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 惡夢，討厭爹爹

不能說伏秋蓮想的多，主要是吧，特殊時間不是？

而且，心裡真的有種不安。

辰哥兒出事，太太出事，如今，劉太太家出事。

前兩個是衙門裡頭的事，而劉太太卻是自己家走的進。

是真的一言不和打了起來，還是另有？

伏秋蓮著自己的眉心，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直到連清進來都不曾發覺，燈影搖搖，伏秋蓮輕輕蹙眉，眸幽幽，沉默靜然中著一子淡淡的憂，連清站在屋門口，擡起來的腳一下子如同有千斤重，彷彿整個人粘在了地下一般。

娘子這樣的表，讓他看了覺得很沉重。

心，很痛，很痛。

目在伏秋蓮臉上過，落在的小腹上。連清深邃裡著點點倦意的眸子裡暖意一閃，他深吸了口氣，擡腳進屋，“娘子，在想什麼呢這麼專注？”

“相公回來了？”伏秋蓮回神，看到連清已經站到了自己的前，知道自己剛纔走神了，卻偏嗔怪的瞪了一眼連清，“相公就知道嚇我。”

連清揚眉，“我剛纔可是和你說話，你都不理我。”

“我在想孩子的名字呢。”伏秋蓮微微一笑，直接把肚子裡頭的孩子拿出來做了擋箭牌，不想連清知道擔心這些事，而且，這些事連清肯定都懂的。

他在外頭忙活著就夠累的，不能回家再擔心自己。

“我讓人給相公備水，換了裳去吃飯如何？”

“嗯，好。”連清溫和一笑，接過伏秋蓮手裡的茶並沒有喝，只是靜靜的看著，平靜自若的又問一句，“娘子剛纔在想什麼呢。”

“……”伏秋蓮眨眨眼，看向連清，自己以爲他忘了，都轉移話題了又問，明顯是不相信才說的話嘛，嘟了下，便笑，“我真的在想咱們孩子取名的事，上次想的都是些男孩子的，這次若是個兒可又要重新取名，很麻煩的呢。”

“這些哪裡用你心，有爲夫我呢。”連清眸閃了下，笑著啜了口茶，起向淨室走去，“我馬上就好，娘子若是的話先去吃一些。”

伏秋蓮菀而一笑，“不用，我等你。”

一家子人用晚飯，辰哥兒仍舊是不肯好好用飯，只是小傢伙纔想賴著喊人要喂喂，擡頭看到自家老爹對著他瞪過來的眼神，小傢伙一顆小心肝撲通撲通就跳了起來。

手一哆嗦，筷子直接就落到了桌子上。

“辰哥兒，怎麼吃飯呢，一心不許二用。”

“爹，我錯了。”嗚嗚，他不要挨罰呀。在辰哥兒的記憶裡，他娘偶爾氣急了會瞪他，拍他小屁屁，也會吼他兩嗓子，可爹爹……自家爹爹從來都不會罵他，更不會打。

只要連清覺得他做了錯事，那麼，得，你就準備吧。

在書房裡站一個時辰，乖乖聽人念之乎者也的覺你會有種想死的衝的。這就是連清對辰哥兒的懲罰，我不打你，也不罵你，要不就罰抄字，一百遍。

要麼就是你站在書房裡著吧，我來念。

辰哥兒有時侯看著自家爹那一張一合的辰，甚至在想，爹爹不口麼？每到這個時侯，連清肯定會發現他的走神，如是，只要辰哥兒不能及時回答他的問話，時間立馬往後推，什麼時侯對答如流了才放他出去。

沒兩回吧，辰哥兒就覺得自家老爹纔是最害怕的。

這會被連清一瞪，一聽說錯，辰哥兒立馬就害怕了，“爹爹，兒子再不敢了。”嗚嗚，他不想被罰著聽和尚唸經呀，求助的小眼神瞅上了伏秋蓮——

嗚嗚，娘，救救你可的兒子呀。

伏秋蓮失笑，搖搖頭，“好了，趕吃，你爹又沒說罰你。”對於兒子吧，伏秋蓮雖然有時侯也覺得連清他有些，才幾歲的孩子呢，放在前世那還是要哄要抱的。

可有句話說的好呀，鄉所俗。

兒子這不是就生在了這個時代麼，所以，這是沒辦法的事，對於連清教育兒子的事，兩人也曾暗地裡有過通，最後直接達到統一，只要不是太出格，伏秋蓮不理會。

連清這樣罰兒子，伏秋蓮能不清楚？

可不能多說什麼呀。

笑著看向冬雪，“幫辰哥兒再換副碗筷，嗯，給他拿個調羹吧。”伏秋蓮直接無視連清眼底微微的不悅，揚揚眉，一指不遠的青菜，“相公，我想吃那個，夠不到呢。”

“啊，想吃了？來，多吃兩口。”

“……”

一側辰哥兒傷了，低下了小腦袋，腦子裡有了一個意識，那就是他爹爹只疼孃親，爹爹不疼辰哥兒！

用過晚飯，小傢伙還在心裡在意著呢。

一雙小眼瞟都不瞟自家老爹一下。

偶爾連清看他時，還翻白一個小眼，哼，他不要這個爹爹了！如是，半夜三更，我們可滴辰哥兒小寶直接就做惡夢了，夢裡，他很生氣，對著連清喊，我不要你這個爹了。

連清很是平靜的點頭，轉又拽出一個小娃。

掃了一眼氣憤的站在那裡直跳的辰哥兒，抱起那個趴著他流口水的小娃轉就走了，頭都不帶回一下的。

一片漆黑，辰哥兒嚇的嗷嗷的哭。

他拼命的喊，娘不理他，爹也不見了。

而且，有好多不知名的東西朝著他上撲過來——

嚇的他直接就跳起來……

半夜，伏秋蓮是被人給喚醒的，伏秋蓮看著冬雪一臉的惶恐，還帶著幾分沒睡醒，只是耳邊瞬間聽到辰哥兒的名字之後立馬就瞪大了眼，雙眸灼灼的看向冬雪，“你說什麼，辰哥兒怎麼了？”

冬雪嘆氣，“太太，哥兒從榻上摔下來了——”

沒等冬雪接下來的話再說呢，伏秋蓮擡腳衝了出去，後聽到靜的連清一驚，“娘子小心，外頭涼，你加件裳。”伏秋蓮哪裡還聽的到他的聲音？

辰哥兒正趴在劉媽媽懷裡哭的傷心。

嗚嗚，娘也不要他了，爹爹也不要他了。

他們只要娘肚子裡的小娃娃——

劉媽媽聽著心疼呀，辰哥兒如今五歲，劉媽媽上了年紀，自然是抱不他的，只能坐在榻上，一邊扔著小傢伙一邊哄，作溫而憐惜，看到伏秋蓮進來劉媽媽有些擔心，“姑娘您怎的過來了，外頭冷也不穿件裳。”又瞪冬雪，“你這丫頭，看著平日裡是個穩重的，怎的今個兒也了起來？”

冬雪垂眸不語，後退了兩步，站在伏秋蓮側。

辰哥兒額頭上摔了好大一塊青，能不說嗎？

“辰哥兒，辰哥兒是不是做惡夢了？來，讓孃親看看，我們辰哥兒不怕呀，有孃親在呢，好不好？”從劉媽媽懷裡接過來辰哥兒，著兒子瞬間一僵，似乎是有些生的小子，伏秋蓮擰了下眉，做惡夢做到什麼了？

不過現下不是想這些的時侯，把辰哥兒抱起來，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慢慢讓他安下來，擡頭對上連清微微擔心的眸子，伏秋蓮搖搖頭，“你先去睡吧，我在這裡陪他。”

“那怎麼可以，我來陪他，你去睡。”

伏秋蓮還沒說什麼呢，懷裡辰哥兒直接扯高了嗓子，又哭又喊的，“不要，不要爹爹，嗚嗚——”連清直接就黑了臉，“辰哥兒，你給我過來，你娘累了。”

“不要，不要爹爹——”

他猛搖頭，看的劉媽媽膽心驚，最後忍不住往外頭趕人，“姑爺，依著老奴看哥兒怕是做了惡夢驚了，您明個兒一早還要去衙門，這裡老奴守著姑娘和哥兒，您就——”趕走吧，不然一會哥兒再真的鬧騰起來，傷到了姑娘。

後頭的話劉媽媽自然是沒有說出來的。

可連清卻還是沉了臉，他這個當爹的竟然被自己的兒子討厭這樣？伏秋蓮安住懷裡的小祖宗，擡頭看到連清眼底好像要噴火，知道大的這個怕是也要真的著惱。

不過話說自己好像還真的沒看到連清生氣。

要不，看看？

趕把這個念頭給拋開，不是時侯。

朝著連清使個眼，“相公你先出去，我陪他一會。”知道連清看重自己的子，怕他一時真的脾氣上來要和辰哥兒鬥氣，趕加一句，“相公你在這裡，辰哥兒怕是還要鬧騰，我不是也不能早點歇著？”

“——好。”掃了眼自家娘子眼底的倦意，他忍！

看著連清出去，伏秋蓮趕示意劉媽媽跟上，好歹勸兩句呀，回頭自己輕輕的拍拍趴在側的辰哥兒的小臉，“好了，你爹走了，只有辰哥兒和孃親了，我們辰哥兒和孃親說說，做了什麼惡夢，好不好？”

直覺的，伏秋蓮覺得辰哥兒剛纔的舉和小傢伙做的夢有關係的，伏秋蓮溫的笑，“我們辰哥兒是男子漢呢，孃親怎麼和你說的，不是說了麼，咱們有事就說，不能哭不能無理取鬧，辰哥兒和孃親說說好不好？”

“他不要我，找不到孃親，他只要弟弟——”

原來，是做了這麼一個夢嗎？

伏秋蓮看著兒子滿是指責，憤憤的小臉，差一點撲吃笑出聲來，，連清就因爲一個夢，所以，被這小心眼，記仇的兒子直接給嫌氣了？

暗自翻了下白眼，好笑又覺得有些無語。

終究是個孩子呢。

輕輕的拍著辰哥兒，“我們哥兒乖，你爹怎麼會不要你呢，他呀，是最疼辰哥兒的。以後等弟弟或是妹妹出生，到時侯辰哥兒又多了一個親人疼你，好不好？”

“真的？”

“娘什麼時侯騙過辰哥兒？”

小傢伙趴在牀上在側了小腦袋想啊想，最終搖搖頭。

“娘，那你趕把弟弟生出來吧。”

啊？

“生出來後我就有兩份蛋糕吃，兩份果喝了。”

你個……吃貨！

足足花了小半個時辰，伏秋蓮才把辰哥兒給哄睡著。

可就是這樣也睡不安穩。

時不時的哼哼兩聲。

而且小手死死握著伏秋蓮的手，不讓一下。

本來吧，一開始伏秋蓮還想著等到辰哥兒睡著時自己再回去看看連清的，可一看這種況，掙了兩下兒子立馬就驚到，只能作罷，沒一會也沉沉的睡過去。

窗外，連清聽了半響，都睡了？

劉媽媽陪著他在外頭罰站呢，看到連清想往屋子裡走，生怕辰哥兒還沒睡下，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再鬧騰起來怎麼辦？趕攔下連清，“姑爺您等等，老奴去看看。”

“……”

待得劉媽媽出來，連清黑著臉迎上去，“都睡了？”

“是呀，睡的可了，老奴悄悄的進屋都不曉得。”劉媽媽笑著福了福，勸著連清，“姑娘也在這邊歇下了，姑爺您明個兒還要早起，要不，老奴送姑爺您回去歇著？”

“我進去看看。”

“可是——”您要是進去，把人再吵醒了怎麼辦呀？

連清眉，“媽媽，我小心著點，看一眼就好。”

劉媽媽嘆了口氣，還能說什麼？

屋子裡，有一盞燭臺幽幽的亮著。燈影輕晃，母子兩人睡的踏實，小小的子偎在伏秋蓮懷裡，無形中寫盡孺慕和依，連清心頭本來的沉重因著這一幕消去不。

角微微翹起，不知不覺的勾出一抹笑。

他轉，走出去。

劉媽媽和冬雪幾個福，“恭敬老爺（姑爺）。”

“你們好生照顧著太太和哥兒，有什麼事再喚我。”

“是，老爺。”

主僕幾個看不到連清的影，冬雪長長的鬆了口氣，總算是睡著了，扶著劉媽媽，“大半夜的鬧騰，媽媽一定累了吧，奴婢扶您去歇下，這裡有我和冬雨呢。”

“是啊媽媽，您趕去歇下，明個兒早上您再來，秋至那兩個丫頭有不懂的地方還要您提點呢。”那兩個丫頭雖然也是忠心耿耿，對太太和哥兒照顧的無微不至。

可在冬雨眼裡，終究是和冬雪要親近一些。

是人都會有偏心，這是很正常的事。

劉媽媽想了下點點頭，“那今晚辛苦你們兩個，有什麼事就去找我。多看著點，別再讓哥兒嚇到，驚了主子也不好。”

“您放心吧，我們曉得的。”

送走了劉媽媽，看著屋子裡的燈熄掉，冬雪回到外頭的稍間，朝著裡頭呶呶，“沒靜吧？”

“沒有，睡安穩了。”

“這就好。”冬雪點了點頭，看向冬雨，“要不要喝茶？”

“不要，冬雪姐姐累了吧，你在那邊的榻上躺會，我來守著就好。”冬雨笑咪咪的讓冬雪去歇著，其實偏心冬雪是事實，但卻也是打心眼裡把兩個秋當了一家人。

但心裡頭更親近的，卻無疑是早早認識的冬雪。

伏秋蓮不是不清楚這事，可沒有立場去說什麼的。

父母還偏心呢，何況是冬雨？

一夜無話，鬧騰了半夜，次日一早，伏秋蓮母子兩個都醒的晚，睜開眼已經是日上三竿，伏秋蓮怔了下，坐起了子，屋子裡頭沒人，辰哥兒還在睡。

小小的子滾了一團，在靠牆的一側。

因爲睡著了，小臉紅撲撲的，雙眼閉，安靜的可。

伏秋蓮笑了笑，慢慢起下地。

外頭，秋至正在清掃呢，聽到腳步聲，就看到走出來的伏秋蓮，不怔了下，“太太，您醒了？”

“什麼時侯了還不醒？”伏秋蓮笑著眉，坐到一側，旁邊的秋暑趕出去準備清水以及洗漱用，沒一會端過來，兩個小丫頭恭敬的服侍伏秋蓮梳洗，最後，在伏秋蓮的示意下梳了個尋常的低鬢，劉媽媽走進來，“太太，早飯備好了，您這會該歇了吧，我讓人擺在小花廳可好？”

“嗯，就擺在那裡吧。”知道他們幾個都是用過早飯的，伏秋蓮便起向外頭的花廳走去，走了沒兩步又停下，看向秋至，“你在這裡留下吧，聽著點哥兒。”

“是，太太。”

伏秋蓮是真的了，早飯擺了一桌子。

品種多，卻是而。

拈了一個棗糕送到裡，伏秋蓮喝了口小米粥，擡頭的當看向劉媽媽，“連清去前頭了？”

“是呀，姑爺一早就去了前面衙門。”頓了一下，劉媽媽一臉笑容的開了口，“依著老奴看，姑爺待姑娘是真的很上心呢，您昨個兒晚上睡著，姑爺非得親自瞧了您一眼纔回去歇著，今個兒早上姑爺臨出門又是看了姑娘您兩眼才走的，而且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的，一定不讓奴婢吵醒您。”

伏秋蓮翻個白眼，但不可否認的，這話聽了高興。

如是，心高興的和劉媽媽直接開起了冷玩笑，“媽媽可別忘了我邊是誰，那可是他親兒子，連清說不定是去看他兒子，關心他兒子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呀。”

劉媽媽瞪，“可不許說這樣的話在姑爺跟前。”

“是是是，我不說，我只是和您開個玩笑嘛。”伏秋蓮把裡的一個水晶蝦餃細細嚼了，嚥下去，笑咪咪的，“以後我不和媽媽說這些話就是。”

“正是這話，姑娘可要惜福，您看看這周圍，誰家有咱們姑爺這般的子，才幹和能力？”說起連清，劉媽媽如今是滿意的很，“這麼年輕的縣太爺呢，可不是咱們鎮上那尋常的員外爺什麼能比的。”

“是是是，連清第一好。”

劉媽媽就瞪，“不許敷衍我，你可要把這些話都記在心上的。不然，以後若是哪個狐貍出現，有你哭的。”劉媽覺得這話不吉利，話落地就輕輕的拍了下自己的。

連淬了三口，“姑娘別擔心，壞的不靈好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