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是普通的侍衛。”
謝玉坤終于舍得掀起眼皮看他,目沒有任何焦距,嘆氣道,“一點都不普通。”
柳無笙在他睜眼時,還以為他清醒了過來,連醉態都重新擺好了,才發現只是虛驚一場,于是繼續道,“我瞧著也沒什麼特別的啊,莫非……是世外高人?”
謝玉坤輕笑一聲,擺手,“是意想不到之人。”
“再怎麼樣份也高不過你去,怕什麼!”
柳無笙語調雖輕松,握著酒杯的手卻不斷收,心中依然猜到了七八分,只等謝玉坤親口說出來。
“份上,我還真不了他。”謝玉坤說著說著,都已經趴在桌上了,聲音也低了幾分,仿佛是在嘟噥,可還是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柳無笙耳朵里,“他可是姓段啊……”
“噔——”
柳無笙只覺得腦海中有弦瞬間繃斷。
果然。
果然!
他的猜測沒錯,一直跟在謝玉漓邊的本不是什麼路上隨手救下的人,而是當初護國大將軍段容宇的兒子,段致!
謝玉坤知道這件事,代表謝平也知道。
可他們誰都沒有告發,反而將罪臣之后私藏了下來,放在最疼的兒、妹妹邊,不敢細想。
背后所牽扯的脈絡,甚大。
說完這句話的謝云坤似乎醉了過去,趴在桌上半晌沒靜。
而柳無笙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也不久留,又從袖中抖出一顆醒酒藥吃了,起往外走,準備離開畫舫。
巧的是,剛走到甲板上,就看到了蘇音。
蘇音不認識他,視線稍微停留,便挪開了。可柳無笙剛得到一個驚天大,難免聯想到謝玉漓和蘇音走得近,那周致的真實份,會不會太子也知曉呢?
思及此,他面微變,連離開的腳步都快了幾分,倒是看得蘇音有些不解。
“我是什麼洪水猛嗎,讓人避之不及?”
話音剛落,一道朗潤的聲音就輕飄飄地傳了過來,“姑娘自然不是洪水猛,而是有人做賊心虛。”
消息的,自然也算賊。
方才還醉得不省人事的謝玉坤,此刻欣然立于船頭,看著柳無笙匆匆繞進錦瑟湖旁邊的小巷子,眸漸深。
雖說他年齡不算大,卻時名,在朝中爬滾打多年,直覺敏銳。
今日甫一踏上畫舫,就覺得不對。
直到柳無笙有意無意將話朝自家妹子上引,最終落在周致頭上時,他才明白這次的局,是為他而組的。
于是將計就計,把對方想知道的答案給了出來。
橫豎是該要他知道的。
謝玉坤只是沒想到,就連柳家,都列了吳勇達的陣營。
“這話倒是有意思的。”蘇音笑了笑,也順著他的目一同看去,早沒了柳無笙的影子。
一向不深究別家的事,謝玉坤也沒有要說的意思,兩人互相見禮,而后一人繼續游湖,一人則上岸趕回將軍府。
蘇音在錦瑟湖待了將近兩個時辰,上岸后又在臨近的街市逛了一圈,買了些東西,這才打道回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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