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外。
孟清寒道:“林阿吉已經押送看守所了。”
徐天南:“我已經從案子里退出來了,這種事用不著與我說。”
眼看對方說完后就準備回去辦公室,孟清寒又在后問道:“林阿吉被抓這件事,你告訴陳良善了嗎?”
徐天南站住腳步,回應道:“你覺得我會是那種破壞偵查規矩的人?”
“沒有,只是和你確定一下。”
孟清寒說完,便直接說明了來意道:“我需要你的幫助。”
徐天南蹙眉道:“你剛才沒聽見我說的嗎?我已經從這件案子里退出來了,從今往后你們專案組的任何調查都與我無關,不要再來……”
然而徐天南的話還沒說完,孟清寒卻不由分說走上前,是把一個信封塞到了對方手里,也不管對方是否愿意,直截了當地道:“這是與林阿吉最近有關的資料,我希你能把這個東西到陳良善的手中。”
徐天南目一沉,打開檔案袋后,發現里面則是幾張與林阿吉相關的照片,從拍攝角度與清晰度來看,這是從看守所審訊室監控中截取的圖片,每張照片的下方都標注有日期,可以看得出來自林阿吉被移看守所之后,已經經歷過了兩次的警方提審。
很快,徐天南就在最近日期的那幾張照片中,看見了滿臉淤青與傷痕的林阿吉,而剩下的照片更是看得出來對方當時在審訊室里大鬧的行為,而下一張照片,則是幾名手拿約束與腳鐐的管教沖了進來。
徐天南立刻就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問道:“被關閉了?”
孟清寒點點頭,“看守所的閉室是個怎樣的地方,想必你很清楚,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的神正在崩潰的邊緣。”
徐天南:“所以……這麼久了,這個姑娘到現在都沒有供出陳良善,對嗎?”
孟清寒點點頭,“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我需要你把這些照片給陳良善,讓他知道現在發生在林阿吉上的事。”
徐天南很快就看出來了對方到底想要什麼,不低聲道:“清寒,你覺得陳良善為了保護這個孩,會選擇主自首嗎?”
孟清寒:“他一定會的,林阿吉現在承的本不是應有的懲罰,雖然我沒見過陳良善,但我卻可以從之前案子里遇到的那些事中看出,他是一個為了保護自己所之人不擇手段的男人,哪怕對方這個人并不是自己的老婆。”
徐天南搖搖頭,“做不來,要說你就自己去說,這種事別找我。”
“他會恨你的。”
徐天南:“什麼?”
孟清寒:“早晚有一天,陳良善會因為當你知道林阿吉現在所承的痛苦卻沒有告訴他時,他一定會因為這件事記恨你一輩子的。”
徐天南:“這一切都是因果循環,當他在做出這種選擇的時候,自然也就早該想到今天該承的罪責,我也無能為力。”
“可是,現在承罪責的卻是林阿吉,難道你們男人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心的人替自己頂罪,然后被送上斷頭臺嗎?”
徐天南不悅道:“這和我又有什麼關系?”
孟清寒突然低聲道:“如果現在犯罪的是你,而替你頂罪的是我,你會為了自保而眼睜睜看著我將一切都承擔下來嗎?”
徐天南頓時詫異道:“你有病吧!干嘛要問出這種不切實際問題?”
也許是二人說話時間太久,慕容水也終于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孟清寒看見對方朝這邊走來后,微微笑道:“你朋友來了,這個問題留到下回再回答我吧。”
突然,孟清寒話鋒一轉又道:“現在能救林阿吉的,只有你那個好朋友陳良善一人,如果你還是選擇對這件事視若無睹的話,林阿吉最終一定會到極刑的判罰,而陳良善也一定會記恨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后,對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樓,徐天南雖然自知什麼壞事都沒干,心中卻是對慕容水打起了嘀咕。
不知道對方會怎麼想,恐怕又會因這件事和自己生氣好久。
但慕容水卻看見孟清寒離開以后,走上前問道:“老大,是不是案子又出什麼狀況了?”
“啊?哦……哦……是啊!”
徐天南回過神來,支支吾吾地將剛才孟清寒找自己幫忙的事說了一遍,隨后只聽慕容水道:“那我們下午就去找良善哥吧,把這些事都告訴他。”
徐天南:“你也覺得我應該把這些事告訴他?”
慕容水點頭道:“雖然我也不怎麼喜歡那個養河馬的孩,但是我從人的角度分析的話,良善哥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的人替自己承擔這份苦難。畢竟……如果林阿吉到最后始終不愿供出對方的話,恐怕真的只能面臨極刑的判罰,這對于一個男人來說,簡直比殺了自己還要難。”
徐天南手中拿著那幾張照片,心中沉甸甸的不知說什麼好。
他了解陳良善,當然能猜得出對方為了林阿吉會做到何種地步,但是笑嫣然呢?陳囡囡呢?他的家庭、他的孩子今后該怎麼辦?
這是徐天南的從業生涯以來,第一次遇到如此令人無解、糾結、思前想后的況,但他也知道,其實這些所有的一切都不應該由自己來定奪。
所以,徐天南最終還是決定將選擇權在陳良善的手中。
于是他拿起電話,發出了一條與對方約見面的短信,對方也很快回復了過來,就在政法大學門口的那間小咖啡廳。
“就這樣吧!”
徐天南長嘆一口氣,把手機裝進了兜里,慕容水也是在一旁輕輕拉住了對方的手,勸道:“沒關系,我會陪你一起去,如果你覺得這些話說不出口的話,就由我來代勞。”
“那就拜托你了。”
徐天南說完后,突然覺得哪里不對,于是立刻看向對方,支支吾吾地問道:“咦?你今天怎麼沒生氣?”
慕容水仰著頭,問道:“生氣啥?”
“就是……就是……就是不氣孟清寒來找我這件事嗎?”
慕容水牽住徐天南的手用力了,低聲道:“怎麼不氣,我煩死這個人了!但……但我是氣,又不是氣你,干嘛要和你鬧別扭?”
徐天南簡直不敢相信這種話能出自于慕容水的里,然而隨后又聽對方道:“如果我真的因為來找了你這件事而和你鬧別扭的話,那豈不是正中了孟清寒這個家伙的下懷?”
徐天南疑道:“什麼意思?”
慕容水仰了仰腦袋,解釋道:“難道你看不出,姓孟的這個家伙是故意想讓我倆吵架的嗎?”
徐天南異常驚訝于對方竟能有如此的分析能力,畢竟當局者迷,在他的眼中,只覺得這些事都是麻煩,但是在慕容水的眼中看到的卻不一樣。
其后,慕容水又說出了一句令自己尷尬無比的話語。
“況且,我和李孟雪一致認為,孟清寒這個人本就沒有一點喜歡你的覺!”
徐天南只覺臉上一陣發燙,不自覺地道:“你們……你們怎能看出來的?”
慕容水:“因為在看你時,眼里本就沒有人見到喜歡男人時的……那種。”
徐天南疑道:“虧你還是在學刑事偵查學,竟然能說出如此唯心主義的話來,還呢……”
慕容水卻突然站在了徐天南面前,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很篤定地笑道:“就是這種,你看見了嗎?喏,仔細看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徐天南不好意思地移開目,低聲道:“看到你這樣的狀態我就放心了,我們走吧,下午還得去見陳良善呢!”
二人走后沒多一會,慕容水卻突然道:“老大。”
“怎麼?”
慕容水:“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總之你以后一定要提防著一點,知道嗎?”
徐天南當然曉得對方說的是誰,于是也點點頭,回應道:“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