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可聽人說了,你小姑子和你公公他們開的那家竹編廠可掙著大錢了,不然哪有錢給村里修路。”
彭芳聽得滿頭霧水,“啥?你們在說啥?誰捐幾萬塊錢了?”
“村長都說了,你小姑子要給村里捐修一條公路,從鎮上一直修到咱們村口,聽說要五六萬塊錢呢。”
聽到這話,彭芳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嘲諷的嗤笑道:“不可能,你們當錢是草紙呢,還五六萬?黃知秋能拿出來一萬塊我都跟姓。”
見彭芳不相信,眾人紛紛七八舌的繼續說道:“有人去問過你婆婆和你外甥了,是真的,敢你還不知道啊?”
“村長昨天親自跟你那外甥去鎮上找鎮長他們,還一塊吃了飯呢,我侄子親眼看見的!你公公他們也在。”
“彭芳,你公公他們拿這麼多錢出來修路,都沒跟你們兩口子說一聲嗎?
“有什麼好說的,竹編廠是黃知秋和黃建軍合伙拿錢出來辦的,跟一家又沒關系。不過當初人家也是是喊上他們一塊投資干竹編廠的,是他們自己不肯吶,哎,可惜了,多好的發財機會啊。”
彭芳再顧不上聽幾個大媽大娘說三道四,腳踩風火似的往家里趕。
“建國,建國!”
還沒進門,彭芳就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黃建國早幾步回了家,正捧著一大塊西瓜吃得津津有味,聽到妻子的喊聲,他起走出堂屋。
“喊什麼呢?出啥事了?”
彭芳焦急的將剛剛聽到的消息告訴了黃建國。
聽完,黃建國連西瓜也不吃了,抬腳就急匆匆去了黃家。
正在廚房里削土豆的黃文遲疑了下,放下手里削了一半的土豆,也跟在兩人后往黃家去。
“媽,媽,我有事問你!”
楊杏花正端著小半筐被老鼠啃壞的玉米棒子,往籠和鵝舍里丟。
看到老二兩口子上門,不慌不忙的應了句。
“啥事啊?”
“媽,村里人說你們給村里捐了條公路?真的假的?”
楊杏花繼續喂喂鵝,“是有這麼回事。”
“媽,你們是不是失心瘋了,這麼多錢白白往外面扔,還不如給我們呢!”黃建國激的大聲嚷。
彭芳也跟著出聲,“就是,小文要上大學,小昭娶媳婦要蓋新房,家里都要用錢,你們不想著幫襯自家人,反而把錢拿給外人花,有你們這麼當爹媽的嗎?”
楊杏花轉過看著老二兩口子,“你們也知道我是當媽的,那我這個當媽的病的快死的時候,你們在干什麼呢?”
黃建國哽了下,“媽,這都過去多久的事了,你怎麼還提呢?”
楊杏花冷笑了下,“你們忘得了,我可忘不了。老二老二媳婦,別說這修路的錢不是我出的,就算是我出的,你們也怨不到我和老頭子。
我們把你拉扯大,又給你娶了媳婦,分家的時候也沒虧待你半分,但你們兩口子這些年有盡過半分為人子的孝道嗎?
我和你們爸大半截子都快土了的人,你們怎麼還好意思上門問我要錢的?就不怕被人脊梁骨罵不孝不義嗎?
我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也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老二媳婦,小昭小文也都這麼大了,要不了幾年就要家了,你就不怕落得我這樣的下場嗎?躺床上病得快死了,兒子兒媳都不來看一眼。”
彭芳下意識扭頭看了眼后的小兒子,埋怨道:“媽,你瞎說什麼呢,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我能活得好好是因為有茉茉,要不是茉茉掏錢送我去城里治病,我現在已經是一捧黃土了!到那個時候,你們難道還要去我墳前問我要錢嗎?”
楊杏花跟黃知秋一樣,都是子寬和的人,今天這麼嚴厲的痛罵兩口子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楊杏花老是老了,但不糊涂。
這個家要想興旺,和老頭子想要安晚年,只能依靠老大和幺。
黃建國心有不甘,“媽,就算那些錢你不想給我們,也沒必要白白扔出去啊,留起來你和爸傍,將來也能養老嘛。”
楊杏花哪會看不出老二的盤算。
無非就是想著這些錢在手上,將來和老頭子都死了,老二老三兩家就可以多分一些產。
早就想清楚了,這條命是外孫給的,等將來死了,的東西全部都給外孫,老二老三一也別想。
“二舅,二舅媽,你們為外婆的打算是好的,但是這筆錢可不由外婆說了算。”
云茉看夠了戲,笑盈盈的從屋里走出來,一直走到兩口子面前才繼續開口。
“這筆錢是我爸給的,他知道村里沒通公路,出行很不方便,特意拿出這筆錢為村里修公路,既方便了我們自家人,也方便了全村。
我爸虧欠了我媽二十年,這筆錢,是他對我媽的一種補償,雖然是借著黃家的名義,但跟黃家沒什麼關系。”
“你爸?你什麼時候有了爸了?”
黃知秋和邵霖的事,也就黃開林和楊杏花老兩口,以及老大黃建軍一家知道。
一是黃知秋不想自己的過往被外人說三道四,二來也擔心黃建國兩口子,以及黃家其他的親戚知道邵霖的份后,會找上門去糾纏。
云茉淡聲道:“高考前相認的,我爸不太喜歡跟不相干的人打道,所以除了外公外婆之外,我媽沒有對外人說這事。”
得知云茉認了一個這麼有錢的爸,彭芳心思頓時活泛了起來。
能眼也不眨的捐這麼多錢給村里修路,肯定來頭不小,要是能趁機攀上關系,那他們還怕撈不到好嗎?
思及此,彭芳頓時滿臉堆笑。
“云茉啊,你爸是干什麼的啊?他人在哪呢?”
“無可奉告。”
“瞧你這話說的,自家人還不放心呢?你放心,就我們自己人知道,肯定不會外傳的。”
“可是,對于我爸而言,你們就是外人啊。”
“我們怎麼就是外人了?你媽是建國的親妹妹,你爸可是建國的親妹夫!”
云茉似笑非笑,“我媽又沒結婚,二舅哪來的妹夫?”
彭芳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你不是跟你爸相認了嗎?合著,你爸只肯認你不肯認你媽啊?”
最后一句,彭芳說得很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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