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的,一條微信跳出來。
譚璇點開,是黎肖峰的聲音:“七年,今天晚上很開心,雖然整個晚上你沒怎麼看我,但我還是很開心。我第一次知道,什麼都不用說,看一個人坐在那,玩著,鬧著,就是一道風景。對我來說,你是如此的難以忘記。”
“你是如此的難以忘記,浮浮沉沉地在我心里……”他唱了起來。
低啞的嗓音,唱著kevin曾經翻唱過的經典歌曲,凌晨時分,空氣都微妙了起來,有點小緒在心里翻攪,一個在凌晨微信里唱歌聊的男人——
肯、定、是、傻、!
不唱歌的男人正在隔壁客房自嗨,唱歌的男人用聽的嗓音表示想睡!
譚璇按著開關鍵,把手機給關了,“嗖”一下扔到了一邊,去特麼的誰誰吧!
一夜沒睡好,做了很奇怪的夢——
夢見在岡仁波欽的暴風雪中,黎肖峰把裹在羽絨服里,凍得直哆嗦,眼神卻很清亮地看著。
患難最容易也最快滋生愫,因為共同的困境和惡劣遭遇,他們只能互相取暖。仰頭吻住他好看的,多希可以再別人,岡仁波欽的暴風雪見證,在努力別人,只要那個人不是陸翊。
之所以是噩夢,是因為吻著吻著,睜開眼,發現抱著的人換了江彥丞,他著在雪地里就想來,里還著別人的名字!
夢里的譚璇一生氣,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神力,隨手搬起半個雪峰,劈頭蓋臉全砸在了江彥丞的上!
“轟隆”一聲,萬籟俱寂。
周圍一群結伴登山的隊友們在鼓掌:“厲害!厲害!渣男都該死!譚璇你好牛!”
還有人嘖嘖指著譚璇責罵:“你怎麼能這麼殘忍?渣男而已,你砸斷他的小兄弟就可以了嘛,干嘛把他在五指山下?五百年啊,他多難熬!”
“小流氓,你放我出去!譚璇!你放我出去!師父放俺老孫出去啊……”
“哈哈哈!哈哈哈!”譚璇笑了,江彥丞最后的聲音跟悟空似的,調子都揚起來了,笑得捧腹,在雪地里打滾,忽然一腳踹到了什麼,疼得尖了一聲——
抱著腳從床上坐了起來。
特麼的,腳趾頭踢到床頭柜了!
床太大,滾得頭腳不分,腳趾頭估計都給踢斷了。
“疼疼疼疼疼……”譚璇邊抱著腳,邊捶床,昨天的不爽,大部分被一個夢給做完了。到底是怎麼了,天馬行空地夢,一點道理沒有。
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早上7點半了。
譚璇忙去刷牙洗臉,睡覺睡得頭發一團糟,偏偏洗發水沒了,只好打開房門去外面的浴室拿。
一開門,就聞到一香味兒——廚房飄來的。
頂著一頭的發,探頭往廚房那邊一看,江彥丞背對著,正在忙活什麼。
譚璇撇了撇,沒說話,去外面的浴室把頭洗了,一邊頭發,一邊拿吹風機吹,開到最大的風量,旁若無人。
頭發吹干,譚璇放下吹風機,走出去就看到了江彥丞,他站在餐桌旁,冠楚楚的,對說:“早餐做好了,日式拉面,不快點吃的話,就不好吃了。我加了溏心蛋,豚。”
經過昨晚那件事,譚璇其實沒臉看江彥丞的,一個晚上被打擊得夠嗆,但今天早上那個夢有意思,一直記得夢里的江彥丞被在雪峰下面,狼狽地喊:“師父,放俺老孫出去啊……”
只要阿q神不死,就還能活著。
人活到二十五歲,大約也算過了小半輩子了,奇葩見多了,心也就開了,譚璇不可能像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似的,說老死不相往來就老死不相往來。
昨晚都想過了,今天早上要是江彥丞再拽,就把那份契約合同和結婚證都扔他臉上!
誰誰,五百萬給他買避孕套好不好!再也不這個氣了!是雇主啊,有道理被欺負這樣?!
但是吧,江彥丞今天早上,他居然還做飯了……他有種別做飯啊。
 
;譚璇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哦,你先吃。別等我了。”
雖然心里能忍,可面子不能忍,譚璇說完進臥室去護品去了。
江彥丞站在餐桌前,很無奈地按了按太。
昨晚他老婆闖進客房,是嚇著他了,差點沒下來。
被誰撞見做x現場不是什麼嚴重的事,畢竟兩個人男歡的很正常,可他在老婆家里,躲起來自己弄,的確太不像話了。
他知道不好了,大事不妙。
可是,能怎麼辦呢?事已經發生了,他弄也弄了,被看也看了,已事實,他只能想著怎麼去彌補。
老婆一個晚上沒靜。
他一個晚上沒睡著。
自嗨一時爽,早知道他不忍了,想吃就吃了,何必自己手?
他在那迂迂回回的,就想勾著小獵,一步一步勾住,不能心里越來越糊涂,也不能把嚇得回去,再不敢往外爬。
不能哄得太殷勤,也不能黑著臉,太難做人了。
“蹬蹬蹬——”
臥室那邊傳來刻意放重的腳步聲,江彥丞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譚璇氣勢洶洶地走過來,把那只鉑金包“啪”一下放在了他手邊,道:“你的包包還給你,還是太貴了,我不要了。你賣了它吧,拿去給你妹妹買別的。再拿你的東西,我的手要爛了。”
江彥丞吃了一口面,順著道:“行。”
酸酸辣辣豚骨面,配上好看的溏心蛋,還有切薄片兒的豚,撒上了蔥花、海苔,還冒著熱氣……
香味兒飄過來……
譚璇吞了口唾沫。
江彥丞抬頭看一眼,道:“快吃吧,涼了就。”
江彥丞不催促還好,一催促,完蛋,譚璇冷笑了一聲,抬著下道:“你以為你做飯有多好吃?以后我都不會在家吃飯,你自己吃吧。”
說著,忍住香味兒轉過,其實放棄味也就是片刻的事,大不了著,一頓又不會死!
轉過后,底氣反而更足了。
譚璇去化好妝,換服,期間接了個電話,忽然就忙活開了,行李箱直接拿了出來,往里面塞東西。
推著行李箱出來后,直接往玄關走,肩膀上背著自己的包包,對餐廳那邊道:“江彥丞,你這個星期在嗎?不在的話,我把小丟送去宋世航那兒,或者送寵店去,我要出差一個星期。”
說話一點不拖泥帶水,那風風火火、不容商量的勁兒,仿佛一夜回到解放前。
江彥丞哪里還吃得下去任何東西,他拿筷子的手都有點僵了,還冷靜地問道:“什麼時候回來?”
譚璇道:“可能下個星期吧。”
“……我在。”江彥丞忍住了,道:“你放心去吧。”
“行。再見。”譚璇把行李箱推出去,換鞋子,關上大門,期間沒一點緩沖,甚至,有點詭異的平靜。
家里很快就徹底安靜了下來,小貓蹲在餐桌上,吃著江彥丞水煮過的基圍蝦。
江彥丞忽然把筷子放下,有點無力地靠在了椅背上。
他昨晚知道大事不好,特地起來弄的溏心蛋,醬里泡一晚上正好味兒,豬豚也是早早地弄了,冷藏過的,切薄片兒,搭配拉面是一絕,還故意整得酸酸辣辣、賣相一流,然而江太太居然忍住了。
如果江太太連吃的心思也沒了,他拿什麼哄回來?
他剛才忍住了沒問的那句話是——周日就是中秋節,這周六到下周一是法定節假日,江太太說出差到下個星期回來,意思是……不帶他回家過中秋了?
那麼重要的節日,之前著、追著讓他跟一起回去,或者幫想辦法糊弄家長,現在,徹底不管了。
這是破罐子破摔,要把他切了的意思?
風水流轉,小慫包被急了,他別想討著好,換他在這里急得要命,連半個商量的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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