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擅長應對這種場面,只看向旁的將士們,“先將們看管起來了,至于安頓問題,以后再說。”
“是!”
士兵們選了個房間,將這些子們安頓起來,并且派了兩個人看管他們,至于其他人,則依舊是搜羅著這些海盜的藏。
在將這些逃跑的海盜,都清理的差不多了,葉辭秋才請顧長留兩人下船。
在船上這麼久,這是顧長留再一次踏足在土地上,至于寧小蟬,在船上就沒下來過,此刻踏在這土地上,竟有些熱淚盈眶。
“還是腳踏實地的好,讓人到踏實。”發自心的說道。
“是啊。”
顧長留也點點頭,長久的飄在海里,看不到一綠意,這會兒來到這小島上,看著島上的一花一草,竟有種想在這里安居下來覺。
以前看武俠小說,他羨慕著別人的桃花島,可如今大權在握,銀財不缺,他大可以打造自己的桃花島,然而此刻,他對此卻是并無興趣。
以前他想象中的桃花源,想象中的山水田園,他統統都沒了興趣,因為這個世界是復雜的,并不是如同武俠世界那般,是簡單的快意恩仇。
“大人,這是從海盜那里找到的財。”
葉辭秋將顧長留領到了那些寶面前,那麼多的金銀珠寶,就這樣隨意的堆放著,還有象牙,綢、瓷、酒,一大堆的東西,簡直要將人的眼睛晃花。
“相公,你說他們已經這麼有錢了,為什麼還要當海盜呢?”寧小蟬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啊,他們明明這麼有錢了,財富足夠他們下輩子生活所需,可人心不足、壑難填,他們只要生活在這海上一天,便會做一天的海盜。”顧長留答道。
“那為什麼呢?”
“因為他們生活空虛,沒有寄托,除了當海盜,他們不知道去做什麼,常年漂泊在海上,他們心志早就已經扭曲了,你不能以正常人來想他們,可以將他們想象喜歡燒殺搶掠的瘋子。”顧長留答道。
“原來是這樣。”寧小蟬點點頭。
顧長留走到一個裝滿珍珠的箱子面前,手抓起一把珍珠,放在手上看,的照耀下,珍珠熠熠生輝,可他們不知道,百年之后,這些珍珠將會黯然失。
他手往下,這些珍珠從他的指尖下去了。
他繼續往前走,看著這些財,無于衷。
珍珠經歷百年將會黯然失,退化普通的石頭,人呢?過了百年,也不過是黃土一抔。
人心壑難填,有了這個,又想那個,明明什麼都不缺了,卻還想要更多。
“將這些財,拿出一半,給大家分了吧。”
看完這些寶,顧長留轉,同葉辭秋說道。
他知道,是憑借著義氣,是聚集不了人心的,想要聚集人心,唯有舍得利益。
他邊這些跟著他的人,小部分是因為義氣,但是大部分,卻是因為利益,因為他大方,因為他能賺錢。
若是有朝一日,他找不來錢財了,這些人便也會逐漸離去,他做得一切,都會為別人的嫁。
當然,他也不會讓自己淪落到此等地步,不過他也不會盲目自信。
“聽說這些海盜也擁有槍支?”顧長留問了句。
“是啊,他們也擁有槍支大炮,只是威力不如我們的罷了,不過這些海盜頗有頭腦,竟然囚了一批工匠,為他們制作各種武。”葉辭秋答道。
“不可小覷天下人啊。”
顧長留聽到葉辭秋的話,長嘆一聲,“我不過是休息兩年,覺邊的朋友也都放松了下來,而這個世界,也有了諸多變化。”
他在西洋人的基礎上,創新了更好的槍支彈藥,然后,他制作武的技,又泄了出去,全了別人。
雖然他讓他手下的人保,讓工匠保,并且執行了各種保措施,不過人心壑難平,為了達自己的目的,這些人自然有千萬種方法,可以搞到他的武,并加以破解。
顧長留相信,除了他之外,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人在研究各種各樣的武。
假若這個社會的戰爭,從冷兵,一下子發展到了熱武當中,那他,必定也是其中一個推者。
之前他靠著武之利,拽天拽地,可有朝一日,若是當權者們也都有了熱武,那他又有什麼力量,可以讓他立足在別人之上呢?
誰不想要權力,雖然他當初放棄當皇帝,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特殊的,因為他手上有兵有將,有神兵利,只要他想要發兵變,他隨時都可以。
可是現在,他沒這個自信了。
連區區海盜,手里都有槍了,那作為能夠調全國生產力的國家,肯定也在研究武吧。
而這些,在他出海之前,都沒有聽到風聲,說明他的耳目也不過如此。
他懈怠了,他的人也懈怠了。
常勝將軍放馬歸田后,就再也拿不起長槍,打不了勝仗了。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要從一而終,容不得半點仁慈。
比如說政治之路,一旦走上去了,你就只能不停的向前,直到走到了極致,也必須得不斷的鞏固自己的地位,想著后退,那不過是愚人的做法。
而他此刻,竟然了這個愚人。
想到這里,顧長留的背后滲出了一冷汗。
他明明知道,他便是放手,別人也不會放過他,他怎麼會想著解甲歸田,想著靠著自己手上的這些人,靠著手上這些槍,就能夠護住他?
沒有權力,他邊的這些人,也會慢慢的離開他。
而現在,他的敵人,怕是在磨刀霍霍,等待著他引頸赴死吧。
“相公,你在想什麼?”
寧小蟬發現顧長留立在原地,神嚴峻,不發一言,不由得問了句。
“沒想什麼。”顧長留搖搖頭。
“真的什麼都沒想嗎?你剛才的臉好難看啊。”寧小蟬說道。
“沒什麼,我剛剛只是在想,原來我真的是個愚人,我其實不擅長政治,之前之所以能贏,不過是憑借著一腔孤勇,以及朋友們的相助,兼之武之利罷了,我其實很笨。”
顧長留的話,不單單是寧小蟬聽到了,葉辭秋他們也聽見了,眾人不由自主的收起了臉上的笑,多了一凜然。
“相公,你到底怎麼了,怎麼會突然說起這些?”
沉默中,寧小蟬抬頭問了一句,見顧長留沉默不答,又轉過臉來,看向葉辭秋,似乎想要從他這里,找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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