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主僕

齊氏和伏秋蓮已經抱著孩子上了馬車，看著伏秋蓮平靜的眉眼，齊氏神有些擔憂，“妹子，外頭那些人——”

“沒事，莫大幾人的手很好，嫂子放心好了。”

相較於之前幾次的驚險，伏秋蓮覺得這次還是輕的。

最起碼，人家不是專門針對們。

華姐兒畢竟是個孩子，車伕剛纔出事，就在不遠，小臉上還被濺了一滴帶著腥熱氣息的鮮，小丫頭明顯是被嚇到了，抱著齊氏的手臂不放手。

“乖，華姐兒不怕，有娘在呢。”齊氏滿臉的心疼，有心想讓馬車先走，張了張脣，終是沒有說出來，莫大他們還在追那些人，萬一們回去再遇到點什麼呢。

幾個丫頭神凝重，幫著伏秋蓮後墊了個靠枕，讓抱著城姐兒的子靠上去，好舒服一些，小丫頭已經睡了過去，伏秋蓮抱著，一邊輕聲安著齊氏母。

也不過是一刻鐘左右的時間。

連清的聲音響起來，“讓娘子，大嫂驚，那幾個兇人已經擒住，咱們可以啓程回府了。”

齊氏長長的鬆了口氣，擒住就好。

帶著刀箭的殺人啊。

那車伕可是就死在的眼皮子底下。

齊氏想想都覺得膽心驚！

以前，想起自己這個小姑子時，除了心頭的不舒服，更多的卻是羨慕，覺得命好，可現在看來，有什麼好的呀，剛纔聽著這幾個丫頭說話，這些事好像不止一次的發生過。

而且看看自家小姑這淡定的神。

分明就是很尋常，好像是經常見過的事。

到了這會，哪裡還想去羨慕伏秋蓮？

稍一不慎就真的送了命。

潑天的富貴有啥用？

再說，像這樣，來手飯來張口的，村子鎮上不知道有多人覺得命好，是上輩子作好事燒高香，才嫁到伏家去呢，生活安穩，兒憨可。

雖然有時侯也淘氣，但總還是個好的呀。

相公雖看重這個小姑子，但也從不會給這個當娘子的找沒臉，家裡甚至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

人呀，得學會知足纔是。

馬車緩緩駛進後衙，時辰已經是接近子時。

雖然對前頭的事很是好奇，那個年輕男子是什麼份，爲何卻又被人當街追殺？不過時間太晚，辰哥兒都在打呵欠，城姐兒則是直接在懷裡睡著，伏秋蓮也不好多問什麼，只看著連清去了前面衙門理事。

逛了一晚上，大家都累的慌，到家之後沒說幾句話便各自散去，辰哥兒自去梳洗，伏秋蓮幫著兒了小手小臉，看著睡的正的樣子實在捨不得折騰。

就這樣睡吧。

明天再洗澡好了。

幫著小丫頭掖好被角，回過頭，冬雨幾個已經備好了熱水，簡單的梳洗，換了睡袍，躺在牀上本以爲沒什麼睡意，結果不過是片刻工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伏秋蓮是被人從睡夢中驚醒的。

因爲外頭的聲音實在是有些吵，是喊連清的。

前面衙門出事了。

連清匆忙的穿好服，著急之下把釦子都系錯，還是伏秋蓮把他給拉住，重新幫著他繫了一遍，最後，輕輕的握了握他的手，“別擔心，天大的事慢慢來。”

連清焦躁的心在那雙平靜而溫暖的眸子注視下奇異般的平復，他抿了抿脣，對著伏秋蓮微微一笑，“嗯，應該不是什麼大事，我過去看看。”

丑時一刻才睡下，這會還不到卯時一刻。如果不是發生什麼重要的事，莫大肯定不會這樣著急的派人過來請連清……

可前面的衙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覺得腦中昏昏沉沉的，卻因爲擔心著前面的事，躺在牀上的伏秋蓮睡意卻是漸漸消失，最終，驀的坐起了子，外頭冬雪聽到靜掀起簾子走了進來，“天兒還早呢，太太怎的這就起來了？”

“嗯，我歪在這裡靠一下，你且去歇著吧。”

冬雪微微一笑，“奴婢才睡醒，一點也不困。”說著話冬雪便蹲下，拿了銀籤子撥了撥火盆，加上些銀霜炭，屋子裡的溫度頓時就升了不，紅彤彤的炭火下，映照出冬雪清晰的眉眼，穩重裡著睿智，細緻。

伏秋蓮看著笑，“我們冬雪生的真是好看，也不知道以後要便宜了哪家傻小子。”

“太太您又打趣奴婢，奴婢不嫁，一輩子服侍奴婢。”冬雪話語中著的那一黯聽的伏秋蓮忍不住蹙了一下眉，看著在一側銀盆裡淨了手，伏秋蓮對著招招手，“坐過來陪我說說話。”

“太太您想說什麼？”

本來吧，上的事伏秋蓮是不想說什麼的，而且，在想來冬雪的主退讓纔是最正確的，且不提冬雨和親如姐妹，就看延風喜歡的是冬雨，冬雪也沒必要再去堅持——

一個心不在你上的男人，你喜歡他什麼？

伏秋蓮原本是覺得，冬雪或者會難過一段時間，但時間就是一劑最好的止痛良藥，隨著時間流逝，所有的事都將淡忘，甚至是如水逝般無痕。

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的？

最起碼，冬雪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想通……

“太太？”伏秋蓮的沉默看的冬雪心有不安，難道自己最近做了什麼不對的事？

伏秋蓮輕輕的拍拍冬雪的手，示意別多想，自己卻是在心裡慢慢的組織了下詞彙，輕聲道，“我來問你，延風的事，是不是還沒有完全想通？”

轟的一聲，冬雪只覺得全的都狂竄了起來。

幾乎都不敢擡頭去看伏秋蓮！

無地自容。彷彿是自己心底最爲深的私被人給窺視，又如同自己赤祼的任由著別人打量，又急又又驚又惱，恨不得找個地鑽下去。

“我不是想多說什麼，只是怕你憋在心裡難，有時侯把事說出來，自己心裡會覺得舒服些。”伏秋蓮看著幾乎把頭低到地面去的冬雪，心有憐惜，笑著拍拍的肩，就打算轉移話題，“昨個兒天不錯，想來今天應該也會是個大晴天，再過上兩個月咱們就可以去踏青。”

冬雪擡頭笑了下，“太太，您放心吧，奴婢即是說了退出去，自然就不會再有什麼念想，奴婢心裡有這個分寸的，奴婢真的只是不想嫁人。”

到不是對延風有多深的，更不是什麼可笑的非君不嫁，這想法本就不關延風和冬雨半點事，就是自己的事，是現在本就不想嫁人。

伏秋蓮點點頭，即然這樣，那就等等好了。

時間多會改變一個人想法的。

兩人說了這麼一番子話，外頭天兒已經漸漸亮了起來，伏秋蓮起牀，冬雨幾個服侍著洗臉，拿了青鹽刷牙，漱口，挽了個家常的低鬢，著了件大紅襖。

一番收拾罷，伏秋蓮回頭看了看還在睡著的小妞妞，笑著看向冬雪，“你就在這裡侯著吧，一會小丫頭醒了也免得找不到一個人。”

“奴婢遵命。”

坐在宴息室，伏秋蓮抿了一口茶，有些不放心前面衙門的事，著了劉媽媽打發小廝去前頭打探，沒一會小廝便站到了伏秋蓮跟前回話，“太太，前頭應該是有人中毒，咱們家大人請了不的大夫過來呢。”

中毒？沒來由的，伏秋蓮就想起了昨晚救下的那名遠遠看著彷彿風一吹就倒的年輕男子，五指微屈，在桌面上輕輕的敲打著，難道，對方真是要那年輕男子的命？

可到底是多大的仇恨啊，除了追殺，還下毒？

這些是公務上的事，伏秋蓮相信連清的能力，定是能弄個水落石出，便笑著打發了那小廝，沒一會齊氏一臉不好意思的走過來，“嫂子今個兒起晚了吧？”

伏秋蓮抿了抿脣，“纔不過是辰時一刻，哪裡就晚了？”姑嫂兩人笑著打過招呼，伏秋蓮看向齊氏，“華姐兒可是昨個兒玩的太累，還沒起來？”

“可不是來著，那丫頭，到現在還睡著呢。”齊氏說著這些話也有些不好意思，搖了搖頭，“這丫頭打小被我和你哥慣，倒是有幾分氣，妹妹你別見怪。”

“嫂子說什麼呢，孩子貪睡再正常不過。”

“哪裡是正常，你看看辰哥兒，怕是早早起來練字去了吧？”說著話齊氏眼底掠過一抹的羨慕，如果也有個兒子，肯定也會把他教的和辰哥兒這般勤！

甚至說不得比辰哥兒還要聰慧，優秀！

五彩錦緞的簾子掀起來，冬雨笑盈盈的走進來，“太太，舅太太，早飯備好了，是這會就擺還是再等一等？”

“還是再等等姑爺吧，也不急。”

伏秋蓮卻是搖頭攔下齊氏的話，“他還不知道什麼時侯回來呢，咱們不用等他。”說著話，伏秋蓮扭頭看向一側的冬雨，“去擺早飯吧，給老爺留一些就是。”

冬雨笑著應是。

待得屈膝退下去，齊氏已是隨著伏秋蓮的子站起來，兩人攜手到了外頭的小花廳，因著炭火是才涌起來不久，哪怕是有著厚厚的棉簾，伏秋蓮也不覺得有些冷。

跺了下腳，秋至趕上前，“太太可是覺得冷？奴婢幫您再去拿個手爐來可好？”

“不必，就這樣罷。”

辰哥兒是在前頭和伏老爺父子一塊用，連清沒回來，就是回來也是在前頭用的，城姐兒和華姐兒沒醒，一桌子的吃食就只坐了伏秋蓮和齊氏兩個人。

“咱們兩個哪裡吃得了這麼多？妹妹下次可不能浪費。”齊氏看著這滿滿一桌子的東西就有些心疼，一碗粥，一碟包子就是很好的早飯了，看看這桌子上，足足擺了八九十樣，哪裡吃的完？

伏秋蓮笑，“嫂子說的是，不過這些東西咱們若是吃不了，一會冬雨們自然會把這些都吃完的。”

原來是這樣。

齊氏點點頭，如果是劉媽媽和幾個丫頭吃，倒是應該可以吃完的，對著伏秋蓮笑了笑，低頭喝起面前的紅棗粥來——雖然現在心裡對伏秋蓮沒了半點意見，但讓徹底和伏秋蓮消除隔閡，還沒這麼快。

吃過早飯，問過丫頭之後，知道兒還沒有醒過來，齊氏有些不好意思，“妹妹你看這孩子，我得去看看，再睡下去，晚上就不好睡了。”

伏秋蓮笑，“嫂子只管去，我讓廚房把早點煨著的，一會醒了想吃什麼只管讓丫頭去廚房裡取。”頓了一下，加了一句，“廚房是劉媽媽和冬雨管著的，要什麼東西沒有的只管讓們兩個想辦法。”

齊氏代兒道了謝，起告辭。

在宴息室裡和劉媽媽理了幾件家事，看了會賬本，就怎麼也沒了心思，索把賬本合起來丟到一側，看向一側的秋至，“這會是什麼時辰？”

“回太太話，馬上就巳時中。”

巳時中，也就是上午十點左右？伏秋蓮小小的驚了一下，眉頭不微微一皺，“再派個人去問問莫大，前頭的事如何了，若老爺有空，早飯要不要送過去？”

秋至乖巧的點點頭，轉退出去。

“太太，城姐兒醒了呢。”冬雨抱著一臉淚花兒的城姐兒走進來，小丫頭哭的一一的，臉上掛著淚花兒，一顆顆的往下掉，看到伏秋蓮，更委屈了。

睜開眼，沒看到孃親！

伏秋蓮接過兒，輕輕的哄著，待得哭聲收斂，拿了帕子給小丫頭著淚花兒，“城姐兒乖呀，不哭，孃親這不是在了麼？孃親是看賬本呢，你冬雨姐姐不是把你抱過來了麼，乖啊，不哭。”

小丫頭委屈的扁扁，淚眼汪汪。

指責一般的眼神看向伏秋蓮。

孃親都不在自己邊。

孃親壞。

伏秋蓮城姐兒的頭髮，輕輕的的小臉，壞丫頭！知道城姐兒肚子，伏秋蓮讓人把早就熬好，在竈上小火煨著的瘦粥端上來，自己一勺勺的喂。

小丫頭偏吃有味道的東西。

甜的，鹹的都吃。

大半碗粥喝下去，又吃了半個湯餃，小丫頭用力的抿著，對著伏秋蓮搖頭，那意思是自己吃飽了。伏秋蓮看了便笑，把帕子擰溼，給淨臉，而後，把小丫頭放到地下讓慢慢的學走路，順便消食兒。

回了大半響，辰哥兒中午的作業完，過來給伏秋蓮請安，順便把城姐兒給抱了出去，秋至兩個自是隨後跟，畢竟辰哥兒還是有些小。

伏秋蓮總算是騰出了手，終是有些不放心前頭的連清，讓人去問吧，又覺得有些不妥當。哪怕是莫大幾個不會多想，可若是被衙門裡別的人看在眼裡。

說不得要把想到什麼樣。

想來想去，伏秋蓮還是又等了一會，籍著馬上中午的藉口，去前頭找了連清的小廝，回頭知道連清不會回來用飯，但送過去的早飯都用了，伏秋蓮便鬆了口氣。

午飯是大家一塊用的。

華姐兒一直睡到響午，是空著肚子吃午飯，一連吃了兩張蛋餅，又夾了幾個湯包，另外又喝了一碗湯，伏秋蓮幾個看的哈哈笑，齊氏就了下角。

這孩子，吃的太多了啊。

午飯吃罷，大家坐在一塊吃茶，華姐兒纔想坐下，卻被齊氏給一眼瞪過去，“你慢慢走一下，剛纔吃的太多，這會若是就坐下來，消化不好，人會胖的。”

伏秋蓮聽著就覺得額頭有抹黑線爬起來。

華姐兒才幾歲呀，就怕胖？

不過飯後走走也是好的，只是，趕叮囑著，“稍微走走就好，不可以跑，也不許做大力的作啊。”才吃了飯，太劇烈的運可不好。

華姐兒銀鈴似的笑聲傳回來，“姑姑放心吧，我都曉得的。”屋子裡，伏老爺抿了口茶，看向伏秋蓮，“昨晚的事可有個著落？”

“他還沒有回來，應該是還在忙。”伏秋蓮搖了一下頭，不過卻沒有太多的擔心，當縣令的嘛，總會遇到這一類的事，這也是難免的。

只要不是涉及到眼前這幾個所關心的人。

不是針對連清和們一家。

伏秋蓮心裡還是有底的，再大的困難，只要們是一心，肯定能渡過的。伏老爺略坐了一會便起離去，齊氏看了一眼伏秋蓮，笑著起，“我去外面看看華姐兒。”

屋子裡只餘下兄妹兩個人，伏秋蓮也就沒了什麼客氣，自己幫著伏展強續了茶，“哥哥，我聽嫂子說，你想著過了十五就起程？”

聽到這個話題，伏展強揚了揚眉，“我不過是和你嫂子隨口一說，還沒和爹爹商量呢。再說，怎麼著走之前也得和你商量好嘛。”

伏秋蓮抿脣一笑，“要是依著我說，哥哥和嫂子一家回去也沒什麼事，不如就在這裡再住上一段時間，等到下個月春暖些，咱們去長安城裡逛逛，嫂子和華姐兒跟著你來這一趟，怎麼著也要去皇城轉上一圈呀。”

“可是你嫂子——”自家娘子怕是不會想住這麼久，伏展強心裡念頭轉過，直接就點頭，“，我晚上回去就和你嫂子說，就住到三四月，那個時侯起程天氣也暖和些。”

－－－－－－題外話－－－－－－

有二更。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