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哪里有賣這種鐲子的?出錢,買十個!
便是在點翠閣這樣的鋪子,如此品相的鐲子也難得一見,需要運氣才能見得到,他隨隨便便就買到了?
“既是秦姑娘送你的,人家一番心意,戴上吧。”
“啊?”
沈鸞蒙蒙地抬頭,看到金氏一臉慈的笑容,“我瞧著與你的衫也相配,別辜負了秦姑娘的一番好意。”
戴……上……
沈鸞猶豫了一下,話是自己才說的,又不能反悔,于是只能著頭皮往手腕上套。
鐲子很容易戴上,懸在沈鸞的腕間格外顯眼,襯得皮更加白皙無暇。
“還怪好看的,秦姑娘眼就是好,這鐲子選的太適合你了。”
金氏由衷贊嘆,托著的手腕看了好半天你,“我見過的東西也算多,這只鐲子必然不是凡品,也難得秦姑娘舍得送你。”
沈鸞心里有點慌,甚至想將鐲子下來收好了,等回去之后還給秦戈。
一路上,沈鸞總覺得母親有意無意地就會提起廣侯府,不管們說到什麼話題,最后總會微妙地轉移到秦家,尤其是秦戈上。
“你帶回來的那幾幅畫確實不錯,不過我聽說,廣侯世子也擅工筆畫?”
沈鸞心頭劃過一抹無奈,又來了?
“這個……我不太清楚。”
“那下回你可以問一問,關系也不疏遠,怎麼連人家擅長哪些都不清楚呢,好歹你也他一聲‘秦大哥’。”
“這不太合適吧,雖然如此稱呼,畢竟也不是真正的兄長。”
“有什麼不合適的,咱們家與廣侯府本就親近,問明白了這些,往后人來往也有幫助,人家喜歡什麼就送什麼,擅長什麼就夸什麼,這些都是待人接最基本的。”
“是……嗎?”
金氏認真地點頭,語重心長,“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不管什麼人,多了解一些總不會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沈鸞被說的暈暈乎乎,應下了才反應過來,怎麼就要百戰百勝了?
有秦戈這麼一鬧,覺路途意外漫長,但總算是到了。
進了城之后,沈鸞就發覺金氏的緒跟平日里不太一樣。
祖母當年為父親聘了母親作為續弦,心里是沒底的,畢竟是續弦,又有沈文韶這麼個尚年的孩子在,沈源修邊又有沈鸞生母陪著,尋常人家若是疼兒,必定會三思。
可金家沒有任何猶豫,就應下了這門親事。
然而在沈源修逝世之后,金家就沒什麼人往沈家跑,若不是偶爾金氏的母親來信,就仿佛金家沒有金元這個人一樣。
換做誰,心底都會有怨氣吧。
可是金氏的母親又是真心疼,當初帶沈家的家底,都是的母親給準備,好讓在沈家能夠過得自在一些,后來又陸陸續續地往金氏這里送東西,盡管早已不需要。
金氏這次會答應前來,也是因為太過想念母親。
微微滿的臉上笑容淡了許多,“我在金家生活了那麼多年,早看明白他們的脾,所有他們跟你說的話,你都要對半去聽,呵,都是商人的把戲。”
沈鸞沒說什麼,心里已經打起了神。
到了地方,沈鸞從車上下來直接被震撼到。
跟謝家完完全全是鮮明的對比,那氣派的大宅子,高高的白墻青瓦,門口小廝丫頭上一水兒的新服。
大門上懸著的燈籠都跟普通的不一樣,異常致顯眼。
“還是一如既往的招搖。”
金氏輕聲吐槽,金家的下人們已經迎了上來,“老爺夫人們早就等著姑了,快,里面請。”
應是有人進去報了信,很快,一個婦人腳步匆忙地從里面沖出來,眼睛里已經堆著淚。
“元,我的兒啊……”
金氏眼眶一紅,已經被婦人上前地抱住。
沈鸞在旁邊瞧見落淚,心地遞上帕子。
婦人便是金元的母親金徐氏,瞧著比章氏要年輕一點點,鬢旁卻也已經能夠看到白。
兩人就在門口抱頭痛哭了一場,好一會兒才被人勸住。
沈鸞扶著金氏的手臂,金氏噎著停不下來,輕輕地給拍背順氣。
“走,回家去,讓娘好好看看你。”
金徐氏帶著們進了金家大門,里面更是別有天,任何一都看得出“貴”的氣息。
去了一院子,沈鸞見到了金氏的父親,年過半百,那雙眼睛與金氏形狀很相似,一眼就看得出是父兩。
金氏卻沒了見母親那樣的激,只是按著規矩打了招呼。
金二爺倒是十分開心的樣子,“你母親知道你要回來,這個年都沒有過好,給你準備的院子還是原來你沒出閣時的那個,里面每一樣東西都要親手收拾。”
金氏眼眶又紅了,可這次沒哭出來,只是淡淡地點點頭,反應并不明顯。
過了一會兒,金氏的哥哥嫂嫂們都過來,跟金氏好一番寒暄,沈鸞在旁邊嘆,商戶家中的子流起來,真的是……半天一句實際的都沒有,全都是客套話。
“呀,這一位就是沈三姑娘吧?出落得可真是標致,竟如此水靈好看!”
金氏給沈鸞介紹說話的人,“這是你大舅母。”
是大哥哥的媳婦,一臉明干練的樣子,不管什麼時候眼里都帶著笑意,看著十分親切。
沈鸞乖巧地行禮人,金大夫人越發贊嘆,往手里塞了一個巨大的荷包,可沉可沉了。
“多謝大舅母。”
“我一見你就喜歡,瞧瞧這模樣這氣質,一看就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大家閨秀,旁人學都學不來。”
沈鸞莫名覺得這番話聽著耳,一旁金家二夫人也過來,將好一通夸,又將小輩們過來大家見一見。
沈鸞一陣恍惚,仿佛自己還在謝家。
這熱洋溢的氣氛,跟之前擔憂的完全不一樣,本來以為自己不是母親的親生兒,金家不會太在意才是。
金大夫人讓家中跟沈鸞年紀相仿的孩子,帶在府里轉轉,金家很大,雖然天氣很冷,但好些地方的景致還是很不錯的。
沈鸞跟著去了,會了一把金家熱好客的家風。
不管做什麼說什麼,都一定會有人稱贊,哪怕只是輕嘆一聲風景秀麗,也有人夸有眼……
逛了一陣子沈鸞實在扛不住,委婉地表示想休息一會兒,這才被送回到準備好的院子里。
紫煙扶著坐下,奉上熱茶,“姑娘之前還擔心來著,如今是不用了,金家對姑娘很客氣的。”
“是啊,客氣的我都有點害怕。”
沈鸞喝了口水,莫非,金家是因為哥哥的緣故,才對如此友好?
……
這個謎底,第二日就解開了。
不過們剛到的這一日,晚上的家宴,讓沈鸞著實對“財大氣”這幾個字有了深刻的理解。
“都是些家常便飯,也不知道沈三姑娘吃什麼,所以就都準備一些,沈三姑娘可千萬別客氣。”
沈鸞看著滿滿一桌菜肴有些招架不住,據說后面還有,這一桌統共才幾個人?
金氏倒是神如常,給沈鸞夾了些平日里吃的放到面前,“吃吧,路上也沒怎麼吃好,瞧著都瘦了。”
沈鸞于是埋頭苦吃,耳朵里聽著席間談話。
“一直都很想去晏城看看妹妹,只是總也找不到適當的機會,妹妹這次肯回家,我們不知道有多高興。”
“過去的事就過去吧,往后妹妹定要時常走才是,家里人都很惦記你。”
“是啊,母親有時想你想的茶不思飯不想,就怕你過得不好。”
一句句一聲聲都是對金氏的思念與放不下,金氏就微笑著聽著,客客氣氣地應對,沈鸞瞧著母親的樣子,與平日在鋪子里一般無二。
許是瞧出了金氏的混不在意,話題又轉到了沈鸞上。
“妹妹實在是太會教養孩子了,著實令人羨慕不已。”
“沈三姑娘如今可是縣主,定然是不了妹妹的功勞。”
沈鸞始終表現乖巧,只越聽越不對勁,這些話,當真很耳啊!
到了第二日,金氏到屋里,一盤,冷哼一聲,“他們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從前霍霍我就算了,如今還想打你的主意,哼,做夢!”
沈鸞不明所以地給倒茶,“母親說什麼呢?”
金氏灌了一大口熱茶,表倒是還開心,“從前我就聽過一家有百家求,看我說什麼來著,我們阿鸞就是有本事,就是歡迎!”
昨個兒晚上,金徐氏去屋里跟說己話的時候就提到了,說是想要與沈家結親。
金家從前將金元嫁過去,是想沾一沾沈家和沈源修的,結果沒沾上。
如今呢,沈文韶小有所,但還未到沈源修的地步,可沈鸞是姑娘家,是縣主這麼個份,就夠金家眼饞了,又是沈家的嫡,又是沈文韶的妹妹,往后若沈文韶當真出人頭地,沈鸞一定是能夠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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