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雪回頭瞪了他一眼，驀地想到什麼，冷笑了一聲，然後激道，“你若真有本事，就別在這裡說我，將搞到手啊。”

方哨玄的賊膽包天，被他看上的人，就算是天皇老子的寵妃，他也是一定要嚐嚐滋味的，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他父親的人。

方哨玄看了蘇妙雪一眼，嘖嘖了幾聲，然後看向蘇心漓的背影，角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程子軒心裡有很多話想問蘇心漓，可現在楓葉山莊人來人往的，本就不方便說話，不過這麼大的事，程子軒心裡卻不放心的很，“漓兒，這兩日來找我的人是你安排的嗎？他說的可都是真的？”

程子軒與蘇心漓兩人肩並肩走著，這件事，可不是開玩笑的，若是走錯一步，不單單是蘇心漓，而是整個定國公府的人，都會有滅頂之災。

“漓兒，這事可玩笑不得。”

程子謙和程子風看著程子軒一臉凝重認真的樣子，想問問到底是什麼事，可看了眼四周的人，還是沒問。

“五哥，我有分寸的，他怎麼說，五哥只管怎麼做就是

。”

其實蘇心漓自己都覺得很奇怪，自己竟然這樣相信蘭翊舒，這可是關係到整個定國公府命運的事，從頭至尾，就沒有丁點的懷疑。

“這次的事結束後，我一定替你到外婆外公還有舅舅跟前替你求，讓你如願以償，至於本金的問題，我也一併替你解決了，如何？”

程子軒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他從商的事，當初反應反對最激烈的是程鄭氏，現在還是不同意，這次回來，一直就拿夏婉婷一家的事在他的耳邊唸叨，不過他最在意的還是程鵬和程紹偉的態度，他們的顧慮，他不得不顧及，但他還是想經商，程子軒是個有冒險神的人，他會腳踏實地的做事，但是他同樣信奉富貴險中求的道理，而且他相信蘇心漓，尤其是從程子謙口中知道這段時日發生的事之後，漓兒是絕對不會害定國公府的，更加不會害他。

“好！”

程子軒應下，他心裡卻清楚，他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他相信那個人也好，不信那個人也罷，今日的事，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到時候，他本就沒有多餘的選擇。

幾人分道揚鑣，蘇心漓剛進了右邊的門，就有一宮迎了上來，低著子恭敬的問道，“可是丞相府的蘇小姐？”

“你是？”

“是太子殿下讓奴婢在這裡等蘇小姐的，請蘇小姐隨我來。”

“煩請姑姑帶路。”

蘇心漓知道，方家的人會選在心裡對自己下手，但肯定是私下用小作，他們再大膽，也不敢選在今日對自己暗下毒手的，而且有水兒跟著，蘇心漓心底還是有底氣的。

蘇心漓跟在的後，順著花徑，曲徑通幽，就到了一臺基，拾階而上，是一座小山，上面建有一座八角飛檐的涼亭，而睿晟則在亭中的欄椅上背對著坐著，蘇心漓上前，剛要行禮，睿晟突然轉過，“這裡就我們兩人，這些虛禮就算了，坐吧。”

睿晟今日穿了明黃的團鶴暗花長袍，襟和下襬以及袖口都用偏黑的金線勾勒著如意雲紋，氣質高貴，俊出塵，蘇心漓也不矯，站了起來，然後緩緩走到睿晟對面的位置坐下

。

“你們都下去吧。”

周圍伺候的太監宮道了聲嗻，紛紛恭敬的退下，流雲也跟著離開，水兒卻站著不，流雲怎麼拉都沒用，蘇心漓看著睿晟冷然的臉，就好像沒看到這些似的，轉過，對水兒道，“水兒，你和流雲在外面等我。”

蘇心漓發覺，水兒似乎特別戒備和別的男人單獨在一起，但是對蘭翊舒——

的功夫不是厲害的嗎？按理說，反應應該很敏銳纔對，但是蘭翊舒都把的漓心院當家了，卻一次也沒發現，還有上次去看桂嬤嬤，的肚子壞的也太巧了吧，蘇心漓心裡雖然覺得好奇的，但也沒有多想，轉過，此的地勢高，視野極爲的開闊，甚至可以看到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們休憩的院子，外祖母擔心這次再出什麼事，也來了，應該和太后娘娘一起，還有那些盛裝打扮的千金小姐，聚在一起，也不知在說些什麼，蘇心漓有些激睿晟，要不是他，現在肯定被那些人‘圍攻’著呢，雖然喜歡熱鬧，但比起虛與委蛇，更願意坐在這裡吹吹風，看看景。

楓葉四周只有一小片楓葉林，圍繞著楓葉山莊的多是梧桐樹，放眼去，春末的梧桐樹樹葉在下油亮油亮的，泛著，再往遠一點看去，是一大片空地，幾人縱馬馳騁，因爲距離的有些遠，所以本就辨別不出有哪些人，不過那在風中馳騁如風一般的英姿，卻讓人羨慕，蘇心漓扭頭，順著睿晟的視線去，發現他看著的正是馬場的方向，那雙眼睛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羨慕和嚮往，蘇心漓在心中嘆了口氣，有些同睿晟。

“百花宴的事，我還沒機會向太子殿下道謝呢，若是沒有太子殿下，我怕是會有很多麻煩呢。”

蘇心漓的口氣平靜輕，沒有拘謹，也沒有起下跪道謝，就像是對待平等的朋友。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睿晟頭也不不轉，依舊看著那羣如風一般自由自在在馬上馳騁的年，如果太子殿下子康健的話，他現在應該就可以和他們一樣了吧，完全不用羨慕，他的太子之位不會這樣岌岌可危，奉違的大臣也可以很多，他的脾氣，也不會這樣孤僻怪異，不近人，蘇心漓正胡思想著這些事的事，睿晟突然轉過，看向蘇心漓認真的問道，“你會騎馬嗎？”

蘇心漓有些意外，愣了一下，而後點了點頭，“小的時候，外祖父和舅舅曾經教過我，略懂些皮，不過依舊很久沒了

。”

上輩子，爲皇后的經常會跟著司明一起去狩獵，的馬還有箭都還是不錯的，在子當中，應該算是姣姣了吧，雖然是很恨司明沒錯，但是必須得承認，皇后這位置，還有司明的喜好，還是給帶來了好的，譬如說學了一的技藝，這些東西，足夠讓在這樣的場合，有出衆的表現。

“定國公親自教的，想必一定很不錯了。”

蘇心漓笑笑，不否認，也沒有承認。

“小的時候，我看著外公舅舅和哥哥他們騎馬的英姿，總覺得特別帥氣，我和我哥哥，是我已經過世的那個哥哥，都想要學，後來學會了，就覺得沒什麼了，向我母親學琴棋書畫也是，沒得到的就羨慕別人，千方百計的想要擁有，一旦得到了，就又覺得無所謂了，而現在，我最最想要我的母親和哥哥能活過來，但這已經了不可能的事，我羨慕有母親疼有兄長保護的人，但是我沒有嗎？我也有！無論是太子殿下想要的，或者是您不曾在意的，您都擁有了很多，又何必羨慕別人呢？”

蘇心漓說完，纔將視線移到睿晟上。

“我擁有什麼？”

“殿下覺得我有什麼？這次要不是您和三皇子殿下幫忙，說不定我現在已經被相府掃地出門了呢。”

蘇心漓似玩笑又似認真的說道，睿晟則笑出了聲。

“現在，肯定有很多人羨慕我，但如果笨一點的人了我，那相府的小姐現在必定就是人人唾棄的對象，說不定比郡主還慘。”

蘇心漓輕笑出聲，睿晟想聽心裡話，就按著他的意思說給他聽，睿晟的臉上也有了笑意，毫不掩飾對蘇心漓坦率的喜歡。

“這天底下，比我幸福的人肯定大有人在，但是大部分肯定是比我現在慘的。”

若是和上輩子悲慘的解決相比，應該沒幾個人能比得上，但是就現在的境來說，蘇心漓還是滿意的

。

“你覺得五皇子怎麼樣？”

蘇心漓心中一凜，沒想到睿晟會在這時候提起司明，心頓時染上了霾，臉上的笑容一下淡了下去，還真是大煞風景。

蘇心漓抿著脣，沉默了片刻，怎麼忘記了，司明那混蛋現在可是睿晟的人，據所知，睿晟的不好，上輩子，他死了之後，太子黨這一派的勢力，包括皇后娘娘全部站在了司明這邊，但是皇后一家，最後沒幾個有好下場，睿晟現在雖然還是太子，但是就他的，誰都不會看好，畢竟，未來的皇帝不可能是一個病秧子，當今皇上康健，很多人估計都會覺得太子殿下會走在皇上的前頭吧，睿晟這樣說是什麼意思？試探的口風？司明雖然是睿晟的人，但是蘇心漓總覺得，太子殿下對他並不如外人看到的那般信任親，太子殿下子雖然怪異的很，但卻是個孝子，很聽皇后娘娘的話，難道他也覺得自己不行了，想將自己這位置還有他外公一家託付給司明，這不是將羊送虎口嗎？

到底該怎麼說呢？要不要善意的提醒一下呢？如果提醒了，他把當敵人，那可怎麼好？

“是個忍常人所不能忍的人。”

蘇心漓想了想，給了一個模糊的答案，真正明磊落有氣節的人，都有自己的底線，而能讓人一再挑戰自己的底線事後還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就只有幾種可能，其中一個就是野心，不得不忍。

睿晟愣了愣，看向蘇心漓的眼神似多了幾分吃驚，“還有呢？”

“太子殿下想問什麼？”

蘇心漓心裡約猜出了睿晟找的用意，面上卻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這太子殿下比三皇子還要危險，看樣子，今後還是要保持距離的很，對睿晟，並不討厭，甚至有些同他，他和一樣，都肩負重擔，他的擔子比的還重還沉，雖然是子，但至有健康的。

“五弟幾次在我面前都提起了蘇小姐。”

蘇心漓微微一笑，心中卻在嗤笑冷哼，該死的司明，居然還敢打的主意，真是噁心死了。

“他說的是我父親的養吧，郡主來相府向我道歉那日，他還特地去了我姐姐的院子呢，妙雪姐姐也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五皇子呢

。”

蘇心漓將自己撇的是一乾二淨。

“殿下，皇上已經到了，讓今日前來的小姐全部到後山上的梧桐林。”

“太子殿下的現在確實是有些抱恙，但若是您自己都放棄的話，豈非更無希可言？”

蘇心漓站了起來，向後退了幾步，朝著睿晟行了個標準的大禮，“臣告退。”

睿晟凝視著，目中毫不掩飾的失惋嘆，半晌，揮了揮手，“去吧。”

梧桐林，顧名思義，就是到都是梧桐樹的林子，楓葉山莊從建立到現在不過百餘年，但是蘇心漓曾聽程鵬說過，這片梧桐林，從琉璃建國之初就已經有了。

梧桐林裡，同樣有一大片空地，現在，高臺的地方搭了一大片的棚子，修飾的極爲緻華麗，上面擺著椅，是供太后皇上皇后還有其他皇子坐的，正對著們的方向，擺放著兩排的古琴，都是上乘的古琴，蘇心漓心中好奇，不是說諸位小姐選自己擅長的才藝嗎？可看這形，難道每個人都表演彈琴嗎？

“妹妹，這是何意？”

蘇妙雪眼尖，最先發現蘇心漓，指了指那些古琴，看向蘇心漓問道，琴棋書畫，的琴藝只算一般，最擅長的是跳舞，因爲覺得那可以淋漓盡致的展現一個子的，這次，本來也是準備跳舞的，但是現在，蘇妙雪有了一種並不是很好的預。

“我如何知道？”

蘇心漓才甩開蘇妙雪的手，忽然傳來太監又尖又細的聲音，“皇上駕到，太后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衆人齊齊跪下，整片梧桐林，子的聲音整齊劃一，“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心漓擡頭，最先看到的就是一龍袍走在最前面的文帝，他的右手邊是太后和的外祖母，太后娘娘由賢妃娘娘和皇后娘娘攙著，太子站在距離文帝最近的位置，後面一大羣都是皇上的人，再就是皇子和勳貴家的公子，蘭翊舒那人還有他的一紫都太過惹眼，蘇心漓一眼就看到了他，和宸璽站在一起，也因此，距離皇上很近，除了那些勳貴家的公子，方有懷居然也在，看樣子，文帝對方有懷真的很看重

。

“平！”

“謝皇上！”

所有人叩謝了皇上的隆恩之後，站了起來。

“太后娘娘最喜琴音，諸位小姐都是衆卿的掌上明珠，必定是琴棋書畫樣樣通，不若先彈上一曲助助興。”

今日的花朝節前來的小姐都是正四品大家的小姐，而且只能是嫡，年齡也必須在十歲以上，所以比起上次百花宴來說，人要很多，只有百餘位小姐，謝雨薇臉毀那樣子，自然是不能來了，長公主抱恙也沒來。

文帝的話剛說完，他邊的太監就讓十個子上前，十架古琴，剛好一人一臺。

“你們隨意就好。”

太后看了文帝一眼，緩緩說道，一字一句，著威。

蘇心漓看著或自信或慌張的子，擡眸掃向了皇后和邊的皇貴妃，雖然們二人的神鎮定自若，但蘇心漓還是從們的神中捕捉到了一意外，也就是說們事先並不知，難道這是皇上的臨時起意？他爲什麼這樣做呢？難道是想借著太后替自己選妃，不能啊，文帝並非昏庸的帝皇，而且，若是要賞琴音的話，應該是一個人一個人彈奏的吧，十個沒有任何默契的人一起彈，曲目也不統一，這如何彈？不過這也確實最能考驗一個人的琴技，不單單是彈琴的技巧，更多的是要求彈琴者心無旁騖，而且，只有彈琴的人琴技高超，才能住其他人。

音起，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還彈的好好的，不過沒一會，音就全了，最開始的十個人，彈完完整一曲人都沒有，蘇心漓看著那幾個害怕的從位置上站起來的人，並沒有過多的留意，直到了第三組，纔有一個完整彈完一曲的人，那人蘇心漓認識，是當朝太傅的兒，也就是付文博的妹妹——付雅霄，上輩子司明的人之一，蘇心漓對的印象很深，一方面是因爲的子不好，弱的很，另外的話，是因爲和後宮那些爭寵的人不一樣，子溫婉，爲人也很善良，和聊天，會讓人覺得心寧靜，所以經常會找聊天，只是沒多久，就病逝了，其實現在想想，的死，實在太過蹊蹺。

蘇心漓看向付雅霄，眼角不經意間掃到了文帝的方向，他的臉上，還掛著最初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似乎多了失在裡面，以付雅霄的琴藝，他不是該讚賞的嗎？怎麼會失呢？蘇心漓覺得不對勁，掃了四周一眼，越發覺得不尋常，今天不同於以往的安排，就著古怪

。

後面的好幾組，有幾個表現都非常的不錯，們的琴音，便是蘇心漓都是讚賞的，而且生的也，態端莊，也不會像付雅霄那樣弱多病，太后和皇后娘娘們分明也是滿意的，而文帝的神卻越來越不對勁，蘇心漓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很奇怪的念頭，他似乎在尋找什麼，他到底在找什麼，蘇心漓這邊還沒思考到答案呢，就看到方有懷的那張臉，他盯著自己，那雙銳的眼睛，滿是殘忍算計的亮，他又準備怎麼對付自己呢。

蘇心漓滿腹疑，等到的時候，就像是被人趕著上架的鴨子似的，坐在了琴臺上，閉上眼睛，手指輕輕劃過琴絃，那，悉而又陌生，那聲音，就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蘇心漓擡頭，看著高聳天的梧桐樹，忽然想起程立雪教彈琴時曾說過的關於這片梧桐林有凰的傳說，想起曾經教自己彈奏過的曲子，那是完全不同於耳邊聽到的那些琴音的曲子，蘇心漓慢慢的回憶著，手指慢慢的上了臺上的琴絃。

低沉的琴音，最開始是溫，而後竟不自覺的帶上了風雨來的張之氣還有果斷的殺伐和濃烈的仇恨，從氣勢上，完全過了其他人，方靜怡，蘇妙雪，方有懷，司明，你們害死了我的母親，還害得我和我外公一家家破人亡，毀了我一生，絕對不要原諒，這輩子，我要你們債償。

蘇心漓的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意，與此同時，十指驟然發力，激盪的琴聲悠悠泛開，夾雜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彷彿攜著狂風暴雨來臨一般，狠狠的敲擊著院中每個人的心臟，剛纔還萬里無雲的天空，竟然迅速地佈滿了墨黑的烏雲，完全被烏雲遮住，天地間陡然地暗黑下來，耳邊似乎有驚呼的聲音，蘇心漓覺得那好似是幻覺一般，黑雲頂的天空忽然響起一聲震天的雷鳴，蘇心漓猛地睜開眼睛，剛好與文帝滿是興雀躍的眼神相對，心中咯噔一下，浮現出了很不好的預。

－－－－－－題外話－－－－－－

ps：必須和親們說一聲對不起，非常非常的抱歉，今天一早醒來，頭疼的非常厲害，整個人很難，本就不能碼字，小黑屋（寫文的一個件）鎖了一萬字，不寫完不能出來，所以更的晚了，非常非常的抱歉，希親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