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哥！”在顧南的一隻腳都已經邁出了定國公府的大門的時候，蘇心漓住了他，顧南頓了頓，還是停下了腳步，蘇心漓提著襬，快步追了上去，顧南見蘇心漓追上來了，轉過，對著微微一笑。

顧南依舊是一白，簡單的很，上披著的狐裘也是白的，說不出的素淨，他的後，約可以飄著的紅，紅綢紅紅燈籠，而他，就像是寒梅樹上的白雪，乾淨到了極致。

蘇心漓走到顧南跟前，對著他笑了笑，“顧大哥，我給你也準備了新年禮。”

蘇心漓又不是傻子，如何能覺不到，顧南在在意和保持距離，蘇心漓不過是當做不知道而已。現在已經和蘭翊舒在一起了，能爲顧南做的都做了，但是顧南最最想要的，已經給了蘭翊舒了，而且這是本就無法分割的東西，所以本就給不了顧南實質的東西。將來，會和蘭翊舒婚生子，而顧南也應該和別的子組建家庭，他現在這樣和自己保持距離，對他們兩個人未來都有好，所以雖然心裡經常會因爲顧南這樣的表現覺得失落不捨，但是並一直忍著沒有像以前那樣主去找過顧南。

顧南一聽，那雙沒有緒起伏的雙眸亮了一下，而且也溫暖了許多，蘇心漓見顧南如此，不由覺得他可憐，心裡頭酸酸的，顧南的母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產而死了，他並沒有兄弟姐妹，顧士延雖然不像蘇博然那麼混賬，但也算不上是個好父親，顧家最關心顧南的老侯爺已經過世了，劉夫人劉夫人生的那些孩子就更不要說了，沒有一個對顧南安了好心，雖然在相府的時候也是一樣，但是有外公外婆，定國公府的每個人都對關心有加，不像顧南，三皇子與貴妃娘娘對顧南再好，都是存了私心了，而且是很大的私心，而且因爲的緣故，顧大哥都不怎麼和他們接了，他們對顧大哥的態度越發的冷淡，導致顧南十分的孤單。

蘇心漓知道，顧南並不怎麼願意呆在忠勇侯府，他和程家的幾兄弟的更好，外公外婆他們也沒拿他當外人，但是顧南的心思向來敏細膩，畢竟不是定國公府的人，肯定會胡思想的，尤其看著他們一家子和樂融融的，估計心裡會覺得更難吧，這種覺，蘇心漓明白，上輩子，嫁給司明的時候，方靜怡已經扶正，每每回相府，看著方靜怡蘇志明蘇妙雪還有蘇博然他們說說笑笑，和樂融融的，總有種被排除在外的覺，很不是滋味，姓蘇尚且覺得如此，顧大哥就更不要說了，因爲曾經在孤單和寂寞中煎熬了太久，蘇心漓十分明白那種，所以一丁點也不希顧南變那個樣子。

“還準備了我的嗎？”

比起方纔的失落，顧南的口氣明顯欣喜許多，那張好看的臉也生了許多。

“那當然了，你都給我準備了，我自然要回禮了。”

三日前，顧南命人給送了兩本醫書，是手抄的，現在雖然學醫，不過並不是很久，而且一直都在鑽研白馬寺途中那人給的醫書，所以對其他的並不是很清楚，不過蘭翊舒看到那醫書的時候說顧南有心了，那肯定是顧大哥耗費了很大的心力才得來的。

“東西我帶來了，就在馬車上呢，外邊冷，上馬車再說吧，反正順路，我送你回去。”

蘇心漓說著，了手，然後對著自己凍的通紅的手哈了口氣，朝著馬車的方向跑了過去，從離開定國公府後，水兒就一直跟在的後，蘇心漓上了馬車後，顧南並沒有馬上追上去，那樣子似乎有些猶豫，水兒就急了，與其說急了，倒不如說生氣了，其實，作爲蘭翊舒忠實的擁護者，自然是希蘇心漓和除蘭翊舒以爲的任何男人都不要有往來，以前蘇心漓和蘭翊舒還沒好上的時候，水兒一見蘇心漓和顧南在一起，就著急上火，恨不得衝上前去把他們分開，現在還是這心，不過蘇心漓和蘭翊舒都代了，讓對顧南的態度好點，兩個主子都這麼說，水兒自然不會對顧南不敬，而且水兒對蘭翊舒那就是盲目信任和崇拜，覺得肯定沒人能從蘭翊舒手上把蘇心漓搶走，不過個爽快的就是有些不了顧南，明明心裡想和小姐在一起想的要命，小姐都讓他上馬車了，還拖拖拉拉的，就不明白，一個大男人，怎麼有這麼多忌諱呢，小姐對他那麼好，一點也不知道恩珍惜。

水兒就一筋，用齊雲的話來說，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自然是不知道顧南的那些避諱的，顧南要不恩珍惜，半點不替蘇心漓著想，蘇心漓也不可能冒著被人指指點點說水楊花的風險和顧南繼續保持之前的關係。

“顧公子，你再這樣磨磨唧唧的，小姐等會涼生病了，誰負責啊？”

對顧南，水兒說話的口氣自然不可能像流雲流朱那麼友善，水兒的話剛說完，顧南就看到已經上了馬車的蘇心漓正探著腦袋往外面看，顧南見一張小臉凍得通紅，不由覺得心疼，更擔心在今天涼，快步朝著馬車的方向走了過去，也上了馬車。

顧南上了馬車後，水兒也跟著鑽了進去，然後放下車簾，將馬車的門合上，蘇心漓和顧南兩個人中間隔著一張放了茶水和吃食的桌子坐著，蘇心漓一見顧南進來，從桌底下取了個包袱放在桌上，然後示意顧南打開，顧南打開，裡面是一堆的東西，全是純白的，而且是用上等的狐貍的做的，極好，也極爲的保暖，蘇心漓將東西一一拿出來在顧南面前展示講解。

“這個是護手套。”

護手套是圓形的，裡面是上等的狐，手放進去，這個天氣，自然是不冷的，蘇心漓還讓人在外面繡上了蓮花，極爲的素雅，現在是冬天，琉璃極爲流行這個，不過做工用料這麼好的卻不多。

“還有這個是綁在膝蓋和手臂上的，還有這個馬甲，你可以穿在裡面，那樣的話，應該就不會這麼冷了。”

蘇心漓又指了指包袱裡面另外的東西，“你現在每日都要上朝，肯定經常得跪，這個綁在膝蓋上，跪著的話就不會那麼難了，而且還保暖。”

其實蘇心漓送的這些都是小玩意，但是比起那些金銀玉來說不知道用心了多倍，而且還實用，顧南盯著蘇心漓沒有說話，但是心裡卻是說不出的，蘇心漓只是笑笑，除了護手套，其餘的這些，現在都還是沒有了，當然，蘇心漓之所以會知道這些，還是因爲上輩子做皇后的一次經歷。

在後宮，不管天氣多冷，妃嬪每日都是要向皇后娘娘請安，有一日，因爲時間有點久，已經忘記是什麼事了，比較司明寵的兩個人，當時好像是才人，份蘇心漓更不記得了，反正就是兩個人在的坤漓宮爭吵了起來，後來還大打出手，然後其中一個人膝蓋上就綁了這玩意，後宮的禮數本來就多，尤其是像那些位份低的子，經常要行跪拜之禮，所以纔會做出這玩意來，其實蘇心漓現在想想，後宮的那些人都是很聰明的，也很有野心，就只有，像個傻子似的，以爲只要司明心裡有就可以了。

“我給四哥他們準備的都是這個，不過呢，就只有你是白的。”

蘇心漓笑著說道，不過說話的口氣卻極爲認真，這是在告訴顧南，不管心裡怎麼想，在心裡，他就是的兄長。

“漓兒。”

收到東西的顧南真的很，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這是我這些年來，收到的最珍貴最喜歡的禮。”

蘇心漓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濃，“顧大哥你喜歡就好。”

“嗯，很喜歡。”顧南點了點頭，重重的應了一聲，緒有些激，從回來京陵城到現在已經大半年了，顧南心裡並不是沒有後悔的，他有過後悔，尤其是蘇心漓選擇和蘭翊舒在一起之後，而最近，更是發。

“漓兒，對不起，你讓我尋找師傅的下落，但是都這麼久了，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有他的消息。”

自從離開忠勇侯府後，這些年來，他一直都與師傅相依爲命，師傅對他也是極好的，他以爲，師傅直到他尋找他的下落，會來找他的，但是一直到現在，都還杳無音訊。當初，師傅並不願意他回來京陵城，說回來這裡會有他這一生都過不去的劫難，還說一旦他回來了，師徒的緣就盡了，他以爲，這麼多年的師徒分，師傅並不會扔下自己不管的，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而蘇心漓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事實上，京陵城這個地方，他已經沒有什麼留了，但是他不放心蘇心漓，以前不放心，現在進了場，知道這個中的險惡，就越加的不放心，但是他有覺得自己沒有牽掛蘇心漓的資格，很多時候，顧南經常會覺得自己是多餘了。

“幹嘛和我說對不起，我知道，顧大哥你已經盡力了，顧大哥，你這個樣子，下次有事我都不好意思開口找你幫忙了。”

“那好，我不說了，今後有什麼需要顧大哥的，一定要告訴我。”這不就是他衡量再三還留在京陵城的目的和意義嗎？

“那是自然的，和顧大哥我會客氣嗎？”

顧南看著蘇心漓天真又俏皮的模樣，也笑了。他不能否認，在蘭翊舒和自己之間，蘭翊舒更適合蘇心漓，但是和蘇心漓在一起的時候，尤其蘇心漓還是記憶中那個俏皮天真的孩兒的時候，他覺得十分輕鬆快活，但是看到出手對付別人，就算那個人是想要傷害蘇心漓的人，可能是因爲沒有切會過那種痛苦，所以他本就控制不住自己氾濫的同心，會忍不住去想，他的漓兒，何時了這樣的人了？然後又惱火自己沒能保護好漓兒才讓變這個樣子，顧南清楚，這一點，自己改變不了，所以爲了不惹蘇心漓傷心難過，他就按著蘭翊舒說的，與蘇心漓保持距離，但是這樣，真的很難，每天的日子，也很難熬，很多時候，他都會覺得迷惘，不知道自己繼續留在京陵城這個地方做什麼。

他覺得，他是應該和漓兒保持距離的，不單單是爲了不讓漓兒傷心，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現在都應該和漓兒保持距離。

上次，蘇心漓與蘭翊舒訂婚後，他原本是想去找蘇心漓的，顧士延將他到書房，聊了許久，他說，今後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與蘇心漓走的那麼近了，蘭翊舒雖然不是權臣之子，也不是皇子，但是文帝對他極爲的賞識，而且太后賢妃等人也對他極好，得罪了他沒有好，還說他應該娶妻了，貴妃娘娘那裡有很多不錯的人選，顧南知道，其實一開始，他們心目中最佳的人選是漓兒，但是現在，已經不可能了，他們現在想利用他拉攏別的家族的勢力，顧南不願，他有想過親，那是因爲親的對象是蘇心漓，雖然蘇心漓已經和蘭翊舒在一起了，但是他從未想過娶別的子，他不想耽誤們一生，因爲這，顧士延狠狠的教訓了他一頓。

“漓兒，方靜怡的事，是我對不——”

顧南的起字還沒說出口呢，就被蘇心漓打斷了，蘇心漓擰著眉頭，一副不滿的樣子，看向顧南，“都多久之前的事了，顧大哥你不說我都要忘記了，你還提做什麼。”

顧南聽蘇心漓這樣說，又笑了笑，笑容比起之前來說明顯明朗了許多，忠勇侯府距離定國公府本來就不遠，兩人都沒聊幾句，顧南就到了，顧南聽外面的車伕說到的時候，心裡頭有些失落，第一次覺得忠勇侯府距離定國公府這麼近並不是什麼好事，而他也發覺，每次在他下定決心不打擾蘇心漓的生活，就在一邊靜靜看著，默默守護著的時候，總會有狀況發生，譬如說和蘇心漓又見面了，只要一和蘇心漓見面，哪怕只是相一會，就算他之前的決心再怎麼堅定，也會輕易的被土崩瓦解，他喜歡和蘇心漓在一塊，哪怕現在是蘭翊舒的人，顧南心裡頭是千萬般的不捨，思緒萬千，不過面上卻沒表出來，淡然的拎著蘇心漓給的東西下了馬車，然後祝蘇心漓新年快樂，叮囑好好主意，蘇心漓一一應了。

顧南知道蘇心漓怕冷，馬車的車門開著會有風進去，而且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人在街上燒紙錢了，很容易上髒東西也不吉利，所以就算顧南心裡頭有很多話想告訴蘇心漓也沒有說，蘇心漓樂呵呵的說了幾句吉利的話，然後讓顧南自己也多注意，有空去定國公府找程子風他們玩，或者是去蘇府找都可以，顧南親自替蘇心漓合上了馬車的門，然後讓車伕路上小心著些，不過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看著蘇心漓的馬車離去，馬車走了幾步，蘇心漓忽然打開了車窗，探出了腦袋，向後看向顧南，“顧大哥，你記得準備紅包，下次見面給我。”

說的自然，笑容更是明燦爛到了極致，今兒蘇心漓去定國公府的時候，因爲程邵廷回來，大家暫時沒給準備紅包，不過說好了春節去拜年的時候再給，並且讓帶上蘭翊舒一起，所以蘇心漓今天一個紅包都沒收到。

蘇心漓說完，齒一笑，而後打了個寒，立馬就將馬車的門合上了，顧南看著乘坐的馬車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一直到消失，他看了眼自己手中拎著的包袱，想到蘇心漓臨走前說的紅包，忽然就笑了。

既然要給紅包，那應該很快就會見面的吧。

蘇心漓回到蘇府的時候，蘭翊舒都還沒有回來，一進大門，就聞到了從廚房那邊傳來的香味，濃郁的食的香味，來往的下人都已經換上了新裳，有的頭上還彆著花，打扮一新，蘇心漓看著那一張張年輕的臉洋溢著的笑容從自己的邊經過，心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