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清瑤瞬間清醒了，睡覺前只了外衫，這會兒索著穿上服穿上鞋，背起自己的弓箭，拿上匕首跑到外面。

部族的年輕人都起來了，朝魯舉著火把在最前面。月很亮，遠遠地能看到一群狼在草地上奔跑。

“這麼多狼……”

狼群直奔著牛羊，朝魯取出弓箭，將箭頭裹上燃料點著，夜里一道火劃破天際，羊圈前面的柴火堆瞬間就燃著了。

狼怕火，要是火能讓狼群退避，他們只要熬過今晚，等天亮狼群就會自退去。如果火攔不住狼群，說明況很糟糕，他們遇上的是狼。

火亮起，狼群的作有一瞬間的凝滯，大家臉上流出希冀。但是希越大失也越大。狼群很快就調整好隊形，一頭狼繞過火跳進羊圈，眨眼功夫就咬死了兩只小羊。

烏恩拉弓一箭將跳進羊圈的狼穿，更多的狼前仆后繼往羊圈里跳。遠，傳來狼王的吼聲。

“現在該怎麼辦？”

邵云舒回頭說道：“弓箭給我。”

殷清瑤趕忙將背在上的弓箭取下來給他。

部族的年輕男子，族里還有老弱婦孺要保護，朝魯對烏恩說道：“你保護好大家，我去殺狼！”

烏恩哪里肯讓他自己過去，轉頭又代邊的同伴。

“你們保護好大家，我跟姐夫一起過去。”

邵云舒搭弓一箭穿了兩只狼，朝魯和烏恩已經沖出去。

“清瑤，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擊殺狼王。”

遠，狼王在群狼的包圍中遙控指揮，除了一部分狼群去攻擊羊圈以外，還有一部分去了馬場。

整個草原上一片混的嘶吼。

“所有人快到這邊集合，將老人和孩子圍在中間！別讓狼群把孩子叼走！”

烏蘭于混之中高聲喊著，他們不是以第一次遇到狼群，場面雖然混，但是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男人們結伴去殺狼，企圖嚇退狼群，減損失，年輕的眷將老人和孩子圍在中間，帳篷四周都點上篝火，如果有網的狼跑過來，也不敢上前。

殷清瑤站在火里面，確定周圍安全之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邵云舒漸漸遠去的影。

烏騅比一般的馬膽子大些，馱著邵云舒在狼群里穿梭，撲上來的惡狼被邵云舒一箭穿嚨，倒在烏騅的馬蹄底下，被馬蹄踏破肚子，腸穿肚爛而亡。

夜里，到都是綠油油的眼睛，過了一個冬天，草原上能尋到的食已經滿足不了的狼群，它們就會襲擊附近的牧民。

男人們渾都是跡，朝魯剛解決了一只，猝不及防被另一只撲倒在地上，盆大口之中腥臭味令人作嘔。狼的作很敏捷，瞅準空隙迅速咬上他的脖子。

烏蘭心都被揪了起來，握拳頭卻沒往外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留下來保護部族其他人……

脖頸的皮已經到堅的獠牙，只要一瞬，他就會像被咬死的牛羊一樣失去生命。朝魯絕地閉上眼睛。

烏恩一刀砍在狼的肚子上，沒有覺到疼痛的朝魯睜開眼睛，用力將掙扎的惡狼踢開。

“小心！”

另一匹準備襲的惡狼被朝魯一刀劈開頭頂。

雙方正是激烈的時候，還不能放松。

逆行的邵云舒劈開一條路，所到之地，群狼退避。他距離狼王越來越近，覺到威脅的狼王仰著脖子長吼一聲，原本已經退開的狼群瞬間又將邵云舒圍起來。

殷清瑤的心也提起來。

可惜距離太遠，幫不上忙……

年出掛在馬背上的長刀，迎上撲來的惡狼……

這一幕像極了漫里的場景，殷清瑤眼睛里出現的是慢作，是第一次見戰場上殺敵的邵云舒，果敢，勇毅，勢不可當……

月的清輝照在邵云舒臉上，距離太遠，殷清瑤看不清楚他的表，只能看到他箭的作。一道銀閃過，年人頓在原地，揮刀將最后一波撲上來的狼斬殺，抬頭看向狼王的方向。

銀刺狼王的咽，狼王龐大的軀直直地從高坡上摔落。正在進行的侵略突然一頓。

“啊嗚……”

一聲狼吼之后，正在侵的狼群紛紛停止了進攻，馱著同伴的尸迅速退去。

邵云舒握著長刀，與將他圍起來的狼群對視片刻，狼群突然扭頭退開了，如同它們來的時候一般來去如。

狼群退開，大家舒了口氣，烏蘭發現自己后背上都是汗。

“這次要多謝你們……”

一聲驚呼讓眾人的心再次揪起來，殷清瑤回頭，只見一頭狼繞到帳篷后面，趁人不備，將落在后面的小姑娘撲倒在地。靠得最近的阿敏立刻去解救，從旁邊又跳出來一頭狼！

狼狡猾！

殷清瑤出匕首，沖過去一刀割斷狼的嚨，阿敏則一箭在撲倒孩兒的狼的脊背上，兩人配合完，殷清瑤上前一步將想要逃跑的狼的嚨割斷。

再看被撲倒的孩兒，雖然了驚嚇，但是上沒有傷口。

慶幸……

殷清瑤上染了不，等男人們殺狼歸來，大家都一樣的滿污穢，顧不上理上的跡。

“烏蘭，調人手幫忙清點損失！其他人，安頓好族人！”

邵云舒策馬奔回，月白的袍角有水嘀嗒，臉上也被濺上跡。

“沒傷吧？”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接著又同步搖頭。這一次狼群夜襲，咬死了不牛羊馬匹，烏恩他們連自己上的傷都顧不上，還在清點。

烏蘭顯然也沒有力再招呼他們，只簡單道了謝，就去安頓了狼群驚嚇的族人了。

族中大多都是婦還孩子，人手確實不足。

“現在該怎麼辦？”

殷清瑤難得有不知所措的時候，偏巧是和邵云舒一起。也或許是被他剛才的英勇驚艷到了，潛意識里想征求他的意見。

邵云舒回頭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牧場，沉穩道：“我們幫不上忙，不如不要添。你的服……我幫你洗了烤干，你再換上。”

殷清瑤臉紅道：“我可以自己洗。”

邵云舒挑眉提醒道：“烏蘭他們不見得有多余的服給你換洗，剛才好幾個小孩兒都是用被子包著出來的……晚上天冷，你去帳篷里鉆進被窩里，換下來的服給我就行了，要不然，明天咱們這個樣子是不了關的。”

殷清瑤只好妥協，穿得不薄，但是最里面也到了黏膩，下服一看，的里上也是狼……

“反正也同床共枕過了……豁出去了！”

喊了邵云舒進來，殷清瑤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趕忙低頭將腦袋回被子里。

邵云舒笑了笑，將自己的外袍下來將的抱起來，拎著去了河邊。

夜還很長，邵云舒重新生了火，赤著上坐在床沿上，認真地將兩人的服烤干。殷清瑤蒙著臉，卻著眼睛一眼又一眼地瞄他。

年的后背上有幾條刀疤，但是毫不影響，從肩膀到腰上的線條看得趕忙拉了被子將自己蓋住，又忍不住將眼睛從被子里鉆出來。

如此反復。

“你的服烤好了……”

邵云舒回頭給遞服的時候……兩人目相接，殷清瑤電一般用被子將自己蒙得嚴嚴實實。

黑暗中聽到頭頂的輕笑，殷清瑤恨不得找一條地鉆進去，看還被人抓包……他是不是在笑話自己不矜持？

現在這幅場景，要是被別人看到了，肯定以為他們之間的關系不純粹……

殷清瑤心中暗惱，好端端的，他跑來干什麼？如果他不來，現在也不至于這般尷尬了！

盯著床上出來的腦袋頂，邵云舒彎著角，沒忍住手了殷清瑤的腦袋，語氣更加溫地囑咐道：“既然睡不著，就穿上服吧，別著涼了。”

“你轉過去！”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讓邵云舒的心更好了。將服放下，轉過去烤自己的服。

“好，我轉過去了，你換吧。”

殷清瑤眼神鉆出來瞄一眼，見他確實沒有回頭看，出胳膊將自己的服撈進被窩。神態模樣像極了膽小的小倉鼠。

“不準看！”

又警告一遍，才開始穿服，迅速把服套上，暖洋洋的溫度將籠罩住，不知道是用什麼清洗的，一點腥味也沒有。

穿好服的殷清瑤坐起來看著他，聽到后靜暫歇的邵云舒問道：“穿好了嗎？我能回頭嗎？”

年的耳也是通紅，殷清瑤噙著笑意說道：“還沒有呢，不準看！”

年果然坐得比剛才更板正些。顯得他的材更加人。殷清瑤怕自己流鼻，裹著被子背對著他躺下說道：“我再睡會兒，你烤完也休息會兒吧。”

邵云舒繃的再繃了些，匆匆將烤得半干的服裹在上。

“我出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你安心睡吧。”

殷清瑤哦了一聲，回頭見他頭也不回地出了帳篷，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好像點什麼。然后哎了一聲，喊道：“你先把服烤干再出去！”

喊聲落下，只有帳篷的簾子來回擺，沒再見到年的影，殷清瑤懊惱地想著，他會不會生病……

天亮之后，被狼咬死的牛羊已經被清點好，一共死了四十三只羊，八頭牛，兩匹馬。被咬傷的也不在數，因為缺醫藥，很多傷的羊也會慢慢死去。

昨晚狼群的襲擊給他們帶來的不小的損失。這還是在邵云舒順利擊殺狼王的前提下，要是沒有邵云舒，他們會損失更大。

朝魯眼眶微紅，熬了一夜加上損失，讓他看起來十分憔悴。

“將羊皮剝下來，拿到集市上看看能不能賣掉。”

販賣的牛羊基本上都是活的，活的賣的錢多一點，死了之后，哪怕是新鮮的，收購的商販也會價。

何況他們有這麼多……

價是肯定的。

“要不這些我都要了……”殷清瑤想到辦法理這些牛羊，開口道，“我按照市價給你們折算資。”

朝魯缺以為是迫于，躬道：“這麼多，殷姑娘不用勉強，我們會自己想辦法。”

殷清瑤解釋道：“我不是在可憐你們，是我有辦法讓這些牛羊賣上價錢！”

聞言朝魯卻看向邵云舒，殷清瑤隨著看過去，問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往汝寧府送的干？”

邵云舒點點頭。

“那種是風干的干，行軍作戰時當作干糧是很不錯，但是那種干沒有味道，而且制作得太過糙，尋常人吃不了。”

爹第一次吃的時候，拉肚子拉了三天。更不用說別人了。

“我可以做一些麻辣口味的干，只需要一些香料和鹽。”

邵云舒對沒有任何懷疑，直接問道：“需要怎麼做？”

“把這些先簡單理一下，用水先煮一遍去腥味，然后再放香料煮，煮之后再進行炒制。我們商隊帶的有鹽和香料，這些東西帶出關不容易，不如把這些理完之后運回關。”

“朝魯大哥你們放心，經我加工之后，如果能賣上價錢，到時候咱們再細談分。要是賣不上價錢，我就按照市價折東西給你們，保證不會讓你們吃虧！”

朝魯心深還以為是在安他們，正開口，被烏蘭拉住袖子。

“昨晚要不是有邵公子和殷姑娘，咱們的損失只會更重，不如就將這些東西送給二位……”

“我是認真的！”殷清瑤加重語氣，“咱們之間的歸，生意歸生意。這些牛羊我先帶回去，事之后咱們再談！昨晚經歷狼群襲擊，你們今后還得小心防范。”

邵云舒知道主意多，說不準真有辦法，于是順著的話說道：“此事就先這麼說定，如果有變，咱們再協商。”

朝魯嘆了口氣說道：“那只能先如此了。多謝二位相助。我讓烏恩把牛羊裝車送到關口。”

殷老四帶著商隊的伙計們去了更遠的集市還沒回來，客棧里留有看守貨的心腹。見殷清瑤弄了這麼多牛羊回來，不知道要干什麼。

“小公子，您上哪兒弄這麼多牛羊？牛羊不值錢，咱們可以買活的，您弄這麼多……客棧里都快堆不下了！”

殷清瑤沒解釋，而是吩咐道：“去給我架上幾口大鍋，再買點柴火來，我要把這些都煮了。”

“都……都煮了？咱們吃的完嗎？”

“按照吩咐去辦吧，順便再招幾個人幫忙把下水臟收拾一下。”

羊腸還有其它用途，殷清瑤忙活一陣兒之后，突然想起來邵云舒。

四下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問了客棧的伙計。

“那位公子朝著城門去了，已經走了快一個時辰了。”

殷清瑤哦了一聲，心想他可能是有公務在，便沒再問，轉回去繼續理的干了。

城外軍營，李承看著手上的腰牌，太子府的腰牌他認識，但是眼前的年輕人卻是第一次見。

“太子說讓我降低馬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