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對連城……似乎很耐心？

　雖然連城說什麼，他都表現得十分嫌棄，可到最后他都會遷就連城，這是連燕歸自己都沒發現的溫。

　即便是連城打了他的棋子，他也只是耐心地把棋盤復原，而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生氣。

　只是容九也發現燕歸的心思并不在這里，他不時向了窗外，目在出神，指間執著的棋子久久沒有落下，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轟隆隆。

　外頭的風雪更大了。

　在這個剎那，居然起了暴風雪。

　容九也跟著向了院子里，或許這里的天氣，是因著某個人的心而轉變的，“吃飯了。”

　容九把一碗白玉青菜粥跟一碗豆腐魚湯放在桌上，對兩人說。

　燕歸并沒有，直到容九把一碗粥推到了他的面前，燕歸才抬了抬眼，似在詢問什麼意思？

　容九淡聲說：“這是對你沒有待孩子的答謝。”

　燕歸不由笑了，“容九，你這是希我把他吊起來打？”他左手擱在桌上，右手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棋子，落了一子，才迎上容九繃的臉，慢聲道：“我還不至于下作到這個地步，去待一個孩子。”

　容九瓣抿。

　“你知道，我帶他來，不過是要你心甘愿地找來，只可惜，還是費了一些功夫。”

　容九沒有接話。

　燕歸也沒有想等回答的意思，慢悠悠地道：“你既然毀了生命神樹，那就應該清楚這麼做的后果，生命神樹是我復活法陣的陣眼，你毀了它，那就由你來當這個陣眼，這很公平吧。”

　連城癟著，快要哭了。

　容九了孩子的頭，平靜地道：“復活法陣已經被毀了，即便我當了這個陣眼，又如何，你依舊復活不了他們。”

　“誰說要你當復活法陣的陣眼了。”燕歸漫不經心地道，“生命神樹的作用，可不僅僅在一個復活法陣。”

　容九神淡定，“那你要做什麼？”

　燕歸被問得一頓，半晌，似乎是在思索，思索容九這個問題。他要做什麼，除了復活帝城眾人，他還需要什麼。

　容九低聲道：“你連空靈海都已經要毀掉，還需要陣眼嗎，想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東西能夠難得住你，難得倒你。”

　燕歸自嘲一笑，“那可就多了。”

　他做不到的東西，可太多了。

　容九抿著，把碗重重地放在燕歸面前，“這是我給你的，你吃不吃，反正我給了，不吃就倒了。”

　燕歸皺著眉頭，盯著容九。

　可容九已經抱著連城，往另一側的椅子去，懶得理他。然而在容九這看似任的作下，其實手心已經被汗浸。

　知道自己這麼做，會激怒燕歸，可容九不得不這麼做，因為想要試探，試探燕歸的底線在哪里。

　這個人，能容忍跟連城做到什麼地步。

　這是從連城那里得來的靈。

　因而容九在把東西推給燕歸之后，就沒再看他，專心地抱著連城。

　燕歸盯著青菜粥，把它推開，卻是拿了另一邊的魚湯，“給他吃粥，他今天還沒有吃過一點東西。”

　容九聞聲回過頭，看著燕歸把東西換過去，了，到最后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卻是連城一直看著燕歸，見他要喝下魚湯，小家伙掙扎許久，還是從容九懷里跑出來，抓住了燕歸的手，“不、喝。疼。”

　燕歸神微怔。

　容九：“……”小家伙，你娘可沒下毒。

　即便下了，如今這世間的毒有哪種可以毒倒燕歸的？如果有，必須傾盡一切，去煉制出來。

　可連城勾著燕歸的手指，不讓他喝，大眼睛里有著不忍。

　燕歸垂下眼，似乎很有興味地問：“為什麼不能喝？”

　連城非常糾結，可還是指了指燕歸。

　燕歸怔了許久，才想起來之前有一次，為了捉弄連城，他吃了干糧裝作疼痛的事。

　這件事他都忘記了，可這個小東西居然記下了。

　是啊，自從在兩儀陣被毀之后，他就沒有形。像這些人類的食，他當然是品嘗不了。

　但要說傷害，還不至于。

　這點東西本就傷不了他，不過是費點小功夫罷了，可連城記得，還特意告訴他不能喝。

　他不覺得好笑。

　燕歸也沒有遮掩自己的緒，當著容九的面，非常淡定地喝了魚湯，與連城慢悠悠地說：“不礙事，反正我也嘗不出味道。”

　連城十分失落，但又帶點張看著燕歸有沒有難，只是沒有，這個人好著呢。

　三個人安安靜靜地吃完一頓飯，容九把碗洗完之后，就瞧著燕歸，如今的本看不出燕歸想要做些什麼。

　他好似在等待著什麼人，十分有閑心地下棋，偶爾盯著窗外的風雪發呆，云已經死了，墨龍也被軒轅晟他們纏住，現在還不知道戰況，整個領域就剩下他一個人，以及一個連城。

　他坐在窗邊，好似坐了一輩子那麼長，也不。也許在他看來，等待著空靈海覆滅，等著天下生靈涂炭，就是他下一件最期待的事了。

　可燕歸不知道，這樣安安靜靜坐著的他，有著說不清的孤寂跟孤冷，宛若被世界給棄。

　容九想了許久，抱著連城坐在了他不遠，想搭話，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燕歸看出了的心思，淡聲道：“想問什麼就問。”

　“要怎麼做，你才會答應放我們走。”容九低聲問，雖然知道不可能，但還是想做最后的掙扎。

　燕歸瞥了一眼連城，“把你兒子留在這里陪我一輩子？我就可以考慮放你們走。”

　容九表微僵，“你明知道這不可能……”

　“那為何要問，”燕歸眺著窗外風雪，“我也不可能放棄復仇。”

　連城扯了扯燕歸的袖子，表可憐。

　可燕歸并沒有心，“你求我也沒用，我什麼都沒有了，留你一個不過分，也許把你養到大，我會心也不一定。”

　“你可能嗎？”容九愣住。

　燕歸回眸一笑，笑容非常燦爛，“不可能。”

　容九：“……”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