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未必。”

文帝將茶杯放在桌上，上好的瓷與上好的檀木桌撞擊，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響，那茶杯在桌上滾了幾圈後，直接掉在了地上，摔在了長公主跟前，長公主一驚，向後退了幾步，跪在了地上，而其他書房的宮太監全部跪了一地，文帝擡了擡手道，“收拾了吧。”

長公主看著地上的碎片，心裡突突的跳著，總覺得今日的皇上有些不尋常。

“自從郡主第一次犯事，公主每一次進宮見朕都是爲了的事。”

長公主垂著頭，事實確實如此，這些年，謝雨薇惹了不不該惹的人，很多事解決不了就只有進宮請求皇上，然後爲雨兒說幾句好話，與皇上的並不深，甚至心裡存著芥，如非必要，本就不會進宮。

“璽兒自不在宮中長大，這些年在外吃了不苦頭，這孩子，格雖然不羈，卻孝順的很，一有什麼新奇的玩意，就會著人送回宮中，太后，賢妃那裡，都是他送的小玩意，而且從來不會在朕跟前提那些讓人煩心的事，朕最喜歡的就是他不給我惹麻煩的子。”

長公主心中一凜，心中失的很，皇上他這是不同意了，非但不同意，而且還有些生氣，拿話點呢，讓不要提這樣讓煩心的事，同時要管好雨兒，不要再讓惹麻煩。

“他與他的那些皇兄都不親近，就和這蘭翊舒要好，公主來之前，璽兒就找到我，說若是長公主進宮讓我給郡主賜婚，如果對象是蘭翊舒的話，一定不能答應，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求我呢，而且翊舒他現在和璽兒一樣都深得母后的喜歡，母后再三提起，定要給他選個容貌無雙，才德兼備的子，將來還要親自指婚呢。”

長公主跪著，臉漲的通紅，面難看的很，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容貌無雙？才德兼備？長公主聽著，只覺得諷刺，他知道，皇宮裡面的人沒幾個喜歡雨兒的，皇上也是一樣，但是沒想到，皇上心裡居然對雨兒有意見，還是對有見？沒想到，宸璽的作竟然那樣快，居然在之前就見過皇上了，如果剛從外面進來的時候上宸璽的話，早有準備，現在也不至於這般尷尬。

“我看，就郡主的子，最好給指一個脾氣溫和的，家世背景是其次，沒有背景靠山的，才更好拿。”

這事，分明就是不能了，而且今後也是不能再提起了，家世背景其次？皇上已經沒了縱容包容雨兒的心思了，若是夫家無用，將來翻了事，又不在了，誰來給善後？

長公主搖了搖頭，心裡後悔的很，早知道皇上是這樣的態度，也不會進宮，既然六皇子已經見過皇上了，那今日發生在相府的事，他肯定知道了，指婚不行？那雨兒的緒如何能平靜下來？

“皇上，雨兒的緒很不穩定，可否請皇上下旨，讓蘭公子到公主府住幾天？”

“這樣的小事，公主也要朕手嗎？公主也太由著郡主胡鬧了，若是有一天，看上了朕的龍椅，非朕的龍椅不可，公主是準備謀逆呢還是求著朕讓朕將這位置讓給你兒坐坐？”

長公主聞言，臉陡然變的蒼白起來，實在不明白，不過是求皇上賜婚而已，皇上何故發這樣的雷霆之怒。

“兒不敢。”

長公主跪在地上，誠惶誠恐，早知道皇上會怒，方纔就離開了，忽然想到駙馬說的話，這天下是家的，不是謝家的，最是無帝王家，而帝王又是這所有人當中最最無的，皇上容了這麼多年，是覺得已經補償夠了嗎？長公主原本還想提蘇心漓的事，可這會，哪裡還敢對皇上提請求？

“你不敢？”文帝冷哼了一聲，帝王發怒，那不單單是自己命，那是攸關全家命的大事，長公主深知，自己這些年的風所依仗的不過是帝王的信任和寵，而一旦失了這些，就什麼都不是，雨兒也是一樣，們或許還是公主和郡主，但如果只是個虛名，本就沒有太大的意義。

“你以爲這些年你做的那些事朕都不知道嗎？不過是念著過去的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長公主素有正直之名，朕一直想著下一次你不會做的太過分，會對郡主嚴加管教，但是你卻讓一而再再而三有損皇室威嚴的事，實在是太朕失了。”

文帝說完，太監李海福很快拿了一厚厚的竹捲進來，送到文帝跟前，文帝接過，直接扔在了長公主的跟前，“看看，這就是你們這些年做的好事，簡直就是膽大妄爲！要沒有朕替你著，你以爲現在自己還能是長公主嗎？”

長公主本就不敢看文帝，將竹書打開，裡面一筆筆記錄著的全是謝雨薇這些年做的惡事，而因爲幫著善後，也用了不手段，裡面全部都有記載，長公主吃了一驚，原來這些年，與雨兒做了這樣做傷天害理的事。

“你是朕的皇妹，這天下的臣民也是朕的子民，朕包庇你們已經夠多的了，這次百花宴的事鬧的那樣大，我們皇家的臉都被你兒丟盡了，你今日前來，是不是還想求這朕懲蘇丞相的兒！”

長公主看著文帝的臉，哪還敢說是，不過心裡卻憋屈的要命，眼眶都紅了，“兒不敢，這次的事，確實是雨兒的錯，但就算是這樣，他們也不敢將雨兒害這樣子啊，皇兄就算不肯懲罰蘇心漓，至讓將那丫鬟給我置。”

“然後你再給郡主，讓折磨出氣嗎？就是因爲你的一再縱容，郡主纔會這樣無法無天，我們皇室如何會有這樣心腸歹毒的人？定國公府的太夫人已經進宮將這事告到太后那裡了，郡主這是咎由自取，定國公府的人大義滅親，而你卻縱著自己的兒爲非作歹，你是不是想讓定國公府的人對皇室心生不滿才肯罷休，你何時也了這樣不顧全大局的人？太后說了，這件事，不準任何人手，你也不許再計較，這次的事，我看在你的面上，就不追究郡主的責任了，你回去後，好生管教，今後若是再惹出什麼事來，朕必定嚴懲不貸，同時你也難逃其責！”

長公主臉上火辣辣的，就好像被人扇了幾掌，上的力氣也好像被了似的，總之，整個人哪裡都不對勁，難堪的很，皇上這分明就是給下最後通牒了，若是雨兒再犯事，這公主之位怕也是難保了。

“是，臣妹回去後一定好好管教雨兒，絕不會讓再惹是生非。”

文帝點了點頭，“你回去告訴，若還有下一次，朕就削了的郡主之位，收回的封地。”

長公主聞言，差點倒在地上，若是皇上下旨奪了雨兒的封位，收回封地，那世人都會知道謝兒也失了皇上信任和寵的事，到時候，被雨兒害過的那些人，必定會尋事報復的，他們還不是最讓長公主擔心的，就怕蘇心漓會聯合定國公府的那些人落井下石。

長公主心裡清楚的很，皇上心裡對已經很不滿了，這不滿於來說，來的有些莫名，有一種直覺，總覺得皇上對蘭翊舒的偏疼並不僅僅是因爲他是宸璽的朋友那麼簡單。

皇上素來重視皇家面，他之所以一直對雨兒不滿，就是因爲做的那些事有損皇室面，宸璽與蘭翊舒之間，像是朋友，但是偶爾又會給人一種主僕的覺，出乎衆人預料的是，蘭翊舒是主，而爲皇子的宸璽是僕，蘭翊舒倒是從未對宸璽呼來喝去，但是宸璽對他卻是有求必應，蘭翊舒說什麼，或者只要一有意向，宸璽就會上前呼應，從來不會在乎自己的面，宸璽這個尊貴的皇子份似乎就是方便蘭翊舒做事的工而已，按理說，宸璽的做法比雨兒更損皇室面。

而且，文帝還是個多疑的人，之前私下讓人調查過蘭翊舒，結果卻是一無所獲，他是六皇子在江湖上認識的，皇上就不擔心他別有目的？但是他從未聽說過皇上因此責怪六皇子或者阻攔他與蘭翊舒來往，他甚至允許蘭翊舒自由出皇宮，讓他經常進宮陪太后，他的態度，給的覺就是，他覺得爲郡主的雨兒本就配不上蘭翊舒，長公主總覺得，文帝的怒氣與蘭翊舒有關。

“郡主的傷，朕會命宮中最好的醫給用最好的藥，盡力將治好。”打幾掌，再賞給甜棗，皇者慣用的安人心的伎倆。

“謝皇上隆恩，臣妹告退！”

長公主起，說完，恭敬的退下，駙馬說的不錯，就是自取其辱，皇上對的虧欠已經用了，就算提起過去那些事也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會惹來他的反，今後，該更加小心一些纔是，決不能讓雨兒再犯錯，不然的話，就算賠上自己，也未必能保得住。

長公主離開後，書房，越發的安靜，李海福屏退了左右的太監宮，只留自己一個人在殿前伺候。

“聯合那些深郡主其害的人，讓他們聯名上書，奏長公主一本。”

長公主剛離開，文帝的面就沉了下來，整個人越發的威嚴，而離開的長公主更加料想不到，這件事，在皇上這裡，並沒有真正的結束。

“嗻。”

李海福跪地應了聲，站起來後，看著文帝道，“蘭公子天仙一般的人一般的人，豈是郡主那般德行的子能配得上的，還毀了容，簡直就是一無是，蘭公子可是要大事的人，如何能爲這樣一個一文不名的人善後，長公主實在是太不自量力了。”

李海福的聲音尖細，在安靜的只有他與文帝兩人的書房，無比的清晰，文帝聞言，面舒展了一些，李海福也鬆了口氣，知道自己是說對了，皇上剛出生沒多久，他就跟在他的邊伺候，這皇宮之中，要說最瞭解他的人，絕對非他這第一太監莫屬，在皇上跟前當差，可不是輕鬆的活，如果連皇上的喜怒哀樂都看不清分不清，便是說了一句皇上不聽的話，都有可能招來殺之禍，如此，日積月累，哪裡還又不能揣皇上心思的？

李海福說完，繼續道，“蘇丞相的兒才貌雙全，德行兼備，而且聰慧玲瓏，便是要給蘭公子指婚也應該找這樣的。”

文帝扭頭，看了李海福一眼，李海福忙跪在地上，不敢再看文帝。

“你這老奴才，辦事去吧。”

李海福樂滋滋的領了命，轉去辦文帝代的事去了，看樣子，皇上對這蘭公子，真不是一般的青睞有加啊。

長公主從皇宮渾渾噩噩的回到公主府，一回去，就去了謝雨薇的院子，謝雨薇一直都在等長公主的好消息，臨睡前吩咐了下人若是公主來了，一定要醒，所以長公主到屋子的時候，已經醒了，不過因爲不是自然醒，人有些迷糊，也虛弱的很。

“母親，怎麼樣了？皇上伯伯怎麼說？”

對於份比長公主尊貴的人，尤其是皇上，謝雨薇的一直都很甜，私下都是這樣稱呼皇上的，彰顯自己與他親近的關係還有尊貴的份。

“他答應給我了蘭哥哥賜婚了嗎？還有蘇心漓那賤人，他準備怎麼罰？一定要將還有那丫鬟砍了。”

長公主由謝雨薇握住的手，忽然想到書房皇上扔給的竹簡，心中一痛，原來，在和雨兒喪生的無辜命已經那樣多了，上戰場殺過敵的長公主從來就不是心慈手之輩，但也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以前一次次的沒覺得，今天一下突然發現，原來自己手上不知不覺間已經沾了那麼多的鮮和生命了，想到當時皇上氣憤的樣子，長公主心裡有一種很不安的覺。

“雨兒，今後不要再想著蘭翊舒了，母親再給你找其他好的。”

長公主無奈道，心中更是一片的悲涼，“不要，我不要，我就是要蘭哥哥，我就要嫁給他。”

謝雨薇一聽這話，從牀上坐了起來，又開始鬧，長公主像是沒瞧見一般，繼續道，“還有蘇心漓，你今後不要再與作對了，更不要惹是生非。”

蘇心漓火冒三丈，瞪大著眼睛，怒視長公主，“爲什麼？難道這次的事就這樣算了嗎？我被毀容了，還當著那麼多人被打了，就這樣罷休，皇室的威嚴何在？皇上他怎麼說？母親，你可是皇上的妹妹，我是他的侄，他怎麼能這樣對我們？”

面對固執的謝雨薇，長公主完全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更不知道該怎麼勸，想訓斥一頓，可一看到臉上和上纏著的繃帶，又說不出那樣的話來，這是皇上的意思，不算了，能怎麼辦呢？皇室的威嚴？皇上將們當皇室的人們纔能有皇室員的威信和權利，不然的話，們什麼都不是。

長公主將謝雨薇抱在懷中，但是無論怎麼哄，的緒還是無法平靜下來，激的很，長公主無奈，“這天下是家的天下，我姓謝，你也是，今日在相府發生的事，皇上和太后都知道了，皇上說了，太后娘娘要給蘭翊舒找一個容貌無雙，才德兼備的子，皇上也是這意思，他還叮囑我管教好你，若是你下次再惹事，就削了你的郡主之位，並且還要收回你的封地，你要不想丟了這個份，就安分守己，這段時間你最好哪裡也不要去，安心在家裡養傷，不然的話，誰都救了你。”

長公主說著，哭出了聲，而謝雨薇則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猛地將長公主推開，“不可能，皇上伯伯他不會這樣對我的！”

上說不可能，可心裡又覺得可能，這次的事，如何能就這樣算了？那太便宜蘇心漓那個賤人了，容貌無雙，才德兼備，本來，是可以的，都是因爲蘇心漓那個賤人，纔會被毀容了，謝雨薇想罵人，想罵皇上不念親，和的父親一樣都幫著外人，不過又擔心這話被別人聽了去傳到皇上耳中，到時候，就不是郡主了，就算是公主的兒，但要沒封號封地，的份也差了很多，而且皇宮裡面的那些曾經被欺負過的公主還有其他被欺負過的郡主肯定都會笑話的，纔不要爲衆人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