。”伏秋蓮笑起來，一側冬雪笑著福福，“那奴婢代我家太太送您。”

劉太太也起，“我送老爺子您出去。”

“都別送，該幹嘛幹嘛去，我自己走。”

雖然楊老爺子是這樣說，可劉太太和冬雪卻是堅持著把人送出門外，直到回到了屋子，劉太太先是到了裡屋看了一眼，王六包的像個棕子一樣，全不能彈一點。

雙眼閉，眉頭鎖著，臉上的還是白的。

心頭狠狠的痛了一下，轉回到外頭廳裡，伏秋蓮看著嘆口氣，“你別擔心了，能有這樣的一個結果已經是很好，後頭下來的護理，我讓冬雪們幾個親自照顧。”

“這哪裡好，我回頭把周媽媽送過來。”劉太太看著伏秋蓮，對著搖搖頭，“你不用再說別的，我家裡頭還有人，不至於就了周媽媽一個，但你這裡卻不同，人多事雜，偏你這子又，我讓周媽媽過來親自守著小六，當然，有什麼事怕還是要麻煩你和冬雪們的。”

“那也好，就依著你。”伏秋蓮剛纔話一說出來就覺得有些不妥，是真的一心爲著劉太太好，周媽媽是最倚重的，幫著把家中事務打理持的極好，又會照看孩子，不知道劉太太省了多事，就如同劉媽媽在自己邊的作用。

如果周媽媽過來照顧王六，劉太太肯定會有些手忙腳。是隻想著這一碴了，卻著實忘了劉太太是王六的親姐姐，弟弟爲了這個姐姐傷到這樣，不能親自守著。

再不派個信得過的人過來，哪裡能放心？

知道王六一時半會不能醒過來，伏秋蓮看向劉太太，“我讓劉媽媽和辰哥兒把安哥兒接了過來，這會應該在前頭玩呢，咱們過去看看？”

“嗯，多謝你還幫我想著這事。”之前是帶著兒子一塊和王六出去的，結果路上出事，王六和人手，卻被人家給圍著一番狠打，當時就嚇的懵了，幾個大夫請過來人家都是搖頭，而後客氣幾句走人。

急之下只能想到了伏秋蓮……

帶著王六過來，兒子就留給了周媽媽和兩個小丫頭。

這會伏秋蓮一提起來，劉太太纔有些後怕。

幸好沒出什麼事。

想起這一碴劉太太就是一臉後知後覺的害怕，這要是自己爲了小六，把兒子丟在大街上再出點什麼事。這個當孃的是真的不不用活了，可以直接去撞牆。

“沒事，好好的呢。”伏秋蓮看出劉太太臉不對，輕輕的拍著的手安，心裡卻是也在嘆，劉太太這兩年是不是在走黴運呢，看看這兩年不順的。

希這些事早點過去吧。

王六留在了連家，不留也不啊，挪不得。周媽媽直接便被劉太太留在了連家，親自守著王六公子，照顧，至於外圍的事，煎湯熬藥之的事卻是不得要麻煩冬雪們，事到了現在，劉太太都覺得不好意思說那個謝字。

欠了伏秋蓮多呀。

連帶著幾個丫頭的人都欠了不！

送走了劉太太，眼看著就要到用晚飯的時辰，伏秋蓮讓辰哥兒和冬雪幾個去院子裡玩，自己則靠在榻上閉了眼小憩，眼是閉上了，可腦海裡卻浮想著劉太太的話。

開的是乾果鋪子，今個兒是安哥兒嚷著要出去。想著家裡左右沒什麼大事的，便索帶著安哥兒去街上的鋪子裡看看，王六自然是跟著出去的，只是到了鋪子裡，一開始都是好的，可出門的時侯去遇到了幾個人……

幾個男人對著劉太太調戲，甚至要手。

王六能幹麼？

雙方你來我往的，直接就了手，王六一個人呀，就他那小板，能的住？幾個人把人打的爬不起來，哈哈大笑著走人，劉太太在請不到大夫的況下把人帶到這裡來。

聽著好像是個意外。

就如同上街去採買的良家子，遇到了街上調戲的紈絝或是惡霸，孩子不服氣，偏巧有人跳出來打抱不平，爲惡霸的一方惱了，好啊，爺不過是調戲個人，關你鳥事？

給我打，狠狠的打，往死裡打！

很正常的事，別說這裡，就是現代這種事也是有的。

可是，不正常的卻是，那些人，打哪裡不好，非要把王六的腳給打斷？要是一般的打人鬧事，怎麼會盯著手腳幾個地方，傷的應該是全才對。

著眉心，愈發覺得這事不對，有種怪怪的覺……

－－－－－－題外話－－－－－－

我閃了。十點左右傳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