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仗打了兩年多了，先前咱們這兒還好，你沒聽京里使者說，上頭的州才慘，死了不知道多人，早開始強徵兵了，咱們這兒還不急，給錢呢。」

「戎州那邊早早拉了隊伍，現如今到了鄚州，忻州也不會，還有昭州——」布政使看向顧兆，「顧大人常回昭州，這事就顧大人辦吧。」

顧兆問征多。

布政使將信函遞過去，顧兆一看人。昭人，忻州、戎州、鄚州，還有隔壁的布政司幾個州城——

如此算下來，差不多也有人數。

至於徵兵給的糧餉，每人一月三百文一石糧，至於能不能發到手——

顧兆只能應是，之後在鄚州就是一些文件公函的書面工作，多是扯皮奉承還有告他狀的，是軍指揮所那邊的四品武將，說他慢待了事不公如何。

「他媽的放屁，不讓他招-就是慢待！」顧兆本來就心不好，看到遞到他眼前的告狀書，髒話先來了句。

屋裡忠排行的幾位，頓時不敢吱聲，從未見過大人說髒話。不過一聽，才想到原委，也在心裡大罵姓王的，這些狗，都打仗殺敵了，還忘不了腰帶上的事，真是可恨。

若是那姓王的將軍私德有虧，好，但個人能力特彆強悍，打幾場勝仗，顧兆就是給低個頭又能如何？可姓王的接手后，就忻州幾人的仗，還能敗。

七八千打，七八千死的死傷的傷，幾次下來現在徵兵往忻州調——昭州離忻州近，鄚州的兵往戎州送。

顧兆能不罵娘。

罵完了咬咬牙把公文理了，而後寫了信讓忠六先一步送回昭州，讓梁大人去辦，他則沒走留下來去跟京里使者見一見，套套近乎，有時候人際關係還是很重要的。

昭州，黎府。

王堅和蘇石毅帶隊出貨去了。

黎周周知道要徵兵的事，只是沒想到小孟會親自過來跟他說要去打仗，這——黎周周當即是皺著眉，不知道該如何說，便說等顧大人回來你同他說。

「小孟要去打仗你知不知道？」黎周周私下問霖哥兒，想讓霖哥兒勸一勸，這戰場上不是玩鬧的，會要人命。

誰知霖哥兒點頭說他知道。

「孟見雲想去，他就去，我守著他。」

黎周周聽了半晌不知道說什麼好。

「阿爹是不是我做的不好？但我不想了孟見雲絆腳的。」

「跟這個沒關係，我私心裡自然不想自家的孩子去那麼危險的地方，想讓你勸勸小孟，以前幹活辛苦歸辛苦，可總歸命無憂，聽完你說的讓我想到了自己，沒什麼對錯好不好，你們決定了那就——」

黎周周本來說那就做，愣是改口：「等顧大人回來再說，也好安排。」

霖哥兒就跟年輕時的他一樣，要是相公那時候說幹什麼，他也支持。黎周周後來跟容燁聊起來，不由嘆氣，「做了長輩牽掛的多，能理解是一回事，擔心也是擔心。」

「他去了心裡高興。」容燁這般說。

這義子重義，而不是親生緣，周周卻擔心至此，難怪黎府下人個個忠心耿耿，看著散漫些沒京里大門戶規矩重，卻忠心不二最為難得。

黎周周同顧大人值得。

「他要是想當兵歷練，我替他問問歷——」容燁本說歷無病大名，見還有下人在，便又改了口，了對外宣稱的份，「問問我表弟。」

「，讓小孟聽聽，想的跟真的干不同。」

沒準聽完了就怕了不敢了，這殺人可不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