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昱辰的臉,今日在梧桐院算是丟盡了。
他沉著臉回到汀蘭院。
一屋子下人張得不過氣。
宋詩雨也不他的心思,想試探,又怕自馬腳。
「這丫鬟,是你自己理了?還是本王給你理了?」蕭昱辰面無表地問。
宋詩雨心裏一沉,王爺還是懷疑了!
深吸一口氣,「紫菱,你這丫鬟私自行事,膽大妄為!我邊是容不得你了!」
丫鬟默默看了一眼,緩緩跪下。
紫菱是家生子,從小看慣了「棄車保帥」的戲碼,倒也不算意外,只是難免心冷。
「你去宋家的莊子上,做個使丫鬟吧!」
丫鬟還沒謝恩。
蕭昱辰就冷笑道:「雨兒還真是仁慈。主子過於仁義,賞罰不明,也難怪奴大欺主。」
宋詩雨臉一白。
這是對的理不滿意了。
心中越發恨溫錦,紫菱是最得力的丫鬟,會些拳腳功夫。留在宅後院,大有用。
把紫菱發配到莊子上,已經夠心痛了。
「這丫鬟打小隨我一起長大,雖是奴才,卻同姐妹。今日犯了糊塗,妾卻不落忍……」
宋詩雨拿帕子沾著淚求。
蕭昱辰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你的丫鬟,你說了算。約束好了你的人,沒事別去梧桐院。」
說完,他就走了。
宋詩雨賠了夫人又折兵,氣不打一來。
抓起桌上的茶盞……
「側妃,這是最後一套琉璃盞了!」
琉璃盞極其華金貴,昨兒個已經摔碎了三盞。
宋詩雨氣得把茶盞摜在桌案上。
蕭昱辰本是要去校場。
但他眼前卻一直浮現溫錦母子兩個,布麻,被滿院子的惡仆圍攻的場面。
「本王才不可憐。牙尖利,才不會吃虧……本王可憐的是那孩子。」
「也不知這毒婦,這會兒會如何教壞那孩子!」
蕭昱辰覺得,溫錦定會對那孩子說他壞話。
不知為何,他竟莫名在意自己在那孩子心中的形象。
待他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又做了「梁上君子」,竟悄悄進了梧桐院。
「阿娘,我錯了,你打我吧……」溫鈺的聲音帶著哽咽。
蕭昱辰著急,當即就要往裏走。
「錯哪兒了?」溫錦不急不慢。
「我不該跑出去玩兒,給阿娘惹了禍事。」
「這你就說錯了。今日的禍事不是你惹來的,是故意找上門。人有爭奪之心,就會害怕。害怕了,才會上門挑釁。我們不怕,所以,隨怎麼蹦躂。」語調有些慵懶,帶著漫不經心。
蕭昱辰在外,豎起耳朵。
「阿娘不怪我?」溫鈺打蔫兒的聲音,又恢復了活力。
「你沒做錯事,我怪你什麼?」溫錦笑道,「如果下次能更好的保護自己,不人隨意欺負了你,我就獎勵你……紅燒錦鯉怎麼樣?」
蕭昱辰太突突直跳。..
那錦鯉格外碩大麗,乃是蜀州太守,不遠千里進貢來的,為了保鮮保活,大費周折才送到京都。
只有宮裏的太湖才有,父皇恩寵他,賞他了十幾尾,專供觀賞,竟要紅燒?
「那懷王爺也太壞太糊塗了!我們不要住在懷王府了!」溫鈺說道。
蕭昱辰立馬把耳朵近窗戶。
他倒要聽聽,這毒婦會如何編排他!
「人非聖賢,難免有一葉障目的時候。」溫錦說,「如果我和別人打起來了,你幫誰?」
「我當然幫阿娘!」
「對呀,他也一樣。那側妃是他新娶的妻,他自然會偏幫側妃。但你瞧最後,他知道自己理虧,不是帶著側妃走了嗎?這就算認錯了。一個大男人,又是堂堂王爺,有認錯的懷,就可以稱之為大丈夫。」
蕭昱辰渾一震,深深地愣住。
接著,他臉上熱辣辣的,今日竟是他,小人之心了。
六年不見,這溫錦,倒他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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