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疑地看他,“皇上不問問臣妾為何要那麼做,臣妾膽大妄為,該治何罪?”
沅凌平復住緒,“朕……知道你為何要那樣做,是朕辜負了你,你心里有氣,不愿讓如霽如你一樣困在宮中,朕能理解。”
“皇上不怪我?讓皇子流落民間,讓我兄長嫂嫂養長大,皇上不治我的罪?”
怎麼會呢,沅凌不是對二哥最為忌憚,各種提防秦家,生怕奪了他皇家基業,他的兒子由秦戈和沈鸞養大,他居然又能理解了?
秦舒站起來走過去跪下,聲音波瀾不驚,“臣妾自知犯了大錯,只求皇上不要遷怒他人,二哥和嫂嫂是我所托,皇上要罰,就罰我一人。”
至于秦家,哥哥應該能夠保得住。
沅凌看著秦舒平靜的臉,心里一陣陣銳痛,他與秦舒,何時走到了這個地步。
沅凌閉了閉眼,親手將拉起來,“你是不是往后,都不相信朕了?”
“臣妾不敢。”
“朕不要你不敢,這些年朕在這個位置上待著,也看明白了許多,朕不后悔做皇帝,卻后悔著你嫁宮中,讓你變得不開心,都是朕的錯。”
沅凌將拉懷中,“可我們沒有回頭路可走,舒舒,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這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失,我保證。”
秦舒靠在他懷里,聽著他以“你我”相稱,仿佛回到了他們年輕的時候,滿心都是對方,只以為此不變,天長地久。
秦舒慢慢閉上眼睛,沅凌想讓相信,那就相信,不管他能不能做到,至如霽的事他肯不追究,那最好。
沅凌的腰被輕輕環住,他欣喜若狂,抱著秦舒的手臂收,他說的是認真的,往后,他一定都不會再讓舒舒難過,一定不會。
……
沅凌不追究秦舒的瞞,但這件事,除了皇帝本人,朝中上下卻是不能不追究的。
所以沅凌得選一個好時機,他跟秦舒商量來商量去,一旦如霽的世揭,定會有人彈劾秦舒,私藏皇家脈乃是重罪。
沅凌自然而然地想起沈鸞的世來,那時候的甄貴妃早早地知道了沈鸞是的兒,往后數十年,都不曾想過揭開,忍著母分離之苦,為的只是不想讓沈鸞到世人的議論。
到如今,沅凌總算是會到了甄貴妃的煎熬。
他思慮再三,心里做出了決定,“如霽的世朕不打算告知天下,朕心中知曉他是我的孩子就足夠了,與其揭開陳年往事,供人猜測,不如干脆以過繼的方式,讓他為皇子,在世人眼中,秦戈和阿鸞仍舊是他的生父生母。”
秦舒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真實地愕然了,像是不認識沅凌一樣地看著他,“你……愿意?”
“朕有什麼不愿意的,這樣一來省去了無數麻煩,也避免旁人對如霽的偏見。”
想來想去,沅凌覺得這個法子是能最大限度地將事化解,對秦舒,對永寧王,對如霽都好。
秦舒委實震驚,確實,這麼一來,名正言順,會多猜忌,沒人追究自己的罪過,也沒人會拿永寧王參與其中做文章,如霽的份不會改變,唯一的問題,是沅凌永遠無法與如霽以親生父子的份相認。
“皇上……”
“朕從前是不是讓你失過,讓你覺得,朕已經不是你喜歡過的那個人了?朕心里都明白,什麼不由己,不過是朕能力不夠的托詞罷了,朕說過,往后,不會再讓你失,朕這次一定說到做到。”
沅凌如今上了歲數,坐在高位上也算看盡了世間紛擾,他想得很開,過繼,那不也還是他的孩子嗎?秦舒和如霽都能陪在他邊,有些事又何必非要弄個清楚明白。
沅凌心意已決,修書與秦戈商議此事,最好再弄出些天啟,比如要穩固國朝安定皇上得再有一個皇子之類,要弄得名正言順,讓人挑不出錯兒來。
……
沅凌開始安排事,沅蘇行路的速度很快,已經到了晏城。
他回宮去見了沅凌,父子相見,卻有種說不出來的微妙。
“此行,你可曾改變主意?”
“回父皇,不曾。”
“你自小聰慧伶俐,朕一直將你當做儲君培養,朕以為太子的份會刻在你的骨子里,卻不想你放棄起來竟如此隨意。”
沅蘇直了腰脊,“父皇,兒臣自知肩上重擔,從不敢懈怠半分,倘若今日沒有如霽出現,亦或他是個平庸之輩,兒臣絕不會如此任。”
“但既然有更好的選擇,兒臣也并不貪權勢,兒臣在宮中長大,比任何人都明白位高權重對人的,但兒臣更想如永寧王一樣,哪怕遠離權利中心,能與喜歡的人相守一世,往后每一日,都遠勝過大權在握的日子。”
沅凌深深地看著他,他也是自己的兒子,卻比自己當年看得明白。
太上皇和他都未能做到的事,沅蘇做到了。
罷了,他這輩子憾頗多,沅蘇既然有此魄力,那全他也無妨,反正自己已經有一個以游歷江山為志向的兒子,也不差這一個。
沅凌讓他起來,“那你怎麼知道如霽就愿意呢?你想自在逍遙,如霽就該做這個太子嗎?”
“父皇有所不知,如霽與我是不一樣的。”
世上有種人,事業心棚,眼睛里什麼金銀都看不到,只一心搞事業,如霽便是如此。
從宮里出來,沅蘇就去了沈府找秦如霽,然而撲了個空。
“如霽爺今日要晚回一些,他說手里有些事不喜歡拖著。”
沅蘇天,也就是如霽了,在知道自己的份之后還能一門心思地當差,這小子就是帝王將相的命!
……
等秦如霽拖著疲憊的子,心里卻痛快愉悅地回來,見到了沅蘇條件反地笑出一臉憨厚,“蘇哥!你回來啦!”
等完了人,秦如霽才想起來自己應該與沅蘇是親兄弟,但“蘇哥”是沒錯的,但這個哥和之前的哥也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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