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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相思已入骨》 【333】她口味略重

見顧景臣呆了一會兒就從樓上下來了,總共不過半個小時,李恆也很意外,忙從車裏出來,為顧景臣拉開車門。

「四,去哪?」李恆回到駕駛座上,問道。

顧景臣坐在後座,神似乎很疲憊,他看了看漸漸暗下來的天和行匆匆的人群,足足有五分鐘沒說話。

去哪兒呢?似乎去哪都是一樣。

一個小時后,京華大學南門口的小吃街,因為是周末,人流棚,這是C市出了名好吃又便宜的地方,老店鋪田記豆腐花的棚子裏多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英俊的臉龐就像灑了熒,在蕓蕓眾生里格外閃亮,一路走來,吸引了無數生的注意力。

老闆竟認出了他:「喲,這位先生,您又來吃豆腐花了?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您上次來,是一小姑娘給您付的賬,您先是了碗甜豆花,後來又加了辣,卻是一口沒吃下去啊,哈哈,這回您要點什麼?」

老闆娘正給鄰座客人端上豆花,聽他話癆似的問,一胳膊肘搗了老闆一下:「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人能讓小姑娘給付賬?」

老闆憨憨地笑了,不理會老婆的話,繼續笑問李恆:「這位先生您要點什麼?」

李恆的餘掃過周圍,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四會來這種嘈雜的小吃街,這兒的客人都是些學生,青懵懂的,帶著或歆羨或仰慕的目著他,難道四這種來自們的崇拜眼神?

聽見老闆問,李恆咳了兩聲,抬了抬手,笑道:「稍等。」他問顧景臣:「四,您要……」

「一碗甜豆花。」

顧景臣答得乾脆,一點沒讓李恆為難,李恆的確不是四心棉襖,弄不懂他心裏在想什麼,忙跟著答道:「也給我一碗吧,哦,我要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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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馬上啊!」老闆笑瞇瞇地走了。

李恆正百無聊賴,卻聽一旁的顧景臣開口道:「李恆,咸豆腐腦真那麼好吃?你不覺得有點噁心嗎?豆腐腦怎麼能是鹹的?更離譜的,還有辣的。」

南北豆腐腦之爭早就打了多年,李恆一面在心底冷汗直流,心道居然敢跟四口味不同,真是作死,一面卻又對四這種在吃的方面獨裁主義不能忍,斟酌再三,只好退了一步,含蓄地答道:「這……每個地方口味不同吧?」

顧景臣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你心裏是不是有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半天憋出這幾個字。」

李恆被他嚇得不輕,軍人從來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哪怕是轉業了,還是改不了這習慣,聽顧景臣這麼說,他嚇得後背汗倒豎,表瞬間比吃了頭草泥馬還糾結。

顧景臣嘆了口氣:「這樣,我又沒讓你隨我的口味吃甜豆花。」

李恆總算放心了,卻驚訝地在心底腹誹,怎麼四也開起了這種玩笑?要是真讓他吃甜豆花,才慘絕人寰呢!

「兩位,您的豆花來了!」老闆殷勤地將兩碗豆花放在了兩人面前。

顧景臣手裏握著勺子,將豆花拌了拌,看起來還是寡淡無味的,李恆看看他的豆花,又眼前的辣醬之類,沒敢手去拿。

顧景臣又好氣又好笑:「李恆,想吃就自己弄,還要我替你拌好了?」

「當然不是!咳咳……」李恆張地將辣油的盒子端起來,用小勺子往自己碗裏添著,什麼佐料都放了,很快一碗豆花變了

不要和領導一起吃飯,否則吃著吃著就把自己的魂吃沒了,也許一個不小心就到了他們的雷點,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李恆這一頓晚餐吃得那冰火兩重天,一會兒被辣的吸氣,一會兒被嚇得冷汗,真是各種滋味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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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吃完了,偏頭一看,見四的碗裏豆花還剩一大半,他似乎只是簡單地舀了兩口,便再沒勺子了,他的目注視著前方,卻不知視線究竟落在哪裏。

李恆不敢問,用紙巾,等他吩咐。

生在一邊拍,不小心開了閃燈,顧景臣的冰冷目過去,嚇得那生忙跑開。

顧景臣因此找回了魂,看到李恆吃完了,他把手裏的勺子放下,對老闆道:「再來一份豆花,鹹的。哦,打包。」

老闆笑著送上來。

很難想像像顧景臣這種穿著打扮的人會拎起打包盒,李恆想接手,卻被他阻止:「我自己來。你不知道的口味。」

?李恆眉心蹙起,他猜測著這個「」說的是誰,是那位簡凝小姐?還是哪位年紀輕輕卻厚無恥的莫苒小姐?

李恆不好再去管,只是注視著顧景臣將一勺一勺的辣油加在豆腐花上,還特地放了紫菜、蝦米、醋,一碗白白凈凈的豆花,頓時變了

「紅中有黑,辣中有酸,酸中帶麻,又鮮又香,華麗麗的簡寧牌麻辣酸豆花!」

顧景臣想起這句,角彎起和的弧度來,李恆看得搐,就算他吃咸豆花,這麻辣豆花,汪了一層辣油,一看就超級無敵辣,誰的口味這麼重?

很快就見分曉了,因為四對他說:「讓陳驍過來。」

李恆搐的角已經了,陳驍?直升飛機送豆花嗎!

「還不去?待會兒該涼了。」四將打包盒的蓋子蓋好,對李恆的怠慢很是不滿。

「哦!好!」李恆僵著一張臉,先付了豆花錢,再電話聯繫陳驍。

兩個小時后,S市的藍山公墓園迎來了一位夜間的掃墓者。一到晚上,除了墓園外面的守墓人,一般人從不敢進來。那位掃墓者懷裏捧了一束花,右手卻拎著一個食盒,凡走過的地方都會飄過一陣嗆鼻的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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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對陵園的地理位置很悉,要找的地方也因為來了太多次而輕車路,不一會兒,便來到墓園風水最好的區域,停在了一塊墓碑前。

他把花放在那,挨著墓碑上人的照片,又把食盒打開,嗆鼻的辣味熏得他連打了三個噴嚏。他狼狽地打噴嚏時流出的淚,笑道:「你看,我還是吃不了辣,連聞一聞都覺難……但你想必是喜歡的。」

照片上的人笑意盈盈,一看就是十分活潑開朗的格,無論他說什麼,只是笑,連目注視的地方也始終不變。

男人不準李恆他們跟來,就他一人自說自話,墓地里靜得可怕,風陣陣,他卻渾然不覺。

「簡伯伯不知我負你太深,若他知道,也必是要打我罵我的……我不能陪你吃麻辣豆花,那就陪簡伯伯喝酒吧。」顧景臣上墓碑上簡寧的笑臉,擰開一瓶酒的蓋子,朝著一旁簡父的墓碑舉了舉,沉聲道:「簡伯伯,我先干為敬。」

他喝了一瓶苦酒,無人回應,越喝越醉,他仰頭看著天,月朦朧,天上無星無月,冬天的夜裏有多冷,他已醉不自知。

等酒勁上來,醉得連坐也坐不住,顧景臣抱住了簡寧的墓碑,臉單薄的照片和模糊不清的笑容,只剩泣不聲:「寧寧……求你醒來折磨我、懲罰我,跟我說說話,不要丟下我一人。們再像你,可們不是你……沒有人像你……」

仍舊沒有人給他回應,他一個人自說自話,對著死去的深人。

李恆等人在墓園外等了好幾個小時也不見人出來,只好找進去,見四抱著墓碑睡著了,往昔的從容凌厲只剩蜷狼狽,他的臉著墓碑上的人的笑臉,已凍得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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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寧寧……」他還在喃喃喚著人的名字。

李恆等人對一眼,誰都不敢說話,聞到很重的酒味,知道他喝醉了,幾個人傻站了一會兒,才手將他跟墓碑分開,背回了住

陳驍和李恆一樣都是顧景臣手下的兵,陳驍比李恆早伍幾年,可以說是顧景臣的同期戰友,又因為C市,對顧景臣和簡寧之間的事似乎了解得還多些。

將顧景臣安頓好,李恆就問道:「四心裏頭的人已死了快一年了,去墓地里醉倒也不只一次,你有辦法化解嗎?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陳驍嘆氣道:「都是冤孽,當初兩個人好得沒話說,四沒事就個戒指在那傻樂,不準人,當年四還年輕,拽得二五八萬的,給那簡小姐電話都沒好腔調,只我們看得清楚,掛了電話著笑,訓練的時候比誰都有勁,我們同期的兄弟誰不知道他家簡小寧?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分開了,分手的時候事鬧得還大,驚了C市的一把手,那死去的簡小姐是個人……我們都猜分手這事或許有,但四不肯說。現在兩隔,什麼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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