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

李城親自從靜悅宮中而來，在太極殿中召見了許公公。

君臣相見。

都在看著彼此。

李城目放在許公公上，他敏銳的覺得到，他家老許變了不。

變了什麼。

他也不知道。

但給他的覺，就是變了。

就好像一柄出鞘了的利劍，鋒芒畢。

他看著許公公的同時。

許公公也在看著皇帝。

老許盯著皇帝看了許久，脣哆嗦，下一刻，雙膝跪地，尊敬而又虔誠的道：“陛下，您變瘦了……”

“變瘦？是你我太久沒見了吧。”

李城輕輕一笑，道：“老許，怎麼忽然回來了？可是有什麼要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在擺弄著面前的茶。

在他的指揮之下，太極殿多出了一張桌子，用來擺放茶點之類的。

至於原先擺放奏摺的……

諾，角落那邊，全都堆著呢。

看是不可能看的。

他想起那一份奏摺，麻麻的字，他就到腦闊疼，而且都是什麼之乎者乎的。

許公公聽到皇帝提問，拱手道：“啓奏陛下，老奴聽聞張尚書逝世，特意趕回來祭拜一番的，也是爲了見一見陛下。”

他即便爲東廠提督，也選擇自稱爲‘奴’而不是臣。

很明顯，他想要告訴陛下，他還是昔日那個皇帝的太監。

李城沒想那麼多，沏好了兩杯茶，一杯放到自己面前，一杯放在桌子一邊，道：“好了，老許，別拘謹著，以前你可沒這麼拘謹，過來喝杯茶吧，天氣怪冷的。”

許公公愣了好一會兒，遲疑了一下，這才起，走上臺階，來到皇帝的桌案之前，再次拱手道：“老奴多謝陛下賜茶。”

說完，他也不怕茶水有毒什麼的，一口將茶水喝了下去。

李城點頭，舉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

許公公靜靜看著皇帝用茶，目突然督了一眼旁邊的糕點，問道：“陛下，這糕點放到現在多久了？”

李城隨意回答道：“下午放到現在的吧。”

下午？

許公公皺了皺眉頭，道：“下午放到現在，還不換？就算不換，那沈太監，不知道來測一下有沒有毒？他是怎麼照顧陛下您的……”

李城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悉的味道啊。

這個老許還是一如既往的麻煩。

比起老許，小沈子的確更鬆懈，對於這些，沒有什麼嚴格的要求。

比如他出去民間買東西吃，也不敢阻攔，生怕被皇帝砍了腦袋。

要不是老許這些話，他都快要忘記這些事了。

老許還是那個老許啊。

“不必這麼麻煩，這些都是小事而已。”

李城擺手，說道：“倒是你，東廠提督當得如何了？可還習慣？”

許公公連忙拱手，寵若驚的樣子，道：“多謝陛下關懷，老奴東廠提督當得還好，一直都按照陛下所說的，找出天底下的‘忠臣’！爲陛下將這些‘忠臣’都給剷除了！”

他當然知道，皇帝口中的‘忠臣’，便是那些國家蛀蟲，臣！

皇帝以忠臣稱呼，便是對其最大的嘲諷！

既然陛下都這樣稱呼，那他當然要順應陛下，也陪著陛下這樣稱呼。

也算是嘲諷這些臣蛀蟲。

李城沒發現這些有的沒的，他聽到老許說的話，眼中閃過滿意之，他果然沒有看錯老許。

到底是站在他這邊的。

他讚賞的道：“不錯，做得不錯，朕沒看錯人。”

面對皇帝的誇讚。

許公公連忙拱手，說都是皇帝的功勞什麼。

兩人在殿，又聊了許多。

忽然，李城想到了什麼，擡頭詢問道：“老許，朕問你一個問題，你可要如實回答。”

陛下最討厭說謊的人了……

昔日那個沈大師的事，他可還記得呢。

許公公愣了一下，旋即拱手道：“陛下還請問，老奴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城點頭，把手上茶杯放下，緩緩的道：“老許，你說，朕，是一個怎麼樣的君王？”

嗯？

許公公一挑眉，沉了些許，開口說道：“陛下，您何必問這種問題，您自然是功比唐太祖的君王了，雖然陛下您樣貌比之諸位帝王，都顯得有些遜，但是陛下之才能，比之唐太祖也不逞多讓！”

“陛下千萬莫要以自己短板之事，去衡量自己，陛下應當看自己的長……”

他慢悠悠的說了起來。

越說越得勁。

渾然沒有察覺到李城那已經黑下來的臉。

可以。

這很老許……

一如既往……

讓他很想要將對方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

在一番‘愉快’的暢聊之後。

李城直接人將許公公丟出太極殿，自己返回紫宛宮去找林輕去溫暖被窩。

被丟出太極殿的許公公並沒有出宮。

而是待在宮中。

他在目送皇帝離開之後，直接便用了自己以往在宮中的威信，將一大批掌控皇宮各個地方的老太監們都了過來。

他掌管皇宮這麼多年。

哪怕他走了。

可要調整個皇宮的宦力量，還是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

在一間廂房。

許公公與諸多老太監都見了面。

那些老太監們見到許公公，也是十分開心，一個個都在打著招呼。

“許公公，真是許久沒見了，你還好吧？”

“什麼許公公？老許現在可是東廠提督！”

“哈哈，你問一個提督還好麼？你還不如關心一下自己……”

“好了好了，你們可都別調侃人家了，我這邊帶了一罈酒，咱幾個好好嘮叨嘮叨……”

“……”

聽著這些人的言語。

許公公出了一抹笑容，緩緩開口，說道：“敘舊晚點也行，我將各位來，是想要問問，各位對於那個姓沈的瞭解，有多？知不知道他是如何伺候陛下的？”

“我今晚面見陛下，連他人影都沒見到一下，我想要知道，他是如何伺候陛下的。”

他語氣很平淡，但是藏在語氣之中的那份怒意，任誰都能得到。

幾名老太監對視一眼，將自己所知道的，盡皆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