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賢妃娘娘，對你很好。”

不單單賢妃對宸璽好，宸璽對賢妃心裡頭也是有很多的不捨和擔憂。

宸璽贊同的點了點頭，“這個世上，再沒有人比對我好了。”

宸璽說完，不知想到了什麼，目有些飄遠，良久，落在蘇心漓上，“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爲我犧牲了什麼。”

他的聲音，著說不出的悵惘和悲傷，蘇心漓平靜的看向他，想，不論是宸璽，還是賢妃，他們的上，應該埋著不爲人知的，不然的話，依著宸璽的份，怎麼可能不在皇宮長大呢？賢妃娘娘怎麼捨得自己唯一的兒子不在邊，賢妃娘娘對蘭翊舒的好，是屋及烏嗎？蘇心漓忽然想起那日在賢妃的宮殿中，睡夢中說的那些話，覺得很多事都不對勁，但是腦子裡面卻像有一團漿糊似的，又好像是無數的線纏繞，欒城了一團，任是怎麼努力都理不清這個中的緣由。

“你既然知道對你的好，就更應該振作纔對。”蘇心漓看向宸璽，頓了頓繼續說道：“你之前那個樣子，你知道有多難嗎？我和蘭翊舒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在抹眼淚，我一說你要吃東西，立馬就親自下廚給你做了一桌你吃的，方纔在桌上你也看到了，多麼的激，是個好母親，又爲你犧牲了那麼多，你捨得讓傷心難過嗎？”

蘇心漓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不過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屋子十分的安靜，說的每一個字，都極爲的清晰。

宸璽擰著眉頭，好幾次了脣，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可又一直猶豫著沒說出口，那樣子，極爲的糾結。

“不單單是賢妃，還有蘭翊舒，他也很關心你，當初，得知你遇刺的消息後，他什麼都沒準備，直接就離開了，突然發生這樣的事，你一時間接不了，也是有可原，但是六皇子，這都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你還要這個樣子嗎？你這個樣子，只會讓擔心你的人傷心而已，讓那些害你的人計得逞。而且，我聽劉醫說，你上的傷是可以治好的，左手確實有些困難，但是就你的份來說，這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療，爲什麼要自暴自棄呢？”

蘇心漓諒宸璽，可心裡還是覺得他太過不爭氣了，爲男子，怎麼能因爲這點事就被打倒了呢？

“你知道是誰害得我？”

宸璽蹙著眉頭，眼中迸出仇恨的芒，顯然，對將他害這樣的人，他心裡是十分仇恨的。

“我現在只是猜測而已，並不知道是誰，不過都是那些人。”

爭奪皇位的道路，是踩著親人的，用鋪的，皇室傾軋，每一天都在發生，就算宸璽無意於那個位置，但是以他和賢妃在太后和皇上跟前的得寵，那些人就會將他當眼中釘中刺，恨不得除之後快。

“你的意思是？”宸璽不敢置信的看向蘇心漓，他並不怎麼願意接這樣的事實，或許，也有些接不了，就算他知道這在皇室是稀鬆平常的事，可落在自己的上，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沒有和他們爭和他們斗的心思，從來都沒有，儘管他覺得那個位置不應該屬於文帝的任何一個兒子，但他始終沒想過要捲這場無休無盡的鬥爭。

“如果太子殿下沒有佔著太子的位置，他那樣的，說不定是可以倖免的。”

蘇心漓對睿晟並無好，但是在提起這個人的時候，還是覺得同。其實，並非每個皇子都對皇位有興趣的，他們的心有其他的，但是那些一心想要爭奪皇位，謀奪權勢的人，他們總覺得別人會和他爭和他搶，恨不得把其他所有人都殺了，睿晟對那個位置應該並不是很有興趣的，不然的話，他對待文武百不會是那樣的態度，他做所的一切，或許只是單純的爲了皇后一家，還有就是報復文帝這個做父親的不公允。

“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蘇心漓盯著宸璽，用一種極爲認真又嚴肅的口吻說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所有的皇子裡面，蘇心漓心中自然是最希宸璽能登上皇位的，畢竟他與自己還有蘭翊舒的關係都極爲要好，但是這也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對宸璽沒有任何的要求，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重要，因爲如果他是平安的，那蘭翊舒可能面臨的兇險就了一分，相信，宸璽是個聰明的人，能夠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也應該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六皇子，我近來一直在鑽研鍼灸之，你要相信我的話，今後就由我來替你治療吧，不過之前我只在的上試驗過。”蘇心漓極爲誠懇的代道。

宸璽也盯著蘇心漓，嚨了，蘇心漓平靜的看向他，然後肯定的說道：“六皇子有話對我說。”

宸璽點了點頭，然後笑了，“我聽說，你今日向父皇請旨，讓他給你和蘭大哥賜婚了。”

提到這件事，蘇心漓沉悶的心瞬間好了許多，臉上也出了淡淡的笑意，也點了點頭，然後溫甜的笑著說道：“是的，皇上已經同意了，過幾日就會命人去蘇府納彩。”

宸璽看著蘇心漓一臉甜的模樣，他的臉卻變的更加愁悶起來，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懊惱和痛苦，良久，他再次開了口，“嫂子，你很喜歡蘭大哥，是吧？”

蘇心漓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點了點頭，“那是自然的，我若是不喜歡他，怎麼會讓皇上替我們賜婚？”

“蘭大哥他也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比你想象的喜歡。”宸璽沉悶的聲音有些許的哽咽，蘇心漓認真的嗯了一聲，“我知道。”

就是因爲清楚的知道他對自己的，所以纔會摒棄外界所有的不利影響，請求皇上賜婚的。蘇心漓回答完，見宸璽不說話，疑不解的看向他，宸璽說的這些話，好生奇怪。

“宸璽，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宸璽咳嗽了兩聲，坐直了子，然後認真的看向蘇心漓，極爲嚴肅的開口問道：“如果我繼續活著，你和蘭大哥就不能再繼續在一起，廝守終，你還願意救我嗎？”

蘇心漓擰著眉頭，眼底的疑更深，擡頭看向宸璽。

“我要繼續活著的話，你和蘭大哥就不能在一起了。”宸璽又重複了一遍。

蘇心漓扯了扯角，想笑，這怎麼可能呢？宸璽繼續活著與和蘭翊舒在一起，這兩者並沒有任何的矛盾之，爲什麼宸璽繼續活著，和蘭翊舒就不能在一起呢？蘇心漓聽著，覺得簡直就是莫名其妙，荒誕不羈，但是宸璽摻雜著絕的糾結和矛盾實在不像作假，而且從今日的事來看，宸璽雖然不願意接現狀，但還是有很多的留和不捨的，尤其是對賢妃，這麼說，他這樣做，就是爲了和蘭翊舒嗎？

“我是真的真的很希你和蘭大哥能在一起，這世間，再沒有人比你更適合他了。”

宸璽自顧自的說著，蘇心漓心頭的疑卻越來越深，好幾次，扯了扯角，終於開了口，“你這樣說，到底是怎麼意思？”

蘇心漓的聲音很輕，還著說不出的小心翼翼，宸璽的命，和在一起，如果蘭翊舒只能二選一的話，他會怎麼選擇呢？不管結果怎麼樣，就算蘭翊舒選擇了自己，他們兩個也註定無法幸福的。

“有人在我的上，下了蠱毒，而那個人，不願意看到蘭大哥與你在一起。”

蘇心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宸安殿離開的，回到蘇府的時候，沐浴更，然後用完膳，上牀睡覺，所有的事，都是渾渾噩噩的，就好像是做夢一般。

回來的路上，蘇心漓一言不發，再怎麼努力掩飾，的眼角眉梢都寫著有事二字，蘭翊舒自然察覺到了，問是怎麼回事，蘇心漓就是不回答，蘭翊舒猜測肯定是宸璽和說了些什麼，但是宸璽如果不願意說的話，他現在這狀況，他也不好迫。

蘇心漓先上的牀，蘭翊舒到的時候，就見用被子將自己裹的和個糉子似的，背對著，眼睛閉著，但是睫卻劇烈的抖著，蘭翊舒掉了上的鞋子，上了牀，和蘇心漓一樣的睡姿，背對著窗外側躺著，他手將蘇心漓摟在懷中，腳也一起用上，勾著蘇心漓，然後湊到的耳邊，聲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原本，因爲蘇心漓今日早朝請旨賜婚功的事，兩個人心都很好的，但是現在，兩個人的狀況顯然都有些不太好，蘭翊舒本來是有很多話想要對蘇心漓說的，但是現在看到這個樣子，他哪裡有心說那些話。

蘇心漓沒有說話，用力的掙了掙，蘭翊舒卻沒有掙開，蘇心漓心頭大爲惱火，將被子踢開，發瘋似的用力的甩開了蘭翊舒的手，面對著蘭翊舒，氣呼呼的坐著，“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你什麼事都瞞著我，我憑什麼什麼事都告訴你啊？”

蘇心漓說完，在蘭翊舒有些發懵的神下，起從牀上站了起來，然後跑了出去，從蘭翊舒邊經過的時候，有眼淚滴落在他的臉上，蘭翊舒手了自己的臉，也快速坐了起來，穿著鞋子，拿了件外套，跟在蘇心漓的後追了出去。

蘇心漓離開房間後，直接去了藥房，這麼大的靜，丫鬟們都還沒歇下呢，自然驚了其他的人，蘭翊舒到藥房的時候，藥房的門是關著的，不過卻從裡面傳來了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響，流雲水兒等人聽到那麼大的靜，嚇了一跳，們跟在小姐的邊伺候了這麼久，還從來沒見發過這樣大的脾氣，們下意識的看向蘭翊舒，月下，燈下，蘭翊舒的面也不好看，他們雖然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沒敢上前去問，流雲流朱等人和蘭翊舒一樣都是滿頭的霧水，小姐今日向皇上請旨賜婚，皇上不是答應了嗎？今後再沒人能阻攔小姐和蘭公子在一起了，這不是件可喜可賀的事嗎？小姐和蘭公子不是該覺得開心的嗎，怎麼會這麼大的肝火？

“你們都下去吧。”

過了良久，屋子裡面乒乒乓乓的聲響消停了，蘭翊舒開口道。

一到了晚上，蘇心漓的院子就只有的幾個丫鬟守著，其餘的下人沒得到命令是不允許進來的，所以現在站在藥房外的就只有蘇心漓邊四個丫鬟，們這些人早就將蘭翊舒當姑爺了，他開口讓們離開，們因爲對蘇心漓的擔心猶豫了片刻後，還是都離開了。

們離開後，這一片就只有在藥房的蘇心漓和蘭翊舒二人，蘭翊舒走到門口，敲了敲門，裡面卻一點聲音都沒有，蘭翊舒走到門角，背靠著門靜靜的等著。他心中清楚，蘇心漓就算再怎麼憤怒生氣，甚至於絕傷心，都不會想不開的，因爲現在，肩上還扛著定國公府的重擔，只是想要發泄一下而已。

蘇心漓在藥房差不多呆了近兩個時辰，而蘭翊舒則站在門外等了差不多兩個時辰，他出來的時候匆忙，就拿了件蘇心漓的斗篷，然後就追出來了，現在已經是深秋了，夜裡冷的很，寒氣重，而且還有風，蘭翊舒自然是覺得冷的，但是他一直都沒有離開，他在想，到底是宸璽和說了些什麼，讓的緒如此失控。

蘇心漓晚上並沒有準備呆在藥房，所以偌大的藥房，就只有兩盞燈，線有些昏暗，蘇心漓發泄了一通後，看上地上的一片狼藉，心裡頭的很，找了個地方坐下，手撐著額頭，只覺得說不出的頭疼，好的東西，果然是很難得到的。從重生到現在，一直都在和命運做抗爭，但是心裡終究沒有太大的把握，擔心，自己到最後會輸給命運的安排，畢竟，命運是那樣強大的東西。

蘇心漓不是沒想過，就當宸璽什麼都沒對自己說過，什麼都不知道，但因爲那個人是宸璽，終究還是做不到，蘇心漓手撐著腦袋坐著，只覺得頭疼的厲害，也不知道自己在這樣幽閉黑暗的空間呆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過去，總之，努力讓自己的緒在最短最快的時間恢復平靜了下來，有什麼辦法呢？捨不得宸璽死，也不可能讓他就這樣自甘墮落自尋死路，對蘭翊舒，也不可能因爲這樣的事放手。

渾發麻的蘇心漓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剛出門，夜裡夾帶著濃厚氣的寒風吹來，讓不由打了個冷戰，了手，正準備跑回去，肩上忽然一沉，然後整個人暖和了許多，蘇心漓先是低頭，看著上多出來的披風，然後擡頭，看著那張悉的不能再悉的臉，握住了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他的手，冰涼的讓人心驚，這麼冷的天，他一整個晚上，都在這裡等著自己嗎？蘇心漓覺得心裡酸酸的，不單單是心，還有鼻子和眼睛，都極爲的酸，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傻？

蘭翊舒和以前一樣，替蘇心漓整理披在上的斗篷，不過可能是因爲等的久了，再加上這天兒比較冷，他的手微微的有些僵，沒有了以往的靈活，的那是他的神，卻和以前一樣的認真，蘇心漓看著，心裡就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的，越發的難，蓄在眼眶裡面的淚水，洶涌而出，滴落在蘭翊舒的手背上，“蘭翊舒，如果你不能一輩子都守在我邊的話，那麼現在就離開。”

蘭翊舒聽了這話，錯愕的愣了愣，幽深的眸，閃過一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嚴厲，因爲蘇心漓這樣的質疑，明顯有些不滿，蘇心漓心裡頭覺得委屈，眼淚流的更兇了，上輩子，輕易就收穫的是一場虛幻的夢境，現在，等好不容易覺得不那麼虛幻了，想要牢牢拽在掌心的時候，惶然間明白，老天總喜歡和人開玩笑，你越是想要捉住的東西，他越是喜歡將這線扯斷。

蘭翊舒忙又用手替眼淚，蘇心漓避開他的手，自己用手胡快速的將眼淚乾，然後吸了吸鼻子，擡頭看向他，那雙漂亮的眼兒又圓又亮，就好像夜空所有的星辰都鑲嵌進去了一般，“字面上的意思。”

蘇心漓張了張口，很想問蘭翊舒，如果和宸璽兩個人，他就只能選一個的話，他會選擇誰，不過這樣愚蠢甚至稚的問題，終究還是沒問出口。

蘭翊舒盯著蘇心漓，忽然托住了的下，俯就吻上了咬著的脣，不若之前的溫和試探，他的吻，有一種說不出的霸道，那是濃烈的可以將人吞併的佔有慾，蘇心漓愣住，因爲蘭翊舒的脣，很冷很冷，沒有掙扎，也沒有任何的迴應，蘭翊舒越來越憤怒，卻不肯罷休，而蘇心漓漸漸沒能抵擋的住他的這種攻勢，有些意迷起來，腦子裡想著的卻是，爲什麼他每次都來這一招，而最要命的是，每次都架不住他這一招，宸璽說蘭翊舒對的喜歡無法想象，其實何嘗不是一樣？

原先，蘇心漓還想著給蘭翊舒一次選擇的機會的，但現在，蘇心漓想，就算蘭翊舒說他要走，肯定也不會輕易放他離開的。

蘇心漓的，在蘭翊舒的吻下，有些發，任由蘭翊舒摟著，靠在他的上，直到蘭翊舒覺得蘇心漓已經沒有了讓他離開的那樣的想法了，他才罷手放過了的脣，將的摟在懷中，輕著蘇心漓起伏著的背，“你知道嗎？今日早朝的時候當你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我的心是多麼的激，原本，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的，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不過我現在的心還是很激，只要想到你就會是我的妻子了，我就覺得很開心，你想知道什麼，你問，我通通都告訴你，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蘭翊舒抖的聲音著張，蘇心漓靠在他的懷中吸了吸鼻子，牢牢的抱住蘭翊舒，剛纔是生氣，但是被蘭翊舒一抱一親，那氣不知怎麼的很沒骨氣的就散了。

蘭翊舒，可以爲你的妻子，我也很開心。

蘭翊舒繃著的臉上，這纔有了笑意，然後用極爲霸道的口氣命令道：“下次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了，不然的話，我會生氣的。”

蘇心漓在蘭翊舒的懷中蹭了蹭，嗯了一聲，這話太傷了，下次再不會說了。

蘭翊舒手了蘇心漓的頭髮，看著後的月亮，信誓旦旦道：“蘇心漓，我不會辜負你的，不管發生什麼事，除非我死，不然的話，我都會在你的邊守著你的，就守著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