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等顧景臣消停一會兒,從頹喪中回神,手機跟催命似的響起來。他本不想接,可對方一直不停地打,他抓過來想關機,卻盯著來電顯示發起了呆——家裏的電話。
不用說就知道打電話的是誰了,除了他老媽就是他爺爺。
他還是沒接,卻想起今天有件非做不可的事,他看了看窗外,天已經亮了,翻下床去洗了個澡,等穿戴整齊直接回C市。
見顧景臣是徑自去了秦宅,李恆有點心虛,他昨天在藝展廳聽見了顧景臣與秦採薇的對話,四說要解除和秦小姐的婚約,他本以為是一時氣話,哪裏曉得四醉完了還記得。
如果四敢去取消婚姻,單方面地發佈消息,給秦家個措手不及,很可能會被打斷,又或者更嚴重一點,命都沒了半條……李恆越想越怕,後背都冒冷汗了,開車的時候故意放慢速度,還斟酌著勸道:「四,你真要去?這天這麼冷,您不如去度個假放鬆放鬆吧?」
顧景臣在後座上冷笑:「開車跟烏爬似的,你不是拿過車技大賽的管家嗎?快點開!」
李恆心道,昨晚還那副熊樣,一清醒,就換了個人似的,可知能折磨到四的只有簡寧小姐呢。
「要不,還是去跟夫人報備一下?讓您家裏有個心理準備?記得老爺子的心臟有些問題,您不能就這麼……」李恆把車開快了,上還要勸,從後視鏡里看到四瞪著他,他忙閉了。
等到了秦宅門前,李恆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四,我覺得您有點衝了,那個簡凝小姐明顯有別樣的企圖,您為了一個冒牌貨解除婚姻,會不會……太不值得了?」
顧景臣的黑眸沉沉,他不想跟他解釋清楚,一句話也不說,摔了車門走下去,驚了秦宅門口的警衛……
……
的鏡頭是無孔不的,加之有人刻意放大,秦採薇和顧景臣的婚約問題很快上了新聞的頭條。
訂婚六年,顧四遲遲沒有辦婚禮,而秦大小姐一直以顧四夫人的份自居,出席各大時尚節目時也維持著良好的涵養,從來不對未婚夫不肯結婚一事抱怨一句。
傅天澤早晨去公司時心很好,簡寧便知道對他來說,肯定有好事發生。果然,等傅天澤走後,看到書桌上有一份報紙,關於顧景臣和秦採薇的危機,無地將兩人共同出席活的舊照自中間撕裂開,儼然兩人關係已經破裂。
稱,四與秦小姐的世族聯姻疑似有第三者足,而四更為了那第三者與秦小姐反目仇,並親自上門解除婚約,一向好的顧家和秦家關係張,雙方必定發生。
小三是誰,不必簡寧去猜測。那個海「簡凝」的個人藝展,本就是簡寧讓人給秦採薇的消息,果然效果非常,秦大小姐大鬧了小三的展覽現場,還惹得男主角大怒,抱著三兒狠甩了正室一掌。
事的後續如此彩,是簡寧意料之外的,難怪傅天澤如此開心。
報紙上的言論通常都放大了數倍,簡寧是不信那些狗仔的節的,於是電話聯繫老鬼,老鬼的消息卻讓簡寧好笑起來——他說,的確目睹顧景臣了秦宅,是否為解除婚姻不得而知,但他從秦宅出來時,上多有傷,顯然在秦家遭遇暴力,后歸家又遭顧家家長懲罰,目前被關閉。
放下電話,簡寧就笑了,顧景臣真跑去跟秦採薇解除婚約了?多年前,那個癡心的簡寧做不到的事,一個冒牌貨,憑著與簡寧相似的臉,不費吹灰之力就做到了。是該誇顧景臣癡呢,還是該笑話他的稚?
不,也許都不是。只是簡寧的失敗罷了。
老鬼還查證了說,顧景臣對那個「簡凝」很在乎,不捨得,兩人至今大約還只是關係,還派了不人保護的安危,不準秦家和顧家的人。
簡寧心的邪惡因子一齊發,顧景臣,拿一個冒牌貨當寶貝是吧?捧著你可笑的墓碑當溫床是吧?你越是不肯他,我越要給你看看!看看這冒牌貨對你來說到底珍貴到什麼地步!
「咚咚咚……」
書房裏的簡寧聽見一陣聲音,似乎是從走廊前頭傳來的。
如今的簡寧在傅家是未來的待遇,把婆婆劉翠雲哄得妥妥帖帖,更有傅天澤把放在手心裏捧著,那些傭也再不會限制的自由,任由在別墅里來去自如。
推開書房的門走出去,那敲門的聲音還在,越是接近那間房,越是心緒不寧,手指地攥住了自己的服。是媽媽在的那間房,雖然已經從心理醫生那得到了許多建議,卻一直不敢在傅天澤面前不斷地出對簡媽媽的興趣,怕引起他們母子的懷疑。
可這會兒,家中沒有人,整個二樓就和媽媽兩個人,簡寧大著膽子一步一步走近房門。
有一種強烈的慾迫著,手擰開了門把,推開門的時候,嚇得差點尖出聲,一把捂住了自己的。
看到的媽媽用圍巾將自己吊在天花板的吊燈上,那咚咚聲是的腳懸空,搐時拍打著椅背的聲音,盪回來又盪回去,每次隔一秒響起兩聲「咚咚」。
「媽!」簡寧再也顧不得太多,撲過去抱住了媽媽的,讓媽媽的下頜離開了圍巾。
應該已經被勒得昏厥了,簡母沒有反抗,任由簡寧將救了下來。
簡寧這輩子用過的最大的力氣就在這時,等到將媽媽放平在地毯上,的眼淚早已啪啪掉個不停,不敢放聲地哭,還時不時地注意著有沒有人進來。心裏惶恐之極,如果再來遲一步,也許只是一分鐘,將失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媽媽……媽媽……」簡寧一面對簡母進行急救,一面不停地,這人世間最平凡最珍貴的呼喚,已經許久不曾出聲。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我來遲了……」低低地哭著,懷中的簡母眼睛是半睜著的,毫無焦距地盯著陌生的一張臉。不明白一個小姑娘為什麼會媽媽。
許是簡寧絕的哭泣讓為人母的簡母同,忽然張了張口,說了幾個字。
的嚨了傷,說話只有氣息沒有聲音,簡寧把頭湊到的耳邊,才聽清的那句話:「我的兒死了,我不是你媽媽。」
能聽到媽媽說話,已是最大恩賜,簡寧抹了把眼淚,低聲對媽媽說道:「媽媽,我知道你不信,可我是寧寧,是寧寧,你生我的時候難產,產後又患抑鬱癥,你常常對我說,你這輩子只會有我一個兒,你會把今生所有的寵都給我一個人。還有,你在我的嫁妝里給了爸爸送您的那套定珠寶,那個保險箱和碼只有我知道……」
說完這些,簡寧明顯覺到手臂上一,低頭一看,是媽媽死死地用力抓住了,媽媽的眼神里放出神采來,可不說話,說不出話。
簡寧警惕地著門口,將眼淚抹乾凈,豎起食指抵在邊道:「噓,媽,您別出聲,您知道我是誰也別出聲,求您等等我,別再做傻事,我會救您出去……我會報仇,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等著我……」
說最後幾個字時,眼眸狠戾毒辣伴隨著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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