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濺到鎧甲上,泛起冰冷的芒,看到下手毫不留的寧安軍,災民們心中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消散,快速的向后退去,聚集一團不敢抬頭。
越景玄眉心鎖一團,心中仿佛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讓人不過氣來:“天樞,傳本王號令,調遣五千寧安軍前來控制局面,一旦再有沖突發生,雙方均趕出云酈城,絕不姑息!”
“是,主子。”
越景玄離開,回到王府立刻將玉衡了過來:“大夫和藥材征調的如何了?”
“回稟主子,全部的大夫都已經被召集起來,由天權帶領,日夜不休的翻閱典籍,尋找治療瘟疫的方法,藥材也已經開始從各地征調,只是這次需要的量實在是太大,就算是將整個云南境的藥材都調集過來,怕也是難以控制局面。”
越景玄眉心鎖,越景云對于藥材的管控格外的嚴格,江南的幾個大的藥材商,都是皇商,背后都有朝廷在控制,不經朝廷允許,本調不了。越景云現在正盼著云南出事,自然不會下旨讓皇商提供藥材出手相助。
“繼續派人前往江南,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將藥材從那些人手中摳出來!”
“是,屬下立刻安排人去辦。主子,您休息一下吧,已經三天沒有合眼了。”
“沒事。”越景玄了眉心,眼中閃過一倦意,“有王妃的消息嗎?”
“王妃出了云酈城不多遠,就甩開了暗中保護的人,如今還沒有消息。”
“下去吧。”越景玄從懷中拿出一枚海棠花玉簪,玉簪簪柄上有修補的痕跡,正是他之前送給云嵐的那只,他悄悄地讓人修補好了,因為驟然失去了記憶,沒能送給,“云嵐……”
將心思下,越景玄不由得思考起云南現狀,災民和云酈城百姓發生沖突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竟然會這樣早:“天璇,進來。”
“主子。”天璇單膝跪地。
“派人去調查那十幾個云酈城百姓的份。”雖然災民和百姓之間有矛盾,但也不至于一上來就生死相搏。
“是,主子。”
這段時間,云酈城被全面掌控,大半天的功夫天璇就趕了回來:“回稟主子,那十幾個云酈城漢子,看上去都是因為家人染瘟疫發燒昏迷才去找事的,但是屬下調查到,他們最近都平白無故的得到一些銀兩,多則上百兩,則七八十兩,而且有三個人,是年前才搬云酈城的,屬下懷疑,他們是朝廷派來的細。”
“皇兄還真是一刻都不讓人安寧。”早有猜測,越景玄沒有多意外,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算計,皇兄真是越來越不講究了,既然如此,他怎麼也要回敬一二,“朝中要祭天了吧?”
“是,王爺,皇上下詔,親自祭天祈福,祈求老天保佑大雍國渡過此難。”
越景玄手指輕輕挲著手中的花簪,狹長的眸中冷閃過:“我們云南這樣的不安生,那麼祭天也就不要順順利利了吧……通知開,是時候讓他出手了。”
“是,主子。”
此時,帝都,林曄將手中的消息合上:“祖父,朝中丞相李菁因為上書勸諫皇上下罪己詔,惹得皇上大怒,被罰了閉門思過。”
“僅僅是勸諫下罪己詔?”林自安放下筆,李菁可是一品大員,如今沒有了寧州,手中的權柄更重,單憑勸諫皇上下罪己詔,還不至于被罰。
“他還勸諫皇上,向寧安王發招安令,允許寧安王獨立掌控云南,今后不再朝廷管轄。”
“難怪皇上大怒。”林自安輕笑一聲。
“祖父,寧安王在云南早已經是一家獨大,現在朝廷也管轄不住,為什麼皇上還如此惱怒?”
“皇上最惜面子,哪怕將云南禍害的寸草不生,也不會輟了自己的威風。若是詔令一下,擺明了是在昭告天下,說自己懼怕寧安王,不得不割舍云南,這就是在挑釁他帝王的威嚴,自然大發雷霆。”林自安為帝師,可以說是將越景云的子看了個通。
“云南開城賑濟災民,哪怕現在又出現了瘟疫事端,依舊沒有放棄,反觀朝廷,從一開始大旱,就沒有正經賑災,導致如今民不聊生,認真對比起來,寧安王造反也在理之中。祖父,您之前吩咐的事,已經辦的差不多了,京兆府尹暗自傳信,會按照您的吩咐去辦。”
“嗯。”林自安走到門口抬頭,天空澄澈通,一眼去萬里無云湛藍如海,忽然西南面有一縷薄云升起,猶如羽翼舒展,帶著震天之勢,“那就按照我們計劃好的布置吧。”
“是祖父,”等到林自安走出門,林曄看向桌案,上等云萱墨跡未干:“八載磨礪,帝心初,大災洗滌,奠帝基。風云起,天地變,星辰扭轉,萬新生。引八方來賀,匯四海英杰,千古帝業!”
林曄心頭微,祖父竟然對寧安王有著如此高的評價麼……千古帝業,在祖父心中,越景云這樣的皇上,都是不配稱帝的,能夠讓他俯首稱臣的是先皇,而先皇十三歲登基,在位期間兢兢業業,一戰親征打得的云二十年不敢來犯,當初祖父評價說,先帝乃一代明主。如今,單憑紙上的容來看,祖父竟然將越景玄看的比先帝還重……
千古帝業啊,能得百年清平已經是見了,更何況是千古。
半月后,云酈城東城門,白布蒙面的寧安軍抬著大批尸向外走,其他災民神麻木,猶如行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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