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臣所有的笑容都在簡寧被車撞飛、滾落在路邊時消失無蹤。
半個小時之前,他對下了封殺令,要利用輿論和他的卑鄙手段乖乖地對他低頭認錯,李恆的消息說已經獨自下樓了,他便跟過來,準備在半路上堵,或者瞧瞧到底是不是有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可一切以這種方式結束,從前的遊戲忽然全都沒有了意義。他威脅說,等他玩夠了就放了,興許他要玩一輩子,可是面對一個不怕死的人,他又怎麼玩得過?連命都不要,他拿什麼威脅?
還不只是這些,現在的顧景臣滿眼都是淋淋的,他將這個世界上唯一讓他興趣的獵死了,他的人生還剩什麼樂趣可言?
不,顧景臣想到的並不只是獵死了,他還想起他做過的可怕的夢,有多次重複同一個場景——還活在人世的簡寧被他的車撞飛,砸在他的擋風玻璃上,再滾出去老遠,地上一大灘一大灘的跡,刺得他睜不開眼睛,不能,也不能說話
簡寧半年前就已經死了,他不可能再見到簡寧,但他的夢此刻了真,以後,他再從噩夢中醒來,連一個約很像簡寧的影子都抓不住了。
不僅是顧景臣被刺激了,剛才那一幕對彭城的衝擊力度也並不比顧景臣小,他剛和助理走出酒店大廳,還在明的旋轉門裡面時,便看到玻璃門外那驚悚的一剎那。
車衝過來的速度那麼快,莫苒推開傅天澤的作那麼理所當然,傅天澤被推開,飛了出去……
太可怕。
彭城的腳步生生就剎在了旋轉門,連帶著門都停滯了,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他卻一點都不能。
不應該是這樣的,彭城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停頓了好一會兒,這才衝撞向旋轉玻璃門,他想上去扶起莫苒,卻見已經被傅天澤扶起,的手上傅天澤的臉,作緩慢而輕。
被拒絕習慣了,彭城對所有讓溫以待的人都充滿了嫉妒,他以為跟莫苒有關係的是顧景臣,在顧景臣的迫之下只能屈服,可是彭城沒想到的是,心裡惦記的、在了傷流了的時候最惦記的人,居然是看起來與毫無關係的傅天澤、簡寧的前夫。
為什麼偏偏是傅天澤?
娶了簡寧的是傅天澤。讓莫苒捨命相救的也是傅天澤。天下間的男人那麼多,難道就連一個也比不上傅天澤嗎?
記者們眼尖,見多了這種場景,也變得相當冷漠,只顧著抓新聞頭條,剛才的場面已經夠勁的了,在這種時候又出現了彭城這位頂級巨星,他們怎麼能不為之瘋狂?記者和攝像師奔跑著朝彭城近,高舉著話筒想對他進行採訪。
「Kevin!請問你對剛才的車禍怎麼看?看你的表很驚訝,你是不是跟那位傷的小姐認識?」
「聽說賽車界的頂級賽事馬上就要舉行了,Kevin你有信心贏嗎?比賽的風險太大,已經有過許多起比賽事故,你有什麼話想對關心、著你的說的呢?」
「彭,您三年沒有拍過電視劇,聽說您近期打算出演一部電視劇,們都很期待,請問是什麼原因讓你轉型的呢?」
彭城心裡有千千萬萬的疑問,卻得不到答案,腳步又緩緩地頓住,對那些記者的閃燈、攝像機還有種種問題一點覺也沒有,連看都不看一眼。只有他的幾個助理在一邊阻攔記者拍照,說著不接採訪等等,禮貌中卻又帶著明顯強的態度,不用給任何人好臉看。
一切那麼嘈雜,將彭城包裹在其中,可是彭城卻好像失聰了一樣毫無覺,什麼都聽不見。他的手不自覺地上了口袋,那裡裝著他為莫苒買的藥膏,可這藥膏對是一點用也沒有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離生命危險……
去醫院看嗎?
怎麼看?以什麼份去看?他不介意自己的出現會引起,他發自真心希不要出事,希好好的。
被記者們包圍得的,接著引來了大批,都要找彭城簽名,助理們連攔都攔不住,也不好跟正面衝突,雙方正在僵持著。
「嘀——嘀——」忽然,背後傳來一陣長長的按喇叭聲,一聲比一聲刺耳。聽車裡那人按喇叭的節奏,就可以想得出他的脾氣如何,暴躁或者淡然。這陣喇叭聲用暴躁都不足以形容。
娛記們被喇叭聲衝散,接著一輛車從他們面前飛馳而過,如果他們不讓開,車便會從他們的上碾過去,絕對不是開玩笑。
誰都不想在那輛暴躁車面前報廢,記者們本來還圍著彭城,現在一下子都散了,給那輛車讓開道。
車以一種風馳電掣般的速度飛快地朝前駛去,車過地面的聲音簡直可怕。
娛記當中有人對著那車的車牌號幾連拍,拍完后好像發現了什麼,驚訝地放下相機,對著他的同伴道道:「剛才那個人好像是顧四……」
彭城的目也一直追著那輛車而去,他早已認出開車的那個人就是顧景臣。再聽到記者的確認,彭城本來就皺著的眉頭擰得更——
瘋了麼顧景臣?這地方障礙如此多,路段出事故的幾率較高,他用這種碼率開車本就是在找死。
如果讓作為職業賽車手的彭城都覺得顧景臣是瘋了,那他肯定正常不到哪兒去。
顧景臣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他是不是也看到了剛才那一幕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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