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到底是給簫譽煮了生辰面。
一條紅燒魚,一盤鹵下水,一碗蒸蛋,每人一碗用鯽魚湯調味的面條。
做飯的時候,蘇落將人都趕出了廚房,連燒柴都沒用春杏。
想自己靜靜。
實在是太了,腦子里烏糟糟的一團。
陳珩的那些辱罵到還是其次,放下了,不在乎了,那些辱罵最多讓生氣,但不會刺心。
倒是簫譽......
蘇落震驚的發現,心里最在乎的,竟然不是簫譽騙或者別的什麼,最在乎的是:如果跟著簫譽回京,京都那些人,會如何簫譽的脊梁骨。
畢竟是作為陳珩未婚妻的份在鎮寧侯府住了五年啊。
這五年盡管沒有發生過任何茍且之事,可也是實實在在用心討好了陳珩五年。
就這樣跟簫譽回去......
人舌比刀利,謠言本就難聽,若是再被有心人煽風點火推波助瀾。
對簫譽和長公主而言,太不公平,他們憑什麼要因為而背負這樣的無妄之災。
蘇落甚至能想象那個難堪的場面。
做了一頓飯,忙碌讓人頭腦漸漸冷靜,蘇落總算是理出一個頭緒,開了廚房門準備將做好的飯食端到正房。
平安春杏就在門口守著,一開門,兩人立刻笑呵呵迎上。
“小姐,好啦?奴婢來端?”既然份都挑明了,這里也沒有外人,春杏直呼小姐,說完還把人往外拉,“忙乎半天,你快去歇一會兒。”
平安也跟著往前湊,“我幫春杏姑娘。”
簫譽就立在正房屋檐下,瞧著這邊,眉眼含笑。
蘇落抿了抿,朝簫譽走過去。
“哭過?”簫譽略彎一點腰,在蘇落靠近的時候偏頭看的眼睛。
“沒有,哭什麼。”簫譽靠的那樣近,蘇落沒躲,只多有些不好意思的了睫,“王爺屋里坐吧,飯菜馬上端過來。”
知道簫譽喜歡,也喜歡簫譽,明知道要跟著這人回京,也知道回京意味著什麼,心里明鏡似的了,那還瞎矯的躲什麼。
眼見蘇落沒躲,簫譽往廚房那邊看了一眼。
說是進去端飯端菜了,也不知道那做好的飯菜是不是長了腳在廚房四躥呢,反正春杏和平安沒出來。
蘇子慕和小竹子正在他倆那屋嘰嘰咕咕不知道說什麼。
整個院子里就他倆。
簫譽心難耐卻也尊重人,只捻了一下蘇落有些散下的頭發,“別哭,也別怕,都有我呢,我不會負你,我可以拿我去世的父親做誓,如果我......”
蘇落不等簫譽說完,手抵在他。
簫譽一笑,抵著微涼的手指,磨蹭又輕,“不讓說?心疼我?”
蘇落:......
以前沒覺得隔壁蕭大哥是個這麼......不要臉的啊。
含嗔帶怪,瞪了簫譽一眼,蘇落轉頭朝廚房喊,“春杏,磨蹭什麼。”
趴在廚房門口悄悄往這邊瞧靜聽墻角的春杏立刻一個激靈,“來了。”
四個大人兩個孩子,飯菜種類雖然,但勝在量還算大。
四人坐定,蘇落朝蘇子慕那屋喊他,“子慕,小竹子,出來吃飯,干什麼呢?”
“來了來了來了~”
蘇子慕一疊音的回應,跟著邁著小短兒跑了出來。
然后......
一桌四人八只眼,齊刷刷看向蘇子慕。
無關其他,主要是蘇子慕小朋友出場形象有點......
怎麼說呢,五歲的小孩兒,出來吃飯,背后背了一個比他還高的包袱不算,兩手還一左一右各提了一個包袱。
后面跟著小竹子,小竹子背后背了一只巨大的筐,兩手一左一右各提了一只不小的籃子,一臉無奈的垂著眼皮。
蘇落難以理解的看著蘇子慕,“你這干什麼呢?”
蘇子慕將手里的包袱往地上一擱,背上的包袱往地上一卸,一邊轉頭幫小竹子把筐擱地上一邊道:“做好準備,隨時回京啊。”
蘇落:......
簫譽第一個笑出聲來,手就朝蘇子慕腦袋上了一把,“好孩子,回京之后,想要什麼給你買什麼!”
蘇子慕拉了小竹子落座。
先朝簫譽齜牙樂了一下,又看向蘇落,“姐,我和小竹子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就等你收拾完,我就能上京了,你需要我幫你收拾嗎?”
蘇落:......
平安和春杏對視一眼,倆人誰都沒說話,就滿眼含笑著樂。
平安知道簫譽的心思,自然為自家王爺高興。
春杏那是一早就盼著家小姐和蕭大哥在一起呢,現在蕭大哥了南淮王......嗯,也不挑,南淮王也行。
能看得出來,簫譽對家小姐是真的好。
別人都不說話,就簫譽,眼底帶著笑,看著蘇落,“小孩兒問你呢,用幫忙收拾嗎?我也可以幫忙,或者,不收拾也行,去了想要什麼我給你置辦什麼。”
蘇落心道:這人多壞啊!
白了簫譽一眼,蘇落深吸一口氣,將手里筷子擱下,“我有個事要說一下。”
蘇落抿,頓了頓。
“就是,如果我回京,不可能就這樣回去。
我想,回京之后,我要先去一趟鎮寧侯府。
當時鎮寧侯府等于是昭告天下給我和陳珩定了婚約,現在這婚約不明不白的,我要和鎮寧侯府要回我的婚書。”
春杏不解,“可婚書早就沒了。”
“婚書沒了,那就說明,是鎮寧侯府對不起我們,而不是我們對不起鎮寧侯府,定好的婚約,為什麼說沒了就沒了,鎮寧侯府得給我一個代。
而且,鎮寧侯還得說清楚,當初我爹爹娘親,到底是怎麼沒的。”
蘇落看著簫譽。
“只是,就算是我去討一個公道,要一個說法,流言風語,必定也不會。”
從蘇落開口,簫譽就知道的心思。
這是在為他著想。
不想讓他被那些即將到來的流言中傷。
要不是滿桌子人,簫譽現在只想把人拉近,吻住。
然而也只能想想。
“好,你想做什麼,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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