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申拿起名錄看了兩眼,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些人里面有一些我不是沒有接過,沒什麼可用之人。”
“殿下錯了,這些人如今瞧著是不顯眼,可也得看他們能用在哪里。”
曹瑾說得有竹,他是親經歷過的,這些人在九皇子和秦戈手里,給他和三皇子造多大的麻煩?
然而沅申并不當回事,一個原本只是修撰的人能有多大的眼界?也難為他能知道這麼些人的名字。
沅申將名錄放回到桌上,隨意收回目,“比起這些,我更想知道你還能預見什麼事兒,此前圍獵出現毒蟲一事,我總覺得蹊蹺,那麼些毒蟲忽然出現,怎麼看,都像是有人為之。”
曹瑾臉一僵,心里有點怨念三皇子的疑心病,該犯的時候不犯,不該犯的時候犯得正兒八經。
放著要的名錄不看,瞎扯什麼毒蟲呢?
“殿下,此事我確實不好多說,不過毒蟲一事我也僅僅只是知曉,其他的就……”
“你當本殿下蠢嗎?你說要效忠于我,我愿意給你這個機會,只是也得看你的誠意,如今你什麼都不愿意說,送來這麼一本名錄……曹瑾,效忠不是你這樣的。”
曹瑾急了,“殿下,下完完全全是為了殿下著想,這些人您今日不去拉攏,往后落到別人手里,后悔也來不及。”
“他們能翻出什麼花兒來不?落到旁人手里?你口中的旁人指的是誰?沅凌?”
沅申輕笑一聲,“父皇確實喜歡他,他是甄貴妃所出,因此自小偏疼一些,不過我母妃雖已過世,如今卻養在皇后娘娘膝下,沅凌拿什麼跟我比?”
當然是人家有眼啊!
曹瑾都想吼了,就憑著人家九皇子善于發現能人,又能讓秦戈這樣的人支持他,再加上皇上的疼,曹瑾覺得三皇子若是輸了一點都不虧。
若不是九皇子前世的時候就瞧不上他,曹瑾早就棄暗投明了。
“殿下,九皇子其實并不似表面上這般單純無害,他興許暗地里正在蓄積勢力,您不得不防啊,皇上對甄貴妃那般重視,屋及烏也是人之常。”
沅申擺了擺手,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來,“你懂什麼?父皇對甄貴妃確實寵,只不過……甄貴妃的份,可不像旁人見到的那樣,我毫不擔心。”
“殿下!即便甄貴妃娘娘宮名不正言不順,可皇上多年來的獨寵難道是假的嗎?”
沅申猛地一怔,眼睛死死地盯著曹瑾,“你知道什麼?你怎麼會知道甄貴妃的事?”
曹瑾表痛心疾首,“下不敢欺瞞殿下,下確實聽說過一些傳聞,貴妃娘娘當年宮并非自愿,也……過親,但這些并不重要,要的是皇上可曾在意過?皇上對貴妃娘娘的意從不曾淡薄過,九皇子是他與娘娘所生,殿下就一點不擔心?”
“你從哪里聽來的傳聞?”
曹瑾深吸了一口氣,將即將罵出口的話統統塞回去。
三皇子腦子是不是有坑?能不能聽點自己的重點?重點是皇家聞嗎?是八卦嗎?
“這件事兒,沒人敢提,你一個小小的侍講如何得知?你背后莫非另有其人?”
“殿下明鑒,下只效忠于您,此事,下也是無意間得知。”
沅申的眼睛瞇著,審視了他半晌,才讓他出去。
曹瑾有些頭疼,他到了三皇子的不信任,比起名錄,他更在意自己這些消息的由來。
但他能說嗎?說了,怕是會被三皇子當做腦子有病趕出去。
只希,三皇子能忽然開竅,將那份名錄重視起來才好。
……
沈鸞近來特別不敢去打擾沈文韶。
不僅是,沈家誰都不敢輕易去沈文韶那兒,都知道他忙,知道他做的事要。
因此就連金氏,都只是默默地讓人給沈文韶準備補品,子是一定要重視的。
沈鸞不必去給他檢查每日的習字,不過寫字已經了的習慣,每日不寫一會兒渾不舒服。
跟蕭然見面的第二日,趁著早上天氣好,在桌前寫了一會兒,剛放下筆,就聽紫煙進來通報,說是沈文韶讓過去一趟。
“哥哥今兒沒去翰林院?”
“聽說今日不用去。”
沈鸞如今對沈文韶已經不會有太害怕的覺,什麼也沒想,輕輕松松地去了。
“哥。”
進了屋,見沈文韶坐在那兒,于是特自覺地也過去坐下,“你找我?什麼事呀?”
沈文韶難得面前沒有堆一大摞書,而是放了清茶,見到了沈鸞,示意自己倒水喝。
“沒什麼要的,今日得空,想起有些日子沒檢查你的字寫得如何,去寫幾個我瞧瞧。”
“好。”
沈鸞覺得這簡單啊,一日都沒有落下過,也沒有在怕的。
站到書案后,沈鸞提筆寫字,寫完之后還欣賞了一番,覺得這回穩了,多好看啊。
“哥,你來看看。”
沈鸞獻寶一樣地送到沈文韶面前,信心滿滿地等著他夸贊。
沈文韶看了幾眼,流暢地指出的不足,一指指了好幾出來,說的沈鸞都有些懷疑自己了。
“我寫的這麼差嗎?”
“你覺得寫得很好?”
沈鸞條件反地搖頭,“不好,那我回去再練練?”
“就在這兒練,我也瞧得見。”
沈文韶坐在椅子里,一派悠閑的模樣,沈鸞心里雖然生出了一疑,也沒多想,當真練了起來。
可是漸漸的,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自己寫的每一個字,在沈文韶這兒都能挑出好幾錯來,且每一次錯的都不一樣,偏偏又無法辯駁。
寫了大概一個時辰,沈鸞覺得這樣不。
“哥,你今天是不是心不好啊?”
沈文韶抬頭看了一眼,“你看我像是心不好的樣子嗎?”
那太像了!
沈鸞立刻放下筆,走到沈文韶面前乖乖地坐好,“我最近什麼事兒都沒做,家里的事也管的很好,祖母都夸我了,出去應酬也沒讓人欺負,你就是心不好,也不會是我惹你生氣了吧?”
沈文韶不說話,吊著眼睛看,看的沈鸞心里慌慌的,還真是啊?
“不是,我做什麼了?”
沈鸞委屈地不行,最近可乖了。
沈文韶讓茫然地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張口,“昨日,你跟蕭然遇上了?”
沈鸞點點頭,“嗯,剛好見,說要謝我送了他一個香囊,所以請我吃了一頓飯。”
“你好端端地送他香囊做什麼?”
“那不是……做太多了嘛,家里人手一個,舒舒那兒我給了好幾個,他正好也要跟著去圍獵,香囊避蟲的,所以就給了他一個。”
沈鸞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蕭然也不是那麼難以相,作為朋友送個普通的香囊也沒什麼。
“你應該知道,你和他的親事是怎麼退掉的。”
“知道,他跟我說了,說等得空了登門跟祖母致歉。”
“所以呢,你已經原諒他了?打算跟他重修舊好?”
沈鸞吃驚地張大,“哥你在說什麼?”
沈文韶涼涼地看著,“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我跟他只是朋友。”
沈鸞不客氣地翻了沈文韶一個白眼,“我可沒打蕭然主意,就是覺得他人還不錯,好相的,什麼重修舊好?虧你還是個狀元,怎麼這麼不會用詞。”
沈文韶:“……”
他已經說得很收斂了!
“你是沒打他主意,蕭然呢?我不覺得他只將你當個朋友。”
沈鸞白眼翻上了癮,“所以說,哥哥雖然念書念的好,有些事啊……唉我也不好說你,人家如今什麼地位?錦衛又兼督查院的差事,那在晏城的名可不比你低,之前他都沒瞧上我,現在還能有什麼想法?”
沈鸞越想越覺得沈文韶稚,“哥你日胡思想什麼呢?”
沈文韶腦門上迸出一青筋,自己這妹妹真是傻的?
“你看不出來還當別人也跟你一樣瞎不?”
“哥你說話就好好說話,不要那麼兇,我害怕。”
沈文韶:“……”
沈鸞朝著他嘿嘿嘿地笑,“我是說真的,我跟蕭然沒什麼,也不會有什麼,跟你直說了吧,其實是因為,他在調查我爹娘遇害的事,所以我才求著他如果有什麼收獲能跟我一下,那個香囊姑且就當做一點小小的報酬。”
說完沈鸞嚴肅地囑咐他,“你可千萬別說出去,我連母親都沒說呢。”
沈文韶懷疑地看著,“你說的是真的?”
“比珍珠還真,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沈文韶沉默了一會兒,才漫不經心地說,“你也知道蕭然的母親對你什麼態度,我只是不希你因為一個男人連矜持和自傲都舍棄,你若真與他有什麼,往后的日子,未必會好過。”
“哥你說什麼呢,我有那麼傻嗎?”
沈鸞就見到沈文韶特別認真地點頭,“有。”
沈鸞:“……”
媽的要去找真正的親哥,這個一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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