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特過世的時候,給秦留下了一樣東西,說是要等十六歲的時候再給,如今時間已到,沈鸞便拿了出來。
一本看著很舊卻很厚的冊子,和一只小盒子。
冊子是吉特的師父親手寫的關于石脂水的手札,里面還夾了一張輿圖,圖上標注出數個記號。
盒子里放了一封信,和不書契之類。
吉特在信里祝生辰快樂,說他這輩子做得最自得的一件事,就是來了千樹島,死皮賴臉要當秦的師父。
遇見了,他才徹底放下心中的執念,正視自己應該做的事,那本手札里都是他師父的心,輿圖上做出來的標記,是當年他隨著師父游歷的時候,在可能會有石脂水現世的地方做的記號。
這些他原本打算帶進土里,現在都留給秦,他知道這個聰明通的小姑娘定能夠妥善地理好。
還有那些書契,都是他的家,從他師父死后,吉特就開始憤世嫉俗,仇視權富,但遇見了秦,他又覺得之前他看不上的俗覺不夠用,他雖沒有正式做的師父,但分在,他得多給小攢點家,日后才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秦看得淚眼眶,鄭重其事地將東西都收好。
沈鸞給眼淚,“不必難過,你只需不辜負期待便可,吉特葬在他自己選的地方,走的時候說此生沒什麼憾,人一輩子求的,也不過就是不留憾。”
“嗯,我明白了。”
除了吉特的禮是沈鸞轉的,唐都吳千尺等人都是親手給秦。
那可算得上是各顯神通,五花八門。
唐都是他花了好幾個月找吳千尺做的一套暗,巧犀利,是按著秦招式習慣定制打造,秦見了不釋手地擺弄半天,喜歡得不行。
唐都心里也歡喜,他的一暗絕學被秦學了七七八八,假以時日定會超越自己,唐都可自豪了。
吳千尺做出不屑的樣子撇撇,“你送的這些也不過如此,我送的才會是最喜歡的。”
他仰著下將人帶到了工坊旁邊的庫房門前,拉開木門,里面放了一輛造型別致的車,奇怪的是車前是一只木頭拼做的牛。
“丫頭,要不要試試。”
秦直點頭,小心地上了車,都無需吳千尺告知就知道應該怎麼做,拉機關之后,那只木牛居然了!
車子緩緩地出了庫房,吳千尺眼里有些興,“如何?雖然走得有些慢,但還能夠再做更改,只是時間倉促不算完善。”
唐都在旁邊拆臺,“這玩意跑的還沒我走得快,有什麼用?還是我的暗實用。”
“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我們是個姑娘家,再說,我這木牛車你找出第二輛我瞧瞧?”
“姑娘家也能稱霸天下,怎麼的我們就是有那能耐,暗能防能退敵,你這有啥用?推著跑?”
這兩人上了就沒有不吵的時候,在旁邊斗的空擋,小伙伴們已經全都圍了上來。
時年的表與之前的截然不同,他小心翼翼地著木牛車,眼睛里俱是贊嘆。
“如此巧,便是千機谷也難以匹敵,沒想到千樹島上當真藏龍臥虎。”
秦已經從車上下來了,聞言便與時年一塊兒研究木牛車,兩人湊一塊兒時而流一番,說的其他人基本聽不明白。
沅瑾嘆,“可真是厲害,當年初見的時候,便覺得驚才絕艷,如今更是如此,不過這個千機谷谷主與能說得來,倒是好。”
“一點都不好。”
沅瑾愕然地去看沅蘇,見他面無異,只淡淡地收回目,“我覺得不好。”
沅瑾失笑,“小孩子脾氣,是不是之前與你最親近,如今邊多了個人心里就不高興了?你放心,便是往后嫁了人,咱們也會是最好的朋友。”
沅蘇沒說話,鞋尖把地上的土磨出了一個坑來。
……
輝山派到訪,陸嵩大大咧咧地來找沅蘇,“我呢,沒與你在一塊兒?那正好,來來來我們比劃比劃,看看你這陣子退步了沒有。”
陸嵩可喜歡自己這個徒兒了,那一個天資卓越,自己是撞了大運才能收他為徒。
帶沅蘇去輝山派之后,陸嵩深覺人與人是有差別的,沅蘇以極快的速度超過了比他先門的師兄弟,且對本門功法領悟得十分妙,本不用他怎麼費心,就惹了其他門派的眼紅,一個個說話酸不溜秋。
陸嵩與沅蘇打了一會兒,眼里欣喜,“不錯不錯,更有長進了,以你如今的手,已是能在江湖中排上名號,著實難得。”
沅蘇輕輕勻了氣,并不以此自傲,陸嵩就不明白了,“那為什麼每回你跟丫頭比試都會差那麼一點點?這不合理啊?”
“也很厲害。”
“話是這麼說,但厲害的是一手暗功夫,比試的時候是有劣勢的……”
陸嵩原本想著是不是沅蘇每次都是故意讓著秦,可每回自己都在旁邊看了,沒看出什麼端倪,如若真是沅蘇故意的,那也太超出自己的認知。
每回只要沅蘇來千樹島,陸嵩就一定會出現,唐都也跟嗅到了花的蜂一樣嗡嗡嗡地趕來。
“喲,又來給我送清靈珠了?哎呀陸掌門這也太客氣了,我怎麼好意思呢。”
陸嵩:……真想把他頭打掉。
唐都氣焰囂張,無別的,給他的底氣。
前前后后兩個孩子比試了幾回,都是勝出,這可把唐都嘚瑟壞了,唉聲嘆氣說他獨門暗都要生銹了,這可怎麼辦呢?
“你別得意,我這次來,就是來幫你解決困擾的。”
陸嵩剛檢查過沅蘇的實力,心里有信心得很,“你可得準備好,別到時候舍不得。”
“呵呵。”
唐都皮笑不笑的表氣的陸嵩翻白眼,扭頭低聲囑咐沅蘇,“看到沒,這人欺負你師父。”
沅蘇:……都多大人了,怎麼都越活越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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