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方家的事，昨晚蘇心漓與蘭翊舒聊得很晚，再加上蘭翊舒臨走前做的保證，蘇心漓想到方家即將要大出倒黴，自己還能意外發一筆，心雀躍，很晚才睡過去，相府老夫人不在，主母又過世了，蘇博然一早就要去上早朝，蘇心漓並沒有要請安的人，流朱流雲那些個丫鬟，一個比一個心，自然是不會打擾他休息的，第二天早上，蘇心漓辰時才醒過來，蘇心漓開牀簾，春日裡清晨的已經明，過紗窗照了進來，整個屋子，都極爲的明亮，外面鳥兒清脆的鳴唱讓所有的一切，越發的好。

流朱流雲就在外間候著，蘇心漓這邊才從牀上坐了起來，一有點靜，幾個人就進來了，有條不紊的伺候更梳洗。

“小姐，昨晚相爺在自己的屋子裡被人給打了。”

替蘇心漓綰髮的流朱湊到蘇心漓耳邊，低聲說道。

在自己的院子而且還是自己的屋子被人給打了，還是相府，這事要傳出去必定會爲丟人至極的笑柄，像蘇博然這樣面子的人自然是不會聲張的，不過對掌家半月，並且各個院子都安了眼線的蘇心漓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難事，不過聽流朱那口氣，怎麼有些幸災樂禍啊。

“人捉到了嗎？”

流朱放下梳子，搖了搖頭，“沒有，聽說相爺連人都沒看清，對著護院發了好大的一通脾氣。”

蘇心漓聽到這話，忍著纔沒笑出聲，角卻不自覺的上翹，有很濃的笑意，“我知道了，這件事不要聲張。”

一大早的，怎麼覺得心那麼好呢，原來是接二連三的發生了好事。

蘇心漓知道，自己此刻愉悅的心若是被別人得知，一定會被大家的唾沫給淹死，但是怎麼辦呢？那種歡快的心就是控制不住，雖然總是一副乖巧溫順的樣子，但是事實上，想教訓蘇博然已經很久了，尤其是昨晚，他讓去長公主府請罪，口口聲聲暗示將責任往定國公府推，開口想要拿走賢妃娘娘的賞賜，還有厚著臉皮告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讓提攜幾個妹妹的時候，真想狠狠給他兩掌，然後撕毀他虛僞的面，沒想到居然有好心的人代替那樣做了，看樣子看蘇博然不順眼的並不是只有一個人而已，蘇心漓爲有那樣一個人和眼一樣十分開心，真是活該，蘇心漓覺得這件事怎麼那麼大快人心呢，讓完全一掃了連日來的憋屈。

蘇心漓對著鏡子，整了整自己的髮飾裳，突地想到什麼，緩緩道，“你讓水兒進來見我，然後讓人將早膳端進來。”

流朱領了命，退下了，沒一會，水兒就進來了，“小姐，你找我。”

就算里面塞滿了東西，但是依舊可以讓自己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十分清晰，在蘇心漓看來，這也是水兒的本事。

才過了早食的時間沒多久，水兒手上拿著的還是吃的東西，蘇心漓笑笑，幸好是自己跟前的一等丫鬟，青藤流雲流朱幾個人又好，不然的話，水兒這食量和子，哪能容得下，秋波就不喜歡，經常一逮著機會就在的面前數落的不是。

“嗯。”

蘇心漓對著水兒招了招手，水兒放下手上的東西，拍了拍手，又了，這才走到蘇心漓跟前。

“昨晚明鬆堂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記得，因爲當時確實很生氣，所以有湊到水兒的耳邊說教訓蘇博然之類的話，但是不要打死，蘇心漓覺得，以水兒的子，很有可能去做那樣的事，但是流朱說了，蘇博然本就沒看到手的人，而且應該也沒有驚護院，不然，肯定會有很大的靜，那樣的話，肯定會有人來通知然後將醒，但是並沒有，按著這樣的推理，那人的手肯定極爲的敏捷，要是有蘭翊舒或者是他邊那雙胞胎兄弟的手，應該沒太大問題，但是水兒好像就力氣大點，並沒有功夫啊。

水兒四看了一眼，然後貓著子，湊到蘇心漓跟前，小聲道，“不是小姐您說他欠的嗎？”

蘇心漓看著水兒那張認真的臉，沒料到，這件事還真是乾的。

“真的一個發現的人都沒有嗎？”

水兒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想了想，有些得意的繼續道，“我是潛進相爺的房間的，一個發現的人都沒有，我還換了裳，臉上還蒙了布，打人的時候，一句話也沒說，而且，我離開房間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青藤姐姐們都不知道。”

蘇心漓聞言，臉上有了笑意，怎麼覺得水兒這麼有做壞事的潛質，上次聽蘇博然和方姨娘講話也是，他們沒有一個人察覺出來了。

“下手重嗎？”

“小姐不是說了他不能死嗎？所以我只用了三分的力氣，肯定死不了。”

蘇心漓看著水兒信誓旦旦的模樣，覺得自己是白問了，就那單手就可以輕易將人拎起來的力氣，要下手重一些，蘇博然不死估計也廢了，從現在相府的平靜看來，應該只是皮外傷。

“相爺好沒用，我就打了一拳，他就抱著我大求饒了，不過我擔心他吵到小姐睡覺，所以將他的給堵起來了。”

蘇心漓看著水兒那雙乾淨的天真，了天真的笑臉，“下次不要再做這些事了，太危險了，還有，這件事除了我，誰也不準說，青藤們都不許，知道嗎？”

水兒點點頭，心裡卻想著，就那一羣形同虛設的廢，有什麼可危險的！

“你會武功？”

水兒點頭，以前公子經常誇讚資質好呢，有練武天分。

力氣那麼大，但是子卻那麼敏捷，說不定水兒的功夫真的還蠻不錯呢，當初外婆和雲姨選中說不定也是出於這一點的考量，蘇心漓想著，下次去定國公府的時候，讓他和四哥他們過過招，要是還可以的話，今後自己外出，就讓跟在邊保護，還能讓教自己，反正心漓院還算蠻大的，到時候空個房間出來，讓水兒教流朱幾個人一些拳腳功夫，不但能強健，危險關頭，還能自保。

早膳剛擺進來，蘇心漓還沒吃幾口呢，沈復就來了，蘇心漓原以爲他是找自己說蘇博然的事，想著等下就可以去看看水兒的果，沒想到他說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小姐，三殿下跟前的公公在大堂候著呢，說是找您。”

沈復現在對蘇心漓是敬佩的很，一連得了賢妃娘娘和太子殿下的賞賜，這在京陵城可是頭一份，現在三皇子殿下又著人來問候，這可是天大的殊榮，不單單是小姐的榮耀，還是整個相府的。

蘇心漓放下筷子，了，起整了整裳，示意沈復在前面帶路，然後若無其事的問道，“父親呢？”

睿晟雖然是當今太子，但因爲是個病秧子，很多大臣都覺得他活不了多久，反而覺得三皇子玉勳的勝算更大，母親份尊貴，是皇貴妃，僅次於皇后，協助皇后統管六宮，實際上，兩個人卻是劃界而治，一個掌管東宮，另外一個掌管西宮，玉勳的祖父雖然不是大，卻是當世有名的大儒，有很多門生在朝爲，駙馬也曾聽他授課，嚴格說起來，也能說是老師，屬於清流派的核心人，在民間也有很高的聲，而且玉勳這人本也很優秀，長相儒雅，才學橫溢，尤擅音律，可以說是得到了他祖父的真傳，他雖然高傲，但是爲人卻十分謙遜，聽的去意見，和格孤僻的太子可以說的上是兩個極端，就皇位來說，蘇心漓不得不承認，他比睿晟適合，估計蘇博然也是這樣想的。

現在三皇子的人來了，蘇博然肯定恨不得抱著人家的大，把自己的臉別人的屁上，可惜，他現在的那張臉應該沒法出來見人吧。

“相爺在大廳呢。”

在客廳？水兒不是說將他打的鼻青臉腫的，而且牙齒好像還掉了幾顆，他那樣子，可以見客嗎？而且還是那樣尊貴的客人，昨天芷華姑姑說蘇妙雪的話，他都忘記了嗎？

蘇心漓到大堂的時候，相府的姨娘小姐都到了，還有不的奴才，蘇博然頗爲恭敬的站在一位公公跟前，蘇心漓並不知道，他此刻的臉是不是諂的，因爲他頭上戴了個斗笠，斗笠下的黑紗擋住了他的臉，什麼都看不清，那位公公臉上帶著笑，對他的態度也頗爲恭敬，蘇心漓瞬間就對昨日太子跟前的康公公更有好，不過這三皇子跟前這位公公的態度也確實更加討喜一些，至，正常況下，大家都會喜歡這種。

“蘇小姐來了。”

特有的鴨公嗓，尖細的有些刺耳，再配上那蘭花指，就算眼前這個人穿的不是這裳，蘇心漓覺得自己也完全能夠確定他是沒有的男人的份。

“蘇小姐萬福，小的是三皇子殿下跟前伺候的奴才，您可以我小蘇子。”

那位公公走到蘇心漓跟前，行的是標準的大禮，蘇心漓不知道他方纔有沒有對蘇博然這樣做，但是他這樣的舉，確實讓人用的，至被行禮的那個人會覺得自己是會尊重重視的。

“小蘇子公公有禮了。”蘇心漓也不拒絕，落落大方的回了禮。

“這是三皇子殿下讓我轉給蘇小姐的禮。”

昨日是賞賜，今日卻是禮，蘇心漓覺得，這皇家的人，花樣真是一樣比一樣多。

蘇心漓順著小蘇子公公手指的方向去，玉笛，尾琴，還有剛從西域傳過來的頭篌，蘇心漓的母親也十分擅長音律，尤其是琴，蘇心漓跟著一起十年，耳濡目染的，自然是懂一些的，那把尾琴應該是用多年的沉香木做的，約可以聞到一幽香，角形曲兩側雕刻著對稱的凰，雲頭還有其他花卉的文飾，看起來古樸而又華麗。

“我們殿下最擅音律，若是能有蘇小姐切磋，那自是最好的。”

切磋？若非在場這麼多人，蘇心漓懷疑，他是不是能吐出琴瑟和鳴幾個字，蘇博然樂呵呵的在旁邊附和，因爲距離的近，蘇心漓偶爾還能聽到他倒氣的聲音，臉上的笑容如水波紋一般盪漾開來，不過這會大家都當是因爲三皇子殿下的禮開心呢，誰都沒有放在心上，蘇心漓笑的也就更加肆無忌憚。

“爲父就知道，我的漓兒是最優秀的。”

小蘇子公公一離開，蘇博然就拍了拍蘇心漓的肩膀，當然，蘇心漓是看不到他一臉欣的樣子的，以前，總不想看到他這張臉，但是今早聽了水兒的描述，倒是有些好奇掉了好幾顆門牙鼻青臉腫的蘇博然是個什麼樣子。

“你能有今日，總算沒有枉費父親對的一番栽培。”

蘇心漓淡然的笑了，“謝父親栽培。”

栽培二字，蘇心漓說的尤其重，是呀，若沒有你，沒有你的姨娘還有你其他兒的‘栽培’，又怎麼可能會變今日這樣的蘇心漓，所以一定會如他們所願，好好謝並且報答他們的恩。

“你知道就好，爲父沒有白疼你。”

蘇心漓垂眸，掩下眼底的憾和惋惜，水兒下手還是太輕了。

蘇博然心裡頭雖然高興自得，不過還是有很大的憾，他蘇博然的兒得了這樣的榮寵，在整個京陵城出盡了風頭，現在哪家的夫人小姐不羨慕他的漓兒，這樣好的炫耀的機會——

若是今日他上早朝的話，那些平日裡見到他尾翹天上去的那些人就會來結他，到時候他還能端端架子，那些個用得上的，他態度和善一些，今後這關係就存下了，還有那些皇子們，以前，他們那些人是難以親近，但是現在這一個個都想要他的兒，當然得先結好他這岳父了，蘇博然越覺得越覺得生氣，恨不得掘地三尺，找到那賊子將他千刀萬剮，不過也沒關係，他的漓兒還年輕著呢，完全可以慢慢挑選，他也可以慢慢挑，在沒做決定之前，說不定就能得到不好。

“父親，你的臉怎麼了？”

蘇心漓手過去，就要揭開蘇博然罩著的面紗，蘇博然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有些尷尬又帶著幾分的惱火的咳嗽了幾聲，“昨晚也不知吃了什麼，臉上冒了許多不該長的東西，似是過敏了。”

蘇心漓聽到蘇博然這樣略帶幾分慌張的解釋，只是莞爾一笑，“父親既然不舒服，就應該好生在牀上躺著休息，來人啊，給父親找保和堂的王大夫來瞧瞧。”

蘇博然哪裡願意讓一個自己不信任的大夫看到自己現在這樣子，忙拒絕，“管家昨兒夜裡已經找大夫瞧過了，過幾日就好了，漓兒不用擔心。”

方姨娘那些個人看著那一樣樣上等的樂，尤其想到這是當今三皇子賞給蘇心漓的，那一個眼紅啊，蘇妙雪因爲昨日被芷華辱了，今日不敢再出現自找其辱了，不過其他庶，明顯是一臉的求，尤其是蘇淺月，這次百花宴上，蘇心漓展示的字畫才藝，纔是彈琴，就算三皇子要賞這些東西也該賞給纔對，蘇心漓要什麼沒有，這些東西，只要開口，定國公府保準能送差不多的來，但是不行，的生母就只是個卑賤的姨娘，蠢笨魯莽，而且沒有任何的靠山，蘇淺月恨不得自己能和蘇心漓換個母親，換個份，所有一切都對換，這次百花掩上，因爲蘇心漓和郡主鬧的那一出，百花宴並沒有辦，爲庶，沒有特別的恩典，花朝節是不能參加的，想到自己可能會錯過那麼好的機會，蘇淺月那一個不甘心啊，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了上。

“相爺，雪兒一直想找一把好琴，小姐又不擅長這些，不若將這尾琴給妙雪吧，最近這段時間讓好好練習，花朝節上纔能有好的表現啊。”

方姨娘湊了過來，不甘心蘇心漓一下得了那麼多東西，又不會這些，拿著也是浪費，還不如給的雪兒用呢。

看樣子方姨娘沒搞懂這些東西是誰的啊，這些東西，是蘇博然同意就能給的嗎？

“小姐，我們淺月一直都想學箜篌呢，師傅都有了，就是缺一把好的頭篌了。”何姨娘也過來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