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空空如也,地板墻壁窗戶纖塵不染。
為了去除養的痕跡,在養搬出去后,特地命人將整個房間重新刷,甚至連地板磚和窗簾都換了。
不知道是老了,還是日子太寂寞了,最近時不時會想起養。
養小時候玉雪又聰明,從兒園到小學,再到初中高中,養永遠都是最漂亮最招人注意的,也樂意寵著慣著。
如果,大兒云瑤不回來的話,和養的關系依然和睦,小兒不會死,小兒子也會在邊,那該多好啊。
—
蘇銘安一回到家,就發現自家老媽用一種非常奇怪又復雜的眼神看著自已。
“媽,我臉上有東西?”
宋佩容閉了閉眼,又嘆了嘆氣,“你這兩天去哪了?”
“跟幾個朋友去鄉下玩了,對了,媽,我帶了一筐桃和杏回來,都是鄉下現摘的,你吃不完可以拿去分給你的朋友們,我累死了,先回屋歇會,晚上不用做我的飯,我約了朋友。”
看著兒子高大的背影,宋佩容忍了又忍,還是沒把云茉是省狀元的事講出來。
說出來也沒什麼意思,又怎麼想得到打小看不上的丫頭,如今卻有這番造化呢?
可宋佩容不說,不代表蘇銘安就不會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這個消息。
“銘安,聽說了嗎,你前未婚妻是今年的省狀元。”
蘇銘安剛喝進的一口酒全噴了出來。
他不可思議的瞪著好友,“你在跟我開國際玩笑?”
“銘安,你還不知道這事啊?三中和教育局的獎勵都抬到你未婚妻家去了。”
“聽說本市電視臺和報社都去做了采訪……”
正說著,酒吧里的電視機剛好播放到云茉采訪的新聞。
小小的電視屏幕里,孩容貌昳麗,落落大方的回答著記者的各種提問。
“哇考,銘安,你前未婚妻這張臉真是絕了,從電視上看,簡直跟大明星一樣漂亮。”
“666分?我沒看錯吧?蘇銘安,你前未婚妻這高考績逆天了啊!到底怎麼考的?”
“這可是咱們江市首次以來摘得省狀元的桂冠,我聽我爸說,市里面也打算授予榮譽稱號和嘉獎。”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格外熱鬧,卻沒人注意到蘇銘安越來越沉的臉。
云茉這個死人,他還真是小看了!
居然考了個省狀元!
—
晚飯中途,云茉接到了謝霞從大洋彼岸打來的電話。
“茉茉,恭喜你。”
聽到電話那端謝霞平緩有溫度的嗓音,云茉眼眶忍不住微微一熱。
剛聽到分數的時候,云茉的的確確到驚喜和興,可隨著理智回籠,也終于明白過來了,為什麼謝霞會選擇在高考那天出國。
三次模考的績,謝霞一直都在前面。
如果謝霞參加了高考,這個狀元能不能落到頭上還是未知。
想到這些,云茉眼里的熱氣就更濃了,嗓音也帶著一撒的鼻音。
“霞姐,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電話那端的謝霞輕笑了下,“打個電話恭喜你就是對你好了,茉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知足了?”
云茉嚨哽咽了一下,“霞姐,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的省狀元怎麼來的,你比我更清楚,是你全了我今天的榮譽。”
“你的榮譽是你自己考出來的,茉茉,我很為你到驕傲。”
見謝霞顧左右言他的不肯承認,云茉也不再多言。
“霞姐,你在那邊過得還好嗎?有認識新朋友嗎?”
“還行吧,這邊留學生多的,不過我不太跟們玩,無非吃吃喝喝的,沒什麼意思。”
“想要有意思的,那要不談個對象?”
“沒興趣,我最近在學攝影,等過段時間給你寄我拍的明信片。”
“好啊,那也拍點你自己的照片,我和芳芳都想你了。”
“嗯。”
收起大哥大,云茉一轉才發現曾芳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包間出來了,正安靜的站在后。
見看過來,曾芳連忙解釋道:“我本來是想出來上廁所的,沒想聽你講電話。”
云茉笑了下,“我又沒說什麼,你這麼張干什麼?”
曾芳抿了抿,“茉茉,霞姐真的是為了你才放棄參加高考的啊?”
云茉頓了片刻才輕點頭,“應該是的。”
曾芳的神說不出的復雜,“我覺得吧,霞姐對你才是真。”
云茉被功逗笑,“難道我對你不是真嗎?我的慶祝宴,點的全是你吃的菜。”
“嘿嘿,你對我當然好了。哎呀,不行,我要去廁所了,憋不住了,回來再說!”
看著曾芳風一般沖向洗手間的背影,云茉忍俊不,但下一瞬又想到大洋彼岸孤獨求學的好友,心又不免到惆悵。
這一晚,蘇銘安喝了個酩酊大醉。
醉夢中,他做了一個冗長而甜的夢。
夢里,云瑤沒有回到云家,云茉也不是省狀元,甚至連省大都沒考上,還是靠他家的關系才進去省大念書的。
他大學畢業后,家里就為他和云茉舉辦了婚事。
婚禮那天的云茉,穿一潔白的婚紗,得如同九天仙下凡人間。
婚后,他和云茉過得十分幸福和甜,沒兩年就有了一個可的兒,后來又生了兒子。
再后來,云茉的親生父親找上門,云瑤也回到了云家。
云瑤回云家沒多久就死于絕癥,他和云茉帶著一對兒去參加了云瑤的葬禮。
夢,戛然而止。
蘇銘安神恍惚的靠坐在床頭上,指頭夾著煙,心緒久久無法平息。
他分不清這只是一場旖旎的夢,還是他心的妄念與不甘。
他不喜歡云茉,但其實也沒那麼討厭,可每次看到又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視線,甚至上次被狠狠宰了一筆,他也沒多生氣。
他一直覺得,他最多就是把云茉當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看待。
但這個夢讓他明白,他好像不僅僅是拿當妹妹看待的。
他是拿當人看待的。
可他還能怎麼樣呢,都已經嫁給別人了,看起來過得還不錯,以后會為別的男人生兒育。
夢里的一切,終究只會是一場虛無飄渺的夢。
可為什麼,他心臟位置會覺那麼難呢?
好像被人挖掉了一塊,空得厲害,又好像原本屬于他的一件至寶,在他不知道的況下,就被別的人給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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