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線索

是酒樓的夥計，好像是姓李，伏秋蓮也不曉得什麼，但的確是如歸樓的，在趙東側見過他，看著他進了小花廳，頭也不敢擡的恭敬行禮，伏秋蓮笑了笑。

端起茶杯抿了口，看過去，“老爺子派人來的？”

“小的李義見過東家，給東家請安。”

“免了，坐吧。”

“謝東家。”李義不敢坐，但又不敢不坐，特別是接過冬雪親自捧來的茶之後，臉紅的頭也不敢擡，小心坐在凳子上，雙手捧著茶，拘束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知道他張，但沒想到竟是這般的張。

難道自己是老虎麼？

卻是不知道，在那些小夥計們的眼裡，這個東家何止是老虎呀，老虎可是誰都沒見過，但這個東家卻是能掌控他們的食父母！

“東家，伏老爺子讓小的過來和您說，趙掌櫃的已經完全沒了危險，這會趙太太在親自看護，請您放心。”說到這裡，李義一臉的敬佩。

當時他可是一直在場的。

請了幾個大夫都搖頭，說趙掌櫃的人是不行了。

只讓準備後事。

當時酒樓裡的他們誰能想的到趙掌櫃的還能活？

伏家老爺子請東家過去時，他們還在想，這應該就是待後事了呀，誰能想的到，做生意一把好手，以一屆子之把個如歸樓開的紅紅火火的東家。

竟還有一的好醫！

小廝心裡想著，擡頭看了眼伏秋蓮，趕又垂下去，“東家，老爺子只是待，說事他已經在查，但事已經發生了一天多，所以，老爺子請您再等等。”

那也就是說還沒結果嘍？

伏秋蓮點了點頭，又細細問了幾句，便看向劉媽媽，“賞這位小哥兒一兩銀子，媽媽送他回吧。”

李義沒想到只是過來送了趟信兒就有一兩銀子收，唬了一跳，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趕搖頭，“東家使不得的，小的，小的也沒做什麼，不值當的賞。”

伏秋蓮笑了笑，倒是劉媽媽一旁挑了眉，“這是姑娘賞的你就拿著，還不趕謝謝你們東家？”

“謝謝東家。”

送走了那名小廝，伏秋蓮歪在椅子上，了眉心，是想多了，還是真的就是一場意外？也不過是在腦海裡閃了一下，便拋到了腦後。

不管怎樣，日子還得過不是？

酉時初。

冬雨和劉媽媽正在商量著晚飯煮什麼，這兩天伏秋蓮臉上的倦意們可是看的清楚，就尋思著弄些吃食補子，只是兩個人還沒想好呢，有殷勤的聲音響起來，“請問，連太太是住在這裡嗎？”

“我家老爺倒是姓連，只是你們是……？”

看著一名管家，一名媽媽，們的後是幾個小夥計，擡著的是什麼，竟然是席面？秋至就唬了一跳，可卻瞬間平靜下來，可不能給自家太太丟臉。

“不知這位管家，媽媽怎麼稱呼？是找我們家太太嗎？”

來人走在最前的是那嬤嬤和管家，都是四十多歲，管家面不怎麼好看，神冷冷的，倒是那媽媽，笑呵呵的看了眼秋至，“那老婆子冒味的問一句，你們可是文山而來，連府的連太太？”

“正是。”

“那就沒錯了。”媽媽笑著一擺手，後的幾個小廝和夥計把食盒放下，笑呵呵的看向秋至，“還請這位姑娘通稟一聲，就說，我們是範府範老太太派過來給連太太請安的。”

“範府？”

秋至不曉得這些，一側客棧的夥計卻是臉微變，不自的低呼，“可是魚兒衚衕的那個一門三探花的範府？”

“正是。”媽媽不自覺的了下腰，面上雖然還是在笑，但那一閃而過的傲然卻是清晰的很，那管家皺了下眉，似是有些不喜這般場合，掃了一眼側的媽媽。

屋子裡，早早聽到了聲音的伏秋蓮有些沒反應過來。

範府。還一門三探花……

哪裡認識這樣的人家？

不過自然不好把人拒之門外，只能請了那媽媽進來，伏秋蓮很是客氣的笑，“媽媽您看，我在這裡可是人生地不的，您怕是，認錯人了吧？”

範府的名門雖大，可真沒啥認識的人呀。

“老奴給連太太請安，我們家老太太問連太太好。”媽媽恭敬的給伏秋蓮行禮，也沒管伏秋蓮說認錯人的話，只笑道，“太太可記得文山時救的那位老太太？”

這個倒是有些印象。

而且，記得那位老太太好像是姓範來著。

是夫家還是孃家姓範？

一時卻是說不清的，不過，看這婆子的樣，應該是夫家姓範，伏秋蓮想了想，試探般的道，“那位老太太，是你們範府的主子？”

“可不是，是我們範府的老封君呢。”媽媽笑著又屈了子，“連太太您過後就忘了，我們家老太太卻是時常的唸叨著救命恩人，幾次都想去文山親自看您呢。”

伏秋蓮有些汗，可不覺得有什麼好謝的。

笑著讓那婆子和管家坐了，劉媽媽親自給上茶，伏秋蓮就看到那婆子笑咪咪的綴了兩口，那管家卻只是喵了一眼茶盅，而後就移開了眼。

那樣子，應該是不屑，看不起這茶吧。

笑了笑沒在意，“我當初救你們家老太太也是順手，再說，當時你們老太太也付給我了診金，早就說好，再不相干的，所以，還請媽媽回去幫我多謝老太太。”

“連太太說笑，我們範府主子可都是銘記在心。”

如果當初老太太真的出點什麼事。

範家肯定會到波及的。

略坐了一坐，那管家輕輕一咳，眼神一掃，已是站起了子，“連太太，這桌席面是我們家老太太的心意，您放心，是長安城最出名的酒樓，您儘管用。”

一側，那媽媽也不迭的點頭，“是呀連太太，我們本來是想著去如歸樓的，不過如歸樓這幾天竟然有事在歇業休整，好在這也是很好的酒樓，您且收下，是我們家老太太的一點子心意。”

“這個，你們家老太太的好心我心領，可這席面我真的不能留下。”還想說什麼話，那管家卻是眉頭一皺，徑自轉走了出去。

“把食盒放下，回府吧。”

“是，管家。”

屋子裡，伏秋蓮就聽到他的一聲吩咐，幾聲輕微的靜，而後，是一番腳步聲，接著靜就沒有了。那媽媽笑著起，“連太太，那奴婢告退。”

“劉媽媽，你幫我送送這位媽媽。”

客棧外頭，範府管家皺著眉，腳步頓了幾下，回頭看到範老太太側的媽媽，點了點頭，“走吧。”

“你也真真是的，不管如何那位連太太救了咱們家老太太，你看看你那臉子，黑什麼樣，咱們來的時侯老太太可是再三待，一定要客氣，恭敬的。”

管家看了一眼，轉走人。

後，老太太側的媽媽搖搖頭，這子。

客棧。樓上。房間。

劉媽媽撇著，“姑娘您沒看到，看看那管家那張臉，啊呸，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家才死了人，故意過來找咱們晦氣的呢。”

伏秋蓮失笑，端了手中的茶抿了一口，“飯菜放下了？”

“可不是，放下了。”劉媽媽幫著伏秋蓮續了茶，語氣很是不以爲然，“以爲擡來一桌席位就傲的什麼似的，好像咱們幾輩子沒吃過東西！”

“太太，要不咱們給他們送回去得了。”

旁邊冬雨也有些添的嘟了下，那管家太可惡了。

自己在樓下好心好氣的問他話。

竟然眼皮都不擡一下。

拽什麼呀，再拽也還是下人一枚！

伏秋蓮了下眉心，搖搖頭，“好了，你們兩個就別給我添了，即是送了過來，劉媽媽和冬雨你們便去看看，然後分了用吧。”

“是，太太。”

冬雪很是乖巧的點頭應是，拉了還要再說話的冬雨走出去，屋子裡，劉媽媽看著伏秋蓮眼底著的青，很心疼，“這啥範府，就是姑娘那回救下的老太太？”

“應該就是了。”

主僕兩個人說了會子話，伏秋蓮就把這個念頭拋到了腦後，當時救人是順手，是上輩子爲醫者的職業道德作作祟，不想有人在自己面前出事。

可真沒想到要人報答什麼的。

再說，就是真的有事求到那範家，範老太太能幫幾分？幫著出個三分力氣就已經很不錯了！

一天後。趙東的況完全穩定。

而午飯過後，伏秋蓮正在屋子裡哄城姐兒睡覺，外頭響起華安的聲音，“太太，您這會有空麼，屬下有事求見。”

看了眼牀上的城姐兒，知道這丫頭應該能睡一會，伏秋蓮就點了頭，“我馬上就出去，你等等。”

屋子外頭，華安恭敬見禮，“太太。”

“可是查出什麼來？”

“回太太話，屬下按著您的吩咐去查，果然事有點不對，昨天屬下守了大半天，終於找到了一點線索，今天依著線索一路找過去，抓到了幾個人。”

“哦，幾個人？都是那天在酒樓用飯的人？”

“是的，太太。”

喝了一口茶，伏秋蓮想了想，揚了下眉，“這幾個人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如果只是正常吃飯的，哪怕就是真的喝醉了酒鬧事，華安也不會特意來和說。

因爲如果真是這樣，只能認栽。

果然，伏秋蓮的話一說完，華安便笑了，“太太您英明，那幾個人，是乞兒！”說完這話，華安特意的加了一句，“屬下特意審過，去吃飯的八個人，都是乞兒。”

這樣說來，那就真的是有問題。

“可有問出點什麼來？”

“他們說，是有人給了他們十兩銀子，讓他們去如歸樓鬧事，不過打傷趙東這事卻是事出意外，他們幾個都說，對方聽了這話也很生氣，還把他們罵了一頓。”

“那個人長相如何？”

“中等材，四十多歲，很尋常，不好找。”

很有可能，這本就是一個假面。

這個年代易容很簡單的。

華安恭敬的垂眸，垂手，默默的聽著伏秋蓮的示下。

莫頭可是說過，大人不在，太太就等於同大人！

伏秋蓮想了一想，聲道，“這幾個人先控制起來，別讓他們走散或是被人滅口，然後，再派個人盯著那個天然居。”頓了一下，伏秋蓮看向華安，“人手可夠？”

“屬下自有辦法。”

華安拱手退下，伏秋蓮單手支肘，手拖腮看向窗外。

應該又是一樁生意竟爭。

如果只是正常竟爭也就罷了。

可對方卻用這般的手段……

而且，還害的趙東傷。

伏秋蓮眸中冷意掠過，半響，笑了笑。

只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伏秋蓮並沒有因爲這些事而放慢自己的速度，是來這裡辦事的，而且，相繼出來也有好幾天，趕把這裡的事理好，趕迴文山纔是正經。

次日一早用過飯，帶著劉媽媽幾個親自去了周府道謝，又致了歉，雖然之前如歸樓出事時伏秋蓮便派了劉媽媽道過來和周太太告了罪。

是實話實說的。

開的酒樓本就架不住這些人的追查。

還不如打一開始就說出來。

周太太聽了之後倒沒說什麼，還讓劉媽媽傳了話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來往來往，自然是有來纔有往，伏秋蓮親自去了一趟周府道謝。

留下禮，也沒有留下來用午飯便起告辭。

周太太自是要留飯，不過被伏秋蓮給尋了藉口推開，帶著幾個丫頭走在大街上，伏秋蓮想了想，直接帶著人去了琉璃街。

半天過後，主僕幾人什麼都沒買的直接走人。

之後，又陪著齊氏出去街上逛了兩回，伏秋蓮就直接在客棧裡忙碌了起來，見的什麼人都有，也有帶著人出去見的，齊氏覺得好奇，略略打聽了一些。

不愈發的疑了起來。

小姑這是要做什麼？

怎麼戲園子，茶館裡講古的男先兒都請了過來？

“媽媽，你說，妹妹這是做什麼？”

南媽媽笑呵呵的幫著齊氏剪了下燭花，笑呵呵的在一側淨了手，剝了橘子，把橘瓣上的脈胳一下下剔除，拿了籤子好，恭敬的遞給齊氏，“太太您用。”

卻並沒有對齊氏的話說什麼。

姑想做什麼，豈是一個奴婢猜出來的？

“這次買的倒是不怎麼酸，前兩天的那幾個可是酸的我，牙都要倒掉了。”齊氏笑著搖搖頭，接過南媽媽手裡的橘瓣，又吃了兩瓣，餘下的便賞給了南媽媽。

五天過後。

伏秋蓮的忙碌總算是告一段落，幾天日夜不停的伏案書寫，忙的連飯都來不及吃上一口熱乎的，甚至，連城姐兒都顧不得抱，今個兒總算是緩過了一口氣兒。

笑咪咪的個懶腰，看向一側同樣長舒一口氣的冬雨，“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太太話，午時初。”

又是要用午飯的時侯了？

怎麼好像纔剛剛吃了午飯似的，伏秋蓮了有些發漲的眉眼，笑，“走，和我出去走走，然後咱們回來用午飯。”因爲坐了好幾天，又是神高度集中。

伏秋蓮這一起，估著是起的急了些。

眼前一黑，差點就一頭栽到地下去。

“太太您沒事吧？”

“我沒事，別擔心。”伏秋蓮就著冬雨的手緩和了一下，深深的了口氣，笑著看向冬雨，“不過是剛纔急的急，走吧，去好好的曬曬太。”

冬雨清脆的應是，可又不放心伏秋蓮。

寸步不離的跟著伏秋蓮。

兩人才一出屋，劉媽媽便趕了過來，“姑娘，您總算是忙完了？”這幾天伏秋蓮不眠不休的忙，可是心疼的，要不是伏秋蓮的主意太正，怕是早就攔了。

可惜，話是說了，伏秋蓮這個主子不當回事呀。

看著那眼底烏黑的眼圈，劉媽媽心疼的不得了，“老奴這就去給姑娘燉些補湯，咱們還帶著一些人蔘燕窩，老奴這就去燉了給姑娘用。”

伏秋蓮哎了一聲，倒是有心想要攔。

可惜劉媽媽跑的太快，一溜煙兔子似的就不見了人影，看著的背影，伏秋蓮忍不住搖搖頭，猛不丁的又想到了一件事，扭頭看向側的冬雨。

“你們一直用客棧裡的廚房，他們也樂意？”

冬雨撇了下，“他們怎麼可能不同意，咱們用的只是那個閒置的小廚房，每天還要給他們一兩銀子的租用費呢，不同意的是傻子好不？”

伏秋蓮睇一眼，這丫頭，說話永遠這麼衝。

晚上，伏老爺自如歸樓回來，用過晚飯略用了兩杯茶，齊氏攜著華姐兒便告辭，“這丫頭子有些不舒服，我且帶去歇著，就勞煩妹妹陪爹爹說會話。”

“華姐兒怎麼了，可是子不舒服？”

伏秋蓮的話一說完，伏老爺張的眼神也投了過來，四道視線投在自己上，齊氏的臉倒是微微的一紅，“沒什麼，這丫頭下午貪玩兒，不小心撞到了，這會嚷著小疼呢。”

原來是這樣，父兩個都鬆了口氣，不過想想下午撞的現在還疼，當時不知道撞的有多疼……伏老爺便有些心疼，對著華姐兒招招手，“華姐兒過來，和爺爺說說，怎麼撞到的，撞到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