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發的不算晚,但是到城門口的時候,朝魯和烏蘭已經等著了。兩個人都騎在馬上,他們的馬可能看起來不算高大英俊,但是渾的線條流暢,耐力十足。
相對而言,跟殷老四騎的馬個頭雖然高點兒,但是比較起來,卻并沒有什麼優勢。
“咱們出發吧,從這兒到我們的牧場需要走兩個時辰。”
騎馬走兩個時辰,說明路很遠。殷老四皺著眉頭小聲說道:“關外可不是咱們的地盤,萬一……”
殷清瑤側耳小聲說道:“四伯,到時候見機行事。萬一有危險,你就先走,我自己能。”
的馬上掛著弓箭,上也藏了短劍匕首之類的,這些東西殷老四雖然不會,但是上帶的都有。以往帶著這些東西他心里很有安全,但是這次……有殷清瑤在,也還算有安全吧……
“好,勞煩朝魯大哥前面帶路。”
殷清瑤催馬上前,見烏蘭看著自己,便朝笑了笑。烏蘭也大方爽朗地對著點點頭。
一行四人出城之后,一路縱馬跑了一陣兒,殷老四這幾年不是在外面跟著商隊趕路,就是在出門的路上,騎馬對他來說還算輕松。
一開始朝魯跟烏蘭見他們能跟上,速度比較快,但是跑了小半個時辰之后,殷清瑤跟殷老四就被落在后面了,不是他們馬不,是跟朝魯的馬比起來,他們的馬耐力不行。
朝魯勒馬回頭等他們趕上來。
“先休息會兒吧。讓馬兒也休息一會兒。”
出城之后一路平坦,春風才剛吹過來,牧草還是萌芽狀態。殷清瑤從馬上跳下來,拍拍馬兒的腦袋,溫聲道:“辛苦啦!”
殷老四這還是第一次策馬狂奔,有點,下馬的時候差點摔倒。
殷清瑤上前扶他一把,開玩笑道:“四伯,還有一個半時辰的路程呢,早知道我就不帶你出來了!”
殷老四也不生氣。
“是誰給你賣命奔波好幾年?沒良心的,這會兒想過河拆橋了?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殷清瑤笑著把水袋遞給他。
朝魯喝完水,把水袋遞給烏蘭。烏蘭的臉雖然白,但到底是馬背上長大的,一點疲態也沒有,神看起來反而比昨天見到的時候紅潤許多。
“小公子馬湛,比我們草原男兒也不遑多讓!等到了牧場,咱們比比!”
草原上的男兒直爽,從朝魯真誠的表中看到躍躍試,殷清瑤也不謙虛,爽快應道:“好,咱們繼續趕路吧!”
短暫修整之后,繼續一路策馬狂奔。終于趕在午時之前來到牧場。
遠遠看去,湛藍的天空之下,群的馬兒在牧民的驅趕下往近奔來。馬背上有兩個年,一人在后面驅趕馬群,一人在前面,手里拿了很長一套馬桿,追上跑在最前面的烈馬,瞅準機會,將桿頭的套子一下子套進馬脖子里。
烈馬嘶吼跳躍著想把騎在馬上的年拉下來,奈何年手上的力氣也大,抓住桿子不肯松手。
一人一馬較量了一陣兒之后,烈馬被馴服,乖乖地站著不了。
“烏恩!”朝魯大聲喊年的名字,“有客人來!”
馬上的年將套子解開,安了馬兒之后,朝他們揮了揮手,騎著馬從遠奔過來。到了近前,殷清瑤觀察著他。
年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形卻生得格外高大,兩個臉蛋紅撲撲的,一雙眼睛很亮,很純真。
“姐姐,姐夫!”
朝魯對殷清瑤介紹道:“這是烏蘭的弟弟烏恩,才十五歲就能馴服馬群,是我們部落即將展翅高飛的雄鷹!”
語氣里是滿滿的自豪,夸得年都不好意思了。
“姐夫夸我,我還不如姐夫你呢!”年將目轉向殷清瑤跟殷老四,問道,“這兩位客人是來買馬的嗎?”
殷清瑤遙了一下被驅趕進柵欄里的馬群,問道:“你們一共有多馬?”
朝魯看了一眼烏蘭,開口說道:“從前我們部族有幾萬匹馬,前些年打仗,被皇族征用,如今只剩下幾千了。”
幾千也是大數目。殷清瑤滿意道:“你們這些馬都要賣了嗎?”
朝魯一開始心中也有疑,但是一路走來,他用眼睛觀察到的殷清瑤并不是個浮夸的人,而且他伯父看起來也是聽的,跟最初的預判不一樣。
“咱們進帳子里說吧。”
“我去讓額莫煮茶,你們先座。”
烏恩生火燒水,等水開了,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婦人用錘子在茶磚上砸下來幾塊兒茶葉丟進去,等茶湯煮褐,又端了新鮮的羊倒進去。
煮開之后盛了一壺,讓烏恩提著去招呼客人。
婦人將剩下的茶磚包好收起來。隨著皇族敗退之后,茶磚反而更貴了,家里一天就喝一次。再有就是來客人的時候,拿出來招待客人。
殷清瑤喝到了正宗的茶。制作雖然糙,味道卻還不錯。他們也送上了自己的禮,藥材和棉布,還有量食鹽。
鹽是朝廷控制的東西,不能隨便販賣。做食鹽買賣必須要有鹽引。殷清瑤手里的鹽引還是商隊往邊境送糧食換來的。
邊境路遠,糧草運輸要耗費大量人力力,朝廷下發過公文,凡是往邊境運送糧食的商隊可以換取鹽引。
殷清瑤自然趕上了頭一批糧草生意,現在還另有商隊在跟朝廷做這樁生意。
所以鹽才是手里的王牌。
“小小禮不敬意。”
三人看著擺在桌子上的禮都是愣怔。確定了真的是食鹽,烏恩拉著朝魯的袖子晃了兩下。
“姐夫,是鹽!真的是食鹽!”
食鹽和糧草一樣,被朝廷把控得很嚴,幾乎很難流傳到他們草原。
覺到三人看自己的眼都不一樣了。殷清瑤淡笑道:“你們有多馬,我就買多,現在咱們可以談談細節。”
“比如說你們為什麼要把所有的馬都賣掉?你們的條件是什麼?”
桌子底下烏恩拉著朝魯袖子的手了。給他傳遞了一個眼神。烏蘭也看著朝魯,卻有別的疑問,見他不開口,便開口問道:“小公子先告訴我們你是什麼人?能帶給我們什麼?”
看出他們有疑慮,殷清瑤笑道:“我得先知道你們的訴求,才能知道你們需要什麼,我能做什麼。你們如果不信我,那咱們的生意就只能就此作罷。”
“我敢和我四伯孤前來,就已經說明了我的誠意了。”
烏蘭不再說話,朝魯沖殷清瑤抱拳道:“實不相瞞,我們答兒列斤氏在草原所有部族之中很普通,但從我祖父輩起,我們部族就開始養馬,當時我們生活的地方有很沃的草原和耕地。”
“到我父親的時候,馬場的規模也越來越大。馬匹最多的時候達到四萬匹。當時還沒有韃靼,尼魯溫氏自稱是金神人的后裔,統領著草原的各個部族,當時的王庭就在河套。”
“后來王族不滿意只在草原上耀武揚威,就開始在各個部族征兵征收戰馬。部族里的年輕人和馬匹都被朝廷征用。和你們漢人打仗,爭奪地盤。”
“再后來,王族敗退之后,草原上的部族就變一盤散沙,王公貴族們紛紛搶奪地盤,掠奪戰馬,由伊勒德創建了如今的韃靼。伊勒德好戰,不斷征兵征馬,我們部族的年輕人都死在了戰場上,馬也都被搶走了。現在還剩下不到一百人,還剩下大概六千七百多匹馬。”
“我們不想打仗,想好好生活,所以只能離開原本生活的地方再尋出路。可是如今,資短缺,部族里很多人和孩子缺穿,我們沒有鹽和茶葉,沒有藥材。扛了一個冬天,大家都很苦。我進關城,是想尋機見見關城的守將李承。但是還沒找到機會。”
李承這個名字有點耳,殷清瑤覺自己好像在哪兒聽過。
朝魯說完,觀察著殷清瑤的臉。
況好像比預想中復雜……殷清瑤也在考慮著這件事。本來只是想買塊兒地圈起來養馬,然后好做北方最大的養馬場,沒想到……
這個忙也能幫,但是幫完之后呢?
馬場該算誰的?折騰一圈能達到什麼樣的目的?
往大了說,這件事兒還牽扯到兩族的友好和平。往小了說也是一百多號人的生死存亡。
超出了能做決定的范圍。更何況朝廷對關外民族的態度還不明確。
短暫的沉默之后,決定拋開生意人的份。
“我可以幫你們和朝廷牽線搭橋,但是我不敢保證一定能解決你們的問題。這樣吧,你們把你們的訴求寫下來,我可以快馬加鞭送到管事兒的人手中。后續可能還需要你們跟朝廷協商。”
對朝廷來說,一個小部族的生死存亡并不重要,畢竟韃靼的兵卒時不時地還會冒出來擾邊境,兩方目前不算友好。
“不管怎麼說,還要多謝公子!”朝魯三人起,對殷清瑤鞠躬,“若我部族得以生存,我等必定結草銜環相報!”
想到自己折騰了半天,最后可能會為他人做嫁,就有點心塞。
朝魯學過漢話,當即找來紙筆,斟酌用詞把他們的愿寫下來。殷清瑤了個懶腰,跟殷老四從帳篷里出來,草原雖然遼闊麗,但條件確實艱苦。
一大群羊群被牧民驅趕著在草原上挪,配上遠巍峨的青山和天上的白云,讓人想起了中學時學過的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吃飯。”
婦人端著滿滿一盆炙羊上前,開口語氣僵地說了這兩個字,卻不會讓人覺得怠慢,婦人說完還沖他們笑笑,讓他們進帳子里,應該是只會說這兩個字。
烏恩和烏蘭陪著他們吃飯,朝魯趴在桌子上認真地寫著。等他們吃完,朝魯也差不多寫完了。
市面上的馬大概是十五兩銀子一匹,但是馬販子從關外收馬才只給二三兩,中間倒騰一下,價錢就翻了好幾倍。
關城的守將未必不知道。但是不公平的現象還存在,很能說明問題。
殷清瑤習慣往深想,大梁朝建國十幾年,封了很多異姓王,很多爵位,這些人里面大把軍功出的人家,或許有人早就看到戰馬的生意,如果戰馬的生意是他們在做呢?商隊、價都是他們暗中作,關外養馬的部族不僅只有朝魯他們,是不是每個部族遇到的都是一樣的況?
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從牧場回來之后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四伯,你以前來收皮子和羊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想不明白的事?有沒有過奇奇怪怪的關稅?”
折騰一天,殷老四覺得自己骨頭都快散架了。
“想不明白的事多了去了。比如茶磚,一塊兒茶磚運到關城的本是十兩銀子,出關的時候就得二兩銀子的關稅,出關之后,到最近的集市上賣的時候,還得保護費。這麼算下來,一塊兒茶磚賣給關外的游牧民族,價格就至要提高一倍才能賺錢。”
“鹽是朝廷管控的東西,就算關稅,也不允許大量帶出關。所以鹽在關外的價格就更貴了。你今天帶出關的鹽,要是在集市上,至能換上十張二十張頂好的皮子。”
“鐵鍋也要很重的稅,而且還得登記數量重量,超過限額也不讓帶。”
殷清瑤聽著問道:“那這些錢最后會給誰?”
殷老四把腳翹在桌子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
“還能給誰,一層一層往上,第一關是守邊城的各路守將,等送到京城之后,還會分類,戰馬生意歸苑馬寺,其他貿易關稅是戶部的。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四伯我就是個小老百姓,這些都是道聽途說,是不是真的還不一定呢。”
“那馬呢,城中只有幾家販馬的鋪子,關城平常能看到販馬的商隊嗎?”
殷老四仔細回憶了一下,搖頭道:“這倒是沒怎麼見過?嘿,你別說,好像還真沒見過大量販馬的!”
“清瑤,你不是認識幾個京城權貴嗎?寫信問問他們。”
殷清瑤起從他房間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好紙筆,將自己心中的顧慮和想法寫上,然后拿了牌子去驛館敲門。
方驛丞開門看見,趕忙讓開位置將往里面讓。
“小公子今晚可還要寄信?小人這就安排!”
態度不可謂不恭敬。殷清瑤將信拿出來,說道:“老規矩,快馬加鞭送回京城。”
方驛丞心里一陣后怕,心想幸好昨天他當機立斷,半夜就將信送了出去,要不然這會兒聽見快馬加鞭的時候,他得心虛死……
“小人立刻就安排人送信。”
信封上沒有名字的信就送給太子,方驛丞不敢大意,將信收起來,就準備去喊人送信。殷清瑤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占用家的資源,正考慮著想問一句。
“小公子還有何吩咐?”
但見驛丞小心翼翼的模樣,殷清瑤笑道:“沒有了,我先走了,我就在旁邊的客棧住,等有回信了,還得勞煩驛丞大人幫忙送去。”
方驛丞又是滿口應承。
“好,好,小公子您放心,一有回信,小人立刻給您送去。您慢走,小心天黑……”
往回走著的時候,殷清瑤在想明天的集市。
“方驛丞。”殷清瑤頓住腳步,回頭問道,“您是姓方吧,問您一個問題。”
“哎,哎,小人方平,您問。”
“我要是想從關外販馬,要走什麼流程?關要收關稅嗎?”
方驛丞出一個奇怪的表。
“您……要販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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