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先約法三章。第一，以后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準后悔。第二，只準娶我一個，不能出去招蜂引蝶，第三，我是個不安于后宅的，我有自己的事做，你也不能攔著。”

“以后我會謹遵孝道，孝順你爹娘，敬重你大哥大嫂，照看毓寧，一般況下能讓一步的我會酌忍讓，但是一旦我們之間有矛盾有沖突，我不要求你完全站在我這邊，至你得講道理。”

“要是了委屈我就回汝寧府，你得先哄我，不管我做什麼都不準生我的氣，當然，我也是講理的人。”

“以后我爹娘來京城不管旁人怎麼說，你不準看不起他們，咱們之間階層不一樣，你得護他們……”

邵云舒耐著子聽一條一條說完，忍不住笑道：“這好像不是約法三章吧……”

殷清瑤眼睛一瞪，他立刻收回自己的話，“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還有最后一條。”殷清瑤斟酌道，“咱們現在定親歸定親，但我打算滿十八歲才親，你要是能等就定，不能等先前說的就都不算數！”

子十八親已經算很晚了，邵云舒比還大三歲，到時候他得二十出頭，放在現代這個年齡還是小孩子，但是放在古代，二十來歲的男子說不準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邵云舒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臉皺起來，仰臉嘆了口氣，委屈地說道：“那豈不是還要四年……”見正打算生氣，話鋒一轉，“算了，我等還不行嗎，你說的我都答應。”

殷清瑤提了一大堆意見，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便開口問說道：“我也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只要是合理的，我……我都答應。”

垂下的目恰好掃到年的腰，繡的腰帶有點長，垂下來一個角，纏枝花的花紋烘托著玉帶的白玉無瑕，很漂亮，也很有吸引力。

邵云舒早就發現喜歡盯著自己看，看得也大方，只是盯著一個地方看得他有點不自在。但是被這種目看著心里又竊喜。

同時還怕也這樣盯著別人看。

矛盾又糾結的邵云舒趁著這個機會。

“以后只能看我，不能看別人。”

殷清瑤抬眸，認真說道：“看毓寧們也不可以嗎？”

邵云舒頓住，無奈道：“看人可以，不準看別的男人。”

殷清瑤忍著笑，哦了一聲繼續做認真臉問道：“看我爹我哥都不行嗎？”

“家人可以，別人不行。”

殷清瑤繼續哦一聲，開口準備繼續問，被邵云舒直接手捂住。

“調皮！”

他手掌上的老繭糙，卻讓心里更加踏實了。的手上也是這樣，常年干活磨煉出來的老繭，一方面也代表了歷練。

殷清瑤笑著去抓他的手……杜鵑出門恰看見這一幕，先是驚訝，再是呆愣，后來有幾分尷尬和不好意思的退開。

“那個……杜鵑姐姐剛失，咱們這樣好像有點過分，我先去看看。”

落空的掌心還殘存著溫的，邵云舒突然覺得有點吃醋，連人的醋都吃，他覺得自己可能沒救了。

低頭看著自己今天的穿著，明顯覺到眸底的驚艷，嗯，看來以后還得多打扮。

“杜鵑姐姐……”

殷清瑤追到杜鵑的房間，瞧見白天做的針線，是一件繡著小老虎的紅小孩兒肚兜。還有針腳朝外面的小孩子的裳。

“我替你給小公子做些服，就算人家不缺，但至是咱們的心意。”杜鵑端起針線筐，又叮囑道，“你明天出去買點赤金的項圈平安鎖什麼的，人家逢年過節都給咱們送節禮，眼下咱們在京城，禮數上要周到。”

殷清瑤驚喜地上前抱住，撒道：“杜鵑姐姐太心了，離了你我可怎麼辦呢！”

杜鵑嫌棄地瞥著。

“你不是說讓我做大管事？這點小活我要是都做不好，還怎麼給你長臉？以后你出門就帶著我吧，別家的小姐帶的都有伺候的丫頭，咱也不能太寒酸……”

殷清瑤繼續抱著的胳膊說道：“我可不舍得把你當丫頭用……”

“那我也還是個丫頭，你以后要嫁邵公子的吧？”杜鵑欣地嘆道，“也算是有人終眷屬，邵公子不是那種……邵公子很好，你們很般配。”

想說始終棄，后來想到跟白競之間從來就沒有開始，也就談不上拋棄，更用不上這個詞。一切都是自己癡心妄想而已……

殷清瑤安道：“你放心，以后我們還會遇到更好的。”

其實白競的人品還算不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要舍棄什麼，雖然無，卻算有義。沒有為了自己的私，耽誤杜鵑的一輩子。

杜鵑點點頭，沒繼續糾纏這個話題。

尋常人家的洗三禮簡單，靠得近的親朋到家里坐坐，請福壽雙全的夫人幫忙洗三，招呼著大家喝茶吃飯就可以了。邵榮毅擬了幾十個名字，最后選了個名字邵上英，有清雅榮貴，英勇過人之意。

洗三禮邀請的名單早就備好了，忠勇侯府的洗三禮跟宗親王府的宴會趕在一，正日子這天，邵云舒代表忠勇侯府去參加宗親王府的宴會，邵毓寧和殷清瑤幫著白兒招呼客人。

洗三禮來的都是極親近的人，梁慧云的娘家人自不必說，還有京中有頭臉的人家。就連太子妃杜鈺英也親自來了。

殷清瑤乖巧地跟在白兒后，每來一個貴婦人，白兒都要悄聲給介紹一遍。對外人，只介紹是自己娘家的遠房親戚。應該是邵云舒特意代過，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親，為了避免份帶來的麻煩和偏見，暫時不把他們的婚約公之于眾。

雖然沒有公開，白兒卻實打實地拿當兒媳婦培養，殷清瑤心中激，用心將來參加宴會的貴人份記住，落落大方地行禮。

太子妃見白兒待親切，徹底放下心中的戒備，對著點點頭。

眾人瞧見太子妃的神，紛紛好奇殷清瑤的份，但是雖然好奇，王家沒有介紹們也不便多問。

大家在花廳坐了會兒，宮里的賞賜就送來了。

殷清瑤悄悄抬眼，還是頭一次見到太監，穿著一絳藍太監服的公公傳了皇后口諭，送上禮，吃了一盞茶就走了。

接下來就是正常的洗三禮的順序，太子妃份貴重，宗親王妃是長輩，宗親王妃朱氏親自給小上英洗了澡。兆王妃黃氏拿剪刀把小上英的頭發剪下來一撮，裝進早就繡好的荷包里。

天氣還不算暖和，怕小孩兒冷，屋子里放了炭盆，忙活完大家都是一汗。太子妃瞧著白白的小上英，羨慕道：“我嫁給太子也有兩年了，肚子一直也沒靜，真羨慕慧云妹妹。”

“不用羨慕別人，您的福氣在后頭呢。”兆王妃雖然是太子的長輩，但是在太子妃面前說話仍舊謹遵本分，“慧云也是親了兩年才得了上英。”

“那就借您的吉言。”

白兒招呼大家席，今日來的都是眷，知道住家不便，簡單用完午膳之后就都告辭了。兆王妃黃氏留下來陪著梁慧云，白兒帶著殷清瑤和邵毓寧去整理大家送來的東西。

宮里送的是一對兒金手鐲，一個金項圈和羊脂玉的長命鎖，其他的就是一些補品。

其他人家送的有服手鐲長命鎖等，看了大家的禮，殷清瑤把自己編的一對金蘋果金葫蘆手繩拿出來。

蘋果代表平安吉祥，葫蘆代表福祿雙全。寓意很好，主要還是怕金銀太重，手繩輕，戴在手上也方便。

“這是我送給上英的洗三禮。”

白兒一眼就喜歡上了。

“我正愁大家送的都是實心兒的，上英戴上太沉了！這個就正好！清珂，你把這一對手繩拿去慧云那兒，剩下的登記造冊，一并給慧云。”

清珂應了聲是，將禮單和手繩接過去。

邵毓寧看看這個那個，金銀玉石見得多了，但是給小孩子準備的看起來就格外可，服也可，那麼小，像掌一樣大的服。

比掌大點兒的小孩兒，看起來更可。

“毓寧，等你二哥回來，我問問他宴會上有沒有家世不錯人品也不錯的公子，或者你不是天天去打馬球，有沒有心儀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說親了。”

“怎麼扯到我上？”邵毓寧嚇得差點把長命鎖扔了，“我已經盡量降低存在了，娘，我還不想嫁人嘛……”

白兒在腦袋上點了點，寵溺道：“你大哥家里添了上英，二哥也有著落了，現在就剩你了，等把你也嫁出去，我就徹底省心了。”

“娘啊，您就為了省心就要把我嫁出去啊！我不嫁，我得賴在您邊一輩子。”

“這丫頭，你要是有心儀的人選可得先跟娘說，咱們家的家風一向是先下手為強，雖然你是個姑娘家，從小娘也是一樣教導你，你哥哥有的你都有，騎馬箭一樣也沒落下。要是真有看中的，咱們得先下手，免得別人捷足先登……”

“知道了知道了！”

邵毓寧松開白兒，拉著殷清瑤的手說道：“娘，我跟清瑤回我院子了！”

殷清瑤覺有話要對自己說，果然，一進門就吩咐丫鬟將門窗都關上，氣氛搞得神兮兮的。

“清瑤，我有點不太開心。”還沒問為什麼，就聽苦惱道：“我其實有喜歡的人，但是我跟他有點不太可能。”

殷清瑤挑眉問道：“為什麼不可能？他不喜歡你？還是他，他有別的苦衷？”

殷清瑤差點以為喜歡的是梁懷玉，后來想覺得不可能，梁懷玉一直拿當妹妹。其他人……平常大大咧咧的，沒覺對誰很特別。

“一是份上不可能，我爹和大哥從來不參與朝政，原因你也知道，我就不說了，我這輩子也只能做個吃喝玩樂的大小姐，我要嫁的人……應該是和我一樣的人。但是他卻是要朝為的。”

“再者，我們連普通的朋友都不算，只在一起打過幾次球，我還不敢讓人家看出來我的心思……”

殷清瑤心中一個名字呼之出，又怕自己猜錯，試探地問道：“是不是杜衡羽？”

兩頰染上緋紅，殷清瑤知道自己猜對了，回想了一下在馬場打球時的形，那樣風度翩翩的公子，確實很吸引視線。

“的事講究兩相愿，你直接問問他不就好了？如果他也愿意，說不準就能呢？”

杜家雖然是百年世族，但是忠勇侯府是世襲爵位，兩家也算門當戶對。

邵毓寧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杜家的姑娘，一個做了太子妃，一個做了銳王世子妃，所以杜家的當家主母就不會再是公侯伯爵府的小姐，更不會是公主。杜衡羽是嫡長子，他上擔著整個杜家，他的婚事要整個杜家族長決定，就連他做自己也做不了主。”

“杜家挑選媳婦，除了長相出，還要考察學識人品脾，后者才是最重要的，長相和份都不重要。”

“我雖然是忠勇侯府嫡出的小姐，但是做杜家的媳婦還是不夠格的。”

很清醒，能清楚分析利弊。

“京城的圈子也分三六九等，我們家在旁人看來榮耀加，但其實，還不了真正上流的圈子，我娘是軍戶出，很去參加聚會，來往的大多是當初跟著我爹一起打仗的武將家眷，我玩兒的好的，也都是這些人家的小姐。”

“我們家頂多能算貴族，杜家是清貴，我們之間差著十萬八千里呢！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殷清瑤哦了一聲問道：“那你以后打算怎麼辦？一輩子都不嫁人？”

邵毓寧煩悶地托著腮。

“也不能不嫁，我要是不嫁人旁人笑話我是小，還會連累父母兄弟呢。我也不是非他不可，就是現在沒有遇見更喜歡的。”

兩人朝夕相大半個月，殷清瑤對的子也算了解，不繞彎子直接問道：“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可以幫你留意著。”

邵毓寧托腮想了半天，嘖了一聲說道：“第一點，長得得順眼吧，學問勉勉強強，家世無所謂，主要是乖一點，心思淺一點。哎，杜衡羽那樣的人雖然吸引人，但是我降不住。”

說完自己頓了一下，突然笑道：“看，我喜歡的格是跟他完全相反的，你說我為什麼會喜歡他？”

殷清瑤也疑。

“那你為什麼喜歡他？”

“大概是他馬球打得好？”

殷清瑤把臉湊到面前，指著自己說道：“我馬球打得也好，你是不是應該也很喜歡我？”

邵毓寧手捧上的臉，認真說道：“你要是個男人，我肯定毫不猶疑地嫁給你。”說著還地在臉上了一把，“我就奇怪了，你到底是怎麼長的？皮跟剝了殼的蛋一樣，你看我，才曬了兩天臉上就起皮了。”

殷清瑤拍開的手。

“照你這麼形容，我這兒有個人選，不知道你能不能相中。”

“誰？”

邵毓寧敷衍地問了一句，覺得有點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殷清瑤彎起眼睛笑瞇瞇地看著，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

“我哥。”邵毓寧一口茶含在里，沒忍住噴了出來，殷清瑤早就反應靈敏地躲到一旁，還不忘了介紹道，“不是我堂哥，也不是我大表哥，是我二表哥。”

“他最符合你的要求，長相氣質這一塊兒拿得很不錯，學問一般般，乖巧聽話，心思淺，最主要的是，我大表哥學問不錯，他上沒什麼力。你要是嫁過去，不是長子長媳，憑你的份，婆家人也不敢拿你。”

“而且我二表哥的學問也不算太差，遲早能考上個功名，你覺得怎麼樣？”

殷清瑤覺得做有意思的……

邵毓寧噴完了，拿帕子了說道：“我覺得不怎麼樣，你這就是個餿主意。你二表哥長什麼樣我都沒見過……”

“也或許是見過了忘了，反正沒什麼印象。”

殷清瑤不死心道：“那我還有兩個哥哥呢，實在不行，我大表哥一表人才，而且今年肯定能中進士，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我堂哥也還行，你考慮考慮唄。”

邵毓寧擺擺手。

“他們都是文弱書生，我喜歡能文能武的。”

殷清瑤做做上癮了，突然想到一個名字，抿笑道：“還有一個人，也符合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