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靈犀笑意一頓,下意識了頭頂。
薛岑誤以為的沉默是害,心想上次果真是自己敏多慮了,二妹妹心裡有他呢!
否則,為何特意戴了他送的珠花前來相見呢?
“二妹妹明白我的心意,這便足矣。”
說完這句,薛岑眼含春意,留地看了虞靈犀一眼,這才在同伴的催促聲中揚鞭策馬跑去前頭了。
徒留虞靈犀一臉怔然地坐在車中。
狩獵不方便戴複雜的釵飾,不過看這對珠花造型簡潔大方,適合出行,便隨手挑中了,卻不料是薛岑送的禮。
隔了兩世,真記不清這珠釵是買的還是送的了,難怪早晨胡桃的笑容奇奇怪怪的呢。
虞靈犀想把珠花摘下,可如此一來,倒有點蓋彌彰了,隻得悻悻作罷。
馬車行了進兩個時辰,總算在午時趕到了歸雲山腳下。
外頭已經停了不華貴的馬車,寒暄問好的笑聲伴隨著馬蹄陣陣傳來,好不熱鬧。
微風輕拂,和煦,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氣息。
侍婢開車簾,虞靈犀剛彎腰鑽出馬車,便見一隻扎著護腕的結實臂膀自一側遞了過來。
虞靈犀下意識將手掌搭在那侍從臂膀上,轉頭一看,猝不及防對上雙漂亮幽黑的眼睛。
寧殷?
虞靈犀記得隨行的名單裡並沒有他,不由訝然,“你怎麼來了?”
第14章 頭籌
午時過後,邀圍獵的各家子弟皆已到齊,各自在山腳尋了平坦避風的地方安營扎寨。
“小姐,已經找青霄侍衛問清楚了。”
胡桃端著一盆清水進帳,替虞靈犀挽起袖口道,“原本隨行的馬奴昨夜都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的,病得起不來了。管家實在找不到其他人手,偶然間見那個乞兒擅馭馬,便臨時他來頂替,說是隻讓他幫著看管馬匹,不許來小姐跟前近伺候,想來出不了什麼問題。”
虞靈犀將手浸泡在清水中,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縱使寧殷備冷落,在宮裡沒有什麼存在,可畢竟是曾經的皇子,而此番圍獵的世家子弟中不乏有皇親國戚,他就不怕被人認出來嗎?
越想越覺得寧殷的過往是個謎,從來不曾看過。
“歲歲,快出來!各家已經整頓好,準備圍獵了。”唐不離的聲音自營帳外傳來,打斷虞靈犀的思緒。
午後的剛剛好,曬得人渾孔都舒張開來。
各家子弟果然已經手挽良弓,在林子外集合了。家世大講究排場的,還養著鷹奴和獵犬,一時鳥鳴犬吠,好不熱鬧。
虞靈犀換了方便騎的緋胡服,手絞金小馬鞭,馭著那匹阿爹花重金得來的西域紅馬信步而來。
馬是寶馬,人是人,一襲緋在下明麗無雙,比平日玉釵碧的模樣更為奪目。
一時間,各家子弟向的眼神都帶著明顯的驚豔之,大概沒想到虞家養在深閨裡的病秧子小兒,竟是這樣花容月貌的人。
薛岑最先策馬過來,繞著走了一圈方勒馬停下,溫聲道:“二妹妹,林中地勢複雜,待會你跟著人群走,切莫跑遠。”
“好。”虞靈犀頷首,和他一起加狩獵隊伍,立在虞辛夷側。
號角一響,百騎卷過長坡,,競相絕塵而去,驚起林中飛鳥無數。
衝在最前面的是一戎服的虞辛夷,還有一名挽著雕金大弓的華貴年與並駕齊驅,不分伯仲。
那年的影看著有幾分眼,應是前世在某次宴會上見過。
虞靈犀留了個心眼,打馬向前問唐不離:“阿離,最前面那個挽著雕金弓的年,是誰?”
唐不離手搭涼棚朝前了眼,隨即“哦”了聲:“南小郡王寧子濯,當今聖上的親侄子。”
隨即眼睛一瞇,用馬鞭輕輕頂了頂虞靈犀的肩膀,神神道,“小郡王雖是皇親,但就是個被寵壞的小紈絝,你就別想啦!老老實實和你的薛二郎在一起,我看這滿場未曾婚配的世家子弟中,也就他的相貌才學配得上你……”
話題越扯越遠,虞靈犀及時打住:“我不過隨口一問,你想哪兒去了?”
正說著,忽然聽見後傳來一個悉的聲,細細喚道:“靈犀表妹。”
虞靈犀回頭,看到了僵騎在馬背上的趙玉茗。
無意識韁繩,前世寄居趙府遭遇的種種疊閃過腦海,最後定格在趙玉茗那張被劃得模糊的臉上。
或許該鬱憤。
但只要想起前世被按上去攝政王府的轎前,趙玉茗那句淡漠的“表妹,你要認命”,便什麼不平鬱憤都沒了,隻余無盡的空。
虞靈犀於馬背上直,淡淡應了聲:“表姐。”
趙玉茗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男人,生得眉眼細長而臉頰瘦削,看上去十分沉默,是趙家收養的義子。
趙玉茗不會騎,騎馬騎得生疏且緩慢,半天才行至虞靈犀面前,目掃過鬟發上的珠釵,笑道:“表妹的這對珠釵,甚是好看,不知是在哪家鋪子買的?”
葉間影灑落,虞靈犀的眸中映著斑駁。
旁人都說趙玉茗和有幾分相像,而今看來,卻是一點也不像。
趙玉茗的五弱寡淡許多,眼裡像是蒙著霧氣似的,楚楚人,卻缺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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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