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歡迎朕？”

文帝看著蘇心漓那明顯失的表，眉頭不由擰了起來，威嚴的聲音多聽起來有幾分不滿。爲一國之君，去臣子家，在他看來，那是臣子的榮耀，他們應該激涕零纔對，蘇心漓這反應，實在讓人的心好不了，甚至，是打擊。

蘇心漓發了好一會愣，心裡的失，怎麼都控制不住，就像是不停的往上冒的氣泡，一顆心都是，滿了腔，以致於蘇心漓都看到文帝了，還是不能收住臉上流出的失之。方纔見流朱那樣興激，都說不出話來了，還以爲是蘭翊舒回來了呢。

流朱流雲還有顧南追了出來，他們看到蘇心漓這個樣子，自然都爲了把汗，流朱更是後悔死了，自己沒將話說清楚。顧南看著蘇心漓的背影，下，那張小臉早已沒了方纔與他呆在一起的笑容，顧南的心，沒由來的一疼，蘭翊舒都已經消失大半個月了，漓兒心裡很想他了吧，雖然口口聲聲說他不會有事，但心裡，還是擔心害怕的吧，這段時日以來，一定每日都一心期盼著蘭翊舒的歸來。顧南的一顆心，因爲某種無力，再次變的難起來。似乎，每一次，他都未能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的邊，而想要的，他也從來就滿足不了。

顧南快步上前，流雲流朱見狀，忙也跟了上去，顧南走到文帝跟前，流朱流雲幾個丫鬟則走到蘇心漓跟前，顧南躬行禮，“微臣給皇上請安。”

顧南故意加重了聲音，流雲也輕輕扯了扯蘇心漓的裳，蘇心漓回過神來，努了努，不讓自己的臉看起來那樣的冰冷僵，然後扯了扯角，但是那不是發自心的勉強笑容怎麼看都有些勉強，便是臉上在笑，可心裡，還是忍不住的泛疼，因爲某種思念和擔憂，生生的疼。

文帝用眼角掃了顧南一眼，道了聲平，然後便越過他再次朝蘇心漓的方向走過來，“朕好像不怎麼歡迎啊。”

和朋友間的玩笑不同，文帝說著這句話時，口氣嚴肅認真，配上他的份，絕對可以造一種讓人膽戰心驚的威懾。

蘇心漓也朝著文帝的方向走了過去，在快到文帝跟前的時候，那張蒼白的小臉綻放出了大大的笑容，極爲的明，同時還有種說不出的寵若驚，“皇上大駕臨，實在是讓右相府蓬蓽生輝。皇上怎麼也不事先告知一聲，我好領著闔府上下的人去門口恭候著啊。”

蘇心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無比的真摯虔誠，那雙看向文帝的眸子，晶亮晶亮的，彷彿會發一般，然後在文帝的跟前跪下，蘇心漓都下跪了，其餘的衆人，自然也是跪了一地，“微臣（賤婢）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帝看了蘇心漓一眼，然後又掃向他後站著的顧南，蘇心漓直覺的文帝那目並不怎麼友好，冰冰冷冷的，蘇心漓跪在地上不，過了半晌，文帝才讓蘇心漓起，其餘的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蘇心漓起後，並沒有馬上讓文帝進屋，而是看向後的青藤命令道：“青藤，還不快給皇上上茶，流雲，你去將四哥起來，顧公子是來找他的，他的客人，他怎麼一吃飽了飯就睡覺去了，還有三哥，讓他別忙了，這麼大的靜，他們兩個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的。”

蘇心漓藉著讓幾個丫鬟辦事的機會，趁機解釋了一大堆。顧南聽了蘇心漓這話有些不明所以，看了一眼，蘇心漓的一雙眼睛落在文帝上，好像是在解釋什麼，顧南看向用審視的目並不怎麼滿意看向蘇心漓的文帝，心裡頭忽然閃現出一個讓他極爲不安的念頭來，他看向蘇心漓，又看向文帝，微微有些不自然的面寫滿了擔憂。這會，蘇心漓的注意力都在文帝上呢，哪裡還有心思去關注顧南，所以自然不知道顧南這會心中所想的。

蘇心漓和文帝接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尤其是司明的事後，有一種極爲敏銳的直覺，文帝十分喜歡蘭翊舒，他甚至不得就和蘭翊舒一個男人有來往，他不喜歡和別的男子走的太近，司明是他的親生兒子尚且如此，更不要說是顧大哥了，而且，方纔爲了和顧南說事，將文帝派來的那些下人都調出去了，就留了幾個的丫鬟，蘇心漓哪裡知道文帝這時候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這是的私事，和顧南之間的事，外祖父外祖母沒管，蘭翊舒都是諒的，蘇心漓自然不希也不喜歡文帝多管閒事的，但是文帝要管，爲臣子，哪裡有資格說不？而且他點鴛鴦譜的對象是蘭翊舒，蘇心漓還是不那麼生氣的。帝王本就多疑，蘇心漓是擔心文帝可能會對顧南不利，所以才解釋這樣一大通的，不過這樣一想，蘇心漓又覺得自己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有些後悔自己說那麼多了。

“皇上，裡邊請。”

蘇心漓躬做了個請的作，文帝走在前面，李海福走在後面。文帝是一聲錦華服，李海福則穿了段青的長衫，太監的臉和男人比起來，都是比較白淨的，而且沒有鬍子，李海福走路的時候，有些一扭一扭的，以前他穿著太監服的時候，他垂著的手指翹蘭花指，蘇心漓不覺得有什麼，可現在，他換上男裝，再做那樣的作，蘇心漓就覺得逗，他這個樣子，再加上文帝華麗名貴的裳，估計很多有眼力見的人都能猜出他份不凡，不過想來以文帝的謹慎，他出宮的話，不可能只帶了李海福一人。

“行了，不用那麼麻煩了，朕只是想找蘇卿好好說會話。”文帝經過蘇心漓邊的時候，冷聲道，蘇心漓恭敬的道了聲是。自心裡浮現出那樣的念頭後，顧南怎麼可能放心的下，文帝和李海福進了屋之後，他就快步走到蘇心漓的邊，要和一起進去，蘇心漓轉過，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然後看向一旁的流雲道：“你讓四哥送顧大哥回去。”

流雲點了點頭，走到顧南跟前，“顧公子，您就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流雲單純的以爲顧南只是擔心蘇心漓會文帝責罰，聲安道，顧南看了蘇心漓的方向一眼，而後在心裡嘆了口氣，轉離開，蘇心漓見顧南走了，心裡鬆了口氣，進了屋，向著文帝福了福，然後和李海福一樣，站在他的邊，直到文帝開口讓坐下，蘇心漓纔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沒一會，青藤就親自端著剛泡好的茶水和糕點上來了。

“你們都下去吧。”

文帝看了眼後的李海福，然後對守在蘇心漓邊的幾個丫鬟說道。

這回，從外面回來的流雲流朱還有青藤們並沒有看蘇心漓，福了福後就告退了，只有水兒，流朱流雲怎麼拉都不走，蘇心漓見文帝的臉沉了下來，忙道：“這就是蘭翊舒給我的丫鬟。”頓了頓，又繼續道：“水兒，你去門口守著吧。”

水兒並不是很放心的看了文帝一眼，退了出去，就在門口的位置守著，還時不時的把脖子往裡探，蘇心漓沒有看水兒，而是瞅文帝，見他居然沒有怒，越發的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測，同時也更加好奇文帝和蘭翊舒之間的關係，如果說只是讚賞，文帝不可能這樣袒護他，蘇心漓想著，等蘭翊舒這次回來後，自己一定要問個清楚。

“你和顧南的關係很好？”

蘇心漓心中“啊”了一聲，有些驚訝的看向文帝，完全沒料到文帝第一個問的問題是這個，他對的生活是不是關心的有點過頭了。

“忠勇侯府的狀況，皇上您心中也清楚，顧大哥的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而死，現在的劉夫人有自己的子，因爲顧大哥嫡長子的份，一直兌陷害，忠勇侯府和定國公府的關係要好，顧大哥經常去定國公府玩，我們算是一起長大的，而且他曾經救過我，對我來說，顧大哥就和四哥他們一樣，是我的兄長。”

蘇心漓給文帝倒了杯茶，繼續道：“顧大哥並不在京陵城長大，對這裡的人並不悉，而且他也不希和人來往，所以沒什麼朋友，和四哥走的很近。”

文帝端起蘇心漓送到他跟前的茶水，輕輕的晃了晃，他看著晃的水紋，“你對他的評價，很高。”

蘇心漓純真的笑了笑，“蘭翊舒也說顧大哥是個很值得結的人呢。”

文帝挑眉看了蘇心漓一眼，似笑非笑道：“他不吃醋嗎？”

蘇心漓臉上的笑意濃了幾分，盪漾著幸福，“吃呀，每次微臣都要花很久的時間哄他呢。”

文帝喝了口茶，長長的哦了一聲，一副興趣的模樣，“你怎麼哄他的？”

“顧大哥對我有救命之恩，他離開京陵城在外面生活了這麼多年，回到京陵城後，肯定會覺得不適應，而且我們兩家又是世，他一回來，我就和他保持距離劃清界限，那不是忘恩負義了嗎？我把一顆真心還能所能付出的，還有一輩子的幸福和陪伴，但凡是我能有的，蘭翊舒想要的，我都給他了，但是顧大哥，我什麼都給不了，如果連朋友都不能做，那我豈不是太過分絕了？而且我心裡肯定會因此更加疚難，我爲他多做一些，就會覺得欠了他一些，心裡就會舒服一些，蘭翊舒他不願意微臣爲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也不想我難，並且，我相信，總有一天，顧大哥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到時候，我們也會有各自的生活，不管怎麼樣，一直陪伴著我走到最後的人，只會是蘭翊舒。”

蘇心漓覺得，每每自己和文帝說起蘭翊舒的事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將他當說話的朋友，當然，說這些話，也是希文帝不要因此爲難顧大哥。

在文帝看來，男子是天，子是地，子是該對男子唯命是從的，他對蘇心漓的這種想法，顯然是有些不認同的，但是從蘇心漓的口中說出這些話，似乎又並不是那麼的奇怪，在琉璃，本來就是如異數一般的存在。文帝看向對面坐著蘇心漓，的神堅定，目坦，他定定的看著額頭那小小的疤痕，只覺得它在不停的擴大擴大，好像那半張臉都是跡，他忽然就想到了被自己埋在了記憶深的那個子，有些恍惚。

“我很清楚，蘭翊舒之所以肯讓步，是因爲他心裡有我，也信任我，所以對他我也會回報同樣的和信任。”

蘇心漓說的極爲的認真，文帝的臉卻忽然變的蒼白起來，蘇心漓心裡嚇了一跳，以爲是自己說錯了什麼，頓時不敢再說話，就靜靜的看著對面的文帝，在看到他恍惚的神時，又覺得好像不是自己的問題，不過這時候，他也不敢多言。過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文帝才緩緩地回過神來，蘇心漓又不傻，自然不會去問文帝剛剛想到什麼了，給他換了杯茶，然後換了個輕鬆文帝又興趣的話題，直到文帝的臉上出了笑容，蘇心漓才試探的展開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皇上，我聽說，這次廬江的上游出現了一百多腐爛的，據查說很有可能是清河縣的百姓。”

蘇心漓臉上帶著笑，的臉平靜，眸也極爲的淡然，但是經過這幾次的接，他對蘇心漓也有一定的瞭解，典型的無事不登三寶田，一開口十有八九是有目的的。

“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

蘇心漓見文帝的心似乎還不錯，而且現在不是在皇宮，文帝又沒有穿龍袍，一常服，了幾分高高在上的嚴肅和威懾，更讓人覺得親近，蘇心漓的心自然也放鬆一些，笑著，“微臣爲丞相，自當爲百姓冤，爲皇上分憂。”

蘇心漓說這話的時候，極爲的激昂，完全一副凜然的樣子。

“顧南告訴你的？”

蘇心漓搖了搖頭，“六皇子之前給蘭翊舒寫了幾封信，信中有提及這件事。”

“他還說什麼了？”

一說起朝堂上的事，文帝的樣子立馬變的嚴肅了不。

“該知道的，微臣都知道了。”而且是最早一個知道的，只是那個時候沒有掌握證據而已。

“那你有什麼想法？”

“清河縣偏僻，地方也和一個村子差不多大，但是我聽說，當地的百姓，善良淳樸，而且極爲的勤聰明，正是因爲如此，他們那個地方的百姓富足，清河村才了清河縣，他們這些人有什麼錯？他們原本可以很幸福的生活的，爲什麼要遭這樣的無妄之災？那可是一百多條人命啊，或許還不止這個數，這其中，有無還手之力的老弱婦孺，他們怎麼下得去那個手，不論害他們的人是誰，都應該到懲罰，祭奠那些百姓的在天之靈！”

比起方纔臣子分事的這些話，蘇心漓這會是真的氣憤，心裡頭彷彿都有火在燒，不能諒解，也無法原諒那些濫殺無辜的人，這可是一百多條鮮活的生命啊，那些人，他們怎麼下去手？尤其是蘇志明，他比自己還小，他怎麼會有這樣歹毒的心思？能明白他想要立功的心，但是這種方式，實在是太過極端殘忍了，這樣如毒蛇一般的人留著，早晚都會是個大禍害。蘇心漓想要除掉蘇志明，或許有私心，但是更多的是爲了給那些無辜枉死的百姓討回一個公道，覺得，但凡是稍微有一點良知的人，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這樣做。

“這件事，事關重大，微臣以爲應當由大理寺理，然後三堂會審，若查明屬實，一定要嚴懲，昭告天下，讓那些不擇手段謀取權勢利慾薰心的人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不論他們怎麼做，他們早晚都會爲自己的惡行付出代價，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再次發生。”

文帝看著蘇心漓憤怒的模樣，忽而笑了，“如果蘇大人是男子，必定可以超越你的外祖父他們，百姓戴，名留青史。”

蘇心漓歪著腦袋，也笑了，“微臣是子，不是一樣也可以嗎？不過這都是皇上的聖恩，才讓微臣有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