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婷婷又激的熱淚盈眶。
這一夜半天有多麼漫長,只有知道。
昨天,母親哭著跟講了實話。原來江洵的母親就是伯祖母天天罵的“狐貍”,江意惜居然是叔叔的親閨,也就是自己的親堂姐……
這個勁消息讓大驚失。
知道,真正的阻力比門第懸殊還大。
再大,也不愿意放棄江洵。
現在才知道,要放棄心悅的人,是多麼痛苦。有些懂叔叔和江洵的母親了。
不管長輩們同不同意,只要他愿意等,就能等。哪怕阻力重重,也愿意同他一起去面對和克服……
兩刻多鐘后,江洵就被“請”了出去。
鄭玉送他出來。
來到外書房門口,江洵抱拳說道,“鄭大哥留步。”
鄭玉拍拍江洵的肩膀說道,“好兄弟,沒想到你還有一副好口才,哥哥今天對你刮目相看。我會站在你和妹妹一方,盡量說服我祖父和爹娘。”
江洵又是深深一躬,“謝鄭大哥全。”
看不見那個影了,鄭玉才反回外書房。
鄭老太保和鄭統領沉默著喝茶,他們的臉上已經沒有了開始的憤怒。
鄭玉坐下說道,“祖父,孫兒覺得江洵說得在理。那件事,叔叔和他母親只是有錯,卻不是有罪。雖然為世俗所不容,但不是殺人放火,不是不可調和的敵我矛盾。不能因為他們的錯誤犧牲妹妹一生的幸福,甚至是一條活生生的命……
“唉,伯祖母一棒子下去,叔叔,江洵的母親,還有嬸子,他們的幸福都沒了,不應該再把這種不幸延續到下一代上。而且,江洵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擔當,若妹妹錯過他我都痛心。”
鄭松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他只比鄭吉大兩歲,年時兩兄弟玩得最好,扈明雅的事他知道得非常清楚。當初不僅幫過鄭吉在大長公主面前打掩護,還幫鄭吉到傳話,說鄭吉非扈姑娘不娶,掉了好幾個想嫁鄭吉的姑娘。
他知道鄭吉的執念,也知道鄭吉對何氏的態度。只是沒想到,鄭吉居然跟扈姑娘有了一夜,還有了一個兒。
他說道,“江辰我認識,是個君子,他的兒錯不了。江洵無論相貌、前程,還是人品、脾氣,樣樣都好,對婷婷又是一腔癡。這麼好的后生婷婷錯過了,是一生的損失。”
說完,還頗為憾地搖搖頭。
他沒有明著幫江洵說話,但態度已經跟之前大不同。
鄭老太保說道,“何氏心思細,又對鄭吉頗有埋怨。若婷婷嫁給江洵,我怕再刺激,不管不顧把江洵生母的事鬧出來。不僅鄭吉和辭墨媳婦是父的事會弄得人盡皆知,也會惹大長公主傷心。
“大長公主雖貴為公主,但對我們鄭家不薄。特別是我父母在世之時,從來不像有些公主那樣高高在上,而是盡到了兒媳該盡的本份。得我們所有鄭家人的敬重,我不愿意看到生氣。”
鄭統領說道,“要不,就給他們一年的時間。若他們想通各自嫁娶最好,若想不通,再想轍。總不能把婷婷死,或是出家吧?”
鄭婷婷今年十七歲,已經是大齡子了。但閨和江洵都一筋,不妨給他們一年的時間。
而且,這事由鄭吉引起。再看看他的意思,若他能搞定大長公主,就皆大歡喜了。
想到脾氣跟鄭吉一樣倔的孫,鄭老大人氣得肝痛。再想到因大長公主的一意孤行,鄭吉到現在都滿腹怨氣,老頭又有些怕。
他覺得兒子說的法子比較折中。
江洵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國公府。
孟辭墨有事出府了,江意惜帶著存存和音兒、花花在廊下教啾啾說話。
啾啾又學會了說“妹妹”,現在說這個詞說的最多。不過,原來的會說的話倒是忘了一些。
雨霧蒙蒙中,看到江洵舉著一把油紙傘走了進來。
他角帶笑,又神堅毅。
江意惜有種錯覺,覺得一夜不見他長大了好幾歲,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舅舅……”
存存和花花沿著游廊向江洵跑去。
“啊,啊……”音兒高興地直拍手。
只有啾啾不高興,剛剛他們都圍著它轉,現在都不理它了。
它里罵著,“滾,回家,回家……”
江洵撈起存存,把他夾在腋下,跑過去的花花一下跳上他的肩膀。
江洵走到江意惜面前,又用另一只胳膊抱過音兒。
江意惜看到江洵的甲和中上有腳印,還有茶漬,大怒。
“挨打了?是江伯爺干的?”
江洵笑道,“不是,過會兒跟姐說。”
他同孩子們玩了一會兒,江意惜就把他帶去西屋。
“怎麼回事?”
江洵說了鄭婷婷對他的態度和他去找鄭家長輩論話的事。
“長輩們不高興,肯定得讓他們出出氣了。”
原來這孩子去鄭家了,去面對他應該承擔的事。
江意惜又仔細看了看江洵,怪不得覺得他長大了,不是因為個子,不是因為剛剛取得的功名和職,而是氣質上有了變化。
他跟自己一樣,迅速長大了。自己是因為死過一次,他是因為母親和自己,還有鄭婷婷。
江意惜又是欣,又是心疼。拍拍他的臟裳笑起來,鼻子卻有些酸。
“改天我去莊子,告訴爹和娘,那個時時讓我心的弟弟長大了,無論前路如何,知道怎樣去面對,怎樣去理,能夠撐起一片天了。”
扈莊里有江辰和扈氏的牌位。
江洵道,“我是江家二房的當家人,自當撐起一片天。以后,我會像爹一樣護著姐,護著小外甥和小外甥兒。”
江意惜笑道,“我親自去抄兩個小菜,請祖父來喝酒。”
江洵道,“不了,我還有事,看看姐就走。”
送走江洵,江意惜心里想著,和孟辭墨得去鄭家一趟,既打探鄭家長輩最終的態度,也表明自己的態度,再為弟弟喊喊冤。
江洵和鄭婷婷是互相傾慕,江洵又沒做出格的事,鄭家人怎麼能揍他。
當然,為了他們能有一個好結果,話不能說重了,但總要說說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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