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及堂乃是正院，趙澤源和趙母所居住的院落。

柳氏聽了，還以為兩老是將自己過去安一番，畢竟可是給他們趙家生下了長孫呢。

可是他們趙家的大功臣，如今遭了這麼大的罪，他們若是不表示一番也太說不過去了。

這樣想著，覺自己上的痛意都彷彿減輕了許多。

扶著丫鬟的胳膊，慢慢來到正及堂。

預演好的弱卻識大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展，一隻茶盞就毫不留地砸到了腳邊，碎片濺得到都是，有的還砸到了上。

「賤人！跪下！」趙母厲喝一聲，盯著的眼神恨不得吃的似的。

柳氏整個人都懵了，下意識朝坐在一旁的趙伯言看去。

然而以往對意百依百順的男人，此刻卻是臉黑沉，連個眼角餘都沒賞給。

柳氏心頭咯噔一下，跪了下來，因為剛被打了板子，這會兒腰-還疼得厲害，忍不住「嘶」了一聲。

只是這會兒沒有一個人關心一句。

「柳氏，說！這個孽種是你跟哪個野男人生的！」趙母指著一旁被娘抱在懷裡的孩子道。

柳氏臉大變，「老夫人，冤枉！妾對夫君的心天地可鑒，絕沒有一異心，怎麼可能跟別的男人有染？！」

趙母冷笑一聲。

柳氏爬到趙伯言腳邊，抓著他的腳：「夫君，您要相信妾呀，妾怎麼會做對不起您的事呢……」

淚水漣漣，哭得傷心極了，卻又不失，趙伯言看著，不由心了幾分。

然而就在這時，被娘抱在懷裡的孩子被吵醒了，哇哇大哭起來。

若是以往趙母早就心肝地心疼上了，此刻卻是怎麼看那孩子怎麼不順眼。

聽著他沒完沒了的哭聲也覺得煩的不行，揮揮手：「帶下去。」

而趙伯言看著那個孩子，只覺心塞得不行。

這個孩子，就是他被戴-綠帽的鐵證！

以往有多疼，現在就有多厭惡。

見趙母和趙伯言的神，柳氏心一涼，不在府里的這短短一兩個時辰里，府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老夫人和夫君對孩子的態度發生了如此大的轉變？

難道——

趙母神刻薄地揭了真相：「不愧是賤人胚子，都到這時候了還不肯承認。大夫來給伯言看過了，他子出了些問題……總之這個孩子絕不可能是他的種。柳氏，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妄想用來這個野種來混淆我趙家的脈！真是不知死活！」

柳氏忽然發了：「松兒他不是野種！」

趙母氣壞了，「都這個時候了還狡辯，來人——」

然而柳氏的下一句話讓的聲音戛然而止：「那孩子是二公子的！」

這話一出，整個屋子都陷了一片死寂。

他們沒聽錯吧？那孩子是二公子的？

直到這時候，坐在上首始終面沉凝的趙澤源這才開口：「到底怎麼回事？」

柳氏卻恰在這個時候，暈了過去。

早不暈晚不暈，偏偏選在這個時候暈！

春寧院中，一隻學聲蟲正在繪聲繪地將正及堂中的場景再現。

學聲蟲，顧名思義，可以將人的話完整的學下來。這種蟲子通常是對出現，公蟲充當間諜，母蟲當傳聲筒，一公一母之間，只要距離不是超出太遠，都可以將對方聽到的話轉述給別人。

這對學聲蟲，正是周若楠離開之前沈意知送給的。

好讓能夠掌握更多的消息，不至於進了趙府以後就了聾子瞎子。

周若楠也只是試探地將學聲蟲放到了正及堂中，沒想到居然就聽到了這樣的驚天大瓜！

綠珠在一邊聽著，「夫人，柳姨娘不會真的暈了吧？」

周若楠邊綻開一抹淡笑：「誰知道呢。」

「奴婢看分明就是故意的。不過就算故意的也沒用，柳氏算是徹底涼了。」

綠珠毫不掩飾自己幸災樂禍的心。

一想到自家夫人以往了柳氏那麼多氣，還屢次被陷害，就覺得活該！

「涼不涼，現在已經與我無關了。你家夫人我，可是要和離的人。」

跟意知待了一段時間，覺得自己不知不覺就了的影響，說話的語氣都有幾分相似了。

「說得也是，以後夫人您就能遠離這糟心的一攤子了。」綠珠也為自家夫人高興。

這個時代，風氣開放，子即便和離再嫁，也不是什麼稀罕事，甚至府對於和離再嫁的子還很優容，會送上一份禮錢。

所以綠珠也並不覺得自家夫人和離了天就塌了，反而樂觀得很。

畢竟夫人現在變得這麼，以後求娶的人還能得了？

柳氏確實是裝暈的，但也不全是裝的，畢竟了一頓板子，又被趙母一頓斥責，就是不裝也遲早要暈過去。

被送回自己的院子后，就陷了沉睡。

丫鬟紅袖幫將傷口理了。

等到悠悠醒轉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見著坐在不遠的趙伯言，心頭思索了一陣，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走過去，撲通一聲跪倒在他腳下。

趙伯言住的下，力道很重，毫不憐香惜玉：「柳氏，你說那孩子是二弟的？到底怎麼回事，給我如實道來！」

柳氏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期期艾艾地將那天的事道來。

原來是有一天傍晚，出來散步，見著趙孟宇醉倒在花叢中，那地方比較偏，和丫鬟也抬不，就吩咐丫鬟去將他的小廝來。

而自己則上前，想要將人喚醒。

誰知趙孟宇竟將拽到下，行了那禽之事。

事已至此，為了繼續留在府里，只能將這件事死死地捂住。

後來懷孕，也懷疑擔心過，但等孩子出生，眉眼和趙伯言越長越像，就漸漸放下了心。

誰能料到，趙伯言本就不能生！

那麼那個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柳氏說完，伏在趙伯言膝頭嚶嚶哭泣著，一副肝腸寸斷的模樣。

「妾知道自己有罪，可妾對您的一顆心從未變過……」

握住趙伯言的手覆在自己口，「那件事，妾也不想發生的，回去后妾反覆清洗自己的，妾覺得自己已經不幹凈了，本來想一死了之，可是看到您，妾又捨不得了。等到妾下定決心時，發現自己竟然有孕了……」

柳氏抬頭癡癡地看著頭頂的男人，眼中的深讓人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