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轉瞬間,秦舒就該回去了。
這次來是不能常住的,無論石脂水的事能不能商量妥,來的時候就已經定好了歸期。
秦如霽最是舍不得,知道要離開,抱著的不松手,眼睛紅紅也不說話,就地抱著。
秦舒心里難得不行,但確實得走了。
蹲下來與秦如霽平視,“小姑姑得回去了,如霽乖,小姑姑下次再來看你好不好?”
“下次,是幾天后?”
秦舒看了一眼窗外,“等扶幽花再開花的時候,小姑姑就來,小姑姑不騙你。”
秦如霽從來沒有被騙過,聽秦舒這樣說,他就信了,他也不是個胡攪蠻纏的孩子,雖仍然不舍,卻還是聽話的松開手,只一直用手背著眼淚,看著十分傷心。
秦舒只會比他更難過,卻還不能讓人看出端倪,所有的傷只能往肚子里咽。
沈鸞上前抱了抱,在耳邊輕輕說,“一路小心,回去宮里若是有什麼事,盡管來說,我們什麼都不怕,就怕你委屈。”
秦舒紅了眼睛用力抱住沈鸞,吸了吸鼻子,“嗯。”
這里是心里的一方凈土,世外桃源,在這里像是恢復了所有的元氣,有了可以面對一切的勇氣和力,該回去了,下次見。
岸邊,秦如霽被秦戈抱在懷里,趴在他肩上哭得泣不聲,秦拉著沈鸞的手靜靜地抹眼淚,然后抬起頭,“娘,小姑姑不能一直留在千樹島嗎?也很喜歡這里。”
沈鸞攬住的肩膀,“你小姑姑也有要回的地方,那里也有的家人,要做的事。”
“就跟爹娘一樣嗎?”
“嗯,就跟爹娘一樣。”
秦若有所思,“那我往后也會……”
“不會。”
沈鸞和秦抬頭,茫然地看著忽然兇的秦戈,秦戈氣勢凌然,“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為你重要的人,爹會好好給你把關,你現在還小,不必想這些。”
“哦。”
秦乖乖點頭,沈鸞天,心里默默替未來的夫婿點一排蠟。
……
秦舒回去了宮里,沅凌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的變化,也說不上來,就是讓人看見了更加挪不開眼睛,像是上會發一樣。
對沅凌的態度仿若從前在宮外,高興了十分親昵,甜得像是抹了,不高興了就不搭理,懶洋洋的一點兒都不想湊過來,惹得沅凌也跟從前一樣,對異常上心,就希整日能高高興興的。
石脂水一事也極為順利,朝廷開了這個口,秦戈順著就應下,且十分給面子,對于朝廷提的要求沒什麼意見,這讓沅凌心也變得很是舒暢。
他問起隨行的人,秦舒在千樹島上的況,隨行的人如實稟報。
“娘娘在千樹島每日過得都很高興,尤其與娘娘的兩個侄子侄關系甚好,離開的時候娘娘因為舍不得難過了好些日子。”
沅凌點頭,舒舒當初是看著沈鸞懷孕生子,怕是將那孩子當做了自己的,親近也是正常。
他又問了秦家兩個孩子的事,隨行人說,都是人中龍,尤其是秦戈兒,特別憨伶俐,讓人見之不忘,秦戈的兒子子謹慎,但與秦舒的關系極好。
沅凌聽著聽著心里生出個念頭來,既然舒舒這麼喜歡秦戈的孩子,不如將他們召進宮里,又可以伴著舒舒又可以與兩個皇子一塊兒念書。
永寧王坐擁石脂水井,只要井不枯竭,往后世世代代都會是國之棟梁,讓孩子們增進,一如當年他與秦戈,未嘗不是件好事。
此念頭生出,便揮之不去,沅凌覺得秦舒一定會高興,于是找了個時間跟提了提,誰料秦舒一口拒絕。
“不行,和如霽在千樹島自在得很,他們肯定不會習慣來宮里。”
“小孩子的適應能力都不弱,且來宮中也定不會虧待了他們,宮里的先生都是一層層選出來的,必然能讓他們學有所。”
秦舒堅決搖頭,“二哥和阿鸞對兩個孩子沒有嚴苛的要求,只希他們能開開心心的,宮里規矩大,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兩個孩子怎麼會不被虧待?”
將秦和秦如霽已經學了鳧水的事拿出來說,“他們在千樹島全憑自己喜好學本事,哥哥邊也有教書先生,并不比宮里的差。”
沅凌嘆氣,“我也是想讓他們能多陪陪你。”
秦舒正道,“我是他們的小姑姑,怎能因為貪圖他們的陪伴就隨意傳召,皇上也知道,小孩子最是離不開爹娘,我怎能因為一己之私讓他們與爹娘分別?那我還配做他們喜歡的小姑姑嗎?”
毫不松口,還拿出了一些秦送的小玩意,“皇上看,這都是做的,巧別致,島上有許多能人異士,小小年紀已經會了許多本事,令人贊嘆,我要是有孩子,我都恨不得把他送到島上去,宮里可不教這些。”
沅凌將小玩意接過來,越看越驚奇,“這是秦做的?算起來,不是跟沅瑾年齡相仿?”
“這丫頭聰慧過人,令人稱奇,島上就沒有人不喜歡,排著隊要教,也就是這會兒年紀還小,有些本事暫時無法學,這可比在宮里念書有意思得多,反正我是不答應。”
沅凌看著手里的東西若有所思,雖然這些玩意并不復雜,但出自一個幾歲的小娃娃之手,就足夠令人驚嘆。
跟去千樹島的人回來還說,千樹島那口石脂水井是請了一個高人坐鎮才挖出來的,那個高人將秦視為徒弟,耐心地教授,也許不久之后,他的一本事就會被秦給學會。
“皇后說的,也不無道理……”
秦舒松了口氣,還沒松完,又聽沅凌道,“既然千樹島能人齊聚,那朕不如將兩個皇子也送過去,興許也能學些本事。”
秦舒:“……”
不是,事怎麼就變這樣了?沅凌真敢將皇子送到哥哥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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