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天變

這樣的況下，程老爺子的煎熬可想而知。

可哪又能如何呢？

他以前信任庶子，重姨娘，生生把個嫡枝兩房當了不相甘的外人，嫡長子早逝他不憐惜弱孫，長媳難爲，由著庶枝欺負。

甚至把整個家裡的生意都給了庶子打理。

有因就有果。

如今他這般的落魄，被庶子庶媳慢怠。

誰去憐惜他？

就是程三房這個親兒子都默不作聲，選擇了漠視！

其實，如果不是老爺子縱容老姨娘打早逝程老太太的嫁妝，並且一點不憐惜大房孤，寡媳，程三老爺也不會對程老爺子這樣死心，狠下心由他在庶子那裡苦。

如今這事簡直在文山縣就了一個反面教材。

誰家後宅要鬧出點事來。

便有人直接笑了。

怎麼著，程家那位的下場您沒看到？

程老爺子現在是都不敢出門！

可就是這樣的況下，程家三房卻慢慢的緩了過來，雖然錢財仍是沒有多，但整個三房的氣氛卻是極好，連帶著程家大房那邊的日子都好過了幾分。

程三老爺夫妻是真的尊敬這個大嫂的。

也把唯一的侄視若己出。

去年，大房雲姐兒的親事訂了下來，還是龔大太太給牽的紅線呢，程大太太對這樁婚事很是滿意，心事放下來，整個人愈發的神，接人待都寬和，大方不。

伏秋蓮巳時中到的程家。

程三太太親自接到門外，一臉的笑，“哪裡敢勞您二位親自過來？不過是個小生日罷了，您二位過來，我都不好意思的很呢。”

“好你的，眼看著我們就要進你家門了，你卻這樣說，是想著不讓我們進門麼？”龔大太太笑呵呵的掃一眼，挽了伏秋蓮的手，“怎麼，怕我們吃你這頓飯？”

“瞧瞧您這張，我可是一句話不敢說了。”程三太太搖搖頭，一臉委屈的看向伏秋蓮，“連太太您給評評這個道理兒，您說，我可是那個意思？”

伏秋蓮抿了脣笑，“你們兩個的司，可別扯上我。”掃了兩人一眼，三人一行往裡走地，一行說笑，伏秋蓮只嗔著們兩，“誰不知你們兩個是從小的閨？”

水月軒。

幾位太太正說的高興，擡眼看到程三太太客氣而恭敬的引了伏秋蓮和龔大太太遠遠走過來，紛紛面微變中把談話給停了，恭敬而客氣的笑容堆在臉上。

“連太太，龔大太太。”

伏秋蓮笑著坐在了上位，沒辦法，份擺在這裡呢。如果是那會纔到萬山，這樣的場合說不得心裡會帶些歉意，畢竟年輕，坐在了上位。

下頭比年長的多的是。

現在麼，卻是已經能坐的安之若素。

因爲還年輕，也不是什麼整壽，程三太太請的不過是些關係極好的親戚或是朋友，和龔大太太到是送了信兒，但卻沒想到伏秋蓮也會過來。

面上就有幾分的驚喜，“沒想到連太太您還親自過來，這禮我哪裡敢？”親自起，幫著伏秋蓮續了茶，“您請用茶。”

伏秋蓮便笑，“這說的是哪裡話，一年只有一個生日，我怎麼會不過來？”說著話對著後的冬雪招招手，“把給三太太的禮去拿過來。”

“是，太太。”

不過一會功夫，冬雪去而復返。

手裡捧了一個雕花鏤空紅木匣子，伏秋蓮便示意冬雪捧給程三太太，自己笑道，“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錦繡坊的一套頭面，你自己戴著玩兒吧。”

衆人聽了這話，都是眉眼輕輕一閃。

錦繡坊是什麼地方？

有些東西，有些師傅做的東西是千金難買！

就是一般的首飾，隨便標價就是幾十兩的銀子。

伏秋蓮輕輕鬆鬆說一套頭面……

最起碼也得上百兩的銀子！

程三太太也是詫異了一下，繼爾便笑了，很是坦然的讓丫頭把禮收下，“多謝連太太，您這禮我可是收下了，一會可要多喝幾杯。”

“那是自然。”

旁邊，龔大太太笑著接過話碴，“呀，就是不喝我也會幫你多灌幾杯，讓也給我記著，等到過幾個月我過生日時，也得送我一套頭面才。”

“是是是，我肯定送。”

生日壽宴嘛，不過是吃頓席面，大家悉的湊在一起說說話，不悉的也可以趁勢聯絡一下，而後喝茶，吃點心，看戲……

趁著看戲的當，程三太太湊到了伏秋蓮的跟前兒，“今個兒可多謝您給我撐了這臉面，您對我們三房的恩，可真真是無以爲報了。”

伏秋蓮拍拍的手，“別說這些，好好的過日子就是。”幫程三太太真的沒圖什麼，不過是覺得這個人子還算投契，想著人難爲罷了。

程三太太看著伏秋蓮，慢慢的點了點頭。

卻在心裡記下了這份恩。

申時二刻。

伏秋蓮和龔大太太起告辭，程三太太送出二門，親自扶了們兩人上車，回過頭，幾位太太便陸續出聲告辭，席面也吃了，該接的人也接到了。

如今伏秋蓮和龔大太太一塊告辭。

們這些人再坐在這裡也沒了意義。

程三太太笑著挽留幾句，親自起把衆人送到門外，待得所有客人走後，已經是酉時一刻，回到屋子裡，程三太太累的直接就倒在了榻上。

嬤嬤心疼的上前，“太太累了吧，老奴給您捶捶。”

“嗯，讓們先收拾著，有什麼事晚會再說。”

沒一會程三太太就累的合上了眼。

——

後衙，門口。

伏秋蓮看向龔大太太，“去家裡坐坐？”

“今個兒不去了，我出來的時侯有些事沒理好，等著我回去看呢。”龔大太太笑呵呵的和伏秋蓮告辭，扶了丫頭的手上了龔家的馬車，對著伏秋蓮招手。

“你趕進去吧，我哪裡還用你送？”

回到正屋，劉媽媽幾個服侍著重新淨面，梳洗，卸下頭上的釵環，重新挽了個簡單的鬢，換了家常的裳，坐在椅子上，秋至立馬捧了茶，“太太您用。”

“放那吧，家裡可有什麼事麼？”

“別的也沒什麼，就是老家那頭來了信兒。”劉媽媽恭敬的上前，親自回話，“是一個小廝送過來的，聽說，是老爺子有要事，要和姑爺說。”

自己這個便宜公公又有什麼事要說？

不怪伏秋蓮這麼想。

實在是這個公公吧，這幾年就沒個讓人省心的時侯，家裡就是有個蒜皮的事兒都得派個人和連清說一聲，其名曰讓兒子知道家裡的變化。

但實際上不過是想和連清要銀子罷了。

心裡這樣想著，伏秋蓮覺得上有些不自在，也就懶得去立馬見那個小廝，只待劉媽媽道，“好吃好喝的招待著，然後記得和姑爺說這事。”

“姑娘放心吧，老奴曉得的。”

伏秋蓮便揮手讓劉媽媽幾個退下，自己歪在窗前的榻上小憩，上倦的好，又有些頭暈沉沉的，不過是頭才靠到枕頭上，不知怎的就眼皮一沉，竟是睡了過去。

秋至給蓋被子都不曉得。

這一覺就到了用晚飯的時侯。

酉時一刻。

伏秋蓮被外頭城姐兒的笑聲給驚醒，自榻上坐起來，看著外頭漸黑的天唬了一跳，自己這是算了多久？門外，聽到靜的冬雪掀起簾子走了進來。

“太太醒了？可要梳洗麼？”

“這會是什麼時辰？”

冬雪抿了脣笑，“酉時一刻。”

竟然睡了這麼久……

伏秋蓮起下地，自己在銀盆裡洗了把臉，頭髮重新梳過，才掀起簾子，外頭正和秋至幾個玩捉迷藏的城姐兒一頭照著撲了過來，“孃親。”

“好了好了，都多大了還這樣撒？”伏秋蓮笑著抱了下兒，手小臉蛋，牽了的手向外走，“可是了？看到你哥哥沒有？你華姐姐呢，可有過來？”

“孃親，都等著您用飯呢。”

“是麼？”伏秋蓮笑著看一眼兒，眉眼溫，“我們城姐兒是不是壞了？都是孃親不好，下次孃親若是不在或是睡著了，城姐兒就和大家一塊用飯，好不好？”

“不要。城姐兒要和孃親一塊用飯。”

“好好好，一塊兒。”

屋子裡，大家果然都在呢，齊氏看到伏秋蓮進來，笑著看向，“你不是去程家吃生日酒麼，怎的看著好像出去做了一天的事一般，怎的臉那麼差？”

“很差嗎？”伏秋蓮皺了下眉，了自己的臉，眉頭蹙了一下，倒是沒覺得臉有什麼差的，但自己的子自己知道，這幾天總是覺得很累。

“你雖然懂醫，但醫者不自醫，妹子還是找個大夫請下脈吧。”這話說的劉媽媽幾個也徑自點頭，甚至劉媽媽更在心裡打定了主意，明個兒就去請位大夫回來！

晚上，伏秋蓮本是想著等連清回來的。

結果沒撐到，歪了一會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伏秋蓮看著天大亮，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腦門，簡單的梳洗過後，伏秋蓮去用早飯，辰哥兒是在吃過早飯後過來請的安，一臉的擔憂，“孃親可是子不舒服？”

伏秋蓮失笑，“我就是覺得有點累，真沒生病。”好不容易把辰哥兒打發走，伏秋蓮回頭，劉媽媽已是一臉帶笑的走了進來，“姑娘，錢大夫來了，在外頭侯著呢。”

“錢大夫，家裡誰生病了麼？”

劉媽媽眉眼帶笑，“是姑爺一早吩咐的呢。”本來昨個兒就想著，中午一定要親自出去一趟，好歹請個大夫過來給自家姑娘把把脈。

這人好好的，哪裡有神這般不濟的？

可是怕姑娘把人給睡傻了呢。

伏秋蓮蹙了下眉，正想說不用，要請大夫回去，劉媽媽已是又快又急的開了口，“姑娘，這可是姑爺擔心您，親自吩咐人請過來的，好歹也到了門口，咱就讓大夫把把脈也沒什麼呀，最不濟的，咱們也都能放了心不是？”

伏秋蓮想了想，便點頭，“也罷，你讓他過來吧。”

錢大夫恭敬的隨在劉媽媽後，邁步進屋，頭也不擡，“見過連太太，連太太安。”

“錢大夫別多禮，我不過是有些倦，們一個個都大驚小怪的，沒想到老爺一大早就擾了錢大夫的清靜，實在是不好意思。”

“太太說哪裡話，大人也是關心您。”

“即是來了，也不好讓你白走一趟，就幫我把把脈，也好安安我邊這些人的心。”伏秋蓮把手腕出來，放到一側，笑著看向錢大夫，“您請。”

欺霜賽雪般的皓腕出來。

錢大夫擡眼，心頭就是一跳。可瞬間，他就鎮定了下來，面平靜的搭脈，左右手互換，一番沉之後，他笑，“太太好生大意，喜脈都二個月了吧？”

“啊，喜脈？”

伏秋蓮和劉媽媽幾個都怔了一下，劉媽媽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失聲驚呼，一臉的驚喜，“錢大夫你是說，我家太太這是喜脈？”

“肯定是的。”

伏秋蓮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不過轉而一想，自己也是笑了，上個月的月信兒可不是沒有過來麼？當時也大意，後來事一忙就略過去了。

沒想到卻是疏忽了這事。

幸好沒什麼大差子……

劉媽媽一臉高興的送走錢大夫，回頭就對著伏秋蓮道賀，“老奴恭喜姑娘，這可是好事，姑娘您可是一定要親自和姑爺說才的。”

這幾年來，都沒想過這些。

孩子都有兩個了，一兒一湊了個好字。

是真心沒再往這方面想，倒是連清偶爾提過幾句，不過也都沒太在意，這沒想到辰哥兒都有人暗示說親，自己卻又有了孕……

但伏秋蓮還是很高興的。

有就生下來嘛。

這是老天爺送的禮，不可能不要的，手一揮，很是開心的吩咐道，“劉媽媽，這個月發雙月的月銀，們幾個服侍的每人封一個紅包。”

“是，老奴這就去吩咐。”

冬雪幾個屈膝道謝，隨著整個下午過去，除了連清沒在家，齊氏幾個可都是曉得了，連城姐兒都邁著小胖短跑了過來，瞅著伏秋蓮的肚子看了半響。

伏秋蓮看著小人兒樣，不好笑，“城姐兒看什麼呢，孃親上有花麼？”

“沒有花兒，可是們說孃親肚子裡有弟弟，怎麼城姐兒沒看到？”小丫頭歪了小腦袋，掌大的小臉盡是疑，很是好奇的著小手，“孃親，弟弟在哪呢？”

伏秋蓮張了張，能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擡眸，小丫頭眸晶亮的看著。

似是在等著回答問題呢。

一側，齊氏幾個都好笑的扭過了頭。

伏秋蓮眉心，清咳兩聲，“那個，也說不定是小妹妹的，呀，現在在孃親肚子裡呢，就在這裡面。”握了城姐兒的小手，輕輕的在自己的小腹上。

“就是在這裡面，就像你小時侯一般。”

“那，城姐兒也是從孃親肚子裡出來的嗎？”

“是啊，所以城姐兒纔是孃親的兒啊。”

城姐兒眨著大眼，點點頭，唔了聲，又搖頭，也不知道是真的聽懂還是什麼，只看到小傢伙嘟了，不滿的哼哼道，“是弟弟妹妹不乖，不和城姐兒一塊出來。”

齊氏，“……”

伏秋蓮，“……”

前頭伏老爺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高興。

兒有了孕，他這個當爹的自然是高興的。

古代嘛，這個時侯還講究多子多福，雖然早早有了辰哥兒，這孩子也極是懂事，讀書也好，聰慧有禮，待他也極是孝順，城姐兒乖巧。

可作爲心疼兒的爹，還是希兒有子孫福的。

當然，伏老爺也多有幾分糾結。

這生孩子是個難關呀。

自己的老妻是怎麼去逝的？

在屋子裡就有些坐不下，有心想去後頭吧，可想想兒媳婦也在，他一個公公往那邊湊，不合適。

至於去把連清過來，好生的叮囑一番？

這會他這個姑爺還不知道在哪忙著呢。

想著，最後直接一拍桌子，“去拿兩壇酒來。”然後，伏老爺自己就喝起了酒，直接喝醉了，然後，自己鑽到了桌子底下去。

酒罈摔了，碎了一地。

小廝進來找人時還嚇了一跳呢。

這人呢，怎麼好好的沒了？

他可是一直守在門外的呀，也沒看到老爺子出去嘛。這在屋子裡一看，好嘛，鑽桌子底下去了，人都醉的不醒人事，趕讓人幫著擡到榻上。

翻個還嘟囔著要喝酒呢。

小廝去後頭稟報，老爺子喝醉了，不可能不說的。

伏秋蓮又氣又好笑，更多的是心疼。一迭聲的讓人去煮醒酒湯，自己要親自送過去，被劉媽媽給攔下，“您可不能去，老爺子酒味大，再薰了您，老奴過去就是。”

一刻鐘後。

劉媽媽回來了，笑著回話，“老爺子已經睡了，您別擔心，按著您的吩咐，灌了醒酒湯，然後放了那個薄荷的藥丸在枕下，有小廝專門守著，您就放心吧。”

伏秋蓮便讓劉媽媽多經著點心，自己則坐在椅子上等連清回來，畢竟這也是一樁大喜事，夫妻兩個人應該分的，結果沒等到連清，卻等來了個驚天地的消息。

王一脈的人，起兵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