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怡景在旁邊看著,慨,“你們可真好,剛才在車上,小家伙可一直念叨著你呢。”
他這話說完,江季姝還沒接話,傅鋮已經笑著開口,顯得很有禮,“是這樣,歲歲一直都很黏季姝的。”
他這話乍一聽確實沒什麼問題,可仔細一想,就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真的站在了江季姝的未婚夫,歲歲的父親的角度上,他是在替他們跟蕭怡景客套。
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又哪里會聽不出來。
蕭怡景覺得,自己剛才就不該開這麼個話頭。
周稷冷眼看著,然后忽然笑了一下,帶了點說不清的意味,“確實黏。”
他四個字分明是在贊同傅鋮說的話,卻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意味。
江季姝覺得這人現在已經不正常了,也沒理他,牽著歲歲就往里面走。
王宜寧看見,也趕跟上去。
周稷落在最后,神淡漠,蕭怡景湊在他跟前,“稷哥,我剛就那麼隨口一說來著,真的。”
周稷嗯了一聲,“我知道。”
蕭怡景確實是無心,可傅鋮卻是有意。
對這個人,周稷只有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礙眼。
太礙眼了。
點菜的時候,傅鋮直接把菜單遞給江季姝,“你先看看。”
江季姝也沒推辭,隨意點了兩道,然后問王宜寧,“你看看要吃點什麼?”
王宜寧就坐在江季姝邊上,這會連忙把菜單拿過來,點完又問起來,“你們都有什麼忌口的嗎?”
“沒,你看著點吧。”
蕭怡景頭一個捧起場來。
剩下的人也都說沒什麼忌口,王宜寧就可著勁多點了幾道。
蕭怡景經常來這,也算是個客,不用看菜單,都能記得個七七八,幾乎都不帶停頓地,報了幾個菜名出來。
傅鋮這才看向周稷,眸意味深長,問他,“周總呢?看看要點什麼?”
周稷瞥他一眼,聲音懶散,是一貫無所謂的態度,“不用了,你們點就行。”
這幾個人坐在一起,說不尷尬都是不可能的事。
江季姝始終神態自若地給歲歲夾菜,吃起飯來也慢條斯理。
傅鋮時不時笑著問兩句話,或者招呼周稷他們吃飯,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讓人心梗。
王宜寧在旁邊看著,覺得自己到底還是太了點。
不過也怪不得傅鋮能為商界新貴,這笑里藏刀的本事還是厲害的,在稷哥的冷氣下,還能夠這麼頑強,還是頭一次見。
這行為簡直是在挑釁啊。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還想給傅鋮頒發個旗幟的。
想得神,拿果的時候,一個不留神,杯子一下子被打翻。
江季姝就坐邊上,外套被果濺了一大塊。
王宜寧一陣驚慌,拿起桌上的紙巾就往服上,“季姝姐,不好意思啊,剛才手抖了一下。”
明明就這麼一會的功夫,把這稱呼就得順口得不能再順口。
周稷聽著,覺得有些刺耳。
江季姝準備起,“沒事,我去趟衛生間。”
王宜寧連連點頭,“要不我陪你一起吧。”
“沒事,你先吃飯,我很快就好。”
傅鋮在旁邊接話,“你去吧,我看著歲歲。”
“好。”
周稷就坐他們對面,把這一幕盡收眼底。
他們說起話來很隨,稔又自然,好像已經認識了很多很多年。
可周稷回想他從前和江季姝的一切,卻發現溫寥寥無幾,甚至有的時候,他們可以稱得上生疏。
他從無耐心,不肯吐真心。
這麼想著,他自己都有些被笑到。
原來他跟之間的相是這樣的。
江季姝今天穿的服深,果印到上面,沒多久其實也看不出來什麼,略微洗了洗,就準備回去。
這頓飯吃得很煎熬,用王宜寧的話來說,就是味同嚼蠟。
終于等到吃完飯,一行人才準備回度假山莊。
他們出來得急,帶的東西還都放在那。
就是江季姝自己也沒想到,會就這樣跟周稷同桌吃上一頓飯。
以前的時候,他們一起吃飯的機會其實很。
周稷忙的,哪怕在別墅過夜,早飯也不怎麼會跟一起吃,就更別提其余時候了。
他有各種各樣的聚會,去不完的局,熱鬧而喧騰。
而的存在,就像一杯白開水一樣寡淡無味,留給周稷唯一的印象,恐怕只是那個只能在別墅等他回來的順友。
他們在一起那三年實在太平淡。
平淡到現在想起來,好像都沒有特別值得一提的地方。
回山莊的時候,正好趕上跟周稷一起來的那伙人準備去打高爾夫。
看到這幾個人在一起,大家都先驚了驚,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好像一點也不奇怪。
蕭怡景眼睛亮了一下,問起來,“你們這是準備去打球?我也來。”
好不容易能有機會擺這個修羅場,他可不得趕走嗎,不然一會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他弱小的心臟還能不能承住。
“我們剛才就在找你們呢,這不是巧了嗎,一起去。”
蕭怡景點頭,“剛才出去吃飯去了,沒在這塊。”
說話的人看了眼傅鋮和周稷,猶豫了片刻,問,“周和傅總一起來嗎?”
從昨天到現在,只要長點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這兩個人不太對付。
把這兩人湊一起想想就怪異的。
可都遇上了,如果不問,也沒那個膽子。
傅鋮也就算了,周稷這人存在那麼強,誰敢忽視他啊。
傅鋮率先開口,“我等會還有事,就不去了,你們玩吧。”
一眾人長松一口氣。
他不來最好。
本來也不。
這麼一來,大家又都把目放到周稷上,等待他的答復。
不知道為什麼,周稷的目下意識放到江季姝上。
神淡淡,就這麼看著他們,也沒什麼說話的意思,半點也不在意他究竟要不要去,他要干些什麼。
周稷忽然就覺得沒意思了。
他把視線從江季姝上移開,然后直接開口,“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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