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問出了口,可是簡寧的心卻高高地懸著,媽媽的話將會決定一切,而的不安越來越重,差一點就想開口阻止媽媽,讓不要說出任何一個字來。
「……是關於你爸爸的。」
然而,到底是沒有辦法阻止,媽媽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緩緩地開了口。
簡寧的心一直沉到深淵中去,腦袋一片轟隆,如果說老鬼給的消息也可能出錯,媽媽卻絕對不會騙,尤其是在一切都幾乎塵埃落定,爸爸甚至已經過世,媽媽沒有必要再來詆毀爸爸。只有一個解釋,老鬼信里說的是真的。
那個左媛的年紀跟差不多大,大約只比小一兩歲,如果左媛是爸爸的私生,那麼爸爸……
「寧寧,媽媽以為這件事會隨著你爸爸的死永遠地埋進土裏,可是沒想到,還有人記得,並且以此為威脅,來找媽媽的麻煩。」電話那邊,媽媽的語氣很平緩,沒有激的緒,可想而知,媽媽一早就已經知道了。
「誰……敢找媽媽的麻煩?」簡寧一步一步地爬著樓梯,已經不知道自己在第幾層樓的第幾個臺階,說話的聲音都在抖。
簡母在那邊輕笑了一下,嘆了口氣道:「寧寧,媽媽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和你爸爸也不是眼裏的模範夫妻。大企業家和世界級的舞者,組的家庭表面聽起來好像很鮮,但是我們之間的矛盾也如平常的夫妻一樣。我原本以為我很幸福,有丈夫在背後支持,我可以盡地追求我的夢想,努力地站在世界級舞蹈殿堂之上,去做我的夢。那時候,我們全家還在C市,你爺爺剛剛去世沒多久,我發現了你爸爸養在S市的婦和私生。我查過那個私生出生的時間,很可笑,只比你小一歲……也就是說,我眼裏的好丈夫,在我孩子的哺期出軌,與一個婦共同養了那個私生十幾年……」
簡寧已經上到了26樓,那些媽媽口中輕描淡寫的過去,將為爸爸最寵的獨所有的榮都抹去,的眼淚撲簌而下,沒有力氣掏鑰匙開門,索靠坐在門口,麻木地聽媽媽繼續說。
「人一旦抓住了出軌的丈夫,就會變得很機警,我逐漸地發現,其實你爸爸有婦和私生這件事,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他周圍的那些好兄弟個個都清楚明白。平時在我的面前大嫂長大嫂短地,也許在那個婦的面前也是一模一樣的稱呼。他們幫他瞞著我,我常常出國不在家,竟然這麼久都沒發現。我那時候想,跟你爸爸離婚算了,卻又怕你的年紀還小,個天真無邪,不該為了爸爸媽媽的錯誤,遭到家庭破裂的打擊。所以,我跟你爸爸說,我們搬去S市住,讓他把那個婦送走,不準再留在國,否則我就曝他出軌的行徑……讓他敗名裂……」
往事一幕幕,經過媽媽的複述,簡寧好像親眼瞧見了似的,雖然淚鋪了整張臉,卻能笑了,問道:「所以,爸爸真的聽了你的話,把那個婦和野種送走了?我們全家搬去了S市,我開心無憂地長大,而媽媽你和爸爸過起了貌合神離的日子?還維持了十多年之久?」
簡母在那邊點頭,答道:「對,你爸爸把們送走了,給了們一大筆錢,我不知道你爸爸後來有沒有跟他們聯繫,我想肯定是藕斷連著吧。這十幾年來,最開始的時候我意志消沉,一想起這件事便什麼都做不了,舞蹈比賽也沒能拿到好的獎項。後面的幾年,我專心事業,打理連鎖酒店,手你爸爸的企業,出席舞蹈比賽做評委,又看到你有一段算是滿的婚姻,我漸漸地也能從霾里走出來了。大概也是年紀大了,不想再爭什麼,覺得很沒意思,守著一個其實我已經不的男人,或許他也早已不我的男人,一點用也沒有。所以,你知道嗎,寧寧,那一天……你爸爸去世那一天……」
「什麼?」
「其實,那天我和你爸爸並不是要去度月,我們是去律師那兒簽署離婚協議,我們決定離婚,可惜,在路上被傅天澤那個禽給綁架了。你爸爸到死肯定都沒想到,他會是那種死法,也沒有想到,我最後還是會以他未亡人的份繼承他所有的家產,他連囑都來不及立,就走了……」
簡寧聽得出說這句話的媽媽緒很矛盾,一方面似乎是佔了便宜,得到了偌大的簡氏集團,另一方面,媽媽又是如此地悲傷,日子過不下去,要麼是因為還有卻帶了恨,要麼便是因為在一起對彼此沒有任何好。
畢竟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再怎麼恨著,終究是多過恨,看到他死於非命悲慘而亡,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釋懷。
是不是有這樣一種,做你活著,我不想再跟你一起生活,因為恨,但如果你死了,我卻想陪你一起死,因為。
電話兩頭的簡寧母都沉默了,簡母吸了吸鼻子,似乎是將淚忍了回去,近知天命的年齡了,經歷過巨大的悲哀和絕,人是不容易再哭出來的。
簡母繼續道:「寧寧,這些事,我原來打算永遠都不會說出來的,因為你爸爸已經死了,我放過他的名聲,不讓他在死了之後還被人詬病。可是,現在,你大概也猜到了,那個婦和野種找了回來,想要跟我索要屬於們的那部分簡家家產,想給那個野種改名換姓認祖歸宗!」
簡寧這才明白,傅天澤找來相貌跟生前有五六分相像的左媛,並不是偶然,而是他也清楚左媛的世,並且想必還跟左媛簽署了協議——左媛幫傅天澤解決顧景臣,而傅天澤幫左媛回歸簡姓,他們合作無間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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