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大雁街往來的人是最多的，沒一會，司明府邸的門口就聚滿了百姓，人山人海的，方纔熱鬧的大雁街，這會更加嘈雜喧鬧起來，圍觀的那些百姓，手指著蘇妙雪，是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不過大多都是極爲難聽的話。蘇妙雪一早就做了這樣的準備，不過聽別人用恬不知恥，厚無恥，不守婦德這樣的話來說自己，蘇妙雪心裡頭是相當的生氣，當然，也有屈辱，這些低賤的平民，有什麼資格說？很想和這些人理論一番，不過現在清楚，現在的自己，正是需要這些人同支持的時候，要是自己和他們先鬧起來的，絕對沒有任何好。而且等會若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將肚子裡的孩子搞沒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蘇妙雪這樣一想，便只有忍了那氣，這些賤民，等進了五皇子的門，了的妃子，一定要給他們好看，蘇妙雪心中憤憤不平的想。

“愣著幹什麼，還不進去通知五皇子！”

蘇妙雪不敢和百姓怒，因爲他們人數衆多，便將滿腔的怒氣發泄到守門的小廝上。擡著下，說話的口氣橫的很，一幅主人的架勢，讓那些發懵的小廝很快回過神來，這樣的事，他們一個守門的，自然是拿不定主意的，五皇子上早朝去了，現在還沒回來了，他們忙找了個腳快的，進去通知府裡的管事了。

蘇妙雪呵斥完小廝，人羣中的議論聲越發大了，都是對的指責。

“未婚先孕？這種人就該被浸豬籠，這事要發生在我上，我都要撞牆自盡了，居然還有臉跪在這裡，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而且還如此呵斥他人，我看啊，不但婦德有問題，人品更有問題，這樣驕橫的子，五皇子怎麼可能看得上？”

琉璃建朝數百年，民風開放了許多，像這樣繁華熱鬧的街上，這個時辰，是各種形形的人都有，替主人府上採購的下人，普通的百姓，這其中，不乏逛街購的家小姐，司明一表人才，而且跟在太子邊，也做了些事，算是年輕有爲，他的生母雖然份低賤，但他畢竟是皇子啊，而且在朝堂之上也是有一席之地的，並且，司明素來‘潔自好’，更沒有不良嗜好，可以說的上是極好的夫婿人選，他這樣的男子，自然是有不慕者的，同本就相斥，更不要說是這樣的敵了，們對蘇妙雪，自然是極爲不滿的，這時候，自然是落井下石的，不過那說話的口氣，酸味也是很弄。

“這種事誰知道，說不定五皇子就好這一口呢，不然的話，他怎麼會願意納爲側妃。”說話的是個男人，說完之後，猥瑣的笑了兩聲。雖然司明一直極力制他納了蘇妙雪爲側妃的事，不過有蘇心漓和蘭翊舒的幫忙，再加上蘇妙雪自己又是個大，所以這件事，京陵城雖然談不上人盡皆知，不過還是有很多人知道的。

“聽說是相府的養，是方侯爺家的那個兒養大的，一個姨娘帶大的兒，德行能好到哪裡去？你看看蘇大人，簡直就是菩薩心腸啊，要不是，這次水患不知道得多死多人，如果不是，我們一家子都得活活死，蘇大人有這樣的姐姐，真是不幸。”

…

蘇妙雪現在最恨的就是別人拿和蘇心漓作對比，並且說不如蘇心漓，雖然事實如此，但是這總捉狂。蘇妙雪咬著脣，擰著眉頭，臉氣的通紅，那樣子看起來都有些猙獰，不過終究還是剋制住了自己暴走的衝。方纔不過是訓斥了那小廝那幾句，他們一個個就聯合起來圍攻，就現在蘇心漓在京陵城的名聲和風頭，要這時候說的壞話，一定會被這些人的口水活活噴死。蘇妙雪不由想到蘇心漓對的叮囑，對，沒錯，這個時候，就只有弱，越是弱，那些百姓就越覺得是害者，輿論纔會倒向這一邊，蘇妙雪下定了決心，便收起自己臉上的不滿不甘，低著頭，一言不發，像個小媳婦似的跪著。

司明府上的管事在聽到下人回報的事後，嚇了一跳，愣了許久，回過神來後，他先是命人從後門離開將這件事告訴司明，不過他並沒有出去，不管怎麼說，蘇妙雪是他們的府的側王妃沒錯，在沒切實的知道五皇子的態度之前，他們那裡敢輕舉妄？

進去通報的人遲遲沒有回來，蘇妙雪跪的膝蓋已經發疼了，不過卻忍著沒有。太已經出來了，

雖說已經是九月了，不過那還是微微的有些曬，蘇妙雪垂著腦袋，靜靜的跪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看熱鬧的人非但沒有散去，反而越來越多，不過大家的議論聲比起方纔來說小了很多，但凡是聰明一點的人都能夠猜得到，王府的人雖然沒出來，但這事肯定通知五皇子了，他們都在等司明來，然後看這場戲如何收場。

喜歡大紅大綠的蘇妙雪今日難得穿了素，而且妝容也極爲簡單，這幾日，一直都在糾結半月酒樓那日發生的事，而且蘇心漓每日轉贈的小禮，都讓十分難，連續幾日沒睡好，蘇妙雪消瘦了一些，面也有些蒼白，曬了這麼久，微微的著紅。蘇妙雪長的並不醜，現在臉上的傷疤又已經差不多好了，雖然沒有蘇心漓那種讓人驚豔的，但是那張臉，還是很漂亮的，此刻，在下的模樣，有一種讓人憐惜的羸弱，至，還是可以勾起一些男子的憐惜之的。

蘇妙雪這邊是水深火熱，一邊喝茶一邊看熱鬧的蘇心漓自然是悠哉不已。

“小姐，蘇妙雪孩子才兩個多月，都跪了這麼久了，要是孩子流掉了怎麼辦？”流雲看著蘇妙雪的方向，不無擔心的說道。當然，憂心的並不是蘇妙雪和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是擔心，如果那個孩子掉了的話，那五皇子不就可以不負責任了嗎？而且蘇妙雪一直都在用凝膏，已經好幾個月了，等到及笄的時候，十有八九是不能再懷孕了，若是有大夫診斷出來的話，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尤其是皇嗣，到時候五皇子就可以明正大的回絕這門婚事了。

蘇心漓邊的幾個丫鬟一直都是支持和蘭翊舒在一起的，覺得和蘭翊舒纔是天生一對，至於司明，蘇心漓言談舉止間無一不著對他的厭惡，尤其，上次在皇宮花園，流雲可是親眼看到司明掐蘇心漓，所以流雲對司明這人，是半點好都沒有，尤其，他都了蘇妙雪的相公了，還妄圖染指蘇心漓，流雲更看不上他，自然不希如此白白便宜了他的。

“在他的王府門前流掉，他不是更得負責了嗎？”蘇心漓勾了勾脣，扭頭看向流雲，緩緩道：“放心，這個孩子，暫時掉不了。”

在決定做這件事後，就過三姨娘給蘇妙雪服下了保胎的藥丸。前幾日，蘇妙雪的凝膏剛好差不多用完了，蘇心漓擔心藥對胎兒有影響，已經沒讓三姨娘繼續給提供凝膏了。若是蘇妙雪這次功嫁給了司明，那凝膏暫時是不能再給用了。

蘇妙雪在王府的門前，約莫跪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不過等來的並不是司明，而是蘇志明。蘇心漓不由擰起了眉頭，看司明這態度，這次的事，他估計是給蘇志明，不準備自己出面了，果然是心思深沉的老狐貍，蘇志明是方靜怡的兒子，蘇妙雪是方靜怡帶大的，兩人的關係自然是親厚的，他若是站在五皇子那一邊，說這個孩子不是司明的，就蘇妙雪那名聲，那些不知這個中緣由的百姓必定會認爲蘇妙雪是強把這個孩子加在司明上的，這對來說，可是大大的不利。

蘇妙雪聽到馬蹄聲，以爲是司明回來了，不由心頭一喜，轉過，看著率先從馬背上跳下來的蘇志明，又四下看了一眼，見沒有司明，臉不由沉了下來。

“大姐，你這是做什麼？”

蘇志明越過重重的人羣，衝到蘇妙雪跟前，斥責出聲。他和五皇子剛下了早朝，就有王府的下人告訴他們，說蘇妙雪跪在王府門前，並且說自己懷了五皇子的孩子。最開始，五皇子臉上是帶著笑意的，可一聽到這話之後，臉在瞬間，全部沉了下來了，他甚至覺得四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一般。五皇子已經回府了，將這件事給他理。蘇志明是一路騎馬狂奔過來的，說話都有些氣吁吁的。

蘇志明惱火的看向地上跪著的蘇妙雪，他覺得簡直不可理喻，不是，應該說已經瘋了，五皇子是什麼人不知道嗎？好吧，就算不瞭解五皇子的爲人，但總該知道，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吧，這若是從前，蘇妙雪名聲好的時候，不說名聲好的時候，便是像蘇淺月蘇沐靈們那樣，默默無聞，名聲不臭也可以。但是現在，在京陵城，蘇妙雪就和蘇心漓一樣有名，不過蘇心漓是名，而蘇妙雪則是臭名昭彰。不是他輕視自己的姐姐，這樣的子，便是尋常百姓都不要，更不要說是天子皇家的皇子了？之前五皇子因爲納蘇妙雪爲側妃一事已經被人指指點點了，到現在，還有人在他的背後議論紛紛，這個時候，就不能火上添油嗎？不要說這個樣子，五皇子不會娶，便是五皇子被迫娶了，也不可能對好的，就的脾氣，在王府可能有好日子過嗎？

蘇志明越想越覺得蘇妙雪沒有腦子，恨不得沒有這個姐姐纔好，他心中不由想，如果自己的親姐姐是蘇心漓該有多好，那他必定可以平步青雲，想要什麼都有，不用像現在這樣這麼辛苦，還沒有半點就。蘇志明覺得蘇妙雪爲姐姐，實在是太自私了，沒有爲他考慮過分毫。

蘇志明心中這樣想，蘇妙雪也是如此，覺得蘇志明就是五皇子的走狗，想犧牲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還有肚子裡的孩子去討好結司明。如果不是因爲蘇志明的愚蠢，的清譽和名聲可能被毀嗎？之所以會毀容也是因爲他，幸好有三姨娘的凝膏，不然的話，這輩子就毀了，蘇妙雪越想就越覺得惱火憤怒，現在，完全贊同了三姨娘的說法，方姨娘重男輕，一直都偏心蘇志明，爲了兒子想要犧牲這個兒，甚至於蘇心漓說的要防備蘇志明的話，這時候，也無比贊同。

蘇妙雪重重的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看蘇志明，看著王府敞開的大門，大聲道：“殿下，我知道您已經回來了，您就如此狠心，連我們母子的面都不肯見嗎？”

蘇妙雪邊說邊哭，說話的口氣，委屈傷心到了極致，甚至著哀慼的絕。蘇志明見這樣子，不由心，可一想到五皇子的眼神，頓時又狠下心來，早知道蘇妙雪會藉著的肚子興風作浪，他一早就該將懷孕的消息告訴五皇子。

“大姐，你自己的肚子是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清楚，五皇子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就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了，快點和我回去。”

蘇志明這話一出，才稍稍安靜下來的人羣，又開始變的熱鬧喧譁起來，衆人皆是一副深思的神，看向了蘇妙雪的肚子，然後腦補出各個可能的版本。

蘇志明走到蘇妙雪的邊，這時候，他也顧不得什麼男授不親了，拽著蘇妙雪胳膊，就想拉起來，一心想著早點將帶回相府，然後平息這場風波。

蘇妙雪聽了蘇志明這話，立馬就怒了，愣了愣，一回過神來，用力的甩開了蘇志明的手，揚手就給了他一個耳。蘇志明知道蘇妙雪脾氣不好，心不好的時候經常會對下人手，但是他沒料到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自己手，當時就懵了，而蘇妙雪打了人之後，立馬也懵了，聽著兩邊圍觀的人羣倒氣的聲音，立馬意識到自己又衝了，不過這一次，的反應倒是前所未有的快，不等蘇志明和其他人反應過來，就已經咬著脣哭出了聲，紅著臉，一副冤枉後，委屈至極的模樣。

“蘇志明，你明明知道這個孩子是五皇子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冤枉我，壞我的名聲！”

這話，如果是從別的子口中說出來，一定會讓人信服，可蘇妙雪，還有所謂的名聲嗎？

蘇志明捂著臉，那雙眼睛閃爍著和他這個年紀不相符的沉。這個孩子，必須不能是五皇子的，如果他今天做得好，一年後蘇妙雪嫁到王府，五皇子或許還會看在他的面上善待幾分，不然的話，蘇妙雪今後還不知道多難過，的日子若是過的不好，姨娘在相府必定會日日爲擔心，他正要開口說這個孩子是方哨玄的，喧鬧的人羣忽然在瞬間安靜下來，然後看向蘇妙雪的蘇志明就聽到悉的清冷的聲音，帶著質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蘇志明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去，就看到站在人羣中如衆星拱月一般的蘇心漓，的後跟著流朱流雲還有青藤三個丫鬟。幾乎是下意識的，蘇志明覺得這所有的事與蘇心漓有關，可看著幾個丫鬟手上拿著的東西，又覺得不像。

蘇心漓一到，那些專注於看熱鬧的百姓很快轉移了注意力，紛紛上前向蘇心漓問好，一臉的激，蘇志明見狀，心中自然吃味，他是個有野心的人，同樣希能到百姓如此戴。他覺得比起蘇妙雪來說，蘇心漓更加自私，這次水患的事，明明可以帶著相府所有的人一起分功勞的，但是卻一個人獨攬了所有。不過是個子，早晚都是要嫁的，自己一個人再有辦事，也不如孃家強有力的依傍。

蘇心漓向那些百姓一一問好，方纔蘇心漓沒出現，大家都拿蘇妙雪和做對比，現在蘇心漓來了，兩個人站在一起，衆人再想到們兩個人做的事，頓時覺得兩人的差距更大了。

“方通房平日裡就是這樣教導你們的？簡直就是丟了相府的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蘇妙雪知道，蘇心漓是站在那一邊的，看到就像看到救星似的，一激，眼淚流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