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志明進了大理寺大牢的第二天，皇上就下旨讓三皇子，顧南還有大理寺正卿胡守業三人全權審理此案，三皇子主審，顧南和胡守業陪審。

蘇志明是司明的人，而一直以來，司明都是在爲太子辦事，這次賑災的事，三皇子本就立了功，他和顧南二人是表兄弟，不管顧南是什麼態度，在其他人眼裡，他和三皇子就是一派的，這等同於是給機會讓三皇子打太子，一時間，太子一派的人是人人自危。因爲這件事，日日都有百姓將相府圍的水泄不通，扔爛菜葉的，扔蛋的，還有扔石頭的，苦了那些守門的小廝，相府的人，自然是日日不得安寧了，不過這件事對蘇心漓來說，自然是沒什麼影響的，如果說一定有的話，那就是想到司明和蘇志明倒黴的事，因爲思念蘭翊舒而抑鬱難的心好了不是那麼一丁點，哦，還有方靜怡，現在應該也急的團團轉吧。

司明一事，蘇心漓還是有些不明白文帝爲什麼全自己，畢竟那可是他的兒子，也不知道將來他想讓自己做什麼，不過蘇心漓還是很把握當下的好的心的。當然，也擔心文帝讓做的事完不了，不過蘇心漓都想好了，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就賴，這樣一想，的心理力頓時小了很多。

會審的時間就定在三日後，顧南得知自己可以陪審的消息後，又來蘇府找了蘇心漓，兩個人極爲有默契，誰都沒有提起皇上賞賜給他的那兩個人，因爲可以替那些百姓冤，顧南的心很不錯，蘇心漓見他開心，臉上也多了笑容。

顧南離開後，蘇心漓將流雲單獨到了自己的屋子。

“流雲，再過幾日，蘇志明的案子就要開審了。”

“我終於可以報仇了。”

流雲點了點頭，緒有些激，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抖。這幾日來，蘇志明的事在京陵城鬧的是沸沸揚揚，蘇府的下人自然也有人議論。以前，流雲一直都將這些事放在心上的，但是現在，大家天天提及，便是再怎麼堅強，聽了都不可能還能維持緒平靜。

有林景楚奇他們爲證，蘇志明他肯定是跑不了的。

“那些枉死的人，也能夠死而瞑目了。”

流雲咬著脣，眼淚流了出來，吸了吸鼻子，手將眼淚掉，可因爲緒太過激，怎麼都不完。

蘇心漓看著流雲這個樣子，因爲彼此有同的痛，所以有些不忍心，“你有什麼想法嗎？”

蘇心漓輕輕的拍了拍放在桌上的手，繼續道：“如果你想，會審的時候，你可以指證蘇志明。”

流雲聞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蘇心漓，驚的出了聲：“小姐！”

蘇心漓對笑笑，“你心裡應該很想親自報仇的吧？”

蘇心漓雖是在問流雲，但是用的卻是極爲肯定的口氣，和流雲有相同的經歷，這麼久的相，流雲的脾氣又如何能不知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這其中還有一個不懂事的弟弟，流雲的心中，肯定是極恨的，就像對方靜怡還有方有懷他們那樣，想要將他們整的一無所有，狠狠的報復後，再將他們弄死，明明那一天還有好遠，但是心中卻有了千百種折磨他們的方法，一一的對比後，怎麼能讓他們痛苦，就想怎麼來，並且想要親自手，親手將他們推向萬劫不復的死亡之境。想，流雲必定也是一樣的心。

“會審的時候，你可以當堂指證他的。”當著所有人的面，揭蘇志明的惡毒，然後盡發泄自己的悲痛和不滿，親自將繩之以法。

“流雲，這次的事結束後，我會將賣契還給你，到時候你就自由了，可以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

後來的青藤流雲水兒三個丫鬟，雖然青藤最心，生活上伺候的也最好，但是私心裡卻更偏袒水兒和流雲一些，喜歡水兒的天真，看著的笑容，心會不自覺的明，看著，有些時候還會忍不住想起上輩子那個善良的自己，心底其實並不希自己改變，也不願揹負這麼多的事，所以一心想要留住水兒的天真。

至於流雲，更像現在的自己。流雲確實非常能幹，這段時間以來，也幫了很多忙，的忠誠，讓對產生了不會輕易搖的信任。不肯定，自己放走後還能不能遇上這樣心能幹的丫鬟，能不能也讓自己如此信任，或許很難，但是蘇心漓希流雲能夠自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找一個相的男子，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或許平淡，但是平靜幸福，這是心底一直的，但是那樣的自由自在距離太過遙遠，或許這輩子，都抵達不了，但是想，流雲是可以的。

流雲聽了蘇心漓的話，眼淚流的更歡了，看向蘇心漓，不住的搖頭，然後跪在蘇心漓的跟前，哭出了聲：“小姐——小姐是要趕——趕我走了嗎？”哽咽著，頓了頓，然後了眼淚，認真堅定道：“小姐，我不走，我不想走！”

蘇心漓將從地上拉了起來，不過流雲卻堅持跪著，沒有起，垂著腦袋，還在流眼淚，蘇心漓沒有再，流雲的哭聲漸漸放低了下來，連著深吸了好幾口氣，又擡頭看向了蘇心漓，比起剛纔來說，現在的緒，要平靜許多。

“小姐，奴婢有一事相求。”

“你說吧。”

流雲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口，“奴婢請求小姐，一定要讓顧公子重判蘇志明，奴婢想親眼看著他死。”

如蘇心漓心中所想，流雲確實很想當堂指證蘇志明的，應該說，一直以來，都盼著這一天的到來，但是從顧南回來後，這件事真的差不多開始塵埃落定的時候，考慮了很多，尤其是爲蘇心漓。

是小姐的丫鬟，基本上，小姐出去，都會帶著和水兒，如果當堂指證蘇志明的話，肯定會有人覺得這是小姐授意，會有人說小姐正直不阿，但是那蘇志明畢竟是小姐的弟弟，是一家人，肯定也會有人覺得小姐冷無，而且跟著小姐已經好幾個月了，估計到時候還會有人說，這件事就是小姐一手策劃的，對小姐的名聲來說，或多會都會產生污點。

如果沒有小姐的話，或許就算拼了自己的命，也未必可以報仇，而且，那些人永遠就只能死的不明不白，要那樣做的話，不是了忘恩負義之輩了嗎？流雲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讓蘇志明死，如果不出面，蘇志明也會死的話，那出面不出面又有什麼區別呢？而且，一旦指證了蘇志明，今後必定是不能再照顧小姐了，不然的話，一定會有很多人詬病。當然，心裡的憾肯定是有的，但是在流雲看來，這些都比不上蘇心漓重要，對來說，蘇心漓並不僅僅是的主子，可是的恩人。而且，流雲也清楚，如果某些人不想蘇志明死的話，說再多，蘇志明估計到最後也死不了，但是有蘇心漓在暗中斡旋的話，他肯定就只有死路一條。

“就算我們什麼都不做，蘇志明這回，也難逃一死。”蘇心漓看向流雲，一字一句，緩緩的說道。其實，從這次審理案件的人就可以看得出來文帝的心思，三皇子是主審，這蘇志明間接又算太子那邊的人，而且這可是一百多條人命，他若是不判死刑，如何向天下百姓代？這件事，不管到誰手上，誰都是不敢輕判的。

“那就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流雲終於沒有再繼續流淚了，不過並沒有站起來，而是繼續道：“小姐，奴婢的父母弟弟都已經死了，現在就只剩下奴婢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奴婢除了小姐這，還能去哪裡？奴婢是心甘願照顧小姐的，而且奴婢和流朱水兒青藤們相的也很愉快，能有小姐這樣的主子，奴婢覺得很開心，也覺得很幸運。”

流雲的目真摯，神認真，態度說不出的堅定，“從今往後，黃蕓已經死了，就只有流雲，小姐也不要再說讓奴婢走之類的話了，不管怎麼樣，流雲都會一輩子留在小姐的邊，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蘇心漓盯著流雲，看了許久，想，雖然自己和流雲有相同的經歷，不過可能還是有很多的不同，做這些，是希流雲開心，既然更希留在的邊，自然全，牽起流雲的手，臉上有了笑容，將拉了起來，“好了，今後我不會說讓你離開之類的話了。”

流雲聽蘇心漓這樣說，破涕爲笑，這才順著蘇心漓的意思，從地上站了起來，蘇心漓正要打趣流雲幾句，怎麼和水兒似的，哭哭笑笑，和花貓似的，外面忽然有喧譁的聲音傳來，蘇心漓約聽到了五皇子之類的，流雲沒聽到五皇子之類的稱呼，但是那越來越近的喧譁聲，是聽到的，蘇心漓鬆開的手，站了起來，流雲垂著腦袋，快速將眼角的淚痕乾，跟在蘇心漓的後。蘇心漓都還沒到門口呢，就聽到打鬥的聲音，心裡猜測，很有可能是水兒和不聽勸阻往裡衝的司明打起來了，因爲之前有代，這幾天都不見客，當然，這個客肯定是分對象的，譬如說顧南，自然是見的，而司明還有相府那些人，自然是不想見的。

不出蘇心漓所料，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那兩道打鬥的影，正是水兒和狂怒的司明。蘇心漓雖然只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但是看還是會看到的，暫時是狂怒的司明落於下風，蘇心漓和司明做了十多年夫妻，很清楚，司明的功夫並不怎麼樣，至，肯定是比不上水兒的，所以也不著急制止，由著兩個人打，直到水兒一拳將司明打的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倒在地上，吐了口鮮，水兒還準備繼續補上一腳，蘇心漓這才適時的出現，喝止道：“水兒，住手！”

要司明就這樣死在的右相府，水兒肯定是要以命償命的，而估計也逃不了干係，而且蘇志明說不定還能因此逃過一劫，這樣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的事，蘇心漓自然是不幹的，在看來，司明雖然是皇子，但是那命，卻是遠遠不及水兒珍貴的，想司明死沒錯，但是因此賠上水兒的命，那實在是太虧本了。尤其，看著司明和條死狗一樣倒在地上，就覺得說不出的解恨，可沒有忘記，上輩子，他爲了蘇妙雪那個賤人，也就是他的真，他用鋒利的劍砍掉了的雙手，那些破碎的玻璃紮在的上，到現在，都還覺得痛。這就憤怒的失去理智了嗎？比起他們做的那些，做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只是用直接的手段報復，並沒有踐踏更沒有利用他們的真心。

司明聽到蘇心漓的聲音，忍著痛，站了起來，看向蘇心漓，那雙眼睛沉沉的，迸出鋒利冰冷的寒，不甘的，惱火的，仇恨的，痛恨的想要殺人的，四周圍的空氣，都好像凝結冰了，蘇心漓卻笑了，擡著下，那姿態，就像是在看一個可憐的失敗者，輕蔑的，嘲諷的，滿是譏誚，的角不停的上揚，“五皇子擅闖微臣的府宅，有何貴幹啊？”

恨不得將殺之而後快？那有怎麼樣？那也僅僅只是恨不得而已，這種恨不得的緒越是濃烈，到頭來備折磨的就只有他自己而已，因爲早就不是以前任由司明欺騙宰割的蘇心漓了，用這種眼神盯著就有用了嗎？他再怎麼看，眼神也殺不了的人，不然的話，上輩子臨死前，一定可以拉蘇妙雪和司明這對狗男墊底償命了。

蘇心漓長長的哦了一聲，臉上的笑意又濃了幾分，然後朝著水兒的方向繼續挪了幾步，可沒忘記，上次皇宮中，司明發瘋，差點將掐死，對玉石俱焚這種事，尤其對象還是司明，蘇心漓一點興趣都沒有。

“還沒恭喜五皇子呢，聽說皇上下旨給您和蘇妙雪賜婚了，恭喜五皇子，賀喜五皇子，現在婚期定了嗎？什麼時候？到時候微臣一定上門討杯酒喝。”

蘇心漓每說一句，司明那因爲了傷而蒼白的臉就黑一分，間或也會憋的通紅，一雙眼睛也有些猩紅，“蘇心漓！”

他狂吼了一聲，院子裡的樹木彷彿都因此在，他的聲音更是沉的厲害，聽的讓人心生膽寒，水兒見狀，直接將蘇心漓擋在了後，那些一旁守著的護衛見了，也將蘇心漓保護在了中間。他們可是奉皇命保護蘇心漓的，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們估計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蘇心漓輕輕的拍了拍耳朵，無所謂道：“五皇子做什麼這麼大聲？我又不是聾子。難道五皇子不開心嗎？你和蘇妙雪這對有人終於眷屬了，今後，就是你明正大的側妃了，你們不必再了，而且這是皇上賜的婚，今後不論發生什麼事，你們都可以長相廝守了。”

蘇心漓之所以一直盼著文帝賜婚，就是擔心發生今日這樣的事後，蘇妙雪失去利用價值，司明一腳將踹開，現在好了，皇上賜婚，司明他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且不說蘇妙雪現在這朵紅杏沒出牆，就算將來除了牆，司明非但不能將休了，還得小心替掩飾，不然就是藐視皇恩，當然，以司明的手段，肯定會手讓蘇妙雪不知不覺的死去，所以這是第一次，蘇心漓生出了保護蘇妙雪這樣的想法來，要留著一輩子膈應司明。

以前，是一心想要弄死司明，但是現在，看著他痛不生，都快生不如死的樣子，又覺得這樣留著慢慢玩真的很有意思，難怪上輩子蘇妙雪明明有那麼多機會殺死，然後更早的爬上皇后的位置，但是卻一直沒有那樣做，將討厭的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那種暢快愉悅的心，該死的好，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當然，蘇心漓心裡頭無比清楚一點，那就是司明不會尋死，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鬧著說要去自殺，他和蘇妙雪也不會幹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