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一條走廊上。

李城站在這，從走廊上眺著外方，目有些深沉，揹負雙手，什麼話也沒說。

呼呼……

天空沉沉的，帶著些許寒意的風流吹過，將皇帝的裳吹得獵獵作響。

四周的白布喪幡，也跟著飛舞著，給這片環境渲染上了一份淡淡的悲意。

噠噠噠……

在走廊的另一邊。

諸葛無明慢步走了過來，面朝皇帝，拱手作揖道：“參見陛下！”

“無明，來了？應該祭拜完了吧。”

李城轉看向了諸葛無明。

很罕見的沒有說什麼‘卿’的，而是稱呼諸葛無明的名字。

諸葛無明愣了一下，很快回神，低著頭道：“啓稟陛下，臣已經祭拜過一番了。”

李城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目盯著諸葛無明，看了許久。

諸葛無明也不敢擡頭，他似乎也覺得到皇帝的狀態有些不對，啥話也不敢說。

君臣兩人便保持著這樣的作。

氣氛有些凝固。

場面變得安靜了下來。

只有風吹空氣的聲音，在他們耳邊迴響。

在過去數分鐘後。

李城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凝固，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帶著些許，聲音有些沙啞的道：“無明啊，你爲何沒有穿件白點的服來？還有那些大臣們，怎麼都是穿這些服過來的？”

張舉逝世。

來祭拜，怎麼說也要穿件喪白一點的服。

就算不穿，那也要象徵的，往肩膀掛塊小白布，表達一下哀意。

李城是皇帝，九五至尊，自然用不著掛白布，但這些臣子，怎麼說也都是昔日同僚，意思意思，掛塊白布也是應該的。

諸葛無明聽到皇帝所說，臉也是浮現一抹尷尬，道：“陛下……臣等來得匆忙，忘記了這一事……”

忘記了？

李城心底沒有任何波瀾，嘆息了一聲。

只怕是他們這些人本就沒想過要穿喪的事吧。

朝堂了一個人，這些人一定是想著可以貪污掉張舉留下的‘蛋糕’，所以興之餘，連喪都沒有穿了。

唉。

終究都是一些貪臣。

罷了，他需要的，也正是這些貪臣，若是這些人穿著喪，或許他才覺得奇怪。

“嗯……下次記得穿上，另外，無明，你也不要太疲憊了，多注重。”

李城略微語重心長的說著，他目看著諸葛無明鬢角上的一縷蒼白髮，不由到心一陣抑。

諸葛無明也老了……

他記得諸葛無明也才三十多歲而已，沒想到就有這麼多白頭髮了。

會不會某一天，諸葛無明也拋他而去……

還有他那幫敗國班底，會不會也會老去，死去。

等到他的敗國班底真的全都沒了，那他就真的完了。

不，他下次一定要詢問關於他的大臣能不能延續壽命的事！

李城心底一個個念頭劃過，陷了沉思。

聽到皇帝所言的諸葛無明卻擡起了頭，眼眸看向皇帝，子微微抖。

注重……

他聽得出來，皇帝這是真心的在關心他的。

比以往還要更甚的關心。

看來，這次張舉逝世的事，真的對他們這位皇帝，造了不小的影響啊。

皇帝陛下到底是有有的人，心裡也有的。

“陛下，您也要注意龍，切莫太過悲哀，張尚書在天之靈，想必也不願意看到陛下您因爲他的逝世而導致龍有失的。”

諸葛無明低著頭，拱手說道。

李城回過神來，沉聲道：“朕的，朕自然會注意，倒是你們，朕晚些會頒下聖旨，讓太醫院的太醫們，挨家挨戶上門給你們檢查。”

“朕，絕不允許你們再有任何一個人出現況！”

他說完，轉便向著大堂方向再次走去。

諸葛無明一人站在走廊上，目微微呆滯。

他的耳邊像是迴盪著皇帝說的話。

不允許你們再有任何一人出現況……

“都說無帝王，可我所效忠的這位帝王，卻是有有的，外可統四海八荒，對羣臣關心至極，得君如此，雖死無憾……”

諸葛無明喃喃自語，那雙眼中瀰漫出了一層淚霧，眼眶發紅。

他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番心緒，準備去告辭回府。

他手上還有整個大唐的政務，他若是不理，大唐恐怕都要了。

對於皇帝的恩，他不想說什麼。

說得再多，不如傾盡自己的能力，理政務，以此來報答皇帝。

……

暮西沉。

夜幕降臨。

在這個夜晚。

朝安城下起了第一場雪，白瑩的細雪隨著寒風從天空中飄揚而下。

遠遠去，整個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這一場雪，也宣告著徹底進了冬季。

皇宮，靜悅宮門前。

李城站在門墩旁邊，目眺著這一場紛飛大雪，他的眼眸中劃過沉迷。

這個世界的雪……

比他前世的雪還要更加純淨，無暇。

“陛下，開始下雪了，要多注意保暖，免得著涼了。”

在宮，小腹隆起的姬凝拿著一件黑貂大氅來到李城旁邊，幫李城將大氅穿上。

李城穿上黑大氅，向外出一隻手掌。

外面很冷……

手掌放到半空中，滾燙的溫度瞬間就被吞沒了。

刺骨的寒冷蔓延到他手掌上。

他沒有將手收回，而是放在空中，任由兩三片雪花落到掌心上。

李城這才把手收回，著這兩三片雪花，沉了片刻，緩緩的道：“妃，你說，朕，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君王？”

站在皇帝邊的姬凝聞言，長長的眼睫微微一，出了一抹明笑容，道：“陛下，當然是一位雄才大略的無上君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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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上君王？

李城搖了搖頭，他猜也能猜得出，姬凝在拍馬屁。

也對。

他要是問了，對方就敢說，那就奇怪了。

一位妃子就是再得寵，也不敢在皇帝面前，說皇帝是一個‘敗國之君’吧？

不說妃子，就是天底下任何人也不敢。

不對……

似乎有一人還真敢這樣說。

他家老許。

李城眼中劃過懷念，他倒是很久沒有見過老許那傢伙了。

“陛下！東廠提督在宮外求見陛下！”

忽然，外頭有太監站在門前稟報。

李城眉頭一挑。

這還真是說老許，老許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