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面臨著的都是爾虞我詐的心驚，其實，並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但是拼著命所做的一切，又都是爲了維持現狀，惟願定國公府和顧大哥一切安好。

蘭翊舒則一直摟著蘇心漓，輕拍著的背，很久都沒有放開，“累的話，就睡吧。”

夜裡，靜悄悄的，房間的燭火燃燒著，那橘黃的亮，襯得這安靜的夜，說不出的溫馨。

一如蘭翊舒所說，第二日蘇心漓起來，果然腦袋疼的，不過雖然難，卻也在蘇心漓可以承的範圍。蘇心漓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視線好像被什麼東西遮擋住了一般，還有臉，似乎也著什麼結實的東西，蘇心漓擡頭，剛好看到蘭翊舒那張含笑看著自己的臉，蘇心漓過放下來的簾子約覺了一下外面的天，已經是日曬三竿了，蘇心漓整個人瞬間都清醒了，猛地就要坐起來，被蘭翊舒一帶，再次整個人跌他的懷中，怎麼都掙扎不開。

“時辰還早，再睡會。”

還早呢，哪裡早了？蘇心漓見掙扎不開，就任由蘭翊舒抱著了，手開簾子，看了眼窗外，太都曬到院子了。蘇心漓拍了拍蘭翊舒，“蘭翊舒，你快放我起來。”

蘇心漓的口氣認真嚴肅的很，不是開玩笑的啊，這蘇府距離定國公府並不遠，要是今日定國公府有人來，看著牀上躺著這麼一個大男人，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蘭翊舒鬆手，蘇心漓坐了起來，“你怎麼還不走啊？”

蘇心漓覺得，頭更疼了。

“我的裳都被你用來當手帕了，我沒服穿，難道你要我這樣穿著出去嗎？”

蘭翊舒就穿了單薄的裡，想到昨晚他就是這樣抱著自己睡的，蘇心漓不由紅了臉，他們兩個除了行周公之禮，該做的都做了，哦，好像還沒有親吻，蘇心漓這樣一想，越發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絕對不能像之前牽手那樣讓步。

“所以我就說，應該在這裡放幾裳啊。”

蘇心漓用手了額頭，“要是外祖母和幾個哥哥過來瞧見了怎麼辦？”

蘭翊舒要過來住，蘇心漓心裡也是有些小抗拒的，畢竟兩個人還沒有婚呢，但是在類似於這樣的事上，好像就算反對也沒有太大的效果，之前住在相府的時候，蘭翊舒經常就大半夜來，然後又要回去，蘇心漓想著他飛檐走壁的也辛苦的。

“看到就看到唄，反正我們已經答應彼此要負責了。”

蘇心漓瞅了蘭翊舒一眼，果然，江湖兒，都這樣不拘小節的嗎？

“小心心，你該不會想要對我始終棄吧？”

蘇心漓看著蘭翊舒和齊雲如出一轍的死皮賴臉的樣，初次見面時，他清風朗月俊雅高貴的形象正被一點點瓦解，可蘇心漓卻還是蠻喜歡那樣的蘭翊舒的，未免那形象徹底轟塌，決定眼不見爲淨，下牀，該幹嘛幹嘛，蘭翊舒就在這屋子裡呆一整天吧，蘭翊舒見蘇心漓下牀，直接從後抱住蘇心漓，說了這麼句差點沒讓嗆出聲來的話。

這不該是的擔憂，說的話嗎？畢竟男人喜新厭舊太多，而且，和蘭翊舒都同牀共枕了，這要傳出去，還有誰會願意娶啊？饒是蘇心漓伶牙俐齒，可一撞上這樣的蘭翊舒，總莫名覺得無語。

“小心心，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啊，下次我就帶幾裳過來，你不是想學功夫自保嗎？我可以教你啊，至於你邊的那幾個丫鬟，可以讓齊磊齊雲教。”

蘇心漓扭頭看了蘭翊舒一眼，還有他不知道的事嗎？不過，這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蘇心漓抿著脣，目悠悠，必須想辦法確立兩人的關係，那樣的話，蘭翊舒經常出的府邸，教授功夫，應該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的嚼舌說閒話，不過要怎麼做呢？

蘭翊舒磨了蘇心漓半天，他想的事一一都如了願，才讓蘇心漓起來，流朱流雲和水兒幾個丫鬟已經在門口候著了，聽到蘇心漓的喚，這才推門從外面進來，一個個雖然臉上繃的的看著像是在抑笑容，不過那眼底卻是怎麼都制不住的笑意，眉眼間也著曖昧。這要是從前，流朱流雲肯定會勸著蘇心漓這時候不要和蘭翊舒走的太近，畢竟兩人現在尚未親，若是將來蘭翊舒始終棄的話，終歸還是蘇心漓吃虧，而且這事要傳出去，蘇心漓的名聲可就毀了。可偏偏，蘭翊舒上就是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氣質，而且，他都願意和蘇心漓同生共死了，這些人，又有誰會懷疑他的真心？

幾個人伺候蘇心漓梳洗打扮好了之後，便退下去了，蘭翊舒這才慢慢悠悠的從牀上起來，由蘇心漓伺候著梳洗，然後兩人在屋子裡一起用了早膳。

蘇心漓纔剛住進來，這次與一起過來的只有伺候在邊的一二等丫鬟，蘇心漓自然應該去見見府裡其他的丫鬟，吩咐一些規矩，然後將自己的府邸參觀了一遍。

和定國公府還有之前住著的相府相比，這裡自然算不上很大，三進三出的院子，一個人住著，是完全足夠了，而且，位置很好，出了後門右拐就是大街，就在皇城腳跟，若是皇上讓早朝的話，也很方便。雖然靠近街道，但是卻一點也不喧鬧，環境極爲的清幽。府邸雖然不大，但是假山湖泊涼亭樣樣俱全，對蘇心漓來說，是非常適合居住的。

蘇心漓從相府搬出來的事，是極爲低調的，並未驚他人，所以沒幾個人知道這件事，也因此，蘇心漓以蘇大人的份住出來之後，上門打擾的人並不多，蘭翊舒是每天必來，宸璽也跟著來了幾回。

蘇心漓所在的錦繡園，後面就是一湖泊，兩邊都是樹木，便是這個季節，太也很曬到，涼亭就在水上，蘇心漓就在上面看書，爲了方便學習，蘇心漓特意在自己的院子隔了個藥房。

如此優哉遊哉的過了幾日，就算當了也一輕鬆的蘇心漓終於等來了文帝的召見，進宮覲見的時候，蘇心漓特意換上了服。從皇上下聖旨封做了這五品史之後，蘇心漓就讓人按著自己的材做了和其他史一模一樣的服，然後戴上帽子，除了個子矮小了一些，還是像那麼回事的，完全就是個偏偏的年，不過就是秀氣了一些，不像十三歲，倒像是個八九歲的男。蘇心漓對著鏡子照了照，滿意的笑了笑，然後又想到那些豢養孌的大人，若是個男子生這樣，也會很搶手的啊。

因爲是皇上召見，所以蘇心漓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等那麼長時間。

書房，有兩的窗口是開著的，窗外的照了進來，所以室也不像上次那樣昏暗，讓人覺得沉，不過文帝還是和上次一樣，一九龍皇袍坐在金黃耀眼的龍椅上，尊貴威嚴，讓人幾乎不敢直視。蘇心漓向文帝請過安之後，文帝便讓人賜了座，蘇心漓再次謝恩，然後坐下。

蘇心漓這男裝扮相，極爲的俊而且清秀，文帝不由多看了幾眼，然後笑出了聲：“這服穿在蘇卿上，實在是賞心悅目啊。”

人靠裝是沒錯，但是同樣的裳，穿在不同的人上，效果也是不一樣的。

文帝說完，揮了揮手，大殿的一干宮太監，出了李海福，全部退下，他們在離開之前，還將那敞開的兩扇窗戶給打開了，大殿，瞬間又變的昏暗起來，而且無端添了幾分抑。

“新府邸住著可還滿意？”

蘇心漓自然會說十分喜歡，然後又說了些激的話，聽的文帝十分滿意。

“在京陵城的貧民集居的北區建立私塾和作坊，這件事，我已經給工部侍郎理了。”

蘇心漓聞言，心頭一喜，因爲現在任工部侍郎的正是的三哥程子謙，這件事，確實有心參與，將那些寒門出的人才全部籠絡到自己的門下，那樣的話，也算是極大的勢力，不過也清楚，這麼重要的事，文帝十有八九是不願意到一個子手上的，之所以讓程子謙向皇上遞摺子，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能由程子謙全權負責，這已經是蘇心漓極爲滿意的結果了。蘇心漓心裡雖然很高興，不過面上卻沒表現的太明顯，只說了幾句奉承的話。

“前幾日，忠勇侯府的長子顧南遞了摺子，說雲南王的封地附近，沙洲縣的廬江泥沙沉積，若是與大雨恐有大災，他想請命前往，朕已經允了。”

蘇心漓聞言，強力掩飾制住心的狂喜，可垂著的腦袋，角還是不由的了，太好了，顧大哥終於可以離開京陵城這個是非之地了，只是蘇心漓心裡頭卻奇怪的很，皇上問搬到蘇府後住的舒不舒服，告訴北區的事給三哥理都很正常，只是突然提及顧大哥的事，蘇心漓中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擡頭，看了文帝一眼，他坐在龍椅上，姿筆直，炯炯的目威嚴，在這樣略有些昏暗的空間下，就像是漩渦一般，本就看不清他的神。

聖心難測，伴君如伴虎，蘇心漓可算明白這話中的深意了，這文帝能篡位功，並且琉璃在他的手下井然有序，他又豈會是個好糊弄的等閒之輩？不過與顧大哥之間的事——

“郡主與忠勇侯府二公子的事，是你做的吧？”

蘇心漓眉心挑了挑，雖然的面沒變，不過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卻因爲某種不安了，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看著文帝那雙迫人的眼睛，著他迫十足的視線，蘇心漓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並不是說不出話來，而是本就不清文帝心中知道了多，如果他知道這件事就是自己做的，撒謊那就是欺君，但是承認？蘇心漓沒那麼蠢。蘇心漓放在膝蓋上的手纏在了一起，半晌，勇敢的迎上了文帝的視線，“他們想害我，一不小心，害了自己而已。”

和有關嗎？有關，但是追究底，是他們咎由自取。

“你喜歡蘭翊舒？”

蘇心漓覺得自己的腦袋更疼了，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穿著服進宮見皇帝，沒想到他卻問了一大堆完全無關要的問題，便是淡然的蘇心漓，心裡都覺得意外不已。

“是朕的兒子不夠好嗎？配不上你？”

蘇心漓看了文帝一眼，他問的問題，是不是太過尖銳了？蘇心漓哪裡還能安然的在凳子上繼續做著，似了驚一般站了起來，然後向前走了幾步，在文帝的跟前跪下，誠惶誠恐，事實上，的心也是如此。

敢和司明公開板，敢對太子殿下不敬，對三皇子也不阿諛奉承，那是因爲他們僅僅只是皇子而已，就他們目前的狀況而已，還掌握不了定國公府的生死，倒是定國公府，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決定他們未來的命運，所以纔敢那般大膽，肆無忌憚，但是這些，並不能用到文帝的上，因爲他已經是皇帝，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帝王。

“太子與諸位皇子都很優秀，是微臣高攀不上。”

雖然心裡並不是如此想的，但是說還要這樣說的。

“而且，微臣太過小家子氣，與諸位皇子並不適合。”

文帝看著蘇心漓那樣子，忽而笑出了聲，蘇心漓覺得自己更不這文帝了，因爲他的笑聲是愉悅的，並不沉。

“朕並非責怪你，朕和太后對蘭翊舒都很喜歡，只是朕覺得，以你的份，他配不上你，諸位皇子份尊貴，你爲何不選擇他們？以你的聰慧才貌，寵冠後宮，並非難事，皇后那個位置，你不想要嗎？”

蘇心漓覺得自己的額頭在冒冷汗。

皇后之尊，想來，全天下應該沒有幾個子不想要這樣的尊寵的，只是，又有多人明白被困於這牢籠之中，爲了一個男人碎了心，日日忍孤獨寂寞的滋味？一次，就已經足夠了。

“皇上是想聽實話？”

蘇心漓跪在地上，微擡著頭，看向文帝。

“微臣惟願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書房，原本就安靜。蘇心漓的話說完之後，似乎就更安靜了。

“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蘇心漓看了文帝一眼，他正重複著最後說的這句話，沒了方纔冷肅，神看起來似乎有些恍惚，那雙炯炯的眼睛也有些呆滯，似乎是陷了過去的回憶。

蘇心漓重重的道了聲是，然後繼續道：“太子殿下和諸位皇子都很好，但是在微臣臨險境之時，就只有一個蘭翊舒願意與我不顧，與我同生共死，他待我一片赤誠，微臣自是不應該辜負踐踏他的一片真心。”

他不會像司明那樣，一開口就是甜言語還有承諾，但是他的唸叨，不論是什麼，都會讓覺得暖心。他對從來就沒有那麼多的要求，但是每次讓他幫忙辦的事，他總是盡心盡責，當自己的事一般，責無旁貸的完。他會在別人刁難的時候，義無返顧的站出來替出頭幫說話，每次都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而且，他還會替頭髮。這所有的一切，天底下，就只有一個蘭翊舒可以爲做，願意爲做。所以只要他一直握住的手不放，就不會鬆開他的手。

蘇心漓的聲音不重，但是每一個字卻充滿了力量，安靜的書房，似乎還有說話的聲音久久迴盪。好半天，直到李海福提醒，文帝纔回過神來，看著蘇心漓的眼神多了那麼幾許沉思，“朕已經同意了顧南的奏請，明日他就會去沙洲縣。”

明日？怎麼這麼快。

“你先告退吧。”

蘇心漓起，道了聲是，看著文帝疲倦的模樣，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口：“皇上，這次我和蘭翊舒摔下山崖之事，長公主其實並不知，其實，郡主的死，就是對最大的懲罰了。”

蘇心漓說完，也不敢等文帝的回答，行了禮之後，轉就告退了。

“皇上。”

蘇心漓離開之後，李海福走到文帝跟前，擔憂的了聲。

“那都是過去的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