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主，奴……奴婢方才……是……」小荷哆哆嗦嗦的，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是什麼？是為了本宮好？」蘇若瑯冷聲說道。

小荷額頭上流下的汗與眼角流下的淚織在一起，渾抖如篩糠。

「到高貴妃那裏告，讓高貴妃有理由到這裏來找本宮的茬，是為了本宮好？你不會真的以為，本宮可以蠢到被你拿吧？」蘇若瑯手中的銀針泛著森冷的。

小荷瞪大了眼睛，還以為，蘇若瑯這般蠢，肯定不會知道究竟做了什麼，倒是自己太過心虛出了馬腳。

卻沒有想到，蘇若瑯早就已經知道是到高貴妃那裏去告的了。

「奴婢……奴婢也是一時糊塗，還請公主恕罪！」小荷一顆心怦怦跳。

儘管才到嘉禾公主邊服侍幾日，但卻知道嘉禾公主的脾氣不一般。

如果當真要追究，的命怕是保不住。

「恕罪？做錯了事，單單一句恕罪，可是不夠的。你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蘇若瑯將銀針拿到了面前，「我這銀針上，淬了劇毒，如果你按時服用解藥，你就會暴病而亡，不會有任何人看出破綻。」

說罷，沒有給小荷再辯解的機會，將銀針扎在了的手臂上。

小荷當場嚇得暈了過去。

「公主，千萬不要氣壞了子。」林嬤嬤看著蘇若瑯紅紅的眼眶，心疼地說道。

「我怎麼會生氣呢？我原來就知道，這宮中是不會有一個人真心待我的。如今不過是應驗了而已。」蘇若瑯站起來，沒有多看一眼。

「相府的人，的確來找過奴婢，就在公主回來之前。相爺想讓公主與攝政王斷了聯繫，奴婢也是為公主考慮，才會勸公主那麼做。公主的份還未被皇上承認，所以相爺並不想讓公主知道他讓人來找過奴婢。」

林嬤嬤急急地往前走了兩步，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蘇若瑯走過去，將扶了起來。

「你為何會覺得，我跟著秦墨卿就一定不會有好結果？至他願意來找我，願意帶我回來，對我來說，他就是恩人。我才回到京城，就要將自己的恩人拋下，嬤嬤當真想讓我當這無無義的人？你也說了，相府的人到現在還不肯認我，非得等我的份被承認……」

蘇若瑯嗤笑一聲，「相府的人藏著什麼心思，嬤嬤當真不明白嗎？」

林嬤嬤沒有回答。

也知道，相府的人非得等到的份被承認才認，就是擔心皇上查出了什麼問題，會牽連到相府。

可攝政王那裏，卻似乎沒有半點這樣的顧慮，甚至還吩咐要好生照顧公主。

哪怕他的心意並不真，也比相府的人讓公主暖心。

蘇若瑯扶著林嬤嬤回到房間里，挽起的，看了一眼膝蓋上的傷。

跪了許久，的膝蓋已經腫了很大一塊，是想想就知道有多疼。

可高貴妃來的時候，卻撐著站了起來，還強忍著痛不讓自己摔倒。

蘇若瑯先用帕子輕輕拭過林嬤嬤的膝蓋，又拿出藥膏來，為抹上。

「公主怎麼能為奴婢做這種事，還是奴婢自己來吧！」林嬤嬤寵若驚，想要將藥膏拿過來自己抹。

蘇若瑯並沒有鬆手，只道：「這有什麼？幾天之前，我還算不得什麼公主呢。」

林嬤嬤聞言，眼圈又一次紅了，「公主苦了。」

「回來之前，我就想過，既然從前我誰也依靠不了也活到了現在，那以後，我也不會依靠任何人。不管是攝政王還是丞相亦或是旁人，我對他們，只有利用，就如他們利用我那般。」

互相利用而已，沒有必要說得太過清高。

林嬤嬤含淚點了點頭，「奴婢只是怕公主會到欺負。原本想著，相府與公主好歹有緣，他們不會不顧著這層關係。可聽公主這麼一說，奴婢也明白了，相府對公主也沒有真心，奴婢以後不會再見相府的人了。」

「這倒是不必。嬤嬤若是與相府的人斷了聯繫，不也就斷了我利用相府的渠道麼？以後他們來找嬤嬤的時候，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嬤嬤都可以答應，只要嬤嬤對我沒有瞞，我與嬤嬤之間也不會有任何罅隙。」

蘇若瑯知道，林嬤嬤是太過心疼，所以才會讓依靠相府。

但相府並不值得。

「奴婢明白。」林嬤嬤能看出來公主心思細膩，是個聰慧之人，不用擔心太多。

「這兩日，嬤嬤安心養傷，有什麼事。我會讓小荷去做。」如今小荷的命被在手上，若是還敢輕舉妄，那就只有一個下場。

夜一點點暗下來，小荷在院子裏躺了兩個時辰，總算是醒了過來。

只覺得渾難，想吐又吐不出來。

想到暈過去之前蘇若瑯和說的話，忙不迭地跑到房間里，撲通跪下。.

蘇若瑯手中把玩著一個藥瓶，慵懶地問道：「你可知錯了？」

「奴婢知錯了，以後只聽公主的話，若有違抗，天打雷劈！」小荷發完誓，邦邦地磕了兩個頭，額頭上剛剛癒合的傷口又裂開了。

蘇若瑯點了點頭，從藥瓶里拿出一顆藥丸來，「這是你這十日的解藥。等這十日過了，你還需要再服用一次。或許哪日心好了，就會讓你不用再這苦了。」

小荷不敢說什麼，將那顆藥丸拿過去，一口吞下，登時覺得舒服了許多。

「下去吧。」蘇若瑯對著揮了揮手。

小荷跑得比兔子還快。

蘇若瑯重新拿起手中的醫書。

讓林嬤嬤到藏書閣里去給借了一摞醫書來。

反正整日閑著也沒事，不如多學學，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

夜已深，蘇若瑯的房中還亮著燈。

小荷推開宮門，正打算在門口點上一盞燈，讓這宮殿看著不至於太冷清，一個人影忽然沖了進來，將撞倒在地。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闖棲宮！」趕爬起來，顧不得手上的傷，正要追過去，就看到人影衝進了蘇若瑯的房間。