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真好友

伏展強就這樣直接去投軍，齊氏自然留了下來，一個人不可能回去的，倒是伏老爺曾和伏秋蓮提出過，要實在不，他就帶著齊氏先回家去……

伏秋蓮是想也沒想的就應下。

這也是應該的。

總不能哥哥不在家，爹若是不在家裡給齊氏撐個門戶，偏還待在這裡，就是外人看著也不像話的。不過，伏秋蓮一和齊氏說，齊氏卻是直接就拒絕了。

最起碼的，暫時拒絕了。

是想著趁這個時間把自己的子調理好，程三太太那天的話雖然讓生氣，或者是覺得疑和不解，但卻也在心裡留下了一粒種子，怎麼可能不弄個清楚和明白？

本來是早就想著問伏秋蓮的，後來便發生了伏展強投軍的事，傷心難過了好幾天，待得伏展強走後的第七天，知道事無法再改的齊氏終於接了事實。

半個月後。

龔大太太又尋了一位大夫，花白鬍須，六十多歲的老翁，帶著兩個小藥，被龔大太太恭敬的請了進來，齊氏之前聽說是一名男的大夫還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這種是屬於婦人家的私了，想想和一個男人說能不能生孩子的事？齊氏覺得自己說出了會暈過去，如今看到的卻是名鬚髮皆白的老翁，倒也放了心。

伏秋蓮先接了人進小花廳，而後，派了人去請齊氏，老大夫便在小花廳裡診脈，不過是隨手診了一下，那老大夫便開了手，“恕老朽兒能力不夠，這位太太的病癥，小老兒可以一試，但沒有十的把握。”

一聽這話，齊氏的臉唰就白了。

這樣子就是說明，上次程三太太說的話是真的了？

伏秋蓮的臉也有些凝重，這麼說來，齊氏的子真是有問題？張了張，看了眼齊氏，想說什麼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輕聲道，“嫂子別急，這位老大夫不是說還有希麼，咱們慢慢治就是。”

齊氏這會是真的哭無淚。

那麼一心想著求個孩子啊，到了現在，忽然有人告訴說，之前那些的努力都是錯的，不但是錯的，還給自己帶來了不能挽回的傷害？

脣蠕了兩下，想說什麼，可卻有大顆大顆的小眼淚掉下來，灼人眸子。伏秋蓮示意春蘭花香兩個丫頭扶了自家主子去旁邊收拾了再出來，自己則看向那位老大夫，“不知道您對這病可有什麼好法子？”

“我說過，我只有不到五的希。”頓了一下，老大夫對上伏秋蓮微蹙的眉眼，他在心裡嘆了口氣，“其實，如果連太太用沈氏的藥，或者會更好些。”

“沈氏？”聽著這一番話，伏秋蓮不怔了下，隨即想起，龔大太太上次帶來的程三太太好像是姓沈……

那位程三太太的名聲這麼有名麼？

自己之前卻又沒聽出來啊。

看向一側的龔大太太，也是一臉疑，便笑了笑，“不知道老先生所說的沈氏是——”

“夫家姓程，是程家的程三太太。”

聽他這麼說著，伏秋蓮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點點頭，“那依著老大夫的意思，我嫂子這病癥，還是要請了程三太太來看，纔算是穩妥？”

“這個——的確是。”

從來沒看到有大夫主往外送病者的，要麼，這位大夫是真治不了這病，而且又心寬闊，要麼，便是這位大夫心中有鬼，眼前這個老大夫是哪一樁？

不過是哪一樣，都不打算就這樣輕易被對方的話給說。伏秋蓮擡了擡眼皮，讓冬雪給幾人捧了茶，對著龔大太太和那位老大夫微微一笑，“兩位請用茶。”

龔大太太笑，“你這裡的自然是好茶，咦，上次你讓那丫頭做的點心怎的沒上來，我可是想著好幾天了呢。”

這自然是說的玩笑話，不過伏秋蓮還是讓冬雨提了個攢盒上來，裡面有在外頭什錦樓買的幾樣點心，另外幾樣是冬雨上午時親手做的。

伏秋蓮看著冬雨一一擺好，笑著看向龔大太太，“你看看可合你口味？”

“你這丫頭的手真真是巧。”龔大太太著了件雲霏妝花緞織的海棠錦，襬上朵朵海棠栩栩展開，發上是一枚金海棠累鑲東珠的步搖，耳上是指甲蓋大小的東珠耳墜子，海棠主華麗，東珠富貴。

人坐在那裡端的是富貴非常，雍容華麗。

菀而一笑，又是憑添幾分風，不得不說，這位龔大太太生的極漂亮，比伏秋蓮之前見過所有的子都生的好看，單就容貌而言，劉太太，以及萬山那邊是無人能及。

請老大夫開了個方子，伏秋蓮籍著冬雪問話的當掃了一眼藥方，都是些調理子，藥溫和的藥材，伏秋蓮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對著冬雪使了個眼。

待得冬雪退下去，伏秋蓮徑自問道，“老大夫如何曉得那位程三太太的把握更大一些？”其實，更想問的是，你和程三太太是什麼關係，就這麼直接的推薦。

老大夫姓鞏，聞聽此言縷須一笑，“連太太有所不知，老朽兒曾經給這位程三太太的父親當過藥，程三太太的醫便是得自家傳，而沈家，是有幾味方的。”

“……”原來是這樣，若真如這位鞏老大夫所言，那他這般推薦程三太太也算是合理，知道自己的份，怕他一時拿不準，直接把病人推給程三太太。

即讓程三太太唸了他的，還免了自己本的一切責切，你看，我把知縣太太的親戚給你治，和知縣太太搭上關係這麼好的機會留給了你。

會是這樣嗎？

端起手邊的茶盅，伏秋蓮輕輕抿了一口，眸微微的閃了一下，這段時間也查過程家的一些況，那位程三太太，們三房的況的確是不怎麼樣。

會不會是想著和自己搭上關係？

因著前次自己和嫂子沒理會，便把念頭轉到了這個鞏老大夫上？是怎麼知曉龔大太太要請這個人的，還是，龔大太太也本就是個知的？

一番沉之後，伏秋蓮自己搖頭失笑。

看看，現在都想了些什麼啊，七八遭的，這樣多心可極不好，伏秋蓮手裡的茶端起來，“我會好好考慮老先生的話，今個兒就辛苦老先生。”

鞏老大夫捋了鬍鬚呵呵笑，“無妨，小老兒也沒幫到太太什麼。”

劉媽媽親自去送，診金奉上，屋子裡，伏秋蓮看向若有所思的龔大太太，揚眉一笑，“在想什麼呢？”

“這次的事，怕是我有負你所託。”看到伏秋蓮問，龔大太太眉眼裡多了抹怒意，一閃而逝，“這個姓鞏的，怕是之前早早見過那位程三太太的。”

這個想法倒是和自己剛纔所猜測的差不多，不過，伏秋蓮沒甚在意的笑笑，“剛纔這個姓鞏的，很是有名嗎？他的醫很好？”

“可不是，方圓幾百裡，便是長安城裡不老封君都請他過去呢，我前幾天派出去的人打聽到他回來，便想著請了他過來一看，沒想到……”

龔大太太搖搖頭，“看現在這況，怕是被人鑽了空子。”這事本來可以不說的，左右這些話也不過是的想法，自是沒甚證據拿出來。

就是伏秋蓮若是能想到這些，也不過就是個猜測。

龔大太太卻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別人是信任自己，才請託了自己幫忙。

現在，卻好像把事給辦砸了？

伏秋蓮笑著和說話，“不急的，這事也不急在一時，再說，這大夫也不止這兩個的呀。”雖然是這樣說，伏秋蓮卻是在心裡直接就有了主意。

打算再好好的接一下這位程三太太。

巳時三刻。

伏秋蓮親自把龔大太太送到門外，看著龔家的馬車緩緩駛出去，伏秋蓮攜了丫頭的手回到小花廳，城姐兒正和冬雨在玩劃拳，輕快的笑聲飄滿一室。

再聽聽那劃拳的詞兒，什麼飛到花叢中啊，什麼哥兒倆好，姐倆兒好啊，聽的伏秋蓮角直，如果連清在這裡，冬雨這丫頭肯定不敢玩這個兒！

不過小丫頭卻是看的津津有味，眼珠都不錯一下的，伏秋蓮在一側瞅的汗，兒這是要準備往哪方面發展？冬雪看不語，以爲是在生氣。

也是，誰家好好的小姐姑娘聽這些？

低喝，“你這丫頭，都給小姐聽的是什麼七八遭的東西？真是該打，還不趕和太太認錯？”邊說邊對著冬雨使眼，示意先認錯兒，別真的惹了伏秋蓮生氣。

經過這幾年的相，冬雨雖仍是一副直腸子，大大咧咧的子，但對冬雪的瞭解卻是甚深，幾乎是冬雪的話音才落地，便趕站了起來，一臉的自責。

“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在姐兒面前說話。”

伏秋蓮好笑的看著自己的兩個丫頭，搖搖頭坐在一側的榻上，手把朝上撲的城姐兒抱在懷裡，的小臉，“小吃貨，孃親才走一會，是不是又吃東西了？”

小丫頭咯咯笑著往伏秋蓮懷裡扎。

伏秋蓮邊逗弄城姐兒邊笑著看向冬雨，“好了，不過是豆兒大點的事，看你認真的，不過，怎麼想起和城姐兒玩這個來了？”

冬雨有些臉紅，“那個，奴婢剛纔自己哼了幾句，然後，然後城姐兒剛好聽到，就非得要聽——”冬雨說著話，也有些委屈啊。

真的是姐兒要聽嘛，拽著角不放。

才坐下來說給姐兒聽的呀。

“好了，以後這些在跟前說，兒家家的，我可不想以後學會了和人拼酒，到鬧著找人行酒令去，那樣的話我養的可就不是兒家，而是漢子了。”

“漢子是什麼？”

“漢子啊，就是人中的男人。”伏秋蓮看著冬雨兩個都張了張，一臉不解，吃的一笑，“就是說你是人，但是，行事舉，所作所爲都是男人才做或是能做，肯做的事，也強人。”

兩個丫頭表示不懂，不過，也多了解了幾分，對著坐在伏秋蓮懷裡的城姐兒，冬雪兩人的眼神就有些怪異，這日後自家姐兒若是真的養個漢子——

做男人的才做的事。

捋袖子？撒大跑？大聲說話，張罵人？

兩個丫頭看著就覺得心裡頭直發。

而且，立馬用力的搖頭。

把各自腦海裡的這個景像給拋開。

們家姐兒絕不能長這樣的。

什麼漢子呀，啊呸，家姐兒纔不稀罕呢。

晚上用飯，伏秋蓮想了想，還是沒有和齊氏多說什麼，只讓先吃著抓回來的幾副藥，開的不多，不過是七天時間，人家鞏老大夫也說了，這就是單純調理。

主要是這幾年齊氏吃的什麼偏方太多，結果一心求好的目的沒達到，卻把自己的吃的一團糟，很多自己的生理機能都被打。

這是一定要先調理的。

齊氏不敢大意，徑自點頭，“妹子你放心吧，嫂子一定會按時吃的。”

伏秋蓮笑著點頭，“嫂子那邊婆子怕是不夠吧？我讓劉媽媽過去幫你。”

劉媽媽是伏秋蓮邊第一得用的，更是伏秋蓮的心腹，齊氏哪裡肯收？只搖頭，最後，笑，“若是妹妹人手用的過來，不如把大廚房的錢媽媽給我？”

錢媽媽，是大廚房的媽媽，給主廚打下手，這個倒是可以，劉氏笑道，“我看子極好，整日裡笑呵呵的，又是生的一把好火，給我煎藥什麼的再是合適不過。”

“，我明個兒讓劉媽媽和說，便讓過去嫂子你那裡去當差。”伏秋蓮說罷這些，又叮囑著南媽媽，“有什麼缺的或是需要的，只管著開口。”

伏秋蓮笑指劉媽媽，“和說，或是和我邊這幾個丫頭說都可以，咱們是自家人，斷不能委屈了誰。”

南媽媽笑著應是。

用過晚飯，齊氏略坐了一會便起告辭，華姐兒隨在齊氏的側，亦步亦趨，小丫頭這幾天還有些不高興呢，沒有從伏展強說走就走的事裡轉過彎來。

伏秋蓮勸過幾次，可小丫頭看著小，卻是個極有主意的，最後，也只有讓自己想通這事。待得們母一行人走後，伏秋蓮看向一側的冬雪，“你去前頭看看去，爹爹和相公可有及時用飯？如果還沒有，再把飯菜熱一下送過去，別冷著讓他們就用，免得吃壞了子。”

因爲有齊氏在，連清不好面，又覺得伏老爺一個人在前頭吃飯也是無趣，便直接把飯菜挪到了前頭，對於婿這個作，伏老爺卻是高興的很。

這證明自家婿心裡有他這個岳父呀。

冬雪過去的時侯，翁婿兩人正在用飯呢，小廝在門外侯著，遠遠就看到了冬雪，趕迎過去，“冬雪姐姐，您這會過來，是太太有什麼吩咐嗎？”

“太太讓我過來看看老爺和老太爺，可是在用飯？”

小廝乖巧的點頭，“正在用呢，飯菜我才熱過的，冬雪姐姐回去請太太不用擔心，沒給老爺和老太爺吃冷的，奴才想著這些呢。”

冬雪聽了讚許的看了小廝一眼，“你倒是個細心的。”頓了一下，笑著點頭，“好好服侍老太爺，若是老太爺子好，太太不會愧待了你的。”

“冬雪姐姐放心吧，奴才定不會辜負太太的期。”

回到後頭，伏秋蓮正在和劉媽媽說著家事，都是家裡的一些瑣事，說到最後，劉媽媽道，“上個月的開銷比平日裡多了五百兩，賬冊上一筆筆都記的清楚呢。”

“媽媽放那裡吧，我得閒了看。”對於這個多出來的數字，伏秋蓮是有心裡準備的，一來吧，上個月是過年呢，能不花費麼，二來吧，家裡畢竟多了好幾口人呢。

抿了口茶，伏秋蓮想了想看向劉媽媽幾個，“多花用的事，就到這裡爲止，誰也不許在外頭多啊。不然，我可不給你們幾個面子。”

齊氏敏，子又多想，如今哥哥不在家，可不想爲了這幾百兩銀子再惹什麼誤會，再說，這幾百兩銀子真不全是都花在們上的。

劉媽媽幾個紛紛點頭應是。

伏秋蓮便讓們退下，自己則坐在窗前的榻上和城姐兒玩，辰哥兒則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描紅，一行大字寫完，他擡頭，朝著伏秋蓮一笑。

伏秋蓮笑著看他一眼，“可是寫完了？”

“還沒呢，爹爹佈置的好多，孃親——”

伏秋蓮看著他的樣子，趕打斷他的話，“你課業上的事，真不用和我說。你知道的，這些事我是說服不了你爹爹的。”就是能說服，也不能讓辰哥兒曉得。

不然的話，他怕是要時刻想著利用這一點。

辰哥兒小一嘟，認命的繼續寫大字。

運氣，懸腕，用力。

鉤，撇，抐……

伏秋蓮看著便彎了下眉眼，這樣的生活，真好。

－－－－－－題外話－－－－－－

有二更。我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