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眼前的一幕,賀嘉意倒吸一口涼氣。
浴室里靜得可怕,只有水滴答滴的聲音。
夏北傾的影赫然被浸泡在浴缸中,微微仰起頭,雙眼閉,他一隻蒼白而纖細的手臂搭在沿邊,手腕被割出一個大口子,一鮮從管中涌了出來,將浴缸里的水浸染得通紅,鮮紅的水溢了出來,往下滴滴答答的淌,流在地板上。
剎那間,沈之遇只覺得有什麼,猛然擊中了他的大腦,接著,他雙一,想下落。
賀嘉意急忙扶住沈之遇,滿是擔憂的開口:「之遇…」
沈之遇慢慢出手,推開賀嘉意,已經支撐著起,邁著僵的步伐走進浴室,朝夏北傾的方向走去。
他下彷彿深淵煉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鮮淋漓,疼得他幾乎不上氣。
終於走到浴缸邊,耗盡了全力氣,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水四濺,將他也染得通紅。
沈之遇緩緩出手,將浴缸里的夏北傾撈了出來,年幾乎已經輕得毫無重量,沈之遇將渾的他摟進懷裡,一隻手握住了他的往外滲的手腕,埋下頭,近了他的。
沈之遇想要聽見他微弱的心跳,微弱的呼吸,可沒有,什麼都沒有了,懷裡的人第一次這麼安靜,安靜得讓人心慌。
沈之遇抬起頭,看著懷裡的年。
他早已沒有了曾經的意氣風發,他瘦弱嶙峋,他臉慘白,他合起了雙眸,神是坦然的,坦然面對死亡,彷彿對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一留。
突然間,沈之遇全的像是被關閉了,他覺不到任何疼痛,覺不到傷心,他沒有一顆眼淚能夠掉下來。
他只是抬起手,輕輕撥開夏北傾額前的發,輕捧起夏北傾的臉,然後低下頭,和他冰冷的臉頰在了一起,著聲音說道:「撐了這麼久…一定很累了吧?辛苦你了,北傾,這一次…就好好的睡吧,再也…不會痛苦了。」
眾人站在浴室門口,誰都不敢上前一步,誰都不忍心去打擾這一幕。
沈之遇了外套,將夏北傾漉漉的裹了起來,然後打橫抱起,一步步往浴室外走。
眾人紛紛向兩邊退卻,讓出一條通道。
從賀嘉意旁經過時,賀嘉意擔憂的看著沈之遇,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之遇。」
沈之遇卻想什麼都沒聽見一般,抱著夏北傾走出浴室,走出房間。
臨近傍晚,雲辭和東棠遲幽午睡醒來。
其實東棠遲幽是不用睡覺的,他只是陪著雲辭。
雲辭在浴室里,洗了一把臉,又將巾遞給東棠遲幽,沒想到東棠遲幽竟然搖搖頭,盯著雲辭,他學會了耍無賴。
雲辭笑了笑:「好吧,我就幫你著一次。」
東棠遲幽主彎下腰,將腦袋送到雲辭的面前。
雲辭拿著巾,一點點替他拭臉頰,完畢后,雲辭將巾掛起來,看著眼前的男人,問道:「今天能學會用筷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