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來到食堂,看著圍在一起的一群人,下意識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7點08,供餐時間已經過了,怎麼還這麼多人?
難不又有什麼大案子了?
“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
李禮的聲音在一片嘈雜中穎而出,那嗓門去菜市場當秩序管理員都不用給他配喇叭的。
“見沐跟著王局和我們老大一起下去,我就知道這事穩了,結果!唉!當場就撤銷投訴了!”
李禮站在最中間,跟說單口相聲似的,要不是在局里,估計這會他已經激得站桌子上了。
“找茬那倆大媽下午才走的,走之前規規矩矩給我壯哥、云哥道歉,這次是真解氣!”
大壯坐在徐洋旁邊,沐斜對面,一桌子菜全是用他的飯卡刷的,沐旁邊的座位上還放了幾大袋子零食,那是周云買的。
“沐,這次真是多虧你了,你多吃點!不吃不給面子!”
大壯腮幫子塞得鼓鼓的,一個勁地把菜往沐面前推。
沐也確實給面子,端著碗,面前的菜幾乎都吃完了。
已經吃飽的周云站在旁邊啃著半截玉米,“是啊,以前這種事,怎麼也要查幾天的,調查期間不能辦案子,不知道得耽誤多事!”
早上調查組的事,已經在局里傳遍了,沐這個重案組吉祥的位置,算是坐穩了。
看著被圍在中間乖乖吃飯的沐,再看看旁邊一群神慈祥的人,林澈覺得這場面像極了一群大人在看剛會用筷子的小孩表演吃飯絕技,眼神里的驕傲和喜歡,藏都藏不住。
林澈淺勾起,笑著搖搖頭,知道這小姑娘討人喜歡,但不知道能這麼討人喜歡。
看沐臉上有笑意,林澈就沒過去,打包了自己的一份飯,給夏杰和老杜也帶了一份,回了1209,一邊吃一邊看案件材料。
快八點的時候,老杜和夏杰也回來了。
只要組里有案子,每天都要流線索,討論案,安排下一步偵察方向,這是全組上下早就達的共識。
“我們先說吧。”
夏杰一邊著頭發上的雨水,一邊開口,“據走訪調查的況,可以基本排除田蓓蓓被家暴的可能了。”
夏杰把巾隨意搭在一邊,接過老杜遞過來的盒飯,夾了一塊腐,開口道,“他們這些平臺跑車的師傅,私下都有小群,我們聯系了好幾個人,他們對田有富的評價都是老實,脾氣好,能吃苦,平臺上的顧客評價基本都是好評。”
老杜咽下一口飯菜,“去年有個新聞,網約車司機深夜無償送臨盆產婦去醫院,你們有印象嗎?”
徐洋眨眨眼,有點驚訝,“那個司機是田有富?”
老杜和沐都點了點頭。
“當時產婦況危急,家人不在邊,只有月嫂陪著,田有富一直留在那幫忙,直到產婦家人來了,他才悄悄離開。”
老杜說著,拿起搪瓷杯,往涼了的飯里加了點熱茶水,夏杰幾口完,一邊一邊說畢春蘭那邊查到的況。
“畢春蘭在離山海觀瀾小區不遠的一個快捷酒店,找了一個保潔的活,三人班,負責打掃客房衛生。我們跟酒店老板和另外兩個保潔了解了一下況,老板說畢春蘭是三個保潔里干得最好的,做事麻利認真,任勞任怨,在酒店干了兩年,老板還主給加了兩次工資。另外兩個保潔比畢春蘭年紀小點,平時有點什麼事找畢春蘭換班,幫忙,畢春蘭都很熱心。”
“他們對田蓓蓓也有印象,因為周末或者假期的時候,田蓓蓓會去給畢春蘭幫忙,田蓓蓓是個懂事的孩子,母倆的關系很不錯。”
“小區里我們也走訪了一圈,鄰居對他們這一家子評價都很好,搬過來三年多,和大家相都很融洽,家暴之類的況沒有人反映。”
吃飽飯的老杜又抬起了他的搪瓷杯,“我們去了田蓓蓓家里,兩居室。朝南,面積大,好的那間屋子是田蓓蓓的房間,夫妻倆本很節儉,家里但凡貴一點的東西,都是田蓓蓓的。”
李禮手里轉著筆,開口道,“現在沒什麼疑問了,夫妻倆在能力范圍,已經把最好的都給田蓓蓓了,怎麼可能舍得家暴?”
其他人點點頭,看法達一致。
“田蓓蓓上的傷,問過沒有?”林澈問。
“旁敲側擊地問了,田蓓蓓回家幾乎不提學校的事,也沒說哪里不舒服之類的,所以夫妻倆并不知道田蓓蓓有頻繁傷的況。”
林澈點頭,看向夏杰,“你明天把相關資料整理出來,家暴的可能被排除了,接下來就把重點放在校園暴力上。”
說著看向大壯和周云,“你倆那邊呢,網上那段打人的視頻,學校那邊什麼說法?”
“核實了,校服確實是長寧中學的,視頻背景也比對過,就是長寧中學北食堂的后廚區,雖然食堂后廚有監控,但是早就覆蓋掉了,也沒有留存備份。”周云開口。
大壯站起來補充,“找了他們負責后勤這塊的副校長,和姓黃的那個教導主任,兩人都表示沒聽說過這事,讓他們把視頻拿給各個班主任確認了,希有老師能認出視頻里的學生吧,不管是打人的還是被打的。”
“謝耀華那呢?”
“沒找到人,說是最近幾天事太多,力太大,吃不消,高犯了,去醫院看病了。”
“謝耀華作為班主任,等他回來一定要仔細問,我們先說今天復勘412宿舍的況吧。”林澈說著,把吃飯時候整理出來的復勘資料順著遞給大家傳閱。
“通過痕檢同事對田蓓蓓宿舍的再次復勘,又發現了二十多跡。”
林澈重點說了天花板的跡,“梁珂那邊也證實,田蓓蓓的下頜有多次錯位和臼傷。”
林澈抱著手,視線落在腳尖的地板上,眉頭微皺,思索著開口,“但梁珂和技科那邊也提出了新的疑問,要想造這樣程度的傷害,需要很大的瞬間力量,瘦弱一點的年男都不一定能做到,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天花板上的跡怎麼形的,還得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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