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沒有。”章管家連忙解釋，“我沒有殺他妹妹！”

沒等林霜遲問話，鐘延搶先開口，“要是你沒殺人，為何會有帶的服？”

章管家被噎了一下，無從回答。

不用林霜遲吩咐，鐘延都能看出其中的貓膩，逮著這個問題死命地問，甚至手上還拿起一個鐵鉤，毫無顧忌地在他面前搖晃。

章管家早被蕭眠舟的狠戾手段弄得崩潰了，再被這麼嚇唬，當場就舉手投降。

“我說，我都說……”

*

半個時辰后，蕭眠舟、林霜遲、鐘延三人一前一后走出大理寺牢房。

正午時分，太正烈。

林霜遲抬手擋了下，只覺這段日子積攢起來的疲憊一掃而空。

“先回堂廳。這件事要從長計議。”這麼說。

稀奇的是，不管是蕭眠舟，還是鐘延，都沒有任何異議。

儼然十分尊重的決定。

“王爺，林姑娘，咱們怎麼做？直接去抓人嗎？”

鐘延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那舒服地瞇起眼的模樣，引得玄硯頻頻側眸。

似乎從林霜遲協助審理大理寺案件后，這位大理寺卿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一再打破他的認知。不僅人變得懶了，還事事都依靠林姑娘，就像甩手掌柜一樣。

察覺到他的視線，鐘延挑眉道：“玄硯，你這是什麼表？”

“屬下沒有表。”玄硯吐槽歸吐槽，萬萬不敢對他指手畫腳。

畢竟，這極有可能是一只裝睡的老虎。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鐘延又看向林霜遲，態度里多了些恭敬，“林姑娘，人是你審出來的，你想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林霜遲似乎有些不在狀態。

蕭眠舟發現的異常，不解道：“看你這樣子，似乎還有難題未解開？”

“不會吧？”鐘延訝然道，“如今人證證俱全，還有什麼沒考慮到的嗎？”

林霜遲看了蕭眠舟一眼，驚嘆于他如此敏銳的直覺，“我剛才又理了一遍，的確發現兩個疑點。其一，李姨娘話本子上的那幅畫，是怎麼來的？其二，王磊飯里的砒霜又出自何？”

其他人：“……”

“這是關鍵。”林霜遲一下子點出這個問題。

鐘延也不敢嘻嘻哈哈的，著后腦勺，只回答前一個問題，“難道是云姨娘顯靈，故意留下這樣的圖畫，指引咱們去找到真相？”

“這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林霜遲道，“唯有找出話本子的出，才能解釋這個詭異的現象。之前，鐘大人不是派人去查話本子的來源了麼？至今可有什麼收獲？”

聽這麼說，鐘延突然拍了拍手掌，“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

他猛地鉆到桌案后，從一堆公文折子中找出一封信，拆開看了看，長吁一口氣，“早在幾天前，我有個朋友就把消息送過來。那時候我正吐得昏天暗地，就把這事兒擱在腦后了。剛好，派上用場。”

林霜遲很想回他一個白眼。

這麼重要的事，居然也能忘記，以前他都是怎麼做上這個大理寺卿的？

林霜遲接過他的信，一目十行，當目落在落款的字上，雙眸倏地閃過一道芒。

一瞬間，忽然明白為什麼鐘延如此照顧了。

“怎麼？有問題？”蕭眠舟敏銳地發覺的反常，關切開口。

林霜遲抿，不聲地搖頭。

不管怎樣，這都是那人的心意，不能未經對方允許就泄這些。

只是，該領的，肯定是要領的。

把薄薄的紙疊好，炯炯有神地看向蕭眠舟，“王爺，現在基本都解決了。但要讓兇手伏法認罪，仍需要您提供一個契機。”

說著，走到蕭眠舟旁，低聲說出自己的打算。

蕭眠舟只覺一幽香襲來，有些涼，又有些甜，一如這個人給人的印象。

繃的心弦似乎被什麼撥弄了下，他子一不，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回到正事上來。經過兩人的商討，終于確定了最后的策略。

之后，林霜遲又與鐘延確定好后續的一應事項，終于踩著余暉回了家。

*

當晚，京城諸多家府邸收到宮中的旨意，要求明日集宮赴宴。

不人在懷疑這道旨意的來由，有些甚至為此徹夜難眠。

次日一早。

林霜遲再次與林府其他人一起宮赴宴。

上馬車之前，林相杰特意喊住，憂心忡忡道：“再次宮，你要安分點。可不能再鬧出什麼事了。否則，為父都保不住你。”

對此，林霜遲只是譏笑。

且不說一直都很安分，就算不安分，也不見他做過什麼。

上說說，誰還當真呢？

林相杰能從寒門狀元一路爬到吏部右侍郎的位置，察言觀的本事自然是厲害的。見笑而不語，一時面上也難堪無比。

但想起此行的目的，他還是忍不住開口，“這道旨意來得如此突然，你可知道原因？”

原因麼？

自然知道！

實際上，這是昨日與蕭眠舟商議過后所采取的方案。

但讓告訴林相杰，想都不要想。

“宮中的旨意，我怎麼知道？”如是說道，“您要是問我哪尸怎麼死的，或許我還能說出個子丑寅卯。”

“你……”

林相杰鼻子都差點被氣歪了，扶了扶頭頂的烏紗帽，氣呼呼地上了馬車。

林霜遲角勾起冷笑，也跟著上了最后一輛馬車。

行至拐彎時，車子突然被什麼攔住，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兒？”

林霜遲納悶地問了聲，掀開車簾，詫異道，“何先生，你怎麼在這里？”

何星正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雙一夾馬腹，走到車子旁邊，“我來跟你告別。”

“什麼意思？你要走？”林霜遲問他，“出了什麼事？”

何星搖頭，示意不必張，“一個長輩臨時出了事，需要我過去幫忙。這幾天，我都不在京城里。等理完長輩的事，我再回來。”

對他來說，如此詳細地代行蹤，真是人生頭一回。

林霜遲有些詫異，但更多的是被他話中的“長輩”所吸引。

印象里，何星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模樣，不管做什麼事，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的。

極見他如此焦躁和張。

由此可見，這位長輩應該很重要。

林霜遲不是不識好歹，沒有貿然去問太多，只道：“可需要我幫什麼忙？”

何星眸一轉，忽然說道：“我曾經跟這位長輩提過你，也一直很想見見你。若是可以，是否能夠把你的一件隨品送給？”

林霜遲卻怔住，“這，這不太好吧？”

從來沒聽說，還可以拿自己的隨品當做禮送給長輩的。

然而，何星卻覺得這個主意甚好，指著手腕上的鏈子，“要不就這個？”

林霜遲神微變。

這可是娘親手編織的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